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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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也许从一开始，他便选择了一条注定崎岖的道路。事实上，若是如同梦中一般，选择与天佛原乡对上或许死的会更像是魔一些。而为了苦境中原的安危而死，他倒是不像魔皇，反倒是像个圣皇了。
圣皇，魔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正是讽刺。楼至韦驮当时以为他会危害苦境，所以将他带往中阴界抽魂。当初楼至韦驮以为他会祸乱苍生，于是一剑穿心。如今，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不仅没有如此，反倒是为了中原苦境苍生的安乐捐躯。
嘲讽么？讽刺么？还是悲哀么？魔皇敛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与楼至韦驮和蕴果谛魂以及矩业烽昙一道观察着这铺天盖地的邪气，而后心中已经隐隐的做出了一些决断。反正这东西已经填进了不少的人命，也不差他一条魔命。
“悉昙无量。魔者，可否借一步说话。”正当气氛处于僵持沉默之际，却是另有一个声音打扰了魔皇的思绪。从沉思之中转醒，看到的却是一个孩童模样的人，而这人无声无息的站在魔皇的身后，知道他出声魔皇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微微皱起了眉头。魔皇自认为自身的修为已经是不弱，虽然依旧有无法抗拒的存在在，但是却也不至于连一个大活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也没有感觉。这种情况，不是这个人已经达到了要和天地合一的程度，就是完全没有修为。
那是一个身披袈裟的孩童模样的人，一身白色的袈裟，和中原佛教的佛修打扮甚是不同。几乎仅仅只用了一眼，魔皇便似乎从这稚童的双目之中看到了大千世界。但是，分明是那般柔弱的身躯……
这个孩童是后者，魔皇并不能够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功力的存在，但是魔皇却可以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出什么来。他沉迷于那双眼睛之中，一时间竟然是有些微微的失神了。那并不是一个孩童能够有的眼神，而更像是历经了漫长的时光的，能够穿越过去和未来的眼神。
有那么一个瞬间，魔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这个孩童看透了，但是仔细在观察，却发现其实这个孩童的眼神也只是清澈的映射着自己而已。
如此一来，他的记忆之中只有一个人符合这般的姿态。当时魔城为了周旋在各个势力之间，曾经搜集过无数的资料，其中便有这位活佛悉昙多的消息。而现在看来，资料的确是没有什么偏差的。不愧是可以入梦，借助梦魇之能的闍魇那迦。
“活佛悉昙多，吾早就应该猜到是你。”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活佛，魔皇却是对他的来意有所计较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活佛与他的慈悲同样著名的是他的聪慧。他不相信这位活佛仅仅是因为对他这个魔有所兴趣所以才贸然靠近的。
要知道，现在邪兵卫的架势已经刻不容缓，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使是见到了熟人也仅仅是互相招呼一声，而并非是上千叙旧。这位活佛找上门来必定有他的目的，而或许这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吾和这位活佛稍微离去一阵，请。”魔皇向来我行我素惯了，虽然蕴果谛魂等人对于这位活佛的莫名上门也有着疑问，但是魔皇并没有顾及他们的意见。反正应当他们知道的时候，他是会告诉他们的。若是评估之后觉得不适合他们知晓，那么如今让他们和这位活佛对话也不存在任何的意义。
“你……”看着魔皇离去的背影，矩业烽昙微微伸出手，但是最后却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魔皇的背影给了他一种萧索的感觉，而他总有一种预感——魔皇此去，如同诀别一般的决绝。
已经退出了一段距离，活佛悉昙多停下了脚步，而后悲悯的看着魔皇。魔皇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开口。两人之间的沉默就此蔓延开来，知道活佛悉昙多打破了这个沉默。
“吾看的出来，魔者是求死的人。”悲悯的神情，悲悯的眉眼，一切的一切都让魔皇莫名的烦闷。他自出生开始便是楼至韦驮心中的异端，便是不祥的存在。生他的人不能容他，而养他的人，虽然爱他，但是谁能说缎君衡别无所求？
从来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敢于用这种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认为，他是魔皇，他的存在便是错误。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凭借他自己的力量，他也能够走的很远。
事实上，他也已经走了很远了。他灭掉了厉族，杀掉了元种八厉，而后统一了魔族，自此成为了魔城之中独一无二的王者。偶尔虽然也会对着窗外的明月感叹，但是他却并没有觉得这般的情势有什么不好。
“吾厌恶你的眼神。”并没有结果活佛悉昙多的话茬，魔皇皱着眉头看着那活佛的眉眼。那一双眼中并没有因为他表现出的明显的厌恶而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那古井无波的样子，依旧是慈悲怜悯的神情，却让魔皇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他像是一只困兽一样，被困在这一双怜悯的眼睛之中。
“魔者何必如此排拒？悉昙多不过是一介修行之人，身无长物，手无缚鸡之力，魔皇乃是魔城之主，又何必对悉昙多如此防备厌恶。还是说悉昙多的眼神令魔者不由得害怕了？”依旧没有退缩，即使魔皇早已表现了他的不耐，但是这位活佛却并没有任何的动摇。他就像是在开导他的每一个信徒，就像是在劝道他的每一个子民一般，安静闲适。
只是这种语气却令魔皇莫名的不悦。
“活佛悉昙多，有些事情说出来便无趣了。”他毫不吝惜的表现着自己的恶意，但是他自己却并不清楚这种恶意所为何来。他平素一向是冷淡高傲的，他轻易不愿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他是皇者，而身为皇者自然要以自己的子民为重。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为何如此的情绪外露。
难道是要死了的原因？他这样的想着，而后略微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若是因为即将赴死的原因，那么他更加没有必要表露自己的情绪。
“唉。痴儿啊。”被一个小小的孩子说是痴儿，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魔皇也不由得皱眉。虽然知道活佛的容颜都具有欺骗性，但是他总是有着一种被小孩子教训了的错觉。
“哼。活佛前来，应当不只是教训我这个不知道事的‘痴儿’吧。”抬头看了一眼邪兵卫。魔罗道上越来越浓重的邪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自己还好，既是红潮化身，又是魔元，自然觉得好些。而如今，像是楼至韦驮一干人甚至要运起功力来抵抗这属于邪兵卫的侵蚀了。
已经刻不容缓了……魔皇如此的想着，而后看着活佛悉昙多的眼神更加增添了一些深意。这位活佛的目的，他已经猜出了几分。他倒是没有想到如今的正道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果断，而并不冷酷。敢于牺牲自己，同时也会找到对于自己的最好盟友。敢于牺牲，勇于牺牲。活佛么，哈……
“魔者不是已经猜出悉昙多的来意了么？何必绕弯呢。”既然魔皇已经如此的表态，那么悉昙多也不再纠结于魔皇的心态的问题。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最终也是将眼神转到了邪兵卫之上。
邪气越来越重，天地同悲，万物枯朽，若是再不决断就真正来不及了。
“你应该庆幸，吾在此间。”嗤笑了一声，魔皇便明白了这活佛的用意。这天地之间的邪气，凭借他是封印不了的，而凭借着这位活佛，同样也是封印不了。消灭邪兵卫更是需要机缘。但是如果是他们两人联手。
“悉昙多正要感谢魔者仗义相助。”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魔皇的心思。活佛悉昙多拉起了魔皇的手掌，细细的看了魔皇手掌上缺了皮肉的那部分。他看到了红潮异虫的狰狞模样，但是眉眼之间却并没有丝毫的触动。
那是一个抱着平等的心看待一切的活佛，魔皇如此的想着，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笑意飘渺，他的思绪却已经不知道穿越了多少的时光，飞向了哪里。
“有魔者相助，此次封印必能一竟全功。这当真是苍生之幸。”最终，活佛放开了魔皇的手，真挚的道。换来的却是魔皇的一个不屑的嗤笑。
“吾对苍生没有兴趣。”他这样说着，但是却并没有拒绝活佛的请托。他已经明白了活佛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初次合作，这位活佛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倒是你，吾很好奇你能够忍到什么程度。”
“为了天下苍生，悉昙多坠入阿鼻无悔矣。”坚定的活佛，赴死的魔者。谈笑之间，却是赴黄泉而无悔的执念。
人的心中总是有什么比他们自己更加的重要。对于悉昙多来说是天下，而对于魔皇，是魔城……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