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9、70 ...
-
“我是妻,你是妾,我是大,你是小,看见我,你得恭恭敬敬行礼然后叫我一声夫人,然后端茶倒水洗衣浆衫,是叫你追狗你不能打猫,叫你上东你不能朝西!”
吴哲看着高兴。
高兴看着吴哲。
吴哲恶狠狠外带咬牙切齿。高兴笑眯眯一脸春光乍泄。
吴哲瞳孔在一瞬间开始收缩。高兴嘴角一直上扬扬到一个不可以再扬的高度。
于是,众人就看见吴哲站起来,冲着高兴说,“夫人好!”叫的那叫一个气壮山河。与此同时,除了那声夫人好,吴哲还不忘深深地行了个万福,绝对比封建社会的良家小媳妇行的还要标准,然后扬起一张脸,笑容甜蜜又可爱:“妾身吴哲给夫人您请安了!”
顿时,整个食堂一片寂静,除了铁路嘴角保持上扬目光清澈外,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保持上一秒钟的动作,目光更是齐刷刷的看着吴哲。
袁朗刚爬起来,闻言又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蹲下去。
“你……”高兴第一个反映过来,他闭上嘴,他指着吴哲,他很想说一句我以为我已经很不要脸了,没知道你比我还不要脸的,但是,对着那张笑的桃花灿烂的脸,高兴只能徒劳地放下手,旁边齐桓已经帮高兴拉开了椅子,高兴坐下后对袁朗招手,说,“来,过来吃饭!袁朗,你也过来。”
袁朗黑着一张脸点头,无奈,众人看他的脸无论是怎么黑都带上了些许的搞笑。袁朗一律视而不见,他坐下后就开始努力的往嘴里扒饭。
对面,还是那个吴哲,含着筷子继续对着他笑的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袁朗忍了三分钟没忍住,抬头,用从没有有过的声调问:“你能不笑吗?”
吴哲摇了摇头,目光一沉,说:“讨厌,不要,烂人!”
这次,吴哲的声音不大,光他们这一桌的人听到,许三多一口饭喷出来,旁边的成才倒了霉,被淋个正着,不过,成才还是很镇静的,他额头鼻头还挂着许三多喷出的白饭还小心翼翼地问袁朗:“报告,队长,我们能笑吗?”
袁朗看了看他鼻尖额头的白饭,又看了看许三多只见嘴巴不见脸的笑容,旁边齐桓算是笑的深沉的,只见耸动的双肩。袁朗伸手掏了掏耳朵很无奈的说:“笑吧笑吧,小心憋久了得癌。”
高兴听完后不干了,他放下筷子,一拍桌子,冷笑道,“吴哲同志,你不知道妾字怎么写吗?!”
“妾字,立女也。”吴哲同学那书可不是白念的,旁人还在琢磨高兴啥意思的时候,他已经立在高兴身上,拿着筷子给高兴挟菜,“夫人您教育的是!”
于是,整个食堂再次安静下来,铁路继续如前雷打不动,而高兴则呆呆地看着吴哲,好一会后,才转过头来,一脸沉痛地袁朗说,“此妖道行太深,贫道我收不了。风紧扯呼!”
袁朗平静地点点头,说:“我吃完了,走,帮你收拾宿舍去。”然后,伸手拖着高兴走了。吴哲往着两个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夹了一筷子的菜花低声道:“跟我斗,也不打听打听少爷我当年在学校外号叫什么?”
许三多同志很应景地一脸好奇怪的问,“吴哲,你当年叫什么?”
吴哲头一昂:“大名全无敌爱称敌杀死!”
其实不管吴哲叫什么,都给高兴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像。宿舍里,高兴反身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喀嚓喀嚓啃苹果,旁边袁朗正在给他收拾东西——就是打开他的包裹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然后,好的归自己,不好的扔回去。
高兴说:“我觉得那孩挺好玩的。”
袁朗在那挑挑拣拣头也不抬的说:“高兴,你觉得谁不好玩?我告诉你,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齐桓,你当年拼死拼活把他弄进A大队,不是因为觉得他本事,而是因为觉得他好玩!”
“哎,你别翻乱了!里面那个紫色的包可不是给你的啊!先说下!”高兴说,袁朗哼了声,把已经拿在手上的紫色长条包扔在一边。
“你当年不也觉得他好玩嘛,一生气就激动,一激动就结巴,一结巴就越结巴,那么高个个子,脸红扑扑地在那站着,咳咳巴巴的,多可爱。”高兴因为一嘴的苹果说话嘟嘟囔囔的:“不过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都是被你教坏了。哎,告诉你别乱扔别乱扔!”
“啦倒吧你!说正经地,铁大的意思,二中队的那位马上要转业了,准备让你过去。怎么样?”
袁朗从口袋里掏出烟,自己拿了一根,又扔了一根给高兴。
高兴点点头:“说行啊,咱一万年老二终于扶正了,可喜可贺啊!”
袁朗冷笑:“你答的还真干脆啊。你个相见利忘义没心没肺的东西。”
“别骂人啊,骂人伤感情。”高兴叨着烟在那叹气:“本来呢,估计赶我我都不想走,死也要死在三中队,可今天回来一看,我放心了,既然放心了,那我就得去寻找我那一份天地去了。”
“高兴,你对齐桓就那么有信心?”
“我对他一直都挺有信心的,不过,这事和桓桓没什么关系。”高兴站起来,拍了拍袁朗的肩膀,“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袁朗皱眉:“你什么意思,高兴。”
高兴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
袁朗说:“我现在很好。”
高兴说:“我知道你很好,我不过是希望你更好一些。”
袁朗说:“什么叫更好?”
高兴说:“更好就是我希望你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外加步步高升。”
袁朗说:“我之所愿。”
高兴说:“那就好。”
袁朗说:“不过,理由?”
高兴说,“铁队,他很幸福,你有义务让他更幸福。或者不是义务是希望。现在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无论对与错,你都必须让铁路知道,你选择了最正确的一条路。”
袁朗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会的。”
高兴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也是好一阵沉默后才开口:“袁朗,你三十了,你还要再玩几年?”
袁朗说:“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能让我安定下来的人。”
高兴说,“这个人肯定会出现,但是,袁朗,你能保证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你愿意抛弃过去,活在当下吗?”
袁朗说:“我能。”
高兴说:“真的?”
袁朗说:“我保证。”
高兴说:“袁朗,我不要你的保证。我希望你能做到。”
高兴回来没几天,赶上铁路心情好,加上几个队人又齐,一群人借着帮高兴洗尘借口组织开联欢会,说白了就是一群大老爷们滚一快胡闹。三中队队长袁朗第一个出节目,弹了首钢琴曲子。曲子好听不好听不谈,仅袁朗弹钢琴这件事就把三中队一群新南瓜唬的鬼哭神嚎面无人色。然后出场的是吴哲,如果说袁朗是惊天动地的话,吴哲就是耸人听闻了,就看他从宿舍扛出一萨克斯风,然后一曲绿岛小夜曲吹的连铁路都颔首。袁朗看着吹萨克斯风的吴哲没一会就先退场了,一人跑到宿舍顶楼抽烟看星星。
结果没几分钟,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袁朗回头一看,一豆芽菜靠墙上,两手插口袋里冲他笑。
袁朗点点头说:“吹的不错。”
吴哲说:“这得感谢我妈。”
袁朗说:“你妈比我妈好,我妈当年就会逼我学围棋。”
吴哲说:“那可不一定,你妈让你学围棋八成是为了修身养性。我妈带我学乐器,可动机不纯。”
袁朗笑了笑:“什么动机?”
吴哲叹了口气:“骗小姑娘呗!我妈说我是小白脸,不过,现在这社会不流行小白脸,小姑娘都不喜欢小白脸,小白脸就变得不好找老婆。我妈到现在还和我抱怨,要不是当年我爸在学校一到周六周日就在她窗户下面吹口琴,她哪能嫁给我爸这根木头啊?!所以说,会一门乐器对骗小姑娘是很重要的。”
袁朗又点点头:“那为什么是萨克斯。”
吴哲说:“理由很简单,我妈说,她观察过我拿各种乐器了,这个最帅!”
“噢,那你骗到小姑娘了吗?”
“队长,你不说这个还好,你一说这个我可真的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整一个逼良为娼的旧社会了。你说我念的都是些啥学校,最好的一个是男女生比例十比一,我骗谁去?”
“不会一个都没骗到吧?”
“男生脸红心跳的和我说吴哲我好喜欢你算不算?”
“那你喜欢他们吗?”
“当然是不喜欢。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
吴哲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喜欢你,别人也许当玩笑,你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挺老土,但我想告诉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你是男是女没关系。”
袁朗说:“吴哲,你知道你这种喜欢在军队意味着什么吗?”
“禁忌。”吴哲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盘着腿坐下,眼睛亮亮地,似乎揉碎地月光在里面。“一经发现,别说仕途,有可能连军队都呆不了。”
“你明知是个坑,还要往下跳?”
“不跳,怎么知道它是个坑呢?”吴哲突然一笑,如雨后初晴,异常地清朗明媚:“袁朗,我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应该更多的为对方考虑。我不喜欢你吴哲。”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如果因为害怕这个害怕那个而放弃一段感情,那不是我的方式。我说过,队长,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早晚会喜欢的。”
“你的方式是什么?”
“我的方式就是遇到任何问题,双方一同面对,然后一起解决,而不是以一方的牺牲去成全另一方。感情就是感情,选择了,就要坚持。”
“吴哲,你过于天真。”
“不,队长,我认为我是自信。我相信自己对感情的认真程度,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同时,队长,我也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不一定啊,吴哲,人的心思最难测。”
“没关系。我很聪明。再难也没问题。”
袁朗看着吴哲,吴哲也看着他,倔强而坚定。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袁朗转身离开,打开门之前,袁朗说:“吴哲,我没有兴趣和你一起淌这趟混水。”
吴哲说:“,只要您不结婚,我有的是时间和您慢慢耗。”
袁朗说:“也许我明年就结婚。”
吴哲说:“队长,我不相信。”
“为什么?”
“您太变态了。先别生气,我的意思是说,您总是给自己下套,无论什么,您已经钻进去了,您出不来了。在爱情这方面您并不是一个强大的人。而我一直都爱着你。”
“好。你随意。”袁朗说,打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