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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0 ...

  •   高兴归队后一个月,袁朗到铁路办公室找铁路申请休假。
      门是轻掩着的,袁朗的手刚放上去门就开了,袁朗看着半开的门就没有敲,推开进去了。
      铁路正坐在窗前的桌子后面看文件,左手旁边是一杯清水,还冒着热气,烟灰缸则摆在右前方,烟夹在右手手指间,上面一截烟灰。
      桌子上的文件很多,但都被整齐的放好在桌子的左上角,右边也有一些,是铁路看过的。几盆绿色的植物在铁路身后的窗台上开的欣欣向荣。那种绿和铁路身上的衣服的颜色居然相差无多。日光把屋里照的明晃晃的,充足而温暖。
      袁朗把申请单递过去,嘴里说:“铁队,我要休假。”
      铁路眼睛看着文件,对袁朗递过来的申请单没有接,头微微转了下,袁朗就把单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撑着桌子眼珠子到处乱转。看到铁路旁边的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大口,烫的他差点没把水喷出来,勉强咽下去,却是五官移位龇牙咧嘴。
      “没劲,又是白开水!”袁朗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嘟囔着。
      铁路把手中的文件看完,然后,放在一边,才拿起袁朗的单子看了看,就把手上的烟放在烟灰缸里熄灭,对着袁朗一伸手,袁朗把手中的杯子递过去。铁路喝了一口,示意袁朗给他放会原位。
      “真没味。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袁朗抱怨。
      “咖啡就好么?”
      “提神醒脑。”
      “容易产生依赖性。我看你是完了。”
      “原本也没有打算戒。”
      “手头没有了又想喝的时候你就知道苦了。那个东西和烟一样都不好。”
      “不想对任何东西产生依赖性,我可没有铁队您那么强大的自制力啊。”袁朗笑。
      “你的自我约束力已经很强了!”铁路也笑,清清浅浅的。“怎么,要休假?”
      “是啊。”
      “打算出去玩?”
      “回家。”
      铁路点点头,拿起笔就在领导批示那一栏签上同意两个字。
      袁朗看着铁路写字,眼珠子随着铁路的笔转动,嘴里说:“谢谢。”然后,他拿起表格吹了声口哨,准备出门,就在他一手拉上门把手的时候,铁路突然开口,说,“等下,袁朗。”
      袁朗就站住,回身看着铁路。
      “你的南瓜们还好?”
      “不错。”
      铁路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他不说话,袁朗也不能走,就站在那里看着铁路。
      铁路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上,声音淡淡的说:“你是应该放一个假。”
      袁朗看着手上的单子,然后又看了看铁路。
      “睡眠不好就少喝咖啡。回家好好休息也是好的。”
      “谢谢关心。”
      “南瓜让你头痛?”
      “你想说什么?”袁朗的话带上了锋利。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袁朗愣了下,猛的走到铁路面前,双手一撑桌子,眼睛直直的瞪着铁路说,“我休假是回家,我很多年没休假回家了。这等于逃避么?我逃避什么了?!”
      “你急什么!”铁路笑了下,对面的袁朗就跟炸毛的猫一样。铁路温和的说,“你看你的样子,像是要咬人!”
      “我敢么我?!”
      “袁朗,我只是想你能够过的好点。”
      “什么意思你?”
      “一个人过的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能被旁人看出来的,通常都不是真的。”
      袁朗没有再笑下去,一瞬间,那表情里多了一些彷徨多了一些酸涩,可下一秒,却又恢复如初。只是眼睛却再也骗不了人,那眼睛里一丝丝地悲伤也骗不了人。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将过去的一切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继而永不碰触,这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袁朗太清楚太明白了。
      “我现在很好。”袁朗说,“我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也知道我将来要干什么。所以,我自己知道我很好。”
      铁路把烟掐灭,站起来,走到袁朗面前,说,“这个,我知道。可是是真的吗?”
      “人最难测的就是真假!“袁朗干巴巴的说。
      “那请你告诉我,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袁朗看了铁路,半响,袁朗说:“铁队,我不告诉你。”
      铁路叹了口气,抬起手,帮袁朗把衣领整理好,“你看你弄的乱糟糟的。你手下的南瓜倒都是一个个的流光水滑的整齐利落,你再看看你自己?!连个衣领子都弄不好!不怕那些南瓜笑你么?”
      “哼,我的小南瓜!他们敢!”
      铁路笑了,“恩,恩,小心点你的南瓜。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的。”
      “不需要一样。南瓜本来就应该是千奇百怪各有各的好才对。”
      “那吴哲呢?”
      “不错。您的眼光不错。”
      铁路看着袁朗轻叹一口气,几不可闻。
      “袁朗,你得知道你想要什么,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啊?还真啰嗦!”袁朗眯着眼睛微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锋利如刀:“什么真正的幸福?!您现在的腔调还真让我厌恶。”
      铁路往后一靠靠在桌子上,看着袁朗:“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你认识我那天开始,从未变过。”
      “没变过……”袁朗草草的立正敬礼,转身,在开门离开的那一瞬间,袁朗说:“那我变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傍晚的时候,袁朗交接好相关事项后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早晨出发。东西被他弄的乱七八糟的,袁朗收拾的一头一脸的汗,可还是毫无头绪,袁朗看着满屋子的东西颇有些无奈。他正打算先洗把脸再收拾的时候,门被人哗啦啦的推开,同屋的高兴抱着个篮球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吴哲。
      高兴一边走还一边和吴哲说着什么,呜啦哇啦连说带笑手舞足蹈,吴哲也是满脸的笑容十分高兴的样子。等两人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大笑。
      袁朗就觉得眼皮子蹦蹦的直跳,他冲高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高兴却‘哇’的叫了一声,球一扔,人就粘过来了,使劲在袁朗身上蹭来蹭去。袁朗被他压的喘不过来气,拿手去推他。
      “滚,滚,一身的汗,脏死了。离我远点!又沉又重!”
      高兴‘噢’了声就放开袁朗,袁朗正奇怪怎么今天他这么听话,就见高兴退开两步,像刚洗完澡小狗一样,站在屋中央使劲甩了两下脑袋,然后就又扑过了过来,嘴里依依呀呀地在那里嘟囔:“朗朗……”用的是儿话音,粘粘呼呼的的,听的袁朗直起鸡皮疙瘩。
      高兴长手长脚的,扒住了就不松手,又怎样都不肯下来,弄的袁朗毫无办法。
      吴哲抱着另外一个球,站在旁边,眼睛亮亮的看着袁朗,也不说话,就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和高兴奋力撕扯的袁朗从空隙间一眼看到,突然觉得有些烦燥。袁朗用力拔开高兴,转身去了卫生间。
      袁朗一走,高兴没的玩了,就顺势坐在椅子上,四仰八叉的。吴哲放下球,问高兴:“队长他是不是生气了?”
      高兴耸了耸肩,说:“别管他!哼,他就是那副死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然后,高兴就开始缠着吴哲晚上陪他去活动室打乒乓球。两个人又叽里咕噜的哇哇的说着什么,说的是兴高采烈,几句话就夹杂着一阵大笑。

      对于吴哲和高兴这种一见如故的关系,袁朗倒没有太多的惊讶。某种程度上来说,吴哲和高兴都是同一类人,相貌性格家世。甚至连成长经历都惊人的相似,那就是大部分情况下,以自我为中心,而他们身边的人,似乎也乐意以他们的意志为中心。对于这样的人,袁朗的兴趣不是很大,高兴是唯一的特例。而吴哲,是一个有趣的下级,就像一开始他给吴哲的定位一样,长腿的电脑,活动的雷达,A大队所需要的人才,人品无可挑剔,至于他身上的优越感是必然的,但并不足以构成影响,此外,还是一个可以生死相交的战友。吴哲做事,袁朗放心。大约就这些,除此就是,吴哲还是专属于他袁朗的小南瓜,可以欺负,可以压迫。但也就是这样。可在另一方面,吴哲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就让袁朗很是苦恼。吴哲的坚决和强势让袁朗觉得莫名其妙,开始的时候袁朗完全可以以一种玩闹的方式对待,但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而在这方面吴哲则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一种无可动摇的强势。

      袁朗放了一池冷水,把脸埋进去。外面,高兴和吴哲滚成了一团打打闹闹的房盖好像都被掀开。
      吴哲说:“报告副队长,今天我听齐桓说,咱位俩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老子已经不做老二了!呵呵,你要叫二队!”
      “那不是还是老二……您怎么和二这么有缘!”
      高兴一把把吴哲扑倒在床上,捏着吴哲的鼻子说:“臭小南瓜!我没削到你是不是?!”
      “您是不是从我身上起来啊?”
      “不起!为什么起?!”
      “齐桓说……”
      “勾搭成奸么!下次他再说什么你直接告诉他,咱们奸情暗生无可抑制!”
      吴哲就哼哼的说:“报告副队长,咱俩可不能勾搭成奸。”
      高兴听了就不高兴了,他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吴哲眼睛眨巴眨巴地说:“副队长,你忘了,你是妻我是妾,咱俩一妻一妾勾搭到一块去了,你让队长情以何堪啊?”
      话音刚落,高兴笑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吴哲自己也给逗乐了,翻个身坐床边上在那笑。
      洗漱间的门哗啦啦的被拉开,袁朗站在门口,一手拿着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另一只手对着吴哲勾了勾。
      吴哲没想到袁朗会叫他,愣了一下,就过去了。高兴还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一扭头看到吴哲人不见了,忙从床上探出身子,见吴哲走进洗漱间,袁朗嘴角挂笑的正把门关上。
      高兴看着那门眨了下眼睛,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刚想叫吴哲回来,却已经迟了,那边袁朗已经把门关好反锁。

      看见袁朗锁门,吴哲与奇说是奇怪不如说是害怕。眼前这个袁朗,就像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袁朗和平时一样没骨头似的,脸上笑的懒洋洋的,就是那笑一点温度都没有,而眼神则完全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吴哲退一步,靠在门上,把有点发抖的手藏在身后。他知道袁朗现在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什么,那是杀气。袁朗出任务,下命令清除时,就是在这样笑着看着目标的。即使吴哲经历过死亡他还是会害怕。

      “吴哲,你过来。”袁朗说,声音懒洋洋地,笑容更加暧昧不明。
      吴哲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袁朗笑,在洗手台前洗手,他看着墙上的镜子里面的吴哲说,“你怕我啊?”
      吴哲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回答。袁朗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问:“你不是喜欢我的吗?难道说,你其实只是在开玩笑?”
      “队长,我是认真……”吴哲没来的及把这句话说完,或者说,袁朗没有给他机会说完。近身格斗一向不是吴哲的强项,更何况,当袁朗动手的时候,吴哲也没打算反抗。
      袁朗一手掐着吴哲的脖子,一手正贴近吴哲的眼角处,一根细长的针在他手指间。吴哲睫毛抖动,不住的眨着眼睛。那针则挨着他的皮肤,有着些许的刺痛。
      “你知道从这里刺下去会怎样么?吴哲?”
      “队长……”
      “说吧,硕士。”
      “冰钻脑白质切除术,一种很简单的方法,在十年代常用……”
      袁朗听了似乎很满意,吴哲则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接着说!”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够把前脑皮层就从大脑分离出来……”
      “不错。知道的确实挺多的!只要刺进去,人不会死,但是会安静下来。你看多轻松。吴哲,你觉不觉得你话太多了?”
      “我不这么认为。队长。”
      “你认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
      “你不……”
      吴哲话没有说完,袁朗一拳打在他的腰上,然后把掐着吴哲的脖子,把吴哲的头按进洗脸池里。
      由于人的求生本能,吴哲开始反抗,袁朗松开手,吴哲抬起头,全身是水,喘着粗气看着袁朗。
      “好玩吗?”
      吴哲异常剧烈的咳嗽着,无法回答。
      袁朗放掉水池里的水,一边收拾一边说:“吴哲,我不是一个耐性好的人。所以,如果你想玩游戏,我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对象。”
      吴哲终于咳嗽完了,双手扶着水池让自己站直,然后,他说,“袁朗,你在害怕吗?”
      “我怕什么?”
      “你怕看清楚你自己。而我,在逼迫你看清你自己。”
      “严重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袁朗一字一顿,“对我而言,你只是我的属下。和齐桓许三多没什么区别”
      “那你为什么会被我的行为激怒?如果我真的对你而言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当成玩笑啊!他们不是都这么看的么?!”
      这时,高兴在外面咣咣的把门敲的震天响。
      “朗朗,你和吴哲在干什么?!开门!我要尿尿!”
      袁朗猛地打开门,正趴在门上的高兴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袁朗,你TMD发什么神精病?!”高兴揉了揉鼻子,一眼就把里面的情况看了一个遍。吴哲靠着水池站着,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一额头的汗。袁朗脸色臭的要死。
      “走开走开!”袁朗一脸不耐烦的推开高兴,走出来,换鞋子。
      “朗朗,你要去哪里?”
      “食堂。看看有没有吃的!”
      “哦,那我要包子!”高兴伸个脖子对袁朗说。
      袁朗眼睛一横,把门拉开,咣的甩上。高兴却是一脸笑眯眯的。

      袁朗走了之后,高兴看了看吴哲,问:“怎么样?还好吧?”
      “恩,没事。”
      高兴拿毛巾递给吴哲,吴哲接过擦了把脸。
      “看起来不太妙。”高兴上下打量。
      “真没事,就是被水呛了一下,一会就好。”吴哲喘着粗气。
      “恩,呛到脖子都紫了!朗朗手劲可真不小。”
      吴哲听了就抹了下脖子,然后,把领子一立,系了扣子。
      “吴哲,你不害怕?”
      “有点。我没你那么镇静。”
      “我看看,哦,没事?再多一会,你就断气了。”高兴凑过去,上下的左右的看。吴哲把高兴的手一把扒拉下来。
      “我没力气了。你别揉搓我。啊……”吴哲呻吟了声。
      “看到朗朗关门我就知道坏事了,有的你的受。哈哈,果然!”
      “那你不帮忙?白勾搭成奸了!”
      高兴听了就是笑。
      “朗朗出这口气是迟早的事情。你不也清楚?”
      “那你爬什么门啊!”
      “小白眼狼,我不是担心你么!”
      “那你不早进来?那么晚才说要进来尿尿!烂借口!”
      “吴哲,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他一起进的老A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什么脾气毛病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眼里只剩了朗朗一个,就认为除了你谁都不懂得他?我在外面坐的稳当也不过是知道朗朗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他倒真凶!”高兴扮了个鬼脸,“他,你不是也很清楚么?”
      “是啊。我清楚。队长他确实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吴哲把毛巾蒙在脸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他除了对自己狠外,他的心真是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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