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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因果关系(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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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姿纾带着乌善姝穿过了一扇又一扇的门,来到了二十多年的魏宅。
“我第一次乘时光机降落的地点就是这里。”说着,她伸手指向了院中玩耍的两个女孩,“这一年的曼疑十六七岁,她喜欢上了刚到镇上旅居的一个女孩,对方叫邬善善。”
“你在编故事么?”
乌善姝嘲弄的一笑,然而在她看到另一个自己时却再也没笑出来,那是青年时期的自己,一番时尚的打扮,除了那张脸,其它的都与现在的她格格不入。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吧,安静的看这个故事就好。”
卫姿纾淡然的一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闻言,乌善姝没有搭话,静静的看着短发少女拉着另一个她闲逛。
——插曲——
“善善姐,你看这儿就是我祖上住的屋子,是不是很有穿越时空的即视感。”
曼疑拉着神情淡淡的乌善善笑着解释道,她觉得很善善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要是时间能慢一点就好了。
“嗯,很庄严很有即视感。”
邬善善淡淡的笑道,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反而多了份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曼疑只当她是累了,也没在意她的冷淡,然后挽着她的手,要带她去了别的地方。
谁知邬善善不要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挂着浅笑。
“曼曼……其实我……我想我们并不适合交往,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我们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曼疑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然后抱住了邬善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别说这种气话好不好!”
“……别闹了,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的,要我说的有多明白,你才懂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到属于我的E空间,我会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邬善善垂眸掩盖了里面的冷漠,到底是个小丫头,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的真是幼稚的可以,出了长相,智商跟魏氏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是……你以前说过,你喜欢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你说过的你都忘了吗?!”
曼疑苍白着张脸紧抓着她的袖子,眼里盛满了泪水。
“喜欢分很多种,我也没说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不是吗?你这伤心欲绝的样子,真是美的让人容易升起保护欲。”
她的唇贴近少女的脸庞,语气暧昧的说道,小女生真是有够天真的,说什么就信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此时的曼疑已经泪流满面,如果这都是假的,那她再也不要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爱情!
“因为你傻啊。”邬善善嘴里轻吐出这几个字,然后拿出一个古董杯,“其实我一点都不稀罕这个东西,说白了,我,并不是E空间的人。也就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相信这世间有穿越。”
说完,她把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
“不要走!我求求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曼疑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她的大腿,刚刚听到的一定都是幻觉,一定是这样的!
“小朋友,你还是听话的时候比较可爱,这个世界更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更别说爱别人,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爱我?你应该感谢我,给你的人生上了最重要的一刻。”
她蹲下来抬起少女的小脸温柔的笑着,然后掰开对方的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不要走……”
曼疑坐在地上抽噎着,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三个字,良久她拿起杯子然后起身往邬善善那边追去……
——插曲正在存档中——
乌善姝看着这一幕狗血的闹剧,笑了好半天才看向卫姿纾。
“我从来不知道,从前的魏曼疑竟然是个脑残少女。还有,那个邬善善为何长得与我一模一样?你可别跟我说,她是我的转世。”
“你觉得呢?我带你去个风景独特的好地方。”
卫姿纾抓起她的手出了魏家,一路狂奔来到一个人工湖旁。
然后乌善姝看到了曼疑和邬善善在争执什么。
“邬善善!如果你敢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曼疑抱着那个变形的杯子,站在在湖边,一脸的决绝,如果善善现在走了,那么她就会彻底的死心。
“你敢跳吗?”
邬善善回头轻蔑的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只听“咚!”的一声,是东西落进水的声音,她脚步顿了下,却仍未停下。
湖里的曼疑耳朵口腔灌了很多水,她听不到也看不到,那种恐慌感从心底席卷而来。
“救命……善善救我!”
曼疑开始在水中挣扎,却不知那人并没有听见。
在她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她感到浑身冰冷更冷的是那颗还在剧烈跳动着心。然后她渐渐的松开了手,带着绝望她和杯子都沉入下去。
就在这时正好有路人看到,于是就打了120然后组动人去救人。
人群中,折返回来的邬善善怔怔的看着昏迷中的曼疑被送到了救护车上,她双手紧握成拳头,那个傻子居然真的跳了下去。
看到这里,乌善姝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不是她逼人跳湖的,不知为何却感到自责和心痛。
“曼疑从医院醒来后,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失忆了。确切的说她已经忘掉了邬善善这个名字,但是事情她记得很清楚,有那么一个人曾经狠狠的遗弃了她,医生说这是选择性失忆的一种。”
卫姿纾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出一个仪器开始调整时间和地点。
“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做的。”
乌善姝被她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别过脸,神情冷冷的看着湖面。
“……我们去下一站。”
说完,卫姿纾勾唇一笑,当受害者不再是单纯的受害者,当谎言的面纱被戳破,这位远方来客最后又该怎么选择呢。
——ww读档——
一上午下来,德妃只猎到了几只小动物,不过她也没有因此失望,准备回去。
忽然,附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感觉到筠儿的肩膀在颤抖,她示意对方不要害怕,勒紧了缰绳警觉的看了眼四周。
没多久,周围出现打量的毒虫往这边爬来,在它们的后面站着一个戴面具的吹笛人。
“你是何人?”直觉告诉德妃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她眉头微皱,若是针对她的她到不觉得有多怕,转头对一脸惊恐不定的筠儿,这小丫头本就是无辜的,何必牵连于她。
“自是取你命的人。”
来者淡淡的答道,在德妃没有看到的角落,和脸上写满了害怕的筠儿对视了一眼。
“你先走去找救兵,我断后!”
德妃没有理会那人,神情凝重的叮嘱筠儿,然后下马对付那些毒虫。
“奴婢岂可丢下娘娘不管!”
筠儿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眼神不明意味的看了眼面具人,转而也要下马却被德妃拦住。
“听话,你去搬救兵就是帮了本宫最大的忙,这是本宫的命令!”
说完,德妃拍了下马屁股,马儿立刻一直往前跑停不下来,她深深的看了眼筠儿的背影,才收回视线。
“德妃娘娘对自己的宫女真是宅心仁厚呢。”
面具人笛声一停,毒虫全身而退。
“谁派你来的?!”
德妃冷冷的问道,她自认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何会有人这么想杀掉她?
“当然是你的枕边人,蕃阳王府的兵权已经被皇上收回了,而你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没有资格侍奉皇上!”
那人把玩着玉笛,目光森冷的盯着她那风华正茂的容颜。
“这么低级的谎话你也编的出来?”
德妃冷笑一声,拿起弓箭瞄准对方,然后放箭在箭没射中他的胸膛之前,他忽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屈膝跪在地上,这时箭已经刺进了他的左心房。
她看了眼四周,发现树上坐着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庄麟烬?你怎么在这里?”
“德妃娘娘万安。皇上要和我比赛看谁猎的东西多,您也知道做臣子的是不能赢过君主的。然后我就在这里休息,结果被你们给吵醒了。”他神情淡淡的答道,从树上跳下来踢了踢奄奄一息的那人,“你用的是景家的巫笛对吧?”
“……不是。”
那人冷冷的答道,听到有马蹄声响起,然后佯装昏死过去。
同样听到声音的德妃抬头望去,没想到是去而复返的筠儿。
“奴婢想了想即使死不能丢下主子。”
筠儿动作笨拙的下马,看到庄麟烬也在,就行了个万福。
“你这笨丫头,要是没有庄将军帮忙,你我恐怕都要命丧这里了。”
德妃闻言心中虽有些动容,但却也没有表露出来,然后她听到庄麟烬大呼小心,就看到那个男人擦掉箭头往筠儿这边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德妃把筠儿推到旁边,徒手抓住了箭头,手却被刺伤混合着那人的血液血迹斑斑。
筠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德妃手上的伤口,她没想过这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会竟然舍身救她,心中既震撼又感动,同时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主子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噫……哭丧着脸是要作甚,走,回去把兔子洗干净了,本宫要吃兔子肉。”
德妃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拿出备好的金创药洒在了掌心,药效刺激着她的痛神经,她发出一声闷哼,然后若无其事的牵着马要走。
“那个……筠儿刚刚赶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兔子弄丢了。”
虽然筠儿也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会让德妃扫兴,但她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
德妃嘴角一抽,到嘴的兔子就这么没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
筠儿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大气都不敢出。
“本宫又没说要把你怎样,抖这么厉害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德妃戳了下她在发抖的肩膀,不禁又想这孩子是被淑妃责罚怕了?
“……”
筠儿仍然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个无声的笑。
被她们忽略的庄麟烬,无奈只好处理尸体,他揭开那人的面具,看到了对方脸上纹着一个古怪的花纹,这是只有被景家家族驱逐的人才的标志,拥有这个标志的人就意味着,终生都要背负景家的耻辱这个记号。
看来是有人故意找到这个人来杀德妃,然后嫁祸给皇帝?
想到这里,庄麟烬嘲讽的一笑,拖着尸体离开了这里……
这时,魏曼疑从树丛走了出来,回眸看着那个透明的人影。
“所以你是这个时候开始动心的?那么后来你又咋勾搭到了皇帝?”
“因为……”魏筠曼迟疑了会,话锋一转,“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很多余么。”
“所以剩下的时间我都要陪你留在这里回忆过往?好歹给我些时间安排后事啊,我卡里存着些钱,我可不想一直烂在银行里。”
她神情有些纠结的说着,父母有哥哥们孝顺,她倒是不怎么太担心,临死前她不想留有遗憾的离开。
“这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呐……其实我也有很多遗憾没有实现,不如你连我的那份也一起做到吧。”
魏筠曼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的,心中有了些定数。
“什么啊?”
她抬头仰望天空,记得那年那个人走的时候,天比现在还要蓝的让人心醉。
“从前善姝总说我天生就是个戏子,人前人后都在演戏,那么最后……你能配合我演完最终话吗?这次的戏我自己来写。我,不,我们要用最完美的剧本跟她说离别。”
魏筠曼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暖的笑,眼里却是说不尽的不舍和无奈。
“好啊,不过我演技不是太好,穿帮了不要怪我。”
魏曼疑弯了下嘴角,神色平静的和她对视,爱也好恨也好终究都会随着戏的落幕而烟消云散。
“你居然还有心思说笑,邬善善你放下了么?”
没有因为她幽默的语气而笑的魏筠曼淡淡的笑道。
“所有人都以为我忘了,其实我一直都记得,无所谓放不放的下,我只后悔没有问清楚原由。她消失了二十多年,想来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傻子了吧。”
眼里的雾气散开,她伸手揉了下,然后只剩下漠然。
“你啊你……罢了罢了。”
魏筠曼低声重复着同一句话,若是都说了出来,等于在疑儿的伤口上撒盐,她也会跟着一起痛,那她宁可烂在肚子里。
然后她素手一挥,场景再次被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