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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此世间无神,有的只是人、仙、妖魔、精怪。

      事情的发展十之八九在意料之外。

      卓府一隅,结界包围中的空间里,气氛沉静、安宁,还有些异常的凝滞。

      泓琉抬眼看一旁静坐沉思的罗炙,他真的发火、生气,甚至冰封人界十年、百年都不是“大事”,可是他却沉默下去,大有直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这是种折磨,泓琉备受煎熬。

      “小蛇。”终于忍不住了。

      “……嗯?”罗炙特有的柔和语调再次响起,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却让有心的听者一阵冷颤。

      “那个……”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的咽了回去。

      “说。”罗炙看过去。

      考虑了半晌,泓琉还是决定开口,不然罗炙大概会关他到灵界祭典到来的前一刻,再亲自把他扔回去。

      仅记仇这一点,他绝对不如小蛇。

      “哎,只是一时好玩,你干么这么紧张?”泓琉故作轻松状反问。

      “……”罗炙用手指敲着手下的山石,咯喇……并不见他用力,但随着每次手指落下,指尖碰触到石头的那刻,上面的裂纹便慢慢扩大,破碎的石屑跌落一地。

      “老实说,这样的结果不是更好么?”泓琉眯了眯眼,身下映在地面上的狐形光影,开始摇动那几条长长的尾巴,泄漏其主人看好戏的心境。

      “若我不管,由着你来也是好?”

      “那两个人是未婚夫妻,没损失。”

      咯喇,哗啦——!罗炙手下的山石归于无形。

      “哦,那么……泓琉,告诉我你为何如此‘好心’帮我?”

      “那个,你先保证不生气。”

      “……”罗炙直接扭头,根本不可能。

      “那算了。”

      “嗯。”罗炙点点头,意外的合作,不予追究对方的初衷。“我等你一个时辰,慢慢考虑。”他站起身,一手点向薄如蝉翼的结界层,那层透明的结界有张力一般随着他的动作往外扩开了些,又恢复原样。他回首对泓琉一笑。“我的结界一向很脆弱,留不住你。所以,有些话要说在前面,如果它破了,那么以后我们有得商量。”

      笑话,就算我出去了,结界也一样完好无损。泓琉不接受威胁,笑眯眯点头,表示无所谓。

      “就这样。”罗炙一步走出结界,下一刻,透明的结界开始附上薄薄的冰霜,扩散开来,形成透明的冰晶。“我不陪你了。”

      泓琉看着眼前的屏障,不用说出去,碰一下都会立刻瓦解。

      虽说“跑”对于他没什么问题,但后果不堪设想……对方做事一向不计代价。

      小蛇,你狠。

      罗炙并未走远,而是靠在一株周围灌木丛生古树下,继续沉思。

      幸福。一直是期望她能够得到。

      泓琉作的也许没错,这样对于娉婷才是幸福。

      看着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恍然间与记忆中那个白色的身影相重合,笑容是幸福的,实质上却与幸福相去甚远。

      他晓得自己多虑,因为那丫头比谁都来得珍惜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明白的是自己一时的恼怒来自于何——那朵被他捏得粉碎的主魅惑的桃花,倾注了他突来的怒气,不然他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

      想起少女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的举动,口是心非的转移话题……

      到底,为何会扰乱他的心绪?

      罗炙理不清自己情绪,忽然感觉对人界有些厌烦。

      “还是回去吧……”他喃喃自语,合上双眼,放松意识,渐渐进入介于沉眠与冥想间的状态。很快有声音打断这份宁静——沙沙,头顶斜上方灌木枝条摇摆的声音传来,而后哗啦一下,茂密的枝条被人分开。

      “罗炙,你怎么在这里?!”娉婷不满的声音响起。“我找你好久。”

      听到她的声音,罗炙忽然心头一松,自然而然的扯出一个笑。“娉婷,晓得一个典故么?我……在等你自投罗网呐……”随后伸手一捞,将少女从灌木另一侧轻松抓到跟前。

      娉婷一张粘了一些灰渍的面庞出现在眼前,头发一无例外失去一早时的整洁,粘着几片灌木之上的残叶,仔细看还能发觉她额迹渗出的汗水,模样有些狼狈。一如她所言,她找了许久,更是找了很多地方。

      “你都去了哪里?这副模样?”他忍不住开口。

      “嗯……”娉婷认真的考虑了下,给他一一指明。“南侧的藏书阁、府中的未名湖、花园中所有的假山洞,还有……”一开始循着罗炙平常书虫的嗜好,接下来变成蛇类的习性,先是水,然后是藏身之处……

      “好了!我明白。”罗炙一手捂住她的嘴,晓得接下来的更离谱。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还真当他是条普通的蛇,产生这点认知后,无论如何都无法开怀……

      “哦。”又不是她想去的,还沾了一身灰,都不敢去找小哥了。

      “……”罗炙挑眉,看着她没头没脑的用手背蹭过面颊上的汗水,让一张面庞越来越脏,想去帮她一把,却又因为突然想起的某件令他挂怀的事,别扭开来。“怎么,不觉得我可怕么?”

      “哎?”她不明所以的抬头,却看到对方一个侧面。他一双眼半垂着,长长的睫毛挡住眼中的神色,虽然与平日面无表情时没有差别,却能感觉出他不高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你在说什么?”娉婷偏过头看他。

      罗炙也不说话,再次转头避开她的注视。

      “怎么了?”少女只好换个方向,得来与刚才一样的结果。

      周而复始三四次,再好的脾气也被磨光了。

      娉婷伸出双手,将对方的头扳向自己。“发生了什么?”

      “你……”果然她忘记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小心瞥到眼下,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双手……“脏死了。”他反手抓下那双满是灰尘泥姿的手。

      “啊,对不住。”娉婷看到对方白皙的面庞上多了两道灰黑,很抱歉的吐吐舌头。“我帮你擦干净。”

      “我自己来就好。”他挡下娉婷的手,不想和她一样,一张花脸。

      “罗炙……”

      “嗯?”

      “刚才那个人,是泓琉么?”

      “嗯。”

      “人呢?回去了么?”

      “……还在。”

      “哎?怎么讲?”

      “……”

      一来一往的对话中,一早别扭得气氛消失无踪。

      真正谈到昨天发生的种种,当事人——罗先生,忘得一干二净。

      娉婷气闷不已。

      一切看来都很顺利,实则不然……

      ++++++

      卓老夫人七十大寿刚巧与春祭同一日,场面隆重。

      夜幕降临,邢奚一派欢腾的景象。

      卓老夫人看来身体颇为硬朗,保养得体,仿佛五十几许的中年人,精神矍铄,只有一头雪白的头发透露她的年纪。她今日一身出自一海相隔的邻国·南朝号称天下第一剪的裁缝亲手采制、绣制的富贵吉祥,百鸟朝凤服,说是百只飞鸟,却取同寿星岁数相同的七十种飞鸟,用金丝银线绣在褐红色的丝绸面料上,环绕在七彩羽翎的一对凤凰周围,煞是耀眼。

      她端坐在卓府正堂的高位上,子女立于身后,膝下孙儿孙女左右两旁站妥,共三十三人,远远望去与外人大家气势的感觉。

      连续几日接受外人祝贺,近日轮到自家儿女子孙,一一拜贺。

      “天渊。”卓老夫人唤住拜礼完成,正打算退到一旁长孙。

      “奶奶。”卓天渊站回原处,恭敬的问。“什么事?”

      “奶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卓老夫人不动声色,拿起一张红底烫金的双喜帖子。“来,帮我念来听。”

      卓天渊莫名其妙的接过帖子,诺大的一个“崇”字首先映入眼帘,哗的一下,他脸色煞白。这帖子不用看,他就晓得什么内容了。

      其他孙辈的男性都向他头来同情的目光。

      卓天渊苦着脸向上座看,希望得到老祖宗一声支援。

      “娉婷丫头呢?”卓老夫人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一早过后,就没看到她呢?”

      “奶奶……”我不愿意啊……卓天渊苦得快挤出胆汁的脸,硬是要保持礼貌的笑容,加在一起可怜兮兮的。

      “说吧,这前因后果是什么?”卓老夫人还是疼爱长孙多些,松了口。

      卓天渊只有一一道来,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却更明白不好——不想娶都不成。

      “崇家岂会甘于人下,哪儿又容得下你早有婚约?……可惜啊,我很喜欢娉婷。”卓老夫人意有所指,左右看看时值婚龄的其他孙辈。“不然,再找一个娶她回来也好。”

      一言下来,数双带着期待的眼睛看过来。

      卓老夫人看在眼里,假意咳了下。“要不,代你娶了崇家小姐。”

      话音未落,但凡二十几许的婚龄男性齐刷刷低头不语,双眼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就是盯着地面研究地板纹理。崇家小姐,他们消受不起。

      “姑婆,我来给您拜寿。”轻快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卓老夫人抬头,一脸喜色,嘴上却不饶人。“千浣,你还记得起有我这么个姑婆啊?”

      “千浣则怎么会忘记?怕是姑婆忘记我了。”带着点儿委屈撒娇的嗓音,一身青银色衣袍的人从外面进来,他浓眉大眼,一张娃娃脸上挂着笑容,看来像个不通世事的纯洁少年,让人不由得再看,仔细看会发现他左眼下角一颗水滴型的泪痣,这么一来整个人都散发出颇为奇特的妩媚。

      “贫嘴。一年多没见,来,姑婆看看。”卓老夫人对着来人招手。

      千浣走到卓老夫人面前,跪拜。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也见见你的表弟表妹。”卓老夫人笑道。

      “各位长辈,弟弟妹妹,大家近来好么?”千浣一笑,对着一堂人施礼。

      “千浣表哥!”

      “千浣哥哥!”

      “千浣……”

      堂中一派热闹的气息,几名刚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卓家少年,悄悄送了口气——话题转开了。

      “千浣,你为姑婆准备了什么礼物?”卓老夫人随口问道,她倒是不太期待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只要孩子们都在身边就满足了。

      她对崇家提出的婚事,不那么在意,只要小辈们接受就好,想来她也是个通融的家长。其他的孩子不是说不好,只是月家那三个精明的孩子怕是会抓着这一点,不放了吧。唉……娉婷那丫头,看来无缘呐……

      儿孙自有儿孙福,官多了召怨。所以,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她打算观望下去。

      “秘密。待会儿您就晓得了。”千浣呵呵一笑,因为那张娃娃脸,让他稍显不敬的言辞,变得天经地义。

      “好,姑婆等着。”卓老夫人摆摆手。“天渊,陪着你表哥聊聊,我先休息一下。”

      “奶奶慢走。”

      卓老夫人满意地看着长孙得体的言行举止,颔首退下。

      “天渊,你有心事?”千浣与卓天渊独处时,讲出疑问。

      “呃……嗯。”支吾了半晌,卓天渊颔首。

      “什么?是什么?”千浣好奇的凑近,他知道除了那个自小定下的未婚妻外,好像没什么能让天渊这么副苦相。“你未婚妻么?”他听家人说,那个月家小姐也来了。

      “……”卓天渊脑子里乱七八糟,说是,说不是,都不贴切。等他把几个时辰前的意外到来后,得的表哥千浣包含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你完了。”千浣只有这么句话送他,因为他和崇家算是“邻居”,这一对兄妹平日的举动和习惯,想不清楚都难。

      “那也不要说出来啊,唉……”卓天渊郁闷得很。“你呢?那天还顺利吧?”他想到对方族中那个近似荒谬的选妻典。

      千浣想到不愉快的回忆,一抿嘴,哼了一声。“差点儿被人砸死。”还跑掉了一堆装化的五彩缤纷的女人里,唯一顺眼、可爱、清爽,他看得上眼的那个,反倒砸到一个傻呼呼的丫头,能是美好的回忆?也得亏那傻丫头又把东西“还”回来,不然他这辈子就“毁”了。

      两人都有不甚美好的回忆,所以……

      “换个话题,”卓天渊拍拍脑袋,顺手捋了下鬓边垂落的散发。“你今年给奶奶准备了什么寿礼?”

      “这个啊。”千浣得意的挑眉。“除了寿礼,我请到了一名乐师。”

      “哦?何人?”卓天渊没有轻视的意思,反而好奇。他并不觉得一个区区的乐师值得表哥这么兴奋,关键是对方的身份来历。

      “晔国的第一琴师。”看在表弟诚恳地份儿上,千浣也不打算卖官子。

      “……你如何请来的?”卓天渊吃惊不小,毕竟对方在他国,况且父亲和叔叔都曾经有过这个念头,并且派人前去拜会,邀请,结果全部石沉大海。对方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人,虽然只是一届琴师,但来历不小。

      “很简单。”千浣伸出两个手指。“一、他人现在付莨,这二、么……”说着,他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晓得我族的火兰么?”

      “晓得。”

      那是浣族特产的名花,为兰花,花呈火红色,成片而开,衬着深色翠绿的花叶,如同水上之火。浣族的火兰开在族中圣地的一片人工的山岩上,整片花簇瀑布般从上垂落到下方的流过的小溪旁,常年不败,十分壮观。此花,最微妙的地方是夜间会随着月光发出淡淡的荧光,如梦似幻。据说此花还是种名贵的药才,但离开花梗一刻钟便失去功效,所以可遇、不可求。

      卓天渊想了想,大胆猜测。“你把这花许给了对方?”不怕族中长老起来反对么?

      “不,他只说是想见识一下。”千浣答道。其实他不明白为何一开始听后没什么兴趣的人,会在转天派人来表示同意呢?“不过两朵花,他拿得走就拿好了。”这话他说得不负责,谁都知道花只能开在浣族,只能长在那片山岩上。

      他从没听说过,晔国的第一琴师有赏花爱花的传闻?怎么此举看来,倒像个为花不顾一切的花痴?卓天渊暗忖。

      “算了,你同我一起去见见他,便晓得了。”千浣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不好形容,只有抓着他向卓府客居·琉亭园走去。

      ++++++

      这一厢,娉婷拖着罗炙寻找小哥月青岚,不是她想回去,而是身后的那位祖宗累了。

      远远的,娉婷看到蹲在路边一丛乱石旁的人,不晓得对方在忙什么,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而且一身丝毫没有女性味道的装束,也因为只是一个背影,她只能从对方的体形,以及一头披散垂到地面上的长发判断对方的性别。

      “哎,和你好像。”喜欢散着头发到处走。娉婷对罗炙呵呵一笑。

      罗炙还给她一个不以为意的哼声。

      她向前方的人迈出好奇的一步,随后便被一只手拎住衣领。

      “你去哪儿?”罗炙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放手。”太难看了。娉婷挣了两下,愤愤不平的抬头。“我想和她说话。”她一手指着前方那个犹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女子。

      罗炙的眉头皱的死紧,没有放手。不想娉婷过于接近奇怪的人,结果从口中而出的话,却变成另一个意思。“那我呢?”话一出口,听起来多了几分不满的怨怼,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哎?”娉婷投来奇怪的目光。

      我在讲什么?他放开手。

      “你当然是一起。”别想跑。娉婷反手拉着他,往女子的方向走去。

      对方蹲在乱石旁,双手拖着下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乱石中横生出的几株小草,神情颇为凝重,似乎那两棵草能决定她的未来一般重要。

      “姐姐,你在做什么?”

      “我啊……在做不得不做的事,好烦。”对方意外的有个圆润的嗓音,听起来给人很舒心的感觉,即使在抱怨,也不给人粗俗的感觉。与声音不符,她的面庞并不出众,所有的灵性似乎都集中在那双黑色的眼眸中,那浓黑的色彩深不见底,在逆光下反射出一丝错觉般的银色。

      异族么?罗炙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一点特殊的气息也没察觉。

      “是什么?”娉婷好奇的凑过去。

      “这个,”女子指着其中一颗草,“还有那个。”再点点另一棵后,用虚心的神情、口吻求教比自己年纪小的娉婷。“这两个哪棵是虎剑兰草?哪棵是银线草?”

      娉婷看着她指着的东西,愣了会儿,喃喃道:“都不是。”她不晓得对方居然能将付莨南方最常见的两种植物混在一起,认错,并且错的离谱。

      “啊?那这是什么?”对方显然被打击到了,满脸挫败。

      “是久久草,有点儿毒性,可以作麻醉药的配方。”娉婷搬出自己平日看“闲书”得来的知识。

      “这个好。”女子说着,将覆在膝盖上的正方形的画纸拿起来,取出一支类似笔的东西,仅仅三两下便勾出草叶的形状,活灵活现,随后在一旁标注下一些奇怪的字体。

      “姐姐,你是异乡人?”娉婷好奇凑过去看,对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她看到了些认识的字组成奇怪的名词,更多是不认识的字符。

      “唔,算是吧。”女子抬头一笑,那感觉如同拨云见日,灿烂得很,一看就晓得她很爱笑,并且经常用笑代答不愿详谈的话题。

      同类。娉婷对她产生特殊的好感。“那你在做什么?”她选择另一个能继续的话题。

      “总结。”

      “哎?”过于简单的答复,娉婷摸不着头脑。

      完成手中作业的女子,放下画板,干脆席地而坐,不管那头长发散落一地沾上灰尘,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笔,一边摆开聊天的架势。“我的工作,必须完成,嗯……也可以说收集草药一类的资料吧。”

      “姐姐是药师么?”

      “怎么会?”女子噗嗤一笑,连连摆手。“我是药师,医死的人铁定成百上千。”

      “那你去过很多地方啰?”娉婷一双眼闪闪发光,充满无限向往。

      “嗯……”女子低下头,比着手指算了算。“算是吧。”

      我也想去,可以带我去么?——一旁不言不语的罗炙从娉婷脸上看到这几个字,哼,果然忘了他的存在,不爽。他在隐忍,也不晓得自己为何没干脆转身离开——大概是晓得,娉婷的注意完全被这个陌生人吸引了去。

      没来由的,罗炙心情恶劣起来。

      发觉不论男女,凡是能占据她目光和心思的人,都让他看不顺眼。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反常,却无法控制,更不想控制。

      娉婷啧啧感叹一阵,好奇的眼转而注意到女子手中的东西。“这个是笔么?”

      “对。”女子大方的递出手中的东西,看到娉婷一脸兴奋好奇兼而有之的面庞,豁达一笑。

      “喜欢么?我还有很多,这支送你。”

      “真的?!谢谢姐姐!”

      “哎!”女子有些腼腆的抓抓脸。“总被你叫姐姐,我怪不好意思的。叫我名字就好,我叫……”

      “广君,你在做什么?”稍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帮她做了回答。

      “我?”名为广君的女子支着下巴看向来人。“和平时一样啊!”

      “你啊……”一声带着深深无奈的叹息中,一名白衣的男子步入娉婷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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