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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稳固封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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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墉城位于昆仑山,悬浮于空中,上去需要走上万阶的天梯才能够到。云溪却觉得这道天梯应该不是天墉城的人修的,人类是没有此等能力的,得是曾经是得道仙人的住所,才有这云梯。
只是他见过的仙人都纷纷陨落,有些魂飞魄散,有些被禁锢于混沌界,也有的像他一样陷入轮回之中。
罢了,想多了也没用。
云溪如此光棍的想着,反正事已至此,他也确实无处可去,又或者说是懒得去想归处,也就在天墉城安顿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别看云溪现在还有些法力,其实他的实力还不如全盛时期的百万分之一,大概还比那个什么紫胤真人的散仙还要弱些吧。想到自己身为中等仙人,竟然比不过一个连飞升都达不到的散仙,真是郁闷之极,顿时对紫胤真人的印象就坏了。
他被分配到厨房后方打水劈材的活,这活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很劳重。天墉城弟子就有几百人,加上各种长老和其他的仆人,足足上千人。云溪并非负责上千人的柴火和用水供应,却也必须承担起百来人的份。
这份差事可不好做,庆幸的是没有人在一边看管,他可以在一边望天打千秋,用法力将活计干完。这种事情做出来得心应手,偏偏却又老天看不过眼,来破坏他的好事。
那是个夜晚,他想着天凉了,柴火的供应又会上去,就在晚上的时候动了法术,弄了大片的柴火堆在了一边,自己则是甩着发尾看着明月,十分惬意的饮酒作诗。他的诗很是狂气,就如同他作为剑仙,就连诗都像本性一般狂暴肆意,带着几分杀气。
角落里就冒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嘴里附和着:“天不从我我比天,誓不罢休雄才也……”
云溪的手一顿,看向了角落,那里一个小童穿着天墉城的弟子服,精致的眉眼间有一颗朱砂痣,看起来很是魅惑,艳丽得女子都比不上,这样比下来,那张稚嫩秀气的小脸倒是容易被忽略。老气横秋的云溪倒是没想到自己现在和这个孩子一样瘦小,甚至因为挑食营养不良,要更瘦弱一些。
云溪将酒瓶收回袖内,瞄了那孩子,不看他,但是那孩子却磨磨蹭蹭的跑到他身边来,瞪大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让云溪皱眉。他对这孩子没什么好心情,也是因为感觉到他身上一股煞气,那煞气极为浑厚危险,想必是被人强行封印下去,可封印之人灵力不足法印也生疏,并没有封印完全,可想这孩子未来将会遭受多大的磨难,能够不夭折都已经是庆幸了。
“干嘛?”云溪没好气的问。
孩子瑟缩了一下,但是表情依旧是木楞的,就好像伤心过度泪已熬干,整个人像去了气魄,只剩下三魂,全无孩童该有的伶俐。
云溪看他穿的弟子服和他见过的其他弟子的衣服有微妙的不同,他的师尊应该是地位比较特殊的,所以弟子也是特殊的。不够特殊的人也不能够下达这样的封印。
云溪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更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今天月亮太美,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看了多少,但在这样的美月下,下杀手也不是他所愿的,只有叹息:“罢了,修者讲究缘分,今日你遇见我,就是你的缘分。”他伸出手,放在了孩子的头上,孩子不愿别人碰他的头,可头上的手掌却像是万斤重量,直压得他动弹不得,他感觉到一股纯正的能量从天顶盖输入他的筋脉,霸道却又轻柔的舒缓他的气息,是孩子从未接受过的存在。
云溪伸手将晕眩过去的孩子抱在怀中,孩子浑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湿淋淋的像是刚才泉水里捞起来。
“屠苏!”一身呼唤从远而近,云溪在孩子耳边催眠‘莫谈起本座,否则自断筋脉吧’就甩手走人。
他躲在暗处,看到一名比孩子大不了多少却身强体健的半大少年慌乱的抱起被称为屠苏的孩子,朝着内阁的方向跑去,他从袖子里捞出酒瓶,又喝了一大口,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在了暗道上,嘴上笑道:“乎哉乎哉,缘浅福浅薄云天,非哉非哉,我命自是有运来……”
也不知道是那夜尝到了甜头,屠苏虽然被下了催眠,每次想向师尊师兄提起那次的奇遇,却是像被点了哑穴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又是不善言谈的性子,别人见了他的异样也猜不透,他的师兄应了师尊的命令对他照顾有加因此没在意,可是这性子却是惹到了其他的师兄弟,因此平时颇受挤锐。
当然,这和云溪并无关系。百里屠苏已经习惯了在月圆之夜就跑去找云溪,云溪一个人无聊,见他来了也不在意,因为有他的帮忙,屠苏很少会煞气发作,除了有次因为学御剑之术而引发煞气被他的师兄瞧见,其余时间却是相安无事。
他的师尊因此也免得了三年闭关之苦,倒是能够日日夜夜教导弟子,屠苏天分很高,云溪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修为有所增进。
“我说小鬼。”云溪第一次对这个孩子说话,已经是他们见面的第二个年头。这让屠苏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个奇怪却颇有本事的人是不会和他说话的了,如今听到时还孩子气的拍了拍耳朵。
这动作让云溪格尔一笑,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因为屠苏已经被摸惯了,倒是不再排斥,只是这次云溪并没有帮他牢固封印,只是说:“小鬼,你每次来这里不嫌闷么?云某可不是讨喜的性子。”
他喜静不喜闹,如非这样也容不下屠苏这个木楞的孩子来找他,早就将他赶走了。
屠苏抿了抿唇,说:“你很好。”
“很好?怎么个好法?”云溪来了兴致。他的性子绝对不算好,凡是见过他前两世性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之徒,一切只按着性子来,就如同他的剑,凌厉中透着果决,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一招一式之间都是寻人性命,不像天墉城的人习的剑,还带着几丝美感。
他杀人只求一击毙命,过了三招人又不死,便果断放弃。如果拼得过,阴招邪爪伺候,将人逼入死路。如若比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屠苏见云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搭理自己。他其实也习惯了云溪的这副性子,问:“我叫百里屠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云溪。”云溪抬了下眼皮,说道,说着又灌了一大口美酒,再含着几颗糖块,顺手将一块塞进了屠苏的嘴里。
屠苏得了答案,见云溪已经有赶人的意思,就匆匆的走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将嘴里还没全化的糖块取出来放在手心,细细的舔着上面的糖汁,却不舍得将它吞进肚子里。
陵越正巧走来,看到屠苏这样,这位严谨的师兄带着几分谴责意味的说:“屠苏,这么晚你去了哪里?我本去你房中看你是否安睡,却不见你人影。师尊说过,月圆之夜你最好待在房间里。”
虽然陵越也不明白师尊为什么这么吩咐,但既然吩咐了自有他的道理。他本来是半夜不放心,毕竟师弟也才十一岁,刚上山的时候晚上都要抱着他的脖子才肯入睡,除了月圆之夜两个人都是一起睡的,而今天月圆之夜,陵越回自己的房间入睡,半夜不放心又起床去看他的宝贝师弟,看不到人的时候连举火把搜索整个天墉城的心思都动了,哪里想到会看到屠苏难得脸带笑意的舔着手掌,活像一只小猫咪一样。
屠苏吓了一跳,见到是陵越之后,却也放心下来。他抬起手,一双大眼睛盯得陵越不禁放软了神情,才说:“师兄,甜。”
“你哪里来的糖?”见到师弟手中的东西,陵越又问。屠苏只是摇头,陵越无法,只当做是有人见师弟可爱,给了他糖,但是这种习惯不好,就说,“以后别收别人给的东西,想要糖果,师兄下山给你带,带不了,做给你吃也就罢了。”
屠苏点头,表情依旧未变,但陵越就是觉得师弟是高兴了,顿时他也愉悦非常,摸了摸师弟的小脑袋,牵着他的小手往房间走去。
就算说月圆之夜要小心,如今大半宿过去了,师弟什么事都没有,也可以一起睡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