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衣裙》夏天的小狗

17、离歌 2

　　林晓妍、叶湘、苏畅和路琪琪成了最好的朋友。由于当时一部偶像剧《流星花园》热播，班上许多同学戏称她们为女生版F4。丁玲已经很久不和林晓妍等黏在一起，回宿舍也常常很晚，她有了杨依依等一群新的好朋友。
　　林晓妍和叶湘同叶凌宇依然很要好。期中考试后学校如期举行了运动会和篮球赛。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年的篮球赛，让叶凌宇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迅速成为育才初中最引人注目的男生之一。凌宇在球场上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这是许多人——包括林晓妍和叶湘——所不曾想到的。当然这也很正常，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并没看过凌宇打球。初二六班的第一场比赛，叶凌宇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他并不是身体素质非常好的男生，不像徐冠群那样高大，也不算很强壮。然而，他的动作十分干净细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该生有相当扎实的基本功。凌宇打球几乎没有任何花哨的多余动作，但效率极高。第一场比赛，对手完全被他惊人的手感吓唬住，很快就溃不成军。更难能可贵的是，叶凌宇不仅自身基本功过硬，还小小年纪便在组织配合上表现出极高的悟性。一年过后，大家都不是初一时那群完全不会打球的毛头小子了。当所有人的个人能力都得到提升后，队员之间的配合便更加重要！一个优秀的组织者能够让整个球队像一架机器般行之有效地运作，而非各个零件自作主张。十四岁的叶凌宇在球场上表现出的组织能力让观战的体育老师刮目相看！
　　当然，组织配合这种重要的能力并不容易被普通初二学生发现，甚至凌宇自己也未察觉。让叶凌宇在整个育才越来越引人注目的，是他每场比赛中出色的得分。很快地，叶凌宇成为初二六班最受欢迎的学生，男生羡慕，女生仰慕，每一次漂亮的投篮，都会引来一片女孩的尖叫声。越来越多的女生为了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话而兴奋，越来越多的女生在放学路上向他微笑招手。林晓妍有次打趣地对凌宇说：“现在都不敢和你聊天了，总觉得背后长刺似的。”虽说是玩笑话，却也基本符合实情。
　　其实在林晓妍内心深处，她对凌宇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从前，凌宇在她眼里只是一个仗义的、却有些傻气的好朋友，其他方面就很普通。而现在，凌宇的出色表现深深地感染到林晓妍，让她每每忍不住激动地为他叫好。她已对他刮目相看，继而为他感到骄傲。
　　叶湘就更不用说了，凌宇早已在她心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此后更是越发地重要。尽管她从来不说，但不管是她看凌宇的眼神，还是她同凌宇说话的声音，都无疑表现出凌宇在她心里的分量。
　　就这样，初二六班一路势如破竹杀入决赛，并且凭借着所有队员的出色表现在决赛战胜劲敌初二二班，一雪去年大比分落败之辱。尽管在比赛中，二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但依然未能挡住六班夺冠的强劲势头。
　　最后的胜利来之不易，但终究来了。六班所有人都喜之不尽，班主任郭老师甚至特意破例用一节晚自习来庆祝胜利，并且夸奖所有队员都是“六班的英雄”。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李杜。没错，就是人称“小鲨鱼”的李杜。
　　一年前，六班几乎是李杜的一人球队，“小鲨鱼”绝对是球场上最闪光的存在。可惜得是，一年过去了，班上大多数男生个头猛长，而“小鲨鱼”却依然只是一只“小鲨鱼”。初一时，李杜的身高就只能勉强算中等。到了初二，几乎没有长高的李杜就比大部分男生都矮上一截。篮球这种运动对身高和弹跳能力的要求最高，假如身高有差距，又不能靠出色的弹跳力弥补，即使技术再好也是白搭。于是，在这一年的比赛中，李杜纵使技术过硬，也吃了不少亏。最后的胜利对他而言，滋味很有些复杂。班级得了冠军，李杜当然高兴，然而这高兴里有多少辛酸，多少无可奈何，多少对其他男生的羡慕甚至嫉妒，就连李杜自己也说不清楚。更难过的是，李杜从这时突然明白，纵然自己对篮球再怎样热爱，从前包括将来练习得再怎样认真，如果不能长高，一切就到此为止。多么可悲，他才仅仅初二，怎么就不再长高了呢？！老天爷真TMD不公平啊！
　　年少的岁月里，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遗憾，无法避免，也不可改变。到最后，每个人只能努力去适应，或者遗忘。李杜在篮球场上的光辉岁月在初中二年级便早早结束了，大家也很快就不再记得他曾经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