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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展昭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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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与马汉同住一屋,今夜月朗星稀,他们通常会选择促膝长谈,讨论武学,不过今日他么探讨的内容有些不同。
王朝道:“马汉,此行前去陷空,我生死难料,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大黄(开封后院养的狗),千万不能让它被展猫儿的亲戚(开封府隔壁林侍郎养的猫)给欺负了,还有我上个月刚买来的什么什么花,你得给我照看好了,每个月浇水就三次,有日头的时候搬出去晒晒。”
马汉顶着眯眯眼点头。
王朝又道:“还有我在采办公孙先生贺礼的时候新买的马鞍,收拾好了千万别给张龙看见了,他消想换个马鞍很久了,可是他的钱都在赵虎那里,保不齐要打坏主意的。”
马汉继续点头啊点头。
“最后还有,前几天林侍郎府邸的丫鬟翠妞给了我这个……”王朝自怀中掏出一方女子用的手帕,叹道:“唉……”
马汉一个激灵:“怎么?”
“这帕子……虽然我放在身上许多时日,也不好再拿去还给人家,而且……”
“一条汗巾帕子,留着作甚,又不是女娃家家。”马汉捞起帕子一卷就丢出窗外,晚风一吹便将轻飘飘的帕子吹走了。
王朝的声音幽幽然,恰似晚风轻拂面:“这帕子是给你的……”
马汉看了看窗外不见踪影的帕子,眯起眼睛看着王朝。
王朝喏喏,又叹道:“唉——”
“你放心去吧。”马汉道:“我不会给你收尸的。”
王朝:“……”
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王朝睡不着。
马汉睡不着。
赵矍窝在公孙房间捧着一本书,难得看得认真,自然也睡不着。
包拯担忧七担忧八,自然也睡不着。
而公孙,为了给展昭施针,自然也是彻夜未眠。
清晨的露水和第一缕阳光照进开封府,赵矍终于放下手中书册,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看天色便将书收入怀中,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的大娘天不亮就已经剁好了肉馅擀好了皮子,这会儿烧起一锅热水,身手灵活包着抄手,一个一个飞速丢入锅内。
赵矍站在门口,心道:开封府莫非真的能人辈出,连厨房的大娘也身怀绝技?
抄手在翻滚的热水中挨个浮上水面,厨房大娘又甩出几个海碗,颠起勺子在蘸料碗内挖出调味,甩进海碗中,另一只手筛捞一沉一提,将面上的抄手收入网中,丢进海碗,勺子再从一旁的小灶锅内舀出汤汁撒上,再抓一把葱花点缀,顿时色香十足。
做好这一切,厨房的大娘才看见门口的赵矍,便道:“王爷这么早起来?给公孙先生送早膳?”
赵矍点头,看了看抄手。
厨房大娘叹道:“唉……这是展护卫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了。”
赵矍的眼皮抽了抽,这展昭倒是上至高堂下至幼儿人人喜爱。
厨房大娘拿出托盘端了两碗抄手,又道:“这是老身家中独传汤底,连公孙先生都是赞不绝口的。”
赵矍接过托盘,对厨房大娘点点头,正准备出去便见公孙蹦蹦跳跳跑来。
没错,是蹦蹦跳跳。
公孙虽然面色憔悴,眼底淡青,但是走路轻快,还未走进厨房便道:“今日有抄手?甚好。”
“景之?”
“嗯?”公孙看了看赵矍,便接过其手中托盘,对厨房大娘道:“大娘给我放点辣椒,我吃完了好走。”
赵矍道:“你昨夜熬了一宿,还是先休息休息。”
“我已经让张龙去帮我租马车和车夫了,一会儿路上睡睡便是。”公孙坐在厨房内的小桌上吃起抄手,对赵矍解释完,又自怀中取出一张房子对厨房大娘道:“展昭醒了,不过身子还虚得很,我上次给你的那张药膳不适他如今的身子,我重新写了张。”
“真的?小展真的醒啦?”厨房大娘顿时眼中放光。
赵矍内心吐槽:不是展护卫的么……
“嗯,不过他如今不可大补,不可沾油腻荤腥,这抄手还是别给他看见。”
“好好好,醒了就好。”
赵矍:“……”
公孙心满意足吃起抄手,不忘招呼赵矍:“还愣着做甚?一会儿路上可没你吃的。”
“不妨事不妨事,我准备许多干娘,公孙先生一会儿带上。”
赵矍心道:洛阳距离开封也不是很远……
公孙却点头称是。
赵矍道:“那猫儿说了什么?”
公孙道:“秘密。”
赵矍:“秘密都是对外人而言,我不是外人。”
公孙白了赵矍一眼,见厨房的大娘将干粮放在桌上,便端着剩下的抄手离开了,才道:“那猫儿说他与白玉堂追到城外,双方动起手来,忍者的忍术他么虽从未见过,却不过是种高级障眼法,白玉堂破了对方的忍术,却有个武功高强的人将他带走了,他受了重伤,那人却吩咐手下将他丢回开封。”
赵矍摸着下巴。
公孙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依展昭所言,那人不是二十年前来找我爹的人,也不是半夜与一女子烧我房屋的人。”
“嗯……”赵矍也是这么想,这个人既然可以调派忍者,在云泽府定然有不低的地位。“扶桑人以地位为尊,长辈为尊,这个人既然能拥有忍者保驾,那么不是云泽府的主人,就该是少主人。”
“可惜那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展昭那时受了伤,又一心系在白玉堂身上,并未留意对方的年龄。”公孙吞下最后一口抄手,道:“不过可以确定,展昭和白玉堂追上的人不是在我们婚礼上捣乱的人。”
“哦?”赵矍眯眯眼。“莫非又两拨人?”
“展昭说他和白玉堂离开府邸就见一抹黑影,不由分说就追了过去,到了城外便见那黑衣忍者对另外几个黑衣忍者说‘任务失败,箭还是射出去了’,也就是说他们是想要阻止这件事发生的。”
赵矍听到此处,却皱起眉头,道:“如此说来,包大人收到的那封信笺……”
“不错。”公孙接道:“恐怕劫走人的是一拨人,送信来的又是一拨人。”
“那……展昭知道么?”
公孙摇头:“他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我如何敢告诉他?”
“这可真是难办……”
公孙看了看赵矍,道:“这抄手你再不吃,恐怕就没机会吃了。”
赵矍赶紧囫囵吞了,结果公孙不仅给自己碗里加了辣椒酱,也给他加了不少……
展昭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不甘、不愿,好似体内有一股强劲的力道,但是四肢却绵软无力,那股劲只能在体内横冲直撞无法发泄,他虽然想抬起手脚,却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与对方交手的场景历历在目,白玉堂被带走时那种强烈的情绪还压在心头,展昭深吸了几口气,闻到淡淡的葱花香……
张龙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道:“展昭啊,你终于醒啦,我们都担心死啦。”
展昭鼻翼还在轻微动着。
张龙啦了两张椅子,将托盘放好,搓搓手,对展昭道:“虽然你已经成亲了,不过现下他们都有事,只好我来服侍你了。”
展昭看了看托盘,离他最近的显然是一碗面上飘红油的抄手,还是用海碗装的。
张龙往展昭脑袋下塞了个软枕,端起边上的一碗水多米少的清粥,道:“来,我喂你吃。”
展昭:“……”
张龙道:“那碗是我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吃的多……巴拉巴拉……”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