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146、玉龙隐士

　　我自神州支柱中醒来，抬眼便看到了素惜缘。此刻的素惜缘一如以往，我问他人间可是太平了？他回答我，盛世如我所愿！我心中满是欣慰，人间靖平是我毕生所愿，如今得偿所愿，我很开心。素惜缘伸手一招，我自神州支柱中脱出落入自己的身躯，再睁眼我已恢复了人躯，一旁沉睡的尘寰也缓缓睁开了双眼，甫看到我，震惊不已，直言，黄泉之地竟是如此明亮。素惜缘在一旁失笑，我也好笑的摇头
　　“岳云深，我为人间换取了万世和平，万世之后你依然要镇守这里，现在你暂时自由了”素惜缘瞧着我们笑的清朗“不过你要记得，每隔百年你需回来一趟”
　　我不知道素惜缘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取得人间万世和平，我没来得及细问，素惜缘便离开了，只留我与尘寰面面相觑。收拾好情绪，我与尘寰便回了玉龙居。之前濒死一战，玉龙居早已破败不堪，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玉龙居恢复如初。玉龙居甫恢复，好友独千秋便来了，说是收到我复生的消息，前来探望。好友一边向我讲述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尘寰的表情，便是我也观察着尘寰的表情。尘寰倒是一脸淡然，又见我们如此，摇了摇头言，往事不可追，我们都已经过生死，他已放下，也让我们放下。那一刻我承认我确实松了口气，尘寰不再仇恨好友，让我的心彻底放下了，之后好友便留在了玉龙居。
　　玉龙居重建不久，大徒弟尚风悦便带着阿修罗前来探望，正巧小徒弟帝龙胤也带着后凤翎前来，一时间玉龙隐士热闹不已。两个徒弟之前不太熟，在玉龙居住了几日倒是熟悉了不少。因为帝龙胤的不善言辞使得尚风悦这个师兄很是喜欢调侃帝龙胤，常常将帝龙胤调侃的手足无措。大徒弟经常吐槽苦境关系真乱，他与帝龙胤之父素惜缘是好友，却与帝龙胤是师兄弟，而作为他们师尊的我同样是素惜缘的好友，若不是各论各的，就这关系，真是令人头疼。
　　我想知道素惜缘付出了何种代价才让人间靖平万世，所以我特意询问了小徒弟，小徒弟听到我的问题，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难过，随后小徒弟沉默了许久。大徒弟见状也是长叹一声，将答案告诉了我，原来人间靖平是素惜缘献祭了自己换来的。初闻素惜缘献祭自己，我极为震撼，但又想到之前我眼前那活生生的素惜缘又有些不解。帝龙胤沉默了片刻，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述，讲了那场令小徒弟提及便哽咽不已的诸神大战，讲了素惜缘的谋划，讲了如今的天道，也讲了素惜缘如何被复生...小徒弟的声音低沉，我的眼前仿佛那些场景再现，心中满是感慨。最初知晓素惜缘可能是神祇的时候，我对他是有过防备的，即便他救了那么多正道的人，但只要想到他是神祇，心中对他就有些畏惧。后来素惜缘与自己交易，只要自己镇守人间支柱，他便让尘寰能继续活下去，用尘寰的命来换我永世镇守人间支柱。人间支柱至关重要，我也曾表示只要是为了苍生，我即便不交易也会镇守，但素惜缘却执意要以交易来作为交换。如果能以交易的名义令他内心少背负一些，我便依着他又如何？所以，我便欣然同意了。果然，我沉睡时人间正执六蚀裂变天地，而我醒来时，人间已然靖平。
　　尚风悦与阿修罗离开玉龙居后，帝龙胤并不准备离开，我瞧着他好似有话跟我讲，却每每在关键时刻便沉默了。我瞧着他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的后凤翎，心底了然。我找了个借口将他带入密室，直接问他，是不是到目前为止素惜缘依旧不太同意他与后凤翎在一起？帝龙胤沉默了片刻，点头，眼底流露出似有若无的委屈。我轻叹一声，摸了摸帝龙胤的头顶，然后将他与后凤翎之间的缘起事无巨细的告诉帝龙胤，并且告诉他，他的爹亲素惜缘不是不同意他与后凤翎在一起，而是怕他与后凤翎在一起会对他有伤害。况且，素惜缘自己的道侣都是男子，怎么会在乎这些世俗伦理？不过是怕帝龙胤受到伤害罢了
　　关于后凤翎是无间阎神神识的事情我并未告诉帝龙胤，也许最初的后凤翎不记得关于阎神的种种，可现在的后凤翎可是知晓一切的，但素惜缘不曾跟帝龙胤谈过，我便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在这件事上素惜缘对我也是颇多怨言。说实话，我也挺讶异，小徒儿魅力当真不凡，竟是让堂堂神祇放弃一切只为了跟他长相厮守，啧，也不怪素惜缘接受不了...
　　为了小徒弟，我是真诚的邀请素惜缘前来玉龙居做客，素惜缘一踏入玉龙居，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帝龙胤乖巧的站在一旁，我有些不安的摸了摸鼻子。素惜缘见此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将素惜缘领入密室
　　“好友，你应知我邀你前来是为了什么”我轻咳一声讪讪
　　“知道”素惜缘点头，坐在椅子上，轻敲着桌面
　　“既然知晓，那又何必让小龙儿整日惴惴不安？”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小龙儿请我做说客，让你同意他与后凤翎之事”
　　我的话音落下，素惜缘轻呵一声，随后空间扭转，密室瞬间狼藉一片。一滴冷汗自我脸颊滑落，此刻密室内的气压，让我有些窒息。片刻，素惜缘轻拂衣袖，密室恢复如初
　　“让后凤翎进来吧”素惜缘轻叹一声，我急忙将后凤翎唤入密室，帝龙胤有些不放心想要跟进来，被我拦住。素惜缘目前情绪不定，能见后凤翎已经很不错了，万一见到帝龙胤紧跟其后，那还不得将玉龙居给拆了？我带着后凤翎进入密室，素惜缘抬眼看向后凤翎，二人对视一眼，随后无形气流流转两人周身，几个呼吸下来，后凤翎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素惜缘轻笑一声
　　“你应知道，我为何不同意小龙儿与你在一起”
　　“知道”后凤翎点头
　　“虽然你将身躯以及力量都给了你的弟子，但你本就是神祇，他们即便得了你的身躯也不能完全取代你”素惜缘轻敲桌面言语间尽是漫不经心。后凤翎闻言撑着身躯起身对着素惜缘行一礼“此生我只是后凤翎，不会再是无间阎神”
　　“事无绝对”素惜缘冲着后凤翎一笑，神情中尽是意味深长“你该清楚我的身份，当神界神权更替，诸神之乱便会到来，便是死神都不能独善其身，你觉得你的阎神地界如何避免？同为神祇，你应明白，天数之下你我皆为棋子”
　　后凤翎一怔，素惜缘轻拂衣袖
　　“更何况，身为神祇的你，怎愿意接受帝龙胤心中其实还有一人？”
　　后凤翎一怔，便是我也有些奇怪的看着素惜缘，小龙儿心中还有一人？是谁？素惜缘漫不经心的撇了我一眼
　　“在鬼域时，小龙儿身边曾陪伴着一个人，那个人叫慕夜笙，虽然也是因为慕夜笙背叛才会导致小龙儿有一死劫，但小龙儿内心从未恨过慕夜笙。小龙儿归来未曾与慕夜笙相见，但有些事情不是刻意逃避便能不再触碰的”
　　慕夜笙的名字一出，我微微一怔。昔年帝龙胤破壳而出曾陷入过狂乱，神识不明的他口中念着的便是夜笙二字。素惜缘料想到帝龙胤破壳会造成一些动乱，故而留下了压制龙魂和龙能的封印之法，才让他与天尊等人有能力封住狂乱的帝龙胤让他成为紫聆儿。慕夜笙二字一出，后凤翎也变了神色
　　“最初的你，应该与慕夜笙有过几面之缘，不是吗？”素惜缘单手撑着下巴“我之所以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非是因为阎神你非男非女的体质，而是阎神你之力量属魔暗，而小龙儿的力量则属圣洁，你二人在一起会互相消耗彼此力量，最终不外乎三个结局，你死他活，你活他死，以及两败俱伤”
　　素惜缘的话令我心底了然，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倒是有些难办了。后凤翎闻言沉默了下来，素惜缘神色悠然的瞧着后凤翎，指间不断敲击着桌面，片刻素惜缘收回手拂了拂衣袖看向后凤翎
　　“给你两个选择”
　　“神子请说”后凤翎伏身
　　“第一，你继续保持你现在这样，但你与帝龙胤就此分开永远不得相见”素惜缘悠哉的说着“第二，我送你回六天之界，你需彻底散去魂识中属于阎神的力量重新修的神躯，只要你们之间不再相克，我便同意你们在一起”
　　素惜缘的话一出我便知晓，素惜缘终究心软，后凤翎选择回六天之界重新修炼。素惜缘见状挥手间一枚金灿灿的凰鸟旋莲印记落入后凤翎体内。随即轻唤一声峨玆，一道雪白人影出现在素惜缘身侧
　　“带她回六天之界”
　　男子点头，上前搭上后凤翎肩膀，瞬间两人消失无踪。我摸了摸鼻子看向素惜缘
　　“不让后凤翎与小龙儿道个别吗？”
　　“有些感情要经历的起别离才够香醇”素惜缘趣味一笑
　　“所以，你跟后凤翎说小龙儿心中有慕夜笙，其实是诓骗她的？”我挑眉
　　“不是，但，他们的未来如何，端看小龙儿怎么选择”素惜缘挥手间茶盏出现，我顺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接过他递来的茶“鬼狱多年陪伴是真，但致命的背叛也是真，小龙儿明知慕夜笙就在清云峰，但他自诗意天城归来也不曾去见过慕夜笙，这就表示，当初的背叛小龙儿还是在意的，恨也不是，爱也不是，所以小龙儿选择了逃避”
　　“为何你非要后凤翎修出神躯？”我有些不解“她即已放弃了阎神的一切，应该于小龙儿无碍了才是”
　　“神界即将动乱，她会是阎神的弱点，而她同时也是小龙儿的弱点”素惜缘轻抿了一口茶水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倒是尽做好人了，我这个当爹的倒成了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咳咳...呵呵...”我轻咳一声讪讪一笑
　　“得了，让龙儿进来吧，你就不用进来了”素惜缘冲我摆了摆手
　　小龙儿进入屋内后，我贴心的为父子二人关上了房门。也不知道父子两人说了些什么，半个时辰之后，素惜缘离去，小龙儿自房间走出，我观他的神色还算平稳，小龙儿冲我一拜过后便也立刻离去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再没有见到过素惜缘，倒是帝龙胤偶尔会来陪我小住一段时间。后凤翎归来时，时间已过了十数年，她与帝龙胤一同前来，虽模样与离开前并无差别，但她的气息没有了，或者说我察觉不到她的气息，面对她就如同面对素惜缘一般，我知道后凤翎也修得了神祇之尊。
　　我与好友以及尘寰与万仙箓缔约后，神识之中多了一抹感应，我在其中感应到了两个徒弟的气息。我很诧异，大徒弟也就罢了，怎么小徒弟的气息也在万仙箓中？是素惜缘不准备带帝龙胤回神界吗？我有问过帝龙胤这个问题，帝龙胤回答，他与弟弟妹妹准备就留在人间，替他爹素惜缘守护人间，也替他爹尽尽孝。看看我的徒弟又看了看尘寰，成功获得了尘寰的一枚白眼，我摸了摸鼻子，有些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