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作弊系统》野黛儿

17、第十七章

　　一言既出，语惊四座。

　　热闹的昭阳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皇上驾到。”

　　“牧常在到。”

　　最初的惊愕过去，钟皇后忙领着一众妃嫔起身相迎，只见皇帝穿一袭雨过天青色常服，金冠玉带，长身玉立，丰神如玉，在橘黄色烛火下，乍一看去倒像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少了几许帝王的威仪，人愈是走近，双肩上栩栩如生的金龙似凌空腾飞，更显玉树临风，俊朗不凡。

　　“皇后这里好生热闹，”万俟渊走了进来笑着说，身后跟着的浅杏色宫装美人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下，敛衣垂目随着众人身体矮了下去，万俟渊叫起，仿佛没看见跪趴在地上的彩蝶一般，唇角轻扬，“适才朕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世上竟有人美似狐的美人，倒让朕十分好奇了？”他边说，边唇畔含着一抹淡笑扫视一眼四下，貌似很感兴趣。

　　目光所及之处，众妃嫔忙低下头，不敢与他视线相迎，闫婕妤垂着眼睑，心跳入擂鼓，皇上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在她身上，换了平时，她必会受宠若惊，此时她却遍体生寒。

　　钟皇后将人让上宝座，又让人奉上茶水，自己在他旁边坐下，妃嫔依次按序坐了下来，钟皇后笑容雍容沉静，“皇上您贵为天下之主，后宫三年一充盈，天下间才貌双全的女子莫不以伺候皇上为荣，后宫妃嫔无不是貌美如花的佳人，更为可贵的品性才德兼修。”

　　或妒或羡或恨的目光落到牧云影身上，她低眉只作不知，静静的坐在万子衿旁边，暗自咋舌，皇后不愧是皇后，这一番话说得再得体矜贵不过，不仅奉承了皇上坐拥天下，不是只注重美色的男人，还夸赞了在座众位后妃不但有外在美，更为重要的内在美也不缺。

　　她这样一个“文盲”听了这话，心中也是通体舒泰。

　　“皇后的话总是能让朕听得心里舒坦，”万俟渊轻呷了一口茶笑说，这才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彩蝶，“事情查的如何了？”

　　“劳皇上挂心了，宫里如今有两位宫妃有了身孕，臣妾恐动了酷刑惊了皇嗣，倒也不敢如何用刑，”钟皇后蹙眉轻叹一声，“没多大进展。”

　　“臣妾办事不利，有负皇上所托。”钟皇后刚要起身致歉，万俟渊按着她的手臂，“皇后客气了，不必多礼。”

　　“来人！”万俟渊放下茶盏，面上笑意不减，“将人拖出去杖毙，三族充掖庭为奴，无朕旨意，终身不得出掖庭半步。”

　　皇上雷厉风行的作风让众人心头一沉，倒抽凉气，噤若寒蝉。

　　宽阔的昭阳殿内落针可闻。

　　很快殿外有侍卫走了进来，将彩蝶双手反剪身后，如遭雷击的彩蝶几吓的晕厥过去，回神立刻不停求饶，“皇上，请皇上饶恕奴婢家人，奴婢不是有心要陷害万娘子、牧场在的。”彩蝶嘴唇剧烈哆嗦，生怕说慢了一句，家人族人惨遭牵连，惊惶的目光陡然间落到令妃身上，目眦欲裂，“是令妃娘娘指使奴婢去做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令妃微微一愣后，款款起身朝上首位置盈盈一福，语气不急不缓不见半点波动，“彩蝶虽在嫔妾宫里伺候，但平日并不近身服侍嫔妾，前些日子被发落到浣衣局，直至今日嫔妾并未见过彩蝶，还望皇上明察。”

　　“你是有身子的人，坐下吧。”万俟渊斜靠在宝座上，手支下颌，淡淡一笑，让令妃坐下，看向皇后，“皇后如何看？”

　　“臣妾审问了好一会儿，彩蝶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这会子突然翻供，倒是蹊跷，怕是别有内情，必要仔细审问审问，”皇后神色端庄肃穆，“你既说是令妃指使，可有什么凭证？”

　　“奴婢被发配到浣衣局后，令妃娘娘私下遣人送了臣妾一枝玉梅攒珠钗，交代事情办成后另有赏赐。”彩蝶磕头如捣蒜，“令妃娘娘不愤牧常在抢了她的恩宠，怀恨在心，让奴婢漏液去拜访牧常在，令奴婢暗中向牧常在透露知悉她曾被人下毒的消息，布下局引牧场在去动了手脚的清幽殿，哪只牧常在根本不见奴婢的面。令妃责怪奴婢成事不足，再次指使奴婢去找万娘子，告诉她关于牧常在重病将亡的流言蜚语是有人故意传播到万娘子耳中的，万娘子因造谣被贬，必是心有牵挂，如此这般必然会中计。”

　　随着彩蝶的话音一落，大殿内又是一静，众人看向令妃的目光由狐疑变成了半信半疑，彩蝶说的有理有据，容不得她们不疑心令妃就是幕后主使之人。

　　彩蝶去浣衣局可不正是因为令妃半道截人未曾，被皇上迁怒发配的么，令妃颜面大失，有一段时间没出于人前了。

　　自令妃、万娘子相继有孕后，后宫中多少人的目光聚在两人的肚子中，嫉恨得心中吐血，艳羡者巴不得这块肉长在自己肚子里，怨恨者，没少诅咒两人滑胎小产，若说令妃没半点小心思，那是万万不信的。

　　后宫妃嫔费尽心机争来夺去，争的无非是皇上的宠爱、权势地位、乃至子嗣。

　　皇上膝下空虚，只有两子两女，中宫所出只有嫡女并无嫡子，只要是能生养的或多或少都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虎视眈眈。

　　半晌，一记怒气冲冲的声音打破一室沉静，“令妃娘娘，嫔妾向来对您礼敬有加，”万子衿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因起的太急，旁边小几上的茶盏重重颤抖了几下，“你为何如此狠心要害嫔妾腹中孩子。”

　　令妃面对万子衿的怒斥不见半点怒意，依然脸色温婉的坐着，简直可以用充耳不闻来形容。

　　“嫔妾与万娘子今日之祸全因彩蝶而起，现有令妃梅攒珠钗为证，”万子衿哽咽道，“请皇上、皇后为嫔妾做主。”

　　万俟渊唇边扬起似有似无的笑，淡漠的看着下面，钟皇后皱着眉，略有薄怒，“你是有孕的人，忌动怒，不要动了胎气，先回去坐下，事情还没查证清楚，有皇上与本宫在，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使任何一人含冤。”

　　万子衿纵使再不甘不愿，面对微动肝火的钟皇后亦不敢再造次，咬着唇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拿眼睛横着令妃。

　　“皇上？”钟皇后侧身请示万俟渊，万俟渊拇指捻着下颌，淡然道，“朕看着，皇后做主便是。”

　　罪人彩蝶的住处早被打理后宫一切内务的中御府宫人翻了个底朝天，随着皇后的手势，宫人很快呈上彩蝶口中所说的梅攒珠钗。

　　华贵嫔看了几眼填漆托盘上的玉梅攒珠钗，沉吟片刻道，“这钗瞧上去倒是令妃姐姐曾经佩戴过的。”

　　“可不是令妃姐姐的爱物么？”淑妃柔媚一笑，“本宫犹依稀贵嫔妹妹曾赞过这钗水头极好，梅花样式栩栩如生，比那开在枝头的梅花还要逼真动人”淑妃扶了扶耳边的红宝石耳环，朦胧烛火下，衬的那水葱似的手指更加晶莹夺目，她微微一顿，嫣然一笑道，“日子久了，本宫记错了也未可知。”

　　“回皇上、皇后，此钗正是本宫所有，”沉默静语的令妃缓缓起身，朝上首位置福了福身体，神态坦然，四平八稳的声音让众人侧目，“不错此钗，在嫔妾有一次去御花园散步时失落了，不曾想今儿倒在这里出现了。”

　　“令妃这话骗骗不懂事的三岁孩童还成，”万子衿嗤笑一声，“丢不丢也没人见到，还不是单凭娘娘一句话。”

　　“妹妹此话差异，皇上英明睿智，皇后仁厚公允，自有决断，”令妃温婉一笑，“既然说到骗骗无知小孩，本宫倒有一疑惑，彩蝶不过一区区下等奴婢，无凭无据，只单凭一张嘴，信口雌黄，万娘子因受谣言所困，上了彩蝶当也是再所难免，”令妃目光转向自进来后一直低垂眼睑，安静坐着的牧云道，“牧常在既不曾牵涉其中，又为何跟了万娘子过去，在宫墙坍塌之前，巧不巧的掉了簪子，又极巧的救了万娘子一命。”

　　须臾，牧云影将目光从彩蝶那复杂的眼神上移开，似才回神过来，微微抬头，余光瞥到上坐的万俟渊唇角换上玩味的笑容，她又忙稍稍侧身，避开那如芒在背的目光微勾唇角，微抬下巴看着令妃，“听令妃姐姐一席话，嫔妾也觉得甚为巧合呢。”

　　牧云影的话出乎令妃意料，她一时语塞，华贵嫔“噗嗤”一声笑道，“牧常在妹妹你也未免太天真乐观了些，令妃姐姐这是让你为她解惑呢。”

　　“是嫔妾邀牧妹妹一道过去的，”万子衿怒其不争，气哼哼的白了牧云影一眼，“嫔妾胆子小。”

　　万子衿我行我素惯了的，是个一点就炸的爆竹，平日没少嚣张狂妄，自讽胆子小，简直与睁眼说瞎话无异。

　　“这簪子是嫔妾第一次承恩皇上送予嫔妾的，”牧云影先是看了一眼万俟渊，然后脸上慢慢染上胭脂色，脑袋垂的更低了，露在外面的耳朵上铺洒着一汪绯红，“有皇上、皇后福泽庇佑，嫔妾逢凶化吉也不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说

　　(⊙﹏⊙)b存稿没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