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4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杜玉兰看到文千松他们真的把张无忌带回来的时候，惊得手中的香药果子“啪”地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滴溜溜地打着旋儿，人则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她跟着他们一路走到专门为张无忌准备的地下水牢前，结结巴巴地说：“天、天啊……你、你居然真的……”
　　文千松没理她，示意小吕将张无忌关进去。
　　小吕看了看水牢里快要没到脖子的水，一股森冷的寒意就让他打了个哆嗦。但文千松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只好抱着张无忌慢慢地趟进了水里。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在这期间，张无忌因为迷魂药都处于酸软无力、半昏半醒的状态，现在被冷冰冰的水这么一泡，顿时恢复了知觉，慢慢地睁开眼来。
　　见他睁眼，小吕有些慌张地道：“老、老爷，他醒了！”
　　“醒了？”文千松马上亲自走到水里，摸到那副连在墙上的手铐，抓起张无忌的手腕，一扯就把他扯到水里。
　　“咳咳咳……唔……咳咳咳……”张无忌猝不及防被他按到水里，一下子喝了好几口水，内外俱冷的情况下，终于彻底清醒了，但此时文千松已经“咔嚓”一声把他的手给铐住了。
　　“咳咳咳……”张无忌刚从水底浮上来，文千松“咔嚓”一下又铐住了他另外一只手。
　　看着那副沉重冰凉的手铐，张无忌的眼神从迷茫慢慢变深，抬起头来死死盯住文千松不说话。
　　文千松似乎是很欣赏他现在的表情，笑道：“张无忌，你终于也恨我了。很好，没有现在的痛苦你怎么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快活呢？”他猛地沉下脸来，声音变得恶狠狠的：“快活得让我都嫉妒啊！！！”
　　张无忌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许久不曾说话，高烧又让他的喉咙像火灼似的干裂，所以声音嘶哑得可怕。
　　“怎么样？”文千松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亲手毁灭你看重的一切，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爱人的痛苦！”
　　张无忌浑身大震，抬腿就向文千松踢去。文千松不疾不徐地后退了两步，张无忌便踢不到了。
　　他纵身想向前，但铐在双手的手铐却限制了他的行动。
　　文千松转身好整以暇地走出水牢，笑着对张无忌道：“水里太冷了，我可受不了。不过你可得受着，不然就不好玩了。”
　　张无忌咬紧下唇，奋力地挣了几下，铁链“哗啦啦”地剧响，张无忌却奈何不了它分毫。他气得一拳砸在水里，“哗”地一声，却溅不起多少水花——实在是太无力了。
　　“哈哈哈！”看着张无忌那怨怼的眼神，文千松得意洋洋，说：“听说你十几年前曾经因为内疚救了忽必烈而自杀，现在应该不会再干这样的傻事了罢？你听好，你要是随随便便就死了，那我就算拿着你的尸体也要逼着明教、少林和杨过就范！你的命是我的，知道么？！”
　　“你！咳咳咳……”张无忌一动气，马上就头晕眼花，双腿一软，浸到水里又呛了几口水，赶紧使出力气重新站了起来。
　　文千松笑道：“对，你可要站稳了，不然淹都淹死了你。”
　　一旁的杜玉兰却终于忍不住咯咯娇笑：“千先生啊千先生，如果不是知道你当真恨张无忌入骨，我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呢！”相比于“文千松”，她更习惯于叫与他初识时的称呼。
　　文千松闻言大怒，说：“妈的，毒娘子，你什么意思！？这天底下除了杨过，哪个男人还会喜欢他？！！”
　　“没有没有，”杜玉兰赶紧赔笑脸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文千松怒道：“这种事没什么好开玩笑的！”
　　杜玉兰点点头道：“是是是，不会有下次了！”但暗中还是在笑：可你的表现真的很像十几年来欲求不满的因恨生爱、因妒生情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喜儿见张无忌面无人色地站在水里，忍不住对文千松道：“爹、爹爹……你、你既然不想张无忌这么快就死，那何必把他关这儿来？要知道，他的身体……”
　　“住口！！！”文千松顺便就把怒气撒她身上了，“女生外向，他的死活关你什么事？！全部人都给我滚上去！”转头对小吕道：“加派人手好好看着张无忌，他要是逃了，或者死了，你们全都活不了！！！”
　　“是是是！”小吕忙不迭地应道。
　　“走！”文千松推着喜儿，又瞪了一眼杜玉兰，三人转身走上台阶。
　　文千松对喜儿道：“我先去换身衣裳。你去厨房弄点东西给张无忌吃罢，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死不得。”
　　喜儿心中一喜，脸上却不敢有所表现，说：“好，我这就去。”
　　她很快做好了饭菜，来到水牢前，小吕点头哈腰地给她打开水牢的暗格，说：“大小姐，把饭菜放在这里他就能拿到了。”
　　喜儿蹲下去，从暗格往里望去，见张无忌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皱了皱眉头道：“他这个样子要是淹死在里面你们也不知道。先把他放出来。”
　　小吕有些为难：“这……”
　　喜儿道：“你也知道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何况门口还守着好几个人，还担心什么呢？”
　　小吕跟张无忌其实也没什么仇怨，想到这两天张无忌的惨况，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可怜，说：“好罢。”
　　他打开牢门，下去帮张无忌解开手铐说：“喂，我们大小姐叫你上去。”
　　“我不上去！咳咳咳……”张无忌冷冷地拒绝。
　　“哎，”小吕有些生气，“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行了小吕！”喜儿道，“你先出去罢，我来劝一劝他。”
　　“哼，还害我湿了一身衣裳！”小吕冷哼，转身走出了水牢。
　　等他走后，喜儿道：“张无忌，你还不出来么？你不冷么？”
　　“咳咳咳……我在这儿冷死……也、也好过……咳咳咳……”他扶住墙壁不住地咳嗽。
　　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还这么倔！
　　喜儿不由分说地趟进水里，抓住他的手腕说：“跟我上……啊！”
　　她的手居然被他的内力震开了！
　　她揉着自己的手腕震惊地看着因擅动内力而更加摇摇欲坠的张无忌——他究竟是有多恨她！拼着最后那点力气都要将她震开！
　　仅仅在水里站了一会儿，喜儿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却见张无忌扶着墙，一言不发，脸色潮红，那一声声的咳嗽，让她比泡在水里还难受。
　　“你……”喜儿走过去，伸手去扶他。
　　“咳咳咳……”张无忌刚想挥开她，喜儿认真且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柔声问：“你真的恨上我了？”
　　张无忌一怔，看着她突然变得认真温柔的表情，似是觉得有些疑惑。
　　喜儿见他平静了，笑了笑，问：“你恨不恨我？”
　　“咳咳咳……”张无忌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晃眼，喜儿的笑容也有些遥远。模模糊糊地，他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从脑海里传来：
　　“无忌，这么多人害过你，你最恨谁？”
　　“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答嘛！”
　　“这个……”
　　“没有么？”
　　“他们都还没出世呢，有什么好恨的？”
　　“那之前也有很多人想害你啊，比如忽必烈。”
　　“忽必烈？不恨。”
　　“……不是罢？！他把我们害得这么惨！”
　　“……可是现在我们都没什么事了啊。”
　　“……你……我……好罢，那换个问法：你讨厌他么？”
　　“讨厌？”
　　“小呆瓜，你不会连讨厌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懂罢？”
　　“唔……我只是，想起他来……有些不高兴罢了。”
　　“……无忌……无忌你真是个宝贝，哈哈哈哈！那你想起郭芙来是什么感觉？高兴么？”
　　“……不高兴。”
　　“哟，那是为什么？”
　　“……你知道了还问。”
　　“嘻嘻，那你最喜欢谁？”
　　“……你知道了还问。”
　　“哈哈哈！”……

　　“张无忌，你到底恨不恨我？”
　　回忆里的笑声被打断，张无忌的思绪顿时飞了回来，看着喜儿认真的脸色，他之前的怨恨仿佛又说不出口了，偏转头道：“我看到你……很不高兴……”
　　喜儿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一愣之后哑然失笑，说：“那我就说件让你高兴的事情罢。”
　　张无忌苦笑了一下，心想现在这时候你还能跟我说什么让我高兴的事？
　　喜儿低声道：“是跟杨过有关的哦！”
　　话一出口，她就看见张无忌的眼神亮了，急问：“什、什么？”
　　喜儿故意发了几下抖，说：“水里太冷了，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想听的话，上去再说。”
　　见张无忌还在犹豫，她又说：“你不是不恨我么？那就相信我啊。”
　　张无忌点了点头，双手慢慢离开了墙壁，但刚迈步，身子就一阵摇晃，喜儿赶紧扶住了他。
　　她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直站在墙壁旁边——这家伙没了可以搀扶的东西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了！
　　“不好意思，”张无忌哑声道，“让你见笑了。”
　　你居然还道歉……
　　喜儿的眼圈忍不住红了，但马上扬起最甜美可亲的笑容对张无忌说：“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了！是朋友就该互相帮助的。”
　　“朋友？”张无忌顿时愣住。
　　“对啊，”喜儿扶着他往牢外走去，“我之前是恨你把我爹爹给……嗯，但现在他没事，所以说我们就没什么仇怨啦。”
　　“可、可是……”张无忌问，“你爹爹和你爷爷的事……”
　　“那是他们的事！”喜儿截断他道，却见他的神色更加不解，抿嘴一笑，说：“唉，张无忌，你真是个大傻瓜。”
　　“是、是么？”少女的心思张无忌从来就没有搞明白过，但见喜儿神情诚挚，笑容温和，不像作伪，他现在迟钝的脑子也实在没办法思考她转变的原因，只能跟着她出了牢房。
　　“呐，吃罢。”喜儿把碗筷塞到他手里说。
　　“不，”张无忌道，“你先告诉我杨大哥的事。”
　　“你……”喜儿叹了口气，真拿他没办法。于是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听她说完，张无忌嘴边渐渐挂上了喜悦的笑容，原本幽深游离的眼神也渐渐凝聚起来，真心诚意地对喜儿道：“谢谢你。”
　　喜儿咬了咬下唇，心想你也不想想是谁害得你这样的，还谢我！柔声道：“呐，现在可以吃饭了罢？”
　　张无忌既解开了心结，自然就很听话地端起碗来开始吃饭。但刚吃了没几口，他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喜儿问，“饭菜不合胃口么？”
　　“不、不是……”“当啷”一声，张无忌手中的碗翻了，他捂住自己的胃，额上渗出冷汗，“啪”地一下就倒在地上。
　　“张无忌！”喜儿一惊，随即发觉发生了什么事——土焚，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