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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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坂田银时顶着猩红色了无生气的死鱼眼，随意地套着浴衣，一脸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了？”坐在桌边的吉田松阳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丝毫没有对“大叔”这个称号有什么不满。
“阿萌姐呢？”
“Moe啊。”吉田松阳用食指轻点下巴，作出思考的样子，“出门了吧，说是今天晚饭有可能不回来吃了。”
“阿萌姐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吧，能去哪？”高杉晋助状似不经意地问，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一边还拿筷子夹了一口饭。
“Moe最近似乎和菊丸大婶走的很近呢。”
“啊，啊咧？！就是那个家里总是有许多奇怪的东西的菊丸大婶？”桂小太郎惊了一下，放下筷子手舞足蹈地比画着。
吉田松阳点点头：“附近也没别的菊丸大婶了啊，就是那一个了。”
传闻家里总是有惨叫和怪异的嚎声，身上常常带着血腥味，衣服上常沾着许多不名生物的毛发，永远缠着带血的绷带，话不多，眼神恐怖，气场惊悚，如同迷一般的大婶，是经常在这个村子里拿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的厉害角色。
三个小鬼都惊的一脸苍白，吉田松阳像是随意地加了一句：“Moe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啊，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所以，我们今天只能吃这个吗？”顶着死鱼眼的小孩指着面前白饭加生鸡蛋的组合。
“因为已经习惯Moe了，很抱歉。”吉田松阳也知道是自己亏待了孩子们，“不过蛋浇饭偶尔吃一下也不错啊。”
“这个不是重点吧，重点是，和那个菊丸大婶在一起，阿萌姐会不会，有什么……”高杉晋助大概是怕不吉利，又可能是想加重不幸感，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但是很轻易地把人往不好的地方想去。
一瞬间房间里有些安静。
“一定要把阿萌姐救回来。”桂小太郎握拳，下定决心状。
“走了。”从门口飘来坂田银时的声音，高杉晋助已经走出了门外。
“等等我啊。”桂小太郎跑着出去了。
“啊咧，别给别人惹麻烦啊。”吉田松阳在后面慢吞吞地加了一句，但是按照那三个小鬼消失的速度，怕是听不到这句话了，“唔，我也不想再吃蛋浇饭了呢。”
几乎是奔跑着，三个孩子很快就到了邻村，然后面面相觑。
“喂，娼`妇，你知道那个什么菊花大婶的家在哪么？”
“不要叫我娼`妇，白痴天然卷。”高杉晋助狠狠瞪了坂田银时一眼，然后不屑地转过了身，“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我们怎么去？”桂小太郎保持良好习惯举手发问。
银发的天然卷和紫红色浴衣的男孩子对看了一眼，默契地抬脚踹向长发的孩子：“去问。”
长发的孩子踉跄几步，站稳了之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有个大叔路过。
边念叨着“为什么是我”边朝大叔走去，有礼貌地鞠了躬：“请问，您知道这里姓菊花的大婶住哪吗？”
大叔挖了挖鼻孔：“菊花？菊花我是不知道了，但是知道一家姓菊丸的。”
“那就菊丸好了，反正差不多。”长发孩子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叔邋遢地转身，懒洋洋地说：“跟我走吧。”
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走了多少条街，看到多少个一样的招牌，大叔终于停下了。
“就是这里了。”
三个小鬼围着研究了一下门牌，上面沾满了血迹和尘土，爬山虎遮去了大半的字，桂用手拨了拨，上面写的确实是菊丸两个字。
但是这个阴森的感觉让三个人都毛骨悚然，银时忍不住回头一问：“喂，大叔，真的是这个地方么？”
身后空荡荡的，长长的街道上只有微弱的月光，哪里有什么人。
“……他什么时候走的？”银时问。
高杉晋助摇摇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特别是脚步声。”
“是，是我们没注意吧，哈哈哈。”桂小太郎干巴巴地笑了笑，自我安慰。
“也是啊，怎么可能是鬼呢，完全是我们想多了，啊哈哈……”银时也干笑起来。
“白痴。”连个眼神都没给，高杉晋助自顾自走进了菊丸宅，推动铁门的时候，被锈蚀的大门发出艰涩难听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夜晚里特别清晰。
走进了前院，才突然听见“知了——知了——”的声音。
“喂，假发，现在是夏天么？”银时拿胳膊肘捅了捅桂小太郎。
“是夏末。”长发的孩子用手蹭蹭手臂，努力把手上的鸡皮疙瘩蹭下去。
“那也是夏天吧，那现在是白天么？”
“我没有看见太阳。”
“……夏末的晚上，也是会有那么一两只嗜好特殊的蝉会叫的吧？只是我们遇见了特殊品种了对吧？”
“少自己吓自己。”穿紫红色浴衣的男孩子鄙视地朝那两个胆小的瞥了瞥，充分表达了自己的鄙视，“走了。”
“那也不要往门外走啊！”银时跳起来指着晋助喊。
“咳，只是走错了。”穿紫红色浴衣的男孩子调了方向走。
“可是，你们没有觉得不对么？”桂小太郎小声说，生怕惊动什么。
“有什么不对的。”银色天然卷双手抱胸，满不在乎地说。
“我听到有沙沙声。”长发的孩子补充说。
三个孩子停下脚步，谁也不说话，果然听到有沙沙声，像是有什么摩擦布料的声音。
“听……听到了。”银色天然卷结巴了，“喂，那绝对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吧，绝对是吧？！”
“哼。”某个孩子又冷哼了一下，“怕就回去，胆小鬼。”
“才不怕！”桂小太郎壮着胆子挺了挺胸。
银时也干巴巴地笑起来：“啊哈哈哈。阿银我怎么可能怕。”
“不怕就过来，阿萌姐还在里面。”
受了高杉的冷眼，另外两个硬挺起胸抽搐着嘴角进到了那个黑暗潮湿的房子。
“哇——”婴儿的啼哭声蓦然响起，不似寻常孩子只大声地号角，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凄厉地让上生起一层鸡皮疙瘩，凉风习习，三个孩子眼前不知怎么地，想起阿萌姐说过的，夜晚出现，披头散发，身着红衣，面色惨白而扭曲的厉鬼。
三个小鬼紧张地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风吹树叶沙沙响，但是已经不见了蝉鸣。
“喂，听见什么没有？”银时不自觉降低音量，做贼般低声问。
“我，似乎，好象，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桂也随着银时放轻声音，指尖轻颤，又不想被另外两个人发现，省的被嘲笑。
“从房子里传来的。”高杉一语定音，三个人都不由得心头一颤。
菊丸大婶，从没嫁过人，没有生过孩子，更别说有什么孙子了。
“啊哈哈哈哈，肯定是隔壁的孩子在哭呢，我们瞎想什么，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嘛。”银时突然轻松地笑起来。
“是啊，世界上哪有鬼，才不会有这种东西，现代科学解释不了啊！”桂也笑起来。
“……大概吧。”高杉顿一顿，紧了紧腰侧的短刀，然后举步继续向里走。
房子里没有点灯，黑暗而寂静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人在里面，婴儿的哭声还在响着。
“阿萌姐真的在这么？”
“喂，别吓我，根本没有人啊感觉。”
“松阳老师说了，阿萌姐来的这里。”
“阿萌姐，不是出事了吧？”
听到这里，高杉狠狠瞪了那两个窃窃私语的，然后突然扭头看向右侧，刚刚，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另外两个小的也顺着高杉的视线看去，那个方向和别的地方一样黑暗，只是有两个绿幽幽的点，在黑色的背景之下分外明显，就像是……
“鬼的眼睛。”银时不自觉轻喃出声。
顿时一阵静默，婴儿啼哭的声音分外清晰。
“哐当——”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怎么，门被关上了，撞在门框上的反作用力让门反复开合了几次，最终只留一条缝，静静流入几分月光。
“当——”有什么东西——像是易碎的瓷器那样的东西——掉到了地上，碎裂的声音很清脆。
“嘶啦——”布料——可能是窗帘也可能是床单或是别的什么——被撕开了。
“喵~”猫咪婉转地叫，然后婴儿的啼哭停止了，房子的深处就这样出现了更多的荧光点，一点，两点，三点，密密麻麻地，到处都是。
有狗把吠叫压在喉咙口的威胁声，还有从未听到过的低吼，乱七八糟地，混合在一起。
“嗷呜——”
“鬼啊！”三个孩子在听到狼嚎的那刻终于奔出去，消失在昏暗的街灯下。
“我回来了~”
“恩？欢迎回来，玩的开心么？”吉田松阳起身走向门口，把米萌拉进房里。
“很开心~银子也很开心吧？”米萌怀里的银子清脆地叫了一声，摇动短小的尾巴，“菊丸大婶真厉害，养了好多动物，也不知道从哪拐来的，居然还有熊和狼，猫咪小狗什么的，简直多的数不清。”米萌任着吉田松阳牵着她进客厅。
“有吓到么？”松阳温和地笑一笑，然后把米萌的手捂在自己手心，虽然秋天还没到，但是米萌好象不会产热一样，手脚冰凉。
“没有~只有偶尔小家伙们吵架的时候会小小吓到，但是居然能平和地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真是不可思议。”已经习惯了松阳平时关心的小动作，米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发现平常聒噪的很的三个孩子似乎不在，“晋助他们睡觉去了么？今天很早啊。”
“……不，出去玩了，很快就回来。”松阳倒一杯茶塞到米萌手里，“喝点暖暖身子，以后出去多穿一点，太冷了。”
“恩。”米萌不甚在意地应了声，小口喝了茶，现在还是夏末，并不会多冷。
感觉到米萌的敷衍，松阳无奈地叹了口气：“Moe，我会担心。”
米萌垂下眼，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良久才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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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繁星，也不要醉人的月光，
我只要漆黑的夏夜里，他的一声叹息。
——米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