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告别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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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君，你家人打电话来说再过一会儿就到了哦~”护士小姐的声音每天都那么欢快。
床上的幸村精市睁开眼，眼珠转动两圈，试着动了动四肢，手指、手腕、手臂、手肘、肩膀，他抬起手盖在脸上，透过五指的缝隙直视天花板上的纹路，嘴角勾起，溢出低低的笑。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五官扭成一个极为猥琐的表情，另一只手沿着腰逐渐往下探去。
就、就要碰到了！梦想中的二两肉！！
“……优希桑你够了啊！！”
耳边传来幸村阿飘崩溃的咆哮声，披着幸村精市壳子的花火手伸下去又缩回来，还是为他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处男尊严。
“淡定，少年！”花火版幸村精市撑着身子跳下床，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满足地感慨，“果然还是要有身体好啊！”
“优希桑、你……我、我的身体？”幸村阿飘被“自己”如此灵活的动作给惊呆了。他那么辛苦复健的意义在哪里？！
“别想太多，姐的酷炫不是你能够理解的。”花火又活动了几下关节，“等你回来以后还是要好好复健。”
这是……还要把身体还给他的意思？幸村阿飘顿时大喜过望。他原以为宝石小姐在欺骗了他的感情之后还要欺骗他的身体，现在看来似乎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糟糕？
他还想再问几句，听见门口传来咔嗒的开门声，花火嗖的一声又蹿回床上，动作敏捷程度比先前还要高上一倍，让幸村阿飘眼红不已。他只希望宝石小姐不要用他的身体做出太奇葩的举动吓到家里人。
“精市，”幸村美子走在最前面，一手牵着8岁的幸村优依，“看今天谁来看你了？”
她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推着一站一坐的两人——幸村大家长幸村佑人推着已然头发雪白、行动不便的幸村奶奶，对病床上的少年流露出欣喜、疼爱的笑。
“奶奶怎么也来了？！”幸村阿飘惊讶了一下，在花火耳边小声道，“优希桑拜托你一定注意点，别吓着她老人家。”
花火不好大喇喇地开口，眨了下眼表示自己在听。她将头转向那一大家子，眼神有些迷离。
“……真好啊，今天大家都在。”她说。
幸村美子走过来扶着“儿子”帮他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小萝莉优依也扑过来，扒拉在床边，睁着和哥哥如出一辙的蓝紫色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哥哥你好点了么？”
花火十分“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微笑点头。
“我可怜的精市！”幸村奶奶急急地摇着轮椅靠近床边，幸村美子母女给她让出位置来。
谁都知道，幸村奶奶对这个唯一的孙子的疼爱有多深。
干枯瘦削的手指在少年的脸上小心地抚摸着，最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幸村奶奶浑浊的双眼似乎湿润了，“不要怕，复健很快就会过去的，再过几天，我们精市又可以上学打网球拿冠军了。”
幸村阿飘成了旁观者，对家人们的关怀看得更加分明，不由对先前自己的赌气任性感到些小羞愧，他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去安慰奶奶，讲了一大通才后知后觉旁人都听不见，除了慌张还有些惶恐。又转回到“自己”的耳边连声催促：“优希桑！”
花火对着交握的双手微微愣神，半阖双目，轻轻地“嗯”了一声。
探望一直持续了整个下午，幸村阿飘的心一直吊着，生怕宝石妖怪一个不开心，不仅不把身体还给他，还要对自己家人不利，一直不停对“自己”劝说恳求。而在幸村一家眼里，今天的幸村精市太过沉默了，以为他心情还没恢复，一家子人围着他，努力将更多的关爱和希望传递过去。
“……暂时这样就好了。”被四人一飘围绕着的花火轻声呢喃着。
在医院被喂食了幸村美子的爱心营养餐，因为明日还要工作或上学，幸村一家百般不舍还是与幸村精市告别，临走前不忘嘱咐一大堆琐事。他们才刚刚出门，幸村阿飘就感到一股吸力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整个人像是在自由落体，几秒钟后成功着陆在了床板上。
回来了？！感受着熟悉的、像是生了锈的身体，幸村整个人一松，瘫在床上大口喘气。
“惩罚结束~少年感觉怎么样~”花火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没有感觉为了网球寻死觅活的自己很傻很天真？还有那些关心你的人……啧啧，真是让人嫉妒恨啊少年！”
幸村精市没有回答，他右手颤了几下，将黑色宝石从手腕下取下，用力攥紧在掌心，他又试着将手臂举起。
“啊啦啦~少年，你这是打算扔掉我吗？”花火故作惊讶道，“是害怕了吗？怕我抢了你的身体？”
仍旧是沉默。
“还有少年你这样可不够给力哦，还是我帮你一把吧！”幸村精市听见花火显得有些诡异的笑声，下一秒，身体又不受控制起来。然而和之前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又变成拥有上帝视角的阿飘，仍然在身体里。
雌雄同体？双魂共生？想到这样的可能，幸村精市整个人更不好了，然而他的身体依旧不听使唤，下床走到墙边，打开窗户，夕阳即将沉没到地平线之下。
他的手被举起来，并做好了投掷的准备动作。
“优希桑等等！”身不由己的幸村精市发现自己还能说话，连忙出声道，“我其实不是……只要优希桑你……”
“没事的哦少年！虽然我也觉得你有点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但是呢，”花火用幸村精市的脸在笑，“我真的该走啦，这么一直当一个安静的美阿飘可不行呢。”
也许是同在一个身体内的原因，他竟觉得宝石妖怪也许原本真的是个人类，那些记忆经历也是真实的，而非为了骗取他同情、又或是刺激他振作故意编造。
她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有温度。他们的心跳节奏在不断同步，亲如一人。
镇定点，别再被迷惑了，扔掉这个不详的东西。幸村精市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这么警告他。
可是宝石小姐从来没伤害过他，而且，他真的对宝石小姐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就好像……那是他遗失的一部分。
幸村精市还没有理清杂乱的思绪，握着宝石的那只手已经伸出了窗台外，他知道宝石小姐是真的想要离开了。
“优希桑，可以再陪我一段时间吗？”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与恳求。
“哦~总算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可是我呢~已经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花火的声音听上去欢快又兴奋，“还有很多新的世界和新的白毛等着我去征服呢！”
幸村精市用尽全力想要抓紧宝石，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松开，黑色的宝石从十几层的高楼落下，距离越拉越远，有什么东西也从他的身体里流失出去，直至不剩分毫。
在最后他似乎听到宝石小姐的叮嘱——
“记得我们的约定，以及，希望你喜欢我的告别礼物。”
……礼物？
没有了另一股力量的掌控，幸村精市跌坐在地上，背后一片冷汗，他撑起身体躺回到病床上，只这么一小段距离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有种空虚的、微寒的感觉从心底不断涌出，他用被子将自己裹紧，没多久便陷入到熟悉又陌生的梦境里——
两个同胞孕育的婴儿，十月期满，瓜熟蒂落，生来便异于常人的女婴睁开眼，看见父母狂喜的脸，完整地记录下了初生所见的第一个场景。
“辛苦你了，竟然真的是龙凤胎呢！”
“阿娜答想好孩子们的名字了吗？”
“姐姐叫优希，弟弟叫精市。”
“幸村优希，幸村精市。”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告别礼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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