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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他不明白秦无忧怎么还不走,还在呆呆的站在那里?在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是很忙么?他已经在黑暗里蹲了很长时间了,还要提防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气息,真的很辛苦。
      可是为了一坛酒,他觉得很值得。
      二十坛的天下第一酒,已经很多了。可是对于外面宴客厅上那么多的客人来说,显然不够让每个人都喝足,甚至不是每个人都能喝到。他想喝这酒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这次机会难得,说什么他也要得到一坛。
      那么多的人在,没人会想到是他。就算知道了,自己也不怕。
      因为他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红色的身影终于动了动。秦无忧走到那二十坛天下第一酒跟前,拿起放在顶上的一坛,轻轻拍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充满整个酒窖。
      黑暗处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果然是好酒。”秦无忧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也不管是否会弄脏他一身的喜服。那坛开了封的酒就抱在他的怀里,他喝了一口。
      “唇齿留香,果然称的起天下第一的名号。”
      沉默了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秦无忧细长的手指轻轻的婆娑着坛口。他低着头,脸落入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一个人喝酒果然无趣”秦无忧又开口道,“酒嘛,自然是要大家一起才喝的痛快。”他轻声的说着,“天下第一酒虽是难得的好酒,不过也就是酒而已。想喝话,只需告知一声,无忧立刻双手奉上,何必要做梁上君子那么辛苦?”
      秦无忧抬起头来,面带微笑,“你说是不是,谢兄?”

      能进云柳山庄宴客厅的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峨嵋、武当、崆峒……八大派都来齐了,连少林寺的那帮秃驴也来凑热闹了。啧,云柳山庄的面子果然够大啊!看看这些掌门们,个个都是老狐狸。”角落里的一张冷清的桌子上,杜子立正跟皇甫飞燕坐在一起,兴致勃勃的对大厅里的这些响当当的人物指指点点。
      “哎呀呀,早就听说楚家小姐性格热情,今日果然是见识到了,看看唐晔小弟弟都快支持不住了……唉?华山派的大弟子李明光怎么还是那副德行,眼睛长到头顶上了吗?连快剑许一平都不放在眼里,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江衡那老匹夫是怎么教徒弟的啊!嘿嘿嘿……”
      杜子立兀自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丝毫不管旁人的眼神,可怜皇甫飞燕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知道鬼斧神工有没有来,这家伙肯定会装成别人的样子溜进来,他还欠我一个人皮面具呢!要是让我抓到他,哼哼哼……”
      皇甫飞燕拿起面前的水杯装作喝水。
      “啊!连宿三郎也来了!我最讨厌他那堆奇奇怪怪的虫子了!千万不能跟他同一桌,不然吃出虫子来就不妙了……”
      “唉,看来看去没有一个看的上眼,还是我的飞燕最可爱啊!”杜子立突然一脸哀怨的转向皇甫飞燕。
      皇甫飞燕立刻“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水。
      “哎呀呀,真是太失礼了。”杜子立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一块布,仔细的替瞪大眼睛的皇甫飞燕擦擦嘴,“人家峨嵋派的小师妹正看着你呢!你的形象全没了……”
      皇甫飞燕扭头,果然看到远处峨嵋的周小小正死死的看着他们俩。
      皇甫飞燕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一张俊脸憋的通红。
      “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咬牙切齿的,伸手就要掐上杜子立的脖子。
      “啊!飞燕你爹过来了!”杜子立突然一声大叫。
      “什么?在哪里?”皇甫飞燕咻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慌张。
      杜子立则弯腰抱着肚子,笑得差点滚到桌子低下。
      “对不起,我看错了。”杜子立抹着眼泪说。
      察觉到自己被耍了,皇甫飞燕正想扑上去痛打杜子立一顿,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面前响起。
      “两位见到我大哥了么?”
      皇甫飞燕回头,原来是谢家二少谢长辉。
      “谢兄。”皇甫飞燕抱拳。
      谢长辉也回礼,“皇甫公子。”
      杜子立则仍是旁若无人的磕瓜子。
      谢长辉也不在意,只是无奈的笑笑:“才刚一转身,就不见我大哥的影子了,不知二位有没有见到他?”
      “没有。”杜子立头也不抬的回答。
      “我也没看到,这里人来人往的,一时也没注意。”皇甫飞燕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还要去找找我大哥。”说完,冲着两人一拱手,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杜子立才抬起头,神色凝重。
      “怎么了?”皇甫飞燕问道。
      杜子立摇摇头,“没什么。”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谢长辉。”皇甫飞燕说。
      “恰恰相反,”杜子立微微一笑,“谢家我还看的顺眼的,也就是这个谢长辉了。”

      皇甫飞燕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
      “二位少侠,还需要奴婢添些茶水果品么?”一个提着水壶的少女站在二人桌前道。
      皇甫飞燕立刻说:“有劳姐姐。”
      那少女娇媚的一笑,“少侠客气了。”
      杜子立眼珠在少女的身上滴溜溜的打转,突然他闪电般的伸手一把扣住少女的手腕,隔着桌子一把将其拉到自己脸前。
      少女一声惊呼。皇甫飞燕抓住杜子立的手:“你在干什么?”
      杜子立眯起眼睛对着少女看了半晌,突然冷笑道:“这张脸真丑,鬼斧神工,你的品位越来越低劣了。”
      少女脸上的惊恐立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悻悻。
      “又被你猜出来了,真无趣。”少女一甩手挣开杜子立的辖制,大咧咧的在皇甫飞燕身边坐下。声音也变了,虽然不似刚才的细嫩,却也是雌雄难辩。
      “第二张人皮面具。”杜子立笑眯眯的伸出两根手指。
      皇甫飞燕则是一脸呆滞。
      “我有个消息,要不要听?”少女——鬼斧神工神秘兮兮的说。“一张面具。”她凑近杜子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前晃。
      杜子立也凑上前,捏住鬼斧神工的那根手指,笑嘻嘻的道:“在我江湖百晓面前卖消息?”
      可怜的皇甫飞燕被夹在中间,不敢靠近现为女子的鬼斧神工,更不敢贴上本来就甩不掉的杜子立,他只得尽力缩起自己的身体,减少体积。
      “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鬼斧神工转转眼球,抽回手指。
      “那好,”杜子立道,“先说来听听。”

      “柴无门在跟秦渊海对战之前,其实已经中了毒。”鬼斧神工低声道。
      “中毒?!”皇甫飞燕惊道,“难道不是死在秦庄主剑下的么?”
      “是被秦渊海杀的,只是在被杀之前他就已经中毒,活不了了。”
      杜子立眯着眼睛婆娑着下巴。
      “千里雪飘蚀心粉,就是神仙也难活。”杜子立轻声道。
      鬼斧神工眼睛闪了闪,“聪明。”
      “不难猜,那柴无门武功不弱,而且心思细密狡猾无比,想要暗算他,除了唐门和谢家,也不作他想。”杜子立伸了懒腰,“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是用了点手段。”
      “难道秦庄主不是正大光明的跟柴无门对决的么?”皇甫飞燕张大了眼睛。
      杜子立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正大光明?小朋友,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怕我杜子立的一支笔,那么讨厌我么?”他微微一笑,“就是因为他们跟我一样,都不够正大光明。”
      “哼,别说的那么隐讳,”鬼斧神工撇撇嘴,“你这个人根本就是天生讨人厌。”
      杜子立也不恼,白了她一眼,道:“你的消息就这样?”
      “当然不止。”鬼斧神工道,“柴千宁还没有死。”
      “柴千宁?”皇甫飞燕道:“柴无门的儿子柴千宁?”
      杜子立不耐烦的一巴掌拍向皇甫飞燕:“白痴,还能有谁?闭嘴好好听着。”然后对着鬼斧神工道,“柴千宁被秦无忧重伤下落未明,没死也不稀奇。你哄谁呢?”
      “被重伤不错,下落不明却未必。”鬼斧神工诡异的一笑,“当日柴无门死后,柴千宁便领着一群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抱着他爹的尸体,第一个挑的就是秦无忧。”
      “秦无忧?”杜子立摸着下巴,“杀了他爹的是秦渊海吧。”
      鬼斧神工耸耸肩,“反正两人说了没几句,便动上了手。秦千宁的功夫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秦无忧。但是两人来回战了几百个回合,秦无忧还是没能拿下柴千宁。”
      “为什么?”好奇宝宝皇甫飞燕问。
      鬼斧神工没理他,而杜子立只是默默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两个人在那里打来打去,底下秦老爷子的脸却是越来越黑。我看他要不是碍着身份,早就下场亲自了结了。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柴千宁突然露出个破绽,没躲开秦无忧的一剑,被当胸刺中。”
      杜子立眉头一动。
      “后来两派人马便混战在一起,等众人结束战斗之后,却发现柴千宁已经不见了踪影,还都以为是被他的人救了出去。”说到这里,鬼斧神工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可我却看到,是秦无忧抱着浑身是血的柴千宁逃出去的。”
      皇甫飞燕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杜子立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敲着桌子。大厅里依旧热闹非凡,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三个人异常的沉默。

      “怎么样?”鬼斧神工喝了口水,“这个消息抵得上我一张面具了吧!”
      杜子立没回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鬼斧神工嘿嘿一笑,道:“因为我当时就在现场……忙着装成一具‘死尸’。”
      杜子立哈哈一笑,道:“好,算你还了我一张。不过你还欠我一张面具呢,什么时候拿来?”
      鬼斧神工立刻垮下一张脸,“你要求太多,给你做一张就要费去我平时做十张的功夫……”
      “愿赌服输。”杜子立凉凉的说。
      “好好,下次见面给你好啦!催债鬼……”鬼斧神工小声的嘟囔着。
      杜子立突然伸手穿过皇甫飞燕的身前,一把抓住鬼斧神工的手,眯缝着眼睛道:“你上次就说下次见面给我,上上次也是这么说,你是不是想等到下次还这么说?要是你下次再不给我,哼哼,你知道我杜子立最厉害的是什么,小心我把你的真面目写出来昭告全天下的人!”
      鬼斧神工连忙道:“一定给你!一定给你!”
      杜子立才满意的点点头,放开了手。皇甫飞燕和贵鬼斧神工同时松了口气,出了一身的冷汗。

      等鬼斧神工离开后,皇甫飞燕说道:“我还以为鬼斧神工是个男的,谁知道原来是个女子。”
      “谁说她是女的了?”杜子立笑嘻嘻的说,“鬼斧神工易容的功夫,连性别也可以改变。”
      “那他是个男的?!装女人居然这么象!”皇甫飞燕感叹道。
      杜子立从面前的果盘里捏了颗葡萄丢进嘴里,粲然一笑道:“可我……也没说她是个男的……”
      皇甫飞燕瞬间石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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