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红颜契阔千年》郑煦寒

15、对决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岁旌旗拥万夫，锦鹯突骑渡江初。燕兵夜银胡，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拗不过有看似平静却有着直拗无比脾气的温柔，萧毅只好把她带到了战场上。
　　夕阳下，两军严阵以待，除了偶尔不耐轻扬蹄步的战马的和被风吹的猎猎做响的旌旗之外，再无任何声响。
　　温柔仔细观察，双方的整个军队都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排列。萧毅看出了温柔的疑惑，俯首对她说：“这是排列的阵势。”温柔知道，“阵”是确实存在的，却是第一次看见。阵法是一种战斗队形的配置，在古代战争短兵接战的条件下，为着要求战场上统一的指挥和协同动作而产生的。中国古代很讲求阵法，代有传书。所谓“阵”，就是军队在投入战斗时，根据地形条件、敌我实力等具体情况而布置得战斗队形，从基础的一兵、一伍、一列开始，一直到全军，都做到“立兵伍，定行列，正纵横”。换句话说，阵就是各种战斗队形的排列和组合。
　　三国时期诸葛亮入蜀主政平定南蛮之后，蜀军的主要作战对象主要是曹魏的步骑兵联合部队，作战地域主要为山地，而蜀国缺乏马匹，于是诸葛亮排练“八阵图”。
　　所谓阵图，就是将阵法绘制成图形，画在锦上、纸上、地上或者用砂石堆砌，形成直观的实物，这就是阵图。诸葛亮纪录阵法的文字没有流传下来，八阵图在唐代就已经失传。但是据说诸葛亮曾经垒石作八阵图，据说鱼腹江边的八八六十四堆垒石遗迹，就是诸葛亮所遗留的八阵图，结合关于诸葛亮八阵图的只言片语，进行合理模拟，现代兵家认为八阵是一种集团方阵，每个八阵都具有八个小阵分布在中央的中阵四周的八个方向上，八阵的中央是大将，金鼓旗帜，以及直属的兵马，这就是中阵。每个小阵都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等代号。这就是《李唐问对》中的“阵数有九”的说法，所以宋代还有将八阵叫做九军阵。
　　宋由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而自身又缺乏足够的数量与质量的骑兵，为了在平原上以步兵主力抗衡西夏等游牧民族的骑兵。所以，历朝历代中宋朝是最重视阵的朝代八阵所用的兵力和编队参照了李靖阵法。即：每种阵均用马步军共一万四千人列成。其中，步军编为二百队，每队五十人，计一万人；马军八十队，每队五十人，计四千人。每种阵，都按唐代军队那样，区分为中军、左右虞候、左右和前后共七军。各阵阵中“每十人为列，皆面面相向，背背相承”。“一卒占地二步，一马纵广二步”。“本朝八阵”除圆阵（因与车轮阵同形异名）外，《武经总要》中均附有阵图。各阵图中兵队的名称，沿袭唐朝图中的“驻队”，即北宋的“阵脚兵”（所谓阵脚兵，就是这些兵力是为了布阵的初期，占领足够地域，防止敌人冲阵，保护自己从容布阵的，而在布阵完成之后则是保持阵势的形状而存在，往往由弓弩手为主力构成。）图中的“战锋队”、“战队”、“跳荡”、“奇兵”，就是北宋的阵内战兵及无地分兵。
　　想必狄青防御的西夏战争，也是以积极防御为主的战略思想加上奇妙的阵法多次挫败西夏进攻吧。
　　萧毅望向坐在身前的温柔，平时的刚硬冷肃的面容此时不禁流露出丝丝的担忧。事实上他没办法不担忧。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心情浮躁实在是行兵的大忌，可是温柔不会骑马，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兵器，却又非要上战场，看她执着的样子又不象不明白战场兵戎相见的危险性，只好让她跟了来。
　　可蔡万成是早有预谋，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正是这个道理，虽然主帅早已经落网，可是这群兵将平时训练有素，看现在的阵势竟然丝毫不乱，更加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之后两个人共乘一骑，虽然有些不成章法，却无疑是保护她的最好方式。
　　狄青，南宫钰当然也发现了这种微妙的形势，却苦于大敌当前，无法分身照顾与支援，所以只好以目光示意萧毅要多加小心，照顾好温柔。其中以南宫钰的眸光尤为复杂，其中似乎包含了关心担忧怅然若失焦急最明显的却是那抹不容被忽视的痛楚。
　　温柔以前实在是无法想象沉厚内敛的萧毅在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模样，而今，终于得偿所愿。虽然是共乘一骑，也能端详个十之八九。
　　只见萧毅一身银色盔甲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左手紧握缰绳，另一手提着银色长枪，样貌清俊卓尔，神色冷清温敛，眼眸漆黑似墨，温柔暗自赞叹，真是“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宛如战神附体一般。
　　容不得温柔细想，双方的阵势已经发动了，开始了正式的冲锋。这边兵将一动，狄青和南宫钰也发动了，瞧那身姿，当真是徐如风，疾如林。这次温柔是真正的见识到了古代战争的场面了，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战旗摇动，鼓声震天，让人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
　　萧毅身为大将，大敌当前，哪有落后的道理，但是他实在放心不下温柔，禁不住对坐在身前的温柔郑重叮咛：“柔儿，我知道你的功夫不错，但是为了避免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在冲入敌人的阵中时，你一定要抓紧我并且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受到丝毫的伤害，知道么？”话音一顿，神色转为沉痛：“要是你有个万一，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温柔望向他关心的眼睛，泛出一抹纯澄无比的微笑，“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