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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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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不弃,不死不灭……不死不离,不灭不弃……”一片漆黑中,有人低声吟唱。“窈窕淑女,颖滢如玉,寤寐求之,何以得遇……”点点幽火,自廊深处递次燃起。光影跳跃间,有人踅足。四周回荡着那低低的吟唱,火光越来越亮,渐渐地照亮了这黑暗的处所。
长发散落的少女旋转着脚步,舞动华衣,边唱边跳,舞姿缓慢优雅,又似闲庭漫步。她漫步至另一人的身前,轻拢衣袖。乌金色的锁链紧紧地缠绕在那人的身上,一条又一条粗细不一的交错消失在火光未至的暗处。静立良久,少女轻轻揽上对方的腰身,埋首间轻声呢喃:“何以……得遇呢?”
火光幽幽,一双湛蓝色的瞳眸在黑暗处静静地盯着停止住了舞步的少女,一丝诡笑,爬上了他的脸颊。
我究竟是在未来的梦里梦到过去,还是在过去的梦里看到未来。
我,究竟活在哪里?
一身纯白绒衣,毫无杂色的少年茫茫然的推开了一座木质的门。浑身雪白,便是连发色也是纯净的银白色。
“我,在哪里……”脑内处于混沌状态的人怔愣的站在门口对着不远处的男人问道。
“请问……你能告我现在是在哪里么?”
一袭纯白长袍,站在木质柜台前的男人轻轻翻阅着手中的书。同是银白色的头发却被男人修剪极为整齐的贴在脑袋上。
“你可分的清现实与想象的界限?”男人低着头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少年的声音有些奇怪,低沉暗哑,迷茫的话语却又像饱经沧桑的老人。“现在,我是在哪里?”
少年向着男人走去,步伐迟钝、缓慢。像是身坠万千锁链,丁零当当:“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没有人回答少年的问题,空气中只有男人翻阅纸页的声音。少年停在男人的面前,向前伸着身体越过柜台,几与男人抵额:“你,能告诉我么?”
“真是狼狈啊……”男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抬手拉下少年连衣的帽子,轻轻拨弄着少年的刘海,帮其露出了一直遮掩着的容颜。
很漂亮的一个孩子,如果不看那双眼睛的话,可以这么评价。
那么一张精致的脸上却镶嵌着一双令人惊惧的异色双瞳。左眼尚且属于人眼的范畴,只是不断变换着瞳色;右眼却就有些那么——像是一个录像机,里面不断闪现着各样的人影。想来若是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便可直接趴伏在少年的身上来观看。这只眼睛的瞳色倒不再变换,只是在漆黑如墨的瞳仁边却是一片猩红。红色的眼白。像是一只魍魉的眼睛。
不仅如此,眼角的四周好像也全部裂开,正不断的有血沿着那些裂痕形成奇怪的符文在少年的身上不断流动。
“你这又是去做了什么。”男子拍拍少年的脸,冷硬的墨瞳隐有无奈,或许还隐藏着一丝心痛。“净是些瞎折腾。”
“你能告诉我吗?”少年仍是执拗的问着从进门便开始的问题。
看着执着想要答案的人,男子收回手合上书,也抛出了少年进门伊始的那个问题:“你可分的清现实与想象的界限?”
“我不知道。”少年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
“那……留下罢,待你分清界限之时,你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男子好像在叹息。轻抚着少年的发:“顺便帮我做些零工,也有助于你目前的恢复。”
“好。”如清梦呓语,少年定定的看着男人。像是面对着极为熟悉的人,一切都安心由他去安排。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先帮你修理一下这具身体上的缺陷罢。”男子走出柜台牵着少年上楼,垂眸轻语,“变成这般模样还能寻到这里,你的执念,究是有多深……”不过几步,又回身抱起少年喟叹:“孽……”余音含糊在那疑似安慰的发间轻吻中。
哪家顽童溅起飞雪一片,雪落无痕,阳光笼在上面像是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阁楼深处,不知是谁的叹息悠远,深长。暗香浮动疏影斜,又不知是谁的笑声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