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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八章 ...

  •   第五十八章

      魔皇看着那邪气,冷漠的眉眼之中尽是冷淡,尽是决绝。自从忆起了过去,自从想起了曾经,他的心中那缺失的部分便已经补全。

      邪兵卫,合天际则掩三光。化山河而成绝境……本以为嗜血族之王有夸大其词的可能,但是如今真正一见,却是并未夸大。甚至有些地方嗜血之王所说的还不甚足够。

      背在身后的手缺少了一些皮肉。本就是由红潮组成的身体,他的身体便是红潮异虫。适才他放了一些虫子去探查,但是这些虫却是一去不回。

      红潮本就是擅长探知空间缝隙的存在,而且体型轻盈渺小。若是这般的事物都没有办法进入邪气之中找出破解邪气的方法,那么何况是其他人呢?净化不得,又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只能坐看这邪气慢慢的扩张蔓延。

      “而且,吾们已经出不去了。”红潮本身便是邪异之物,吞噬天地生灵。而邪兵卫更是邪气。红潮对于邪气的感知总归是要比平常人更加的敏锐一些。他进入了魔罗道之后,邪气就已经开始向着出口的方向蔓延开去。现在外面的人进不来,而内中的人也是出不去的。

      而若是不想被邪气沾染,那么便只有待在魔罗道之内。只是这所在又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等邪兵卫再壮大一些,魔罗道之内的人也不用出去了。死人,何必出去呢?

      “你这是何意?”心下微微一惊,楼至韦驮皱起了眉头。按照他的感知,邪兵卫的邪气虽然庞大,但是却还没有扩展到魔皇所说的程度。若是仅仅出魔罗道,应当会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在场的人均是为了消灭邪兵卫而来的,又有谁会想着离开呢?

      “天之佛,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微微的眯起双眼。对于楼至韦驮,他的心情一直复杂,而这种时候,他却更加愿意和楼至韦驮呛声。他的心中,似乎无论如何都有一股不平。

      为何,为何生我而不能容我?为何要将我送到中阴界去,为何你在抛弃了我之后还能够带着你那冷漠的面具,在天佛原乡之中享受着其他人的尊崇。为何,为何?为何设计杀吾的孩儿。为何,即使是自裁,使身归天地,也不愿被我所救。

      不平,不解,不甘,但是到最后只能换成握紧拳头,转身离开。这是宿命。但是若是宿命当真不可解,那么他便要逆天而为。因为他是魔,是魔城的皇者,是魔皇!

      “魔者说话,理应拿出相当的依据。”感受到楼至韦驮以及魔皇之间又一次尖锐起来的气氛,蕴果谛魂上前一步。看似是为楼至韦驮撑腰,但是事实上却也是给了魔皇一个台阶。毕竟魔皇的话语之间太过匪夷所思,这话说出来不仅仅是楼至韦驮不信,就连在场的剩下众人也是不会轻信。

      只是,魔皇从不说无道理的话。毕竟是魔城皇者,自然有其独特的看事眼光。和魔皇打交道颇久,蕴果谛魂倒是对魔皇的处事了解颇深。毕竟能够指挥得闍魇那迦那般的存在,魔皇必然不可能只是一个莽夫。

      “蕴果谛魂,你倒是会做人。”微微的嘲讽了一句,但是魔皇毕竟和蕴果谛魂有着几分私交,于是便看在蕴果谛魂的脸面上不再和楼至韦驮呛声。事实上,即使是没有蕴果谛魂的调和,他怕是也会厌烦了这种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诚然,他对楼至韦驮有多怨怼,但是毕竟他更是魔城之主,自然不会因为这一时意气之争而落了魔城的身段。说到底,在其位谋其政。从这方面来说,他的怨怼到显得幼稚了。

      魔城有着一个幼稚的魔皇。他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容。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便是魔皇,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如今到底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魔皇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而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摊开手掌,露出那缺少皮肉的地方。红色的异虫在伤口之下流动着,令人产生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红潮化身,受伤了便是红潮异虫的死去。无法填补。

      “这是!!!”楼至韦驮毕竟和红潮也有许多密切的关系,自然不会认不出。他本以为魔皇是能够操纵红潮,却不想竟是红潮化身。

      这是他的最浅,是他最无法逃避的,原罪。或许当时他将这个孩子送到中阴界便是一种错误的决定。魔皇,魔皇,魔族之皇……哈,楼至韦驮,你何德何能啊。

      “红潮异虫对于邪气比常人敏感很多,红潮更有自动寻找空间裂隙的能力。可是我放出的虫,没有一只活着回来。”所以才会有身上的伤口,所以更能够断定,他们出不了魔罗道。

      “这……”蕴果谛魂微微惊了一下,随即深锁了眉头。若是这般的理由,那么他们也没有理由不相信。魔皇所言非虚,那么难道便要困死在此间了么。只是邪兵卫,必然不可以为他人所得到,也不能够出魔罗道,否则便是苍生之祸。

      矩业烽昙深深的看了魔皇一眼。从始至终,他一语不发。虽然同为天佛原乡的来者,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蕴果谛魂,楼至韦驮以及魔皇之间并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自从察觉自己对于魔皇有着莫名的关注开始,矩业烽昙便想方设法的了解了魔皇的一些过去。楼至韦驮和蕴果谛魂的确是比他认识魔皇早一些,但是不知为何,却似乎发生过很多令这三人纠缠不清的事情。

      你是外来的,矩业烽昙……矩业烽昙如此的想着,心下不禁微微有些黯然。不曾参与过的过去,无法预知的未来,也许下一刻便要葬身魔罗道之中。可怜你还不明白你到底为何被排除在外……

      “矩业烽昙。”忽而,魔皇转向了矩业烽昙,他盯着红发男人的侧脸,漠然的神情之中似乎掺杂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但是却在矩业烽昙想要探究的时候将之隐了下去。

      他已经做皇者很多年了。他早已不是当时的那个冲动的魔了。他善于也惯于隐藏自己的心思,将所有的心情冰冻在一张冰冷的面具之下。

      其实他是想要问的。他想要问他,若是不能出去,愿不愿意与我同死。想要问问,若是能够出去,是不是愿意与我一道回转魔城。

      只是……罢了,罢了,终究是未来计了。现在尚且不得而知,更何况那更加遥远的未来?

      “算了,没什么……”魔皇转过头去,一双冷漠的双眼盯住了那化为凶兽的邪气,神色莫名。

      邪兵卫,吸收不得,净化不得,也就是用正常的手段,想要和平的解决已经是不可能了。

      只是,就算无计可施也必然要想出一个办法来。邪兵卫放在眼前,不解决最后便是全武林的灾劫,虽然武林灾劫和魔城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不可以将所有的眼光均放在武林上。

      这个世上,英雄总问何谓江湖。枭雄则问,何谓天下。他不是英雄,而是魔族的皇者,是要带领魔族的人,怎么能够仅仅着眼于武林,空自限制了自己的眼光?

      这个世上不仅仅有武林,还有百姓,更有所谓的人言。而且……

      嗜血族,终究是不得不除的祸端。魔城想要的和嗜血族想要的东西可并不相同。虽然中间的利益有重合的部分,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相悖的。而这之中的利益,他倒是也可以从中原正道的手中谋取一二。

      嗜血族并非好的合作对象。和他们合作,与与虎谋皮无异。

      邪兵卫是势必要解决的,否则变会毫无意义的葬生魔罗道之中。但是若是解决又要怎样解决?看着眼前的邪气,魔皇微微合了合眼。净化无用,而他也不能够将这股邪气同化。这邪气太过庞大,即使是出身魔族,若是吸纳了这股邪气最终也只可能是爆体而亡的结局。

      欲净化而不能,欲除去而无法,欲吸化而不可。葬送在这邪气之中的人已经太多,邪气也越来越庞大。在魔罗道上还好,若是出了魔罗道,这邪气便不可收拾了。所以,必须抢在这之前收拾这股魔气。而也必须由他来解决。

      一切为了魔族。虽然魔族现在看来和中原正道保持了平和的局势,但是他却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缓冲罢了。若是魔族不真正为了这个武林做一些什么,狭隘的人心终究会排斥魔族的存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几番叠加,魔族日后的局势危矣。

      事实上邪兵卫并非没有破解的方法,只不过要是非到万不得已,正道中人也不会选择那般的方法吧。正道之人总是顾及良多,而魔……魔因为战事而欢喜,因为杀戮而疯狂,因为死亡而升华……

      魔城的魔皇赔上性命拯救了苦境,这种故事……哈……当真不像是魔族的作风,当真不像是魔族的大义。但是,为何不呢。他用他的命为魔城搏出一条生路来。

      或许,他终究是不能清楚矩业烽昙是怎么想的了。

      只是魔族,没有怕死的男儿,也没有舍不得私情的魔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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