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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17

      盘旋在脑海中的疑问稍纵即逝。
      虽然神经和先前比有所放松,但景优依然满心记挂陈晨,没心情去琢磨无关痛痒的问题。

      走出医院,她晃晃脑袋,抬头,脚步倏然定住。
      楚尧臣在门口拦了辆计程车,一句话都没和她说,直接坐进副驾。

      北风呼啸,能明显感觉到气温的骤降,这个冬天是越来越冷了。
      围巾搁在教室桌肚,身上这件毛衣领子松垮垮,不挡风,脖子周围空荡荡,冷风直往里灌。

      她肩膀一缩,正兜头戴上棉服后面的帽子,准备扣紧最上方的纽扣,副驾车窗降下一截,楚尧臣坐里面催促:“愣着干嘛,上车。”

      等的就是这句话。
      景优不作忸怩,面上平静地“喔”了声,三步并作两步,打开后座车门。

      门关上,她主动冲前方说:“车费我出。”

      副驾上的人回头,意味不明地睨她一眼。
      景优手抄在上衣口袋,抿了抿唇,理所应当地看着他,却不作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性格使然,突然被他关照,不付出点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欠了他,虽然她根本说不清究竟是哪里。

      可惜的是,她忘了一句老话——
      谈钱伤感情。

      楚尧臣从她清澈的眼神里获悉答案,尽管这答案不能十分肯定,但多少还是把他气到了。

      他冷着脸,转头面向窗外,连旁边司机都察觉到少年人不大痛快的内心情绪。

      景优本就一瞬不眨正对着他,当然也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嘿,她还就忍不住纳闷了:我请你乘车还委屈你了不成?

      委屈吗?
      不。
      楚尧臣自己也不太能分辨此刻的心情。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没交情,她才把账算得明明白白,在他看来,她是在变相还钱,还他之前买纸巾的钱。

      景优坐在后排,非常确定,她刚刚冷不丁地听见一声冷笑。
      来自前面副驾,很轻,也很……熟悉。

      ……得,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到学校,谁也没搭理谁,各自安分地往教室走。

      六班碰巧在上生物课,景优推开一道门缝,脑袋钻进去,低低喊了声“报告”。

      生物老师正弯腰操作多媒体讲桌里的鼠标,闻言扭头;
      课已进行一半,他心底有气:“做什么去了?”

      景优老实答:“去医院了。”

      底下一众同学都盯着她看。

      因为放着投影,所以窗帘都拉得严实,光线偏暗。

      再加上角度问题,只有挨近门口的两组人能透过门缝看到她脑袋顶上,还有一个脑袋。
      而此脑袋特征明显,前不久还是新剃的平头,如今头发已经长长不少,站在景优身后,垂眼盯着她后脑,一动未动,不知在想什么。

      生物老师只当小女生身体抱恙,便就此作罢:“进来吧。”

      景优就势将门缝推大,低头往里走。

      楚尧臣也往里走。
      但所有人都看着他和平时一样,脖颈直挺挺地贴着后衣领,不躲不避地迎着生物老师的视线,迈步走在景优身后。

      “你站住。”生物老师直起身,皱眉,“你也去医院了?”

      楚尧臣顿住脚,景优也顿住脚。
      回座位需要穿过讲台,她此刻刚抬起一条腿,单脚踩在讲台边沿。

      背后,楚尧臣答话,却只是一声——

      “嗯。”

      景优:“……”

      生物老师狐疑的目光凉飕飕地刮在她头顶,毋庸置疑,绝对射线穿过去,也刮到他脸上。

      这是位男老师,个头是六班几位任课教师中,最高的。

      景优有种被俯视加审视的压迫感,之前面对陈晨班主任都没忐忑过,现在却忽然脸热,觉得……觉得好像被误会了。

      对啊,他要如何解释?
      她怎么早没想到这一层!
      他解释不清,也就意味,她也解释不清。

      脑袋嗡地一震,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以他们目前的状况,很难不引人遐想。

      “和你们方老师请假了吗?”

      景优嘴巴微张,还没说话,后面就已出声,声音不慌不忙,稳稳妥妥:“方老师知道。”

      没请假,但知道。
      好会避重就轻。景优捏了捏手指,心里服气。

      班主任知情成为免死金牌,生物老师虽怀疑,但却法外开恩,没再多问。

      景优不知道的是,下课后,生物老师未直接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停在二楼尽头的那间屋子,秉着一腔责任,及时寻找方正求证。
      无论是否属实,都不妨碍他凭借多年班级管理经验,给这位一中风头正劲的年轻教师提个醒:他们班这俩模样都不差的孩子,情况不太对。

      碰巧,方正也正琢磨着不对。

      办公室里几位老师都对六班班长印象深刻,一听楚尧臣的名字,都知道是谁,而景优却鲜有人知。

      方正把人叫来,花样年华的少男少女相隔五六公分的距离,往方正办公桌前一站,老师们面面相觑,单从模样来看,就仿佛已经嗅出早恋的味道。

      景优一五一十交待去向,没说两句就情绪控制不住地哭了。

      死党死党,那是这辈子可以效死拼命的交情。
      她和陈晨从小到大没分开过,她无法想象如果陈晨人真的就这样没了,她该怎么办;如果陈晨缺胳膊少腿了,陈晨又该怎么办。

      方正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表情也严厉不起来了,桌上的一包抽纸都塞她怀里,见安慰不动,就任由她闷声继续哭,目光对准另一边,紧蹙眉头,问:“她好朋友出事跟去医院,你呢,十八班那个女生也是你好朋友?”

      这话分明已表明态度:别拿相同的一套来忽悠他。

      景优擦着眼泪,抽噎着,拿眼角瞅旁边。
      她不知他能否解释清楚,她也不知自己能否帮他解释清楚。
      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太令人费解。

      “我好像,喜欢她。”楚尧臣迷惘地,低声说。

      他微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看着方正,面无表情:“我大概,暗恋她有一段时间了。”

      景优震惊地……瞪大眼。
      他暗恋陈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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