《(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17、只能选一个

　　星期五晚上回到家，我跟爸妈报备明天可能会跟同学出去；还好上个学期子涵来过，一讲到那个戴胶框大眼镜的女生他们还留有不错印象，因此很快就通过申请了。

　　我们进行了一个小小的在线会议，相约好一大早差不多九点就出门！主要是怕人会很多，而且子涵很坚持要去坐摩天轮……老实说我还满怕那种东西的！万一卡在半空中停掉怎么办！说出来又怕被笑……只好硬着头皮上，她都已经答应要带我去求签了，我也不好意思让她失望。

　　结果好不容易到了庙门口，才发现事情跟我想象中……有一点出入！

　　我原本是想说来这边抽签，要摇那个很大很大的签筒，再看掉出来哪支去给庙公解签诗，这样就可以知道我跟老师往后的感情发展……我一直以为是这种的！结果……

　　我们直接相约在一间听说很灵验的城隍庙——是月老很有名，子涵牵着我的手，边走边说：“要求姻缘的话这边最灵了！”
　　求、求姻缘？

　　我还来不及追问，就给子涵拉去买香啊、点香、放供品、拜月老……等到手拿红丝线过炉的时候我才稍微回神，比较起求姻缘签，直接用红线把我跟老师绑在一起不是更直接？

　　所以我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心里默念老师的名字，想着她的样子！再把经过仪式的古钱跟红线收进自己的零钱包里！

　　子涵一开始先带着我求，等到后面我们两个在庙门口会合，我才发现她也求了一个！

　　可能是因为期待的关系，当她将红丝线也放进皮夹时，脸颊红得就像水蜜桃。

　　“妳也有对象哦？”完全没听她说过！

　　“嘿嘿！”子涵只是干笑几声呼拢过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个人弄完都快接近中午了，上门拜拜的人越来越多，而求月老的大多是二、三十岁的男女，我们两个高中女生在这边只有“奇葩”二字可以形容……我们赶紧溜之大吉，一反常态的，子涵没叫她的司机过来接她，而是直接拦出租车？

　　“快说快说！”一上车我就勾着她的手追问！“到底是谁？我都把自己的感情烦恼跟妳讲，妳的嘴巴却紧得跟什么一样！不说不是朋友！”

　　“是我补习班的同学啦！讲了妳也不认识。”子涵拍掉我的手，“求过之后妳也可以安心一点了吧？对了，我常常听到有人求过之后，顺利跟对象结婚，然后带着喜饼回去还愿的例子，不知道妳们……”她耸耸肩。

　　对吼！月老不知道有没有先进到支持同性婚姻……“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耶！”

　　“现在想来不及了啦，求都求了！”子涵呵呵笑，我则是抱着头发出无意义的大喊；开出租车的很难得是一位五十几岁的阿姨，停红绿灯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们。
　　大概是觉得我们疯了，怎么年纪轻轻就担心自己嫁不出去急着到城隍庙求月老拉红线……
　　我只能说“一言难尽”。

　　坐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车，从年货大街附近拉到很有名的购物中心，白色外观的摩天轮很远很远就能看见；我们冲进去先吃了一碗日式盖饭，之后才手拉着手上楼来坐摩天轮。

　　记得好几年前这个摩天轮盖起来的时候经常大排长龙，情人、家人都会来，俨然成为最热门的景点，但是热潮早已退烧了，如今除非情人节等重要节日，平常只剩小猫两三只，工作人员闲到打呵欠都懒得遮掩。

　　摩天轮从远处看感觉好像动得很慢，等到要上去的时候才发觉转得满快的；我们加紧脚步踏进座舱，随着工作人员关上门之后缓缓上升，离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时，一阵晕眩感猛然袭来，我草草瞄了窗外几眼，然后就坐在其中一边座位中间动也不敢动！

　　“小幼妳看！是捷运耶，我们现在要超过捷运的高度了，车子变得好小哦……”子涵却一整个兴奋，她的牛仔短裙随着趴跪在座位上微微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大腿；还好这个座舱就只装两个人，不会被闲杂人等偷窥。

　　她四面八方都看了一遍，大概等到晃了将近四分之一圈才终于坐回我身边。“小幼妳怕高哦？我想说妳怎么都不讲话。”

　　“有一点啦……”我报以虚弱微笑，她来挽我的手；我感受着她给予的温度，我们之间沉默下来。

　　“小幼知道为什么摩天轮特别受情侣喜欢吗？”

　　“因为是私密空间？”

　　“答对了！”子涵笑得很开心，“可以坐着休息，看风景，然后又只有两个人独处，这种地方多完美啊，简直是做坏事的好地方……我是说情侣间亲亲抱抱啦！”

　　她越讲越激动，我忍不住想笑，“我知道啦！这边再怎么隐蔽，前后座舱还是稍微看得到啊，是能做什么东西……”话虽如此，真的“敢”一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跟朋友、家人一起来坐也很不错啊，就这样讲讲话、聊聊天……小孩子一定很喜欢这里！”

　　“搞不好妳很快就会有另一半陪妳来坐了啊。”想到她刚刚也求了一条红线，我故意抬杠！“补习班的同学？到底是哪个帅哥？妳有偷拍他吗？我想看！”

　　子涵的表情突然羞涩起来。“没有啦！我们、我们补习班也跟学校一样，上课禁止用手机，被抓到要记过的。”

　　“是哦？这么严格！”

　　“所以我不是说都在课堂上看小说？”她撇了撇嘴，我们原本交握的双手分开，然后变成十指交扣。

　　“总有下课时间吧？哎！好想看哦，我想知道林子涵大小姐究竟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生……”我仰起头，太阳照在身上觉得有点热，我拉了拉Ｔ恤的领口。

　　我原本以为她会回呛，但没想到她幽幽的说：“小幼，我问妳一个问题哦。”

　　“嗯，好啊……坐久了也习惯了，没有想象中这么晃……”我稍微跟她拉开些许距离，双脚交叉伸直着放松。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她的手心隐隐冒出些许汗水，湿湿黏黏的，“我们两个人求的红线，只有一个人可以真正达成愿望，妳会希望我们哪个人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个问题好怪哦！”

　　“是很难抉择吧？”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我们两个人喜欢的对象不一样吧？”我皱眉，直觉告诉我这个问题有鬼！

　　“是不一样呀。”子涵笑得眼睛弯弯。

　　“既然这样，难道月老不会同时让我们两个人都完成愿望吗？”

　　“当然……有可能呀，所以说是‘如果’嘛。”

　　既然有可能，为什么不假设我们两个人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以眼神表示疑问，但子涵的眼睛一直飘向旁边。

　　“这是什么心理测验吗？”

　　“只是个假设性问题。”

　　“嗯……”这真的很难。

　　我没跟子涵讲星期四后来我跟小薇老师单独发生的那些对话；老师已经把话讲到最狠最伤人的程度了……现在的我只是凭着心里的那一点喜欢，以及不想轻言放弃的想法傻傻往前进而已。
　　原本想求个签，结果却是来求红线，尽管我心里默念过老师的名字，但也不知道月老会不会帮我们拉姻缘线……

　　怎么看都觉得我这边机会比较小吧？

　　“小幼很两难哦！”

　　她带笑的语气让我有点小怒，我放开她的手，“吼！妳就只是为了看我伤脑筋才问这个问题的吗？我很认真在想耶！”

　　“对不起！我没有嘲笑妳啦；认真起来的小幼最可爱了。”她行了个举手礼。“那，妳认真思考后的答案呢？”

　　“嗯……虽然不想讲……但是妳的机会比较大吧？”她忽然睁大双眼，“不是吗？妳是跟补习班同学吧，跟同辈在一起的机会比跟老师大多了吧……是哪间学校的啊？”

　　“唔……附中。”她挤出答案后很快换了个话题，“就因为这样，妳才说希望我达成愿望的吗？”

　　“当然也是因为子涵是我的好朋友嘛！”她一定是想听这个答案！我甜甜地说，然后借机靠在她的肩头。“我希望好朋友达成心愿，这样的理由够正当了吧？”

　　“小幼……谢谢。”我感觉头顶多了一股重量，是她的脸靠过来。
　　“我一直以为妳会选择自己。”

　　“为什么？”

　　“因为妳对老师真的可以说是坚贞不移啊。”

　　搓搓鼻头，我苦笑，“是没错啦……但是我也很希望妳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呀，妳长得这么可爱，功课又这么好，一定有很多男生追求妳；加油！如果是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一定要跟我讲哦！”

　　“这是当然的啊，一定会跟妳讲……”子涵松开我的手，“但我想如果愿望能成真，小幼不可能不知道的！”

　　“为什么？”我可没像颖嘉学姊那样未卜先知。

　　子涵鼓起脸颊，横了我一眼之后别开头。“妳真的很迟钝耶……”

　　“什么什么？”刚刚那句话我没听清楚！

　　“没有啦……”摩天轮已经在我们哈拉的途中升到最高点，子涵像是看到什么，伸手一指。“小幼妳快看！”

　　“啊？”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在阳光照耀的金黄午后，背景是灰蒙蒙的蓝天，一栋高耸入云、造型特别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我们来到最高点，旁边没有其他座舱了，所以是视野最好的一刻！

　　“好漂亮哦……没想到早上来看也这么漂亮。”

　　“嗯嗯……是啊。”瞄了子涵看得入迷的侧脸，我笑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