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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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初泡的茶水汤色清冽，幽香四溢，茶叶在黑青色的茶盏里盘旋舒展，看起来一派闲适风雅。
文千松浅呷一口，嘴角扬着得意的微笑，狼性的光芒在眼中闪烁。
杜玉兰一摇一摆地走过来，却不坐椅子，反而软软地就坐到他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千先生，你太厉害了，真是令我刮目相看！那笨蛋凌绝不肯跟你合作可真是错失良机啊！”
投怀的温香软玉，暗送的秋波媚眼，文千松却都只是当做没看到，冷冷地说：“毒娘子，你那些媚术在我面前就收收罢，无聊！”
“无聊么？”杜玉兰笑得更加花枝招展了，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在他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
“啪”地一下，文千松当即推开她，有些愠怒地道：“你够了！”
“哈哈哈！”杜玉兰掩嘴大笑，“千先生，原来你不是不举啊。怎么，你寂寞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用找个人解决一下？”
“我的事不用你管！”文千松的表情阴鹜得像块黑布，“我请你来可不是玩儿的！”
“咳咳，好罢。”杜玉兰嫣然一笑，“那我们说正事儿。”其实戏弄天底下的男人是她除了搜寻驻颜术之外的最大兴趣，不过既然文千松还跟她有合作关系，那她也不敢把人真给惹毛了。
文千松道：“我叫你研制的……”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吕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张无忌他、他……”
“他怎么了？！”
“他、他毒发了，看样子……很、很不妥！”
“什么？！”文千松当即站了起来，望向杜玉兰，冷笑道：“看来，你研制的东西刚好派上用场了。”
杜玉兰嘻嘻一笑，唇红光泽诱人，娇声娇气地说：“那药从来没有人试过，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吃死张无忌哦。”
文千松也笑了，不过眼睛没笑：“要是吃死了他，那杨过来了，我们大家一起死。”
杜玉兰神色微变，随即又笑了：“放心，我拿小黄狗试过，不会吃死他的。走罢，我们去看看他。”
他们走到牢房时，喜儿正跪在疼得全身痉挛的张无忌身边干着急，看见他们来了，忙道：“爹爹，他、他快不行了！”
文千松见她眼中隐有泪水，心下不喜，沉声道：“他快不行了你哭什么？！”
喜儿一滞，不敢再说话。却见杜玉兰蹲下来，掏出一颗药丸递到张无忌嘴边道：“吃下去。”
张无忌残存的意识已经不多，但仍能辨出那是杜玉兰的声音，闭着嘴巴就是不开口。
文千松脸一沉，双手捏成剑诀，掌心向下，两手双取张无忌的颊车穴。颊车穴在腮上牙关紧闭的结合之处，文千松阴手点过，立即掌心向上，翻成阳手，一阴一阳，交互变换，翻到第四次时，张无忌终于张开了口，杜玉兰一下子就把药丸塞到他嘴里。
“唔……咳咳咳……”药丸哽在喉咙下不去，张无忌又想把它吐出来，文千松把他按在地上，捂住他的嘴巴，想强迫他咽下去。
张无忌如梗在喉，伸腿去蹬文千松，却被他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只能“唔唔唔”地低叫。
渐渐地，那粒药丸好像在喉咙里融化了，文千松却还不放开他。
“爹、爹……”喜儿看着张无忌逐渐涣散的眼神，发着抖提醒道：“你、你把他的鼻子也捂住了……”
文千松意识到张无忌已经停止了挣扎，抵着他的双手也垂了下去，终于慢慢放开了他。
看着晕死过去的张无忌，喜儿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嗖嗖”直冒，颤声问：“爹，那是解药么？”
“解药？”文千松冷哼，“你就想！那只不过是替代品，能暂时克制住毒性罢了。”
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张无忌，他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说：“给他换身衣裳，然后关到房间里去！”
喜儿呆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文千松已经放松了对张无忌的监管，高兴地应道：“哦！”
抬眼一看，对面的杜玉兰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中一惊，马上收起笑容，对小吕道：“没听到我爹爹说什么么？快点啊！”
“……哦，是！”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在寂静得只剩白雪的院子里，杨过看着张无忌送给自己的香囊，摸着里面的红豆，脸色苍白，心口处疼得窒息。
“杨大哥！”
突然有人这么叫自己，杨过一喜，豁然转身，看见的却是朱小茂。
“啊……”杨过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你、你回来了……有无忌的消息么？”
假装没看见杨过那狂喜转悲的表情，朱小茂暗中叹了口气，说：“抱歉，还没有。”
“……哦……”
已经四天过去了……
杨过握紧手中的香囊，神情寂寥而萧索，痛苦却不敢展现。
“那个……小邪呢？”朱小茂试着转移话题。
杨过道：“郭伯母带着呢。”
张无忌失踪后的第二天，杨过就联络上了消息灵通的朱小茂。他们一起去附近查探消息，过了两日，居然遇上了赶去应天府的黄蓉和耶律齐！
亲人朋友相遇，大家少不了一番叙旧，但说起张无忌时，大家都吃了一惊，耶律齐马上发散了丐帮的弟子去帮忙打听消息，黄蓉对杨过道：“过儿，你一个人干着急也没有用。不如我们结伴同行，沿途打听，先去应天府跟靖哥哥会合，到时候人多力量大，不愁找不到无忌。”
杨过想郭伯母智计绝伦，再加上武功盖世的郭伯伯，那哪怕有几百个文千松也被打倒了，于是马上就同意了黄蓉的建议，带着小邪跟他们一起去应天府。
小邪一下子又见到了江湖上的两个大人物，黄蓉哄骗小孩的功夫又是一流，所以他很快便从丧母的悲痛中走了出来，跟她熟络起来，老是缠着她问这问那的。
小邪本来就在跟杨过闹别扭，杨过也没空哄他，有黄蓉帮他照顾小邪，他的行动就方便多了，经常跟朱小茂早出晚归，但每每回来都是一脸懊丧。
朱小茂见杨过此时还是愁眉不展，安慰他说：“放心罢，文千松不会对张大哥怎么样的。”
杨过牵起嘴角笑了笑：“嗯……可我就是……止不住要担心。”
朱小茂见他的情绪没那么低沉了，立刻挂上自己的招牌笑容，笑得像只小狐狸，说：“其实我不该管张大哥叫张大哥罢？”
杨过见他笑得贼兮兮的，问道：“那你要叫他什么？”
“叫大嫂啊。”朱小茂眨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地道。
杨过嘴角抽搐了一下，伸腿就去踹他：“胡说些什么呢你！”
“哎呦！”朱小茂被他“踹”中，夸张地大叫起来。又说：“其实我叫大嫂还不打紧，要是小邪的话，那就要……”
杨过一想到小邪对张无忌可能的称呼，忍了几下，没忍住，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胸中悲苦消退，豪情便涨，一改之前的烦闷低郁，收起香囊就往院外走去，说：“走，我们去耶律兄那儿问问可有什么消息！”
“好嘞！”朱小茂高兴地跟在他身后：对嘛，这样才有干劲嘛！
走了没多远，迎面就看见耶律齐走了过来。
见他面有喜色，杨过忙上前问：“可是无忌有什么消息？！”
耶律齐笑道：“正是！刚才丐帮的一个弟子来汇报说，他前几日遇到了岳父大人，听说岳父大人之前就碰到过张兄弟了！”
“什么？！”杨过激动得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问：“在哪里？！他救了无忌么？！”
耶律齐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当时岳父大人身边并没有张兄弟……”
“怎么会这样？”杨过怔住。
“不知道，”耶律齐拍了拍他的肩膀，“岳父大人已经到应天府了，总之，我们马上赶去那里跟他会合罢！”
“好！”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应天府，但听郭靖讲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众人大吃一惊，全都气得拍案而起，大骂文千松奸诈狡猾。
杨过咬着牙，攥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一身衣袍居然无风自动，像是被什么吹涨了似的鼓荡而起！
“过儿……”郭靖知道这是内力积蓄就待爆发的前兆，忙道：“对不起，都是郭伯伯的错，你先别生气！”
“生气？”杨过怒极反笑，“我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他一抬手，“乓啷”一声，在他三丈远的那只一人高的汝窑花鸟白瓷瓶就炸裂开来！
所有人都惊呼着躲避，黄蓉一把抱过小邪，帮他挡下迎面而来的一块瓷片，对杨过喝道：“过儿，你干什么？！冷静点！”
“冷静！冷静！冷静！！！”杨过冷笑，调转身子，“我到外面冷静去！”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出了大厅，一个人刚好从旁边的拐角处转出，“哎呦”一声撞在他身上，“呯”地一下就坐倒在地。
郭芙！
本来因撞倒了人还有一点愧意的杨过瞬时神色更冷，理都不理她就走了过去。
“哎，喂！杨过！”郭芙气极，指着他的背影骂道：“你这个混蛋！撞得我痛死了，连句道歉都没有！！！”
“得了得了。”黄蓉走出来扶起她说，“过儿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他气过了再说罢。”
“可恶，就他会生气啊！”郭芙大叫道，“本小姐现在也很生气！”
“芙儿！”郭靖喊住她，虽然声音比黄蓉严厉不了多少，但郭芙被他这么一喝，马上不敢再耍大小姐脾气了，气呼呼地看向黄蓉，想在母亲那里寻求安慰。
黄蓉摸了摸她的头说：“芙儿，不要闹了，有正经事问你呢。”郭芙撅着嘴问：“什么事？”
黄蓉将文千松的真实身份跟她说了，郭芙顿时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说：“不、不会罢？！”
黄蓉道：“你应该是跟他们最后接触的人了，他们走之前你还清醒么？”
郭芙摇摇头道：“那时候我中毒了，早就晕过去了。”黄蓉又问：“那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线索？”
“对，或者说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郭芙想了想，“有啊！”
“真的？”黄蓉一喜，“是什么？”
“是一块帕子。”郭芙一脸嫌恶地道，“很脏的，我已经把它给扔了。”
“什么？！”黄蓉问，“那块帕子上面有什么？”
郭芙撇嘴道：“上面用黑黑的血写了个‘叶’字。”
“黑黑的血？”
“对，应该是爹爹帮我吸出来的那些。那块帕子还塞到我怀里，我觉得恶心死了！”
“谁塞的？”
“谁知道！”
“叶字……”黄蓉略一思索，问：“文千松跟你们说他姓‘叶’是不是？”
“对啊。”
“那那个‘叶’字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特别之处？”郭芙回忆了一下，说：“下面那个‘十’字的一横一竖特别粗大，好像生怕别人看不清似的。”
“哦？”黄蓉沉吟片刻，随即笑了。
郭芙问：“娘，你笑什么？”
“我想，过儿这下应该高兴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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