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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谢神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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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蓉因为做了“亏心事”,面对谢远青了的鼻梁总是心虚,以至于出门的时候自动充当了谢大爷家的小厮。前面谢远背着手晃着手里耍酷必备的的折扇,仰着脑袋鼻孔朝天。后面云蓉袖子里揣着谢大爷的零食和要用的纸卷炭笔,袖着手紧紧跟着。
“小荣子。”
“爷。”云蓉颠儿颠儿的跑过去,毕恭毕敬,“您什么吩咐?”
“称一斤栗子,爷饿了。”
“诶!”云蓉颠儿颠儿的跑到煮栗子的铺子,又颠儿颠儿的跑回来,“爷,您老还没给小的银子。”
谢远抬手摸摸鼻子,碰到青紫的鼻梁疼得嘴角抽了抽,眼睛转了转还是掏了一角碎银给她。
云蓉买了栗子,走在谢远一侧双手托着,“爷请进食。”
谢远嘴角抽了抽,摸了一颗抠开继续往前走。云蓉本以为他要出来查案,不料跟着他溜了大半条街还在闲逛。谢远一只手再去捞栗子的时候云蓉一把把纸包塞到他手里道:“谢大爷出来遛弯?”
“不!”他可是出来遛鸟来了,谢远随手把剩下的栗子给了一旁眼巴巴的小乞丐,拍拍手说:“咱们去放个水?”
云蓉眼睛眨了眨,“小的确实尿急,走吧。”
谢远愣了一下,看着前面走得虎虎生风的云蓉反而开始疑惑。心里再一思量,虽然小荣子没有和他们一起放过水,但也没见过她去过女厕啊。再说云修那个山羊须不应该看不出来,并且还给小荣子开了不少壮阳药,若是云修没有发现,不是她隐藏的太深,就是本身就是个男生女相的娃儿。
街上没什么公厕,只比较繁华的一出街在街头有一处茅房,因为经常被乞丐和赶集卖菜的老农们用又不经常收拾,臭得不得了。云蓉脚步不停地在谢远的视线下进了男厕,还和一个刚出来的大叔擦肩而过。只不过没放水直接捂着鼻子出来了,嘴里啐道:“呸呸呸,怎么这么臭!谁把大便拉到池子外面!”
谢远跟着进去扫了一眼,看见两位衣衫破旧蹲坑办大事的人,顿时觉得不爽,也跟着出来了。云蓉淡定地问:“要不咱们找个茶楼进去?”
“算了。”谢远摆手,“也不是不能忍。”
云蓉都这样了,她要是个女的,谢远觉得自己的人生观都得被颠覆了。再者说,他今天出来还有正事呢。
两个人又原路溜达了一圈儿,谢远倒是没少买吃的。再一拐进了一处巷子,巷子口蹲着一半大的小孩儿,仔细看认出是刚才讨了谢远手里剩下栗子的那个小乞丐。小乞丐正在抠最后一个栗子壳,见他们进来也愣了一下,随即又活络过来,赶紧跑过去继续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不像其他小乞丐那般大爷老爷的喊,只可怜兮兮说:“哥哥,我饿了。”
谢远没吝啬,直接从云蓉怀里拉过那个装满食物的牛皮纸递给他道:“好弟弟,哥哥有事儿求你。”
小孩儿接过东西的喜色在听见他这些话时立即就褪了去,戒备地看着他。
“怕什么,又不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谢远拽拽小孩儿的袖子蹲下身,顺便把小孩儿也拽的蹲下去。接着捣了小孩儿一下说:“哥哥我是咱们衙门新聘的师爷,秦大人不怎么看得上我。这不,手里有一个案子要考考我,说要让我在五天内找出咱们江州无故消失的人。你说我一个书生,哪里能查得出这些?这不,哥哥带着好吃的来找弟弟帮忙了。”
小孩儿大眼珠子转了转,怀疑道:“你也不像书生啊,还知道找我们小乞丐。”
“这不是没办法吗,都过去一天了,眼看着秦大人看见我脸色越来越不好。我要是做不好,不但秦大人不收我这个师爷,回去我爹也得好一通揍。”
“这事儿问我倒也不难。”小孩儿开始摆谱,谢远笑嘻嘻,“弟弟要是给办好喽,回头哥哥得了秦大人赏,怎么着也得给你一半儿。”
“三七。”小孩儿贼兮兮的抓了个七,“你三我七,我可是跑腿儿的,你只管拿着去领赏。”
“就这么说定了。”谢远摸了一角碎银子,“定金先给了,回头得了赏再补。”
小孩儿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手里拿了一个,胳膊夹着吃的另一只手小心地把银子塞到了袜筒里,还不忘左右看看会不会被人看了去。
小孩儿趴谢远耳朵边说了句什么,随即扫了一眼云蓉,抱着牛皮纸包跑了,不一会儿巷子尽头就热闹起来,更多的小孩子吵着闹着从巷子口跑过,云蓉听见小孩儿的声音说:“别抢别抢,老子还有活儿没说呢!”
“你信他?”云蓉问。
“什么地方消息最灵通?”谢远得意,“第一,销金窟。第二,穷苦地。”
云蓉嗤笑,“那你怎不去销金窟?”
谢远扇子一甩摇了两下,斜睨她一眼道:“爷是那么低俗的人吗?”
云蓉撇嘴。果然走出去两步谢远嘿嘿笑着补充,“销金窟要打听的是富贵人家的事,穷苦地打听的就是所有人的事。整个江州城大大小小的事情,怕都逃不过乞丐们的眼睛。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
“嗯哼,别让一小孩儿给骗了就成。”云蓉嘟囔,忍不住又问:“刚那孩子给你说什么了?”
谢远手里的折扇敲上云蓉的头:“男人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云蓉顿觉无语。
谢远扫一眼旁边鼻孔朝天的云蓉,面上微有些热。方才那小孩儿凑在他耳朵边说:“大爷这枕边人不错,长开了绝对好看。”
谢远清了清嗓子,最后在心底对自己的性取向做了肯定。身边儿这娃儿长得再水嫩,也无法改变自己喜欢女人的事实。爹娘放心吧,孩儿一身正气可昭日月,是绝对不会让谢家断了香火的。谢远再扫一眼身边的云蓉,转念又一想,虽然俩人一个炕也睡了,男厕也进了,不代表她就是个男人。任泉不是说过吗,现代的女人都是可怕的,比男人还要男人,抠脚挖鼻泡汉子什么都干得出来。若她真的是个怀揣着汉子心的小娘子……
嘶……果真那样,也太粗俗了!还不如男人可心。
谢远抖了抖肩膀,甩落一地鸡皮粒子。
云蓉被谢远一眼接一眼扫得心底发毛,已然想好了对策。
回去的途中遇上一个吹糖人儿的,云蓉站着看了半天,瞧着那热乎乎的焦糖在艺人手里被吹成大肚子的公鸡,稀罕得不得了。她只见过画糖人的,还没见过这般把糖吹成糖人的。
抠门先生谢远见她挤在一堆孩子里瞧直了眼睛,心下好笑。心想即使她跟着自己断案甚至敢提刀剖别人的肚子,说白了还是个半大孩子,心里一软就掏了铜板买了两个。云蓉拿着谢远笑眯眯递过去的糖人心惊胆颤,跟在他身后时脚步都是飘的。看着前面那个背着一坨圣母之光四射的谢远,云蓉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忽悠忽悠的,压力很大。
刚走出去不远,云蓉只刚从谢远身后的金光中解脱出来舔了一口糖人,就看见集市上云修举着一块书写着“药到病除”的帆布,挎着一个粗布袋,身旁还跟着抱着一个布包的谢安。云蓉谢远两人对视一眼闪身到一旁的布行,等俩人走过去悄悄跟上。
云蓉听见谢安说:“师父,一个避孕套卖二两,是不是有些贵了?”
“这价钱只能说是我们慷慨,救那些人于水火。”
谢安嘻嘻笑,“也是,楼里那姐儿还想着下回多卖给她两只。”
片刻又听谢安问:“师父,那避孕套果真能让男人那啥时间更长久。”
“行医贵在不夸大疗效。”
“果真能治妇科疾病?”
云修瞟一眼谢安,“你怀疑为师医术?”
“不不不,我觉得师父了不起。一个避孕套,都能做出那么多不同的花样来。”
身后的云蓉满头黑线,怎么也想不到最近闷不吭声“研究医术”的云修搞了这么“伟大”的发明,简直是造福后人。云蓉谢远再对视一眼,蹑手蹑脚跑过去,谢远用扇子顶着谢安后腰,压低声音卡着嗓子道:“把银子拿出来!”
另一边云蓉踮着脚一指压着云修颈动脉,“别动!”
谢安两腿发抖,“爷爷饶命!”
“在爷地盘上做生意,竟然不孝敬爷。”
“爷爷饶命,银子在包里。”
谢远摊手将他怀里的包裹拽过来,哼道:“行啊谢安,知道自己做生意了。少爷我以为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是和云神医研究避孕套去了!”
谢远说着“云神医”的时候咬重了字,云修舒了口气道:“医术不分贵贱,只要是能帮到人,有什么差别?”
谢远看着包袱里大大小小的银子,瞬间对这世界产生了质疑。歪门邪道果然来钱很快,怪不得那么多人放着正道不走,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云修把银子拿过去,眯着眼睛道:“医术贵在精、广、贴近民情。楼里的姑娘年纪轻轻得了不少毛病,用这避孕套又能做生意又能治病,一举两得。”
云蓉及其无语,“云叔不是要研究剖腹产?”
“是在研究,研究之余搞点副业,将来云叔的医馆,都在这小小避孕套里了。”
云蓉叹气,“只是别为了银子骗人才好。”
云修笑嘻嘻地附耳,将不同种类的避孕套用了什么药浸制都给一一说了,竟然说得头头是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不但做了各种疗效的避孕套,竟然还加了不同口味和不同感觉。云蓉惊恐地发现,古人的创造力实在是让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