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回 瀚海绝（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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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会死掉的！我们全都会死的！”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这一喊惊醒了所有人，饶是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也有些哭出声来。
“你怎么样？”一只手搭在谢非澜肩上，谢非澜转过头，看到卿狂皱眉望着自己，摇摇头答道：“没事……”
“大家都等着你的命令呢，”卿狂在他背上推了推，“去吧。”
谢非澜对卿狂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深吸了一口气，高声下令：“所有人，返回山中五里，驻营整顿！”
“我们过不去的！往前走一定会死的！”舒靖慌乱的拽住谢非澜的衣袖，“头儿，咱们回去吧！”
谢非澜的声音异常冷静，重复道：“所有人，返回山中五里，立刻！”
舒靖已经失了魂，拽着谢非澜怎样也不松手，口中不住的重复着“会死的……过不去的……”
谢非澜拉不开他的手，说话他也听不进去，登时狠狠一拳砸在舒靖脸上！
舒靖被打翻在地，呆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谢非澜冷声道：“我们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活着回去！要么，你继续撒泼等死，要么，就听我的！”
军中六十七人，并卿狂、兰虞，共六十九人。其中十一人腹泻之症严重，尚未痊愈，断不能继续前行；兰虞芊芊弱女，亦不能随军犯险。余下五十七人，回返山中取水休整。
“各位！我们已经到了这里！穿过沙漠就是车殷王都，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这一路不好走，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但是，我们从剪云关出发时，便做的是玩命的事！”谢非澜哑着嗓子大声对着众人宣布，“既然我们能走到这里，也一定能走出沙漠！我们的家人朋友还在等着我们，记着这一点，不论何时都不要丧失希望！我们一定能走出去！我们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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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黄沙不见尽头，谢非澜一行人趁着夜色走进了这片死亡之地。沙漠之中温差极大，即使冬季白天的烈日也会引起严重的失水，而夜间却令人如坠冰窖，总是厚厚的棉衣也挡不住蚀骨的寒意。
没有人能够确定他们是不是能够活着走出这片望不到边际的沙漠，甚至，他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可能死于什么，他们只是遵循着求生的本能，前进，前进，再前进。他们尽量在黄昏和清晨移动，日正当中时，则会用有限的衣物搭建起遮荫的地方休息。每个人都默默的，无论做什么，除了山中传来几声狼的长啸，这里的一切都寂静得可怕。
谢非澜知道如何辨认方向、保暖、甚至是寻找食物，在沙漠中前进并不困难，但是他不知道这片沙漠究竟有多大，他也不知道，在所有的水用完以前，他们能否走出去。
进入沙漠的第二十一天，水，用尽了。而沙漠，依旧看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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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车殷收兵！”传令兵的声音传进剪云关指挥营主帐，斛律云转头望向上位的灵帝，请示道：“自陛下抵达剪云关以来，车殷这半个月来日日攻城，不到日落时分绝不收兵，今日却收得这么早，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朕听闻车殷领兵的，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以将军对此人的了解，想必已经知晓此人意欲为何了吧？”花灵渊轻而易举又将问题推了回来。
斛律云行了个礼，说道：“回陛下的话，车殷此举必有后招，臣愚钝，尚不能推断车殷主帅之意。”
花灵渊正要开口，帐外传来令兵声音：“越骑校尉谢非澜求见。”
“非澜？传。”斛律云带了喜色，向灵帝禀道：“陛下，这是臣的学生，她的心思灵巧，或能解陛下之惑。”
只见一英气少年入了主帐，向二人见礼：“属下参见陛下、将军。”
花灵渊听到斛律云对他的赞誉，不由得产生好奇，对着跪在地上的少年说：“抬起头来。”
来人自然是顶替兄长的林挽风，听了花灵渊的旨意顿了一顿，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上位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灵帝花灵渊，玉英当今圣上，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唔……看你的样子不过十来岁，竟让将军对你这般赞许，且说说你有何看法。”花灵渊见她容貌尚小，也没细看，带了几分轻视。
林挽风冷冷收了视线，开口道：“是。陛下亲征，我军士气高涨，加之剪云关地形易守难攻，车殷此前日日攻城，我军守关不出，粮草丰足，车殷消耗巨大，耗不起，身为主将定然要另寻他法。此种情况，无非从内外两个方面突破。”
花灵渊听他条理分明、细细道来，收了轻慢之意道：“起来回话。”
林挽风起身，走到主帐中的地形图旁，对着斛律云道：“从外面突破，无非是袭击我玉英其他地方，转移我军的注意。剪云关前两侧自有天险，向后是我玉英疆土，车殷想绕道而攻定会被我军发现，除非车殷出少数精兵趁夜突袭，而这么做，车殷必定会在正面战场发动大的攻势吸引注意，而这里，就是精兵的突破口。”林挽风指着地形图，比划出车殷可能的行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芒，正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势！
花灵渊不禁也被她的气势所慑，细细打量起这个少年：明明只算清秀的五官，整个人甚至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却因为这样的自信，像火焰一般明亮的吸引着自己的注意。花灵渊定了定神，问道：“若是从内突破呢？”
林挽风扫了他一眼，轻笑道：“那就更简单了，令内奸混入军中烧我粮草、乱我军心，或是在剪云关内四处作乱，车殷想得到，难道我就想不到？”这一笑若有似无，含着淡淡的骄傲和讽刺，竟引得花灵渊移不开眼。
“那我便传令下去，排查可疑之人，绝不叫车殷阴谋得逞！”斛律云一拍桌子，就要召传令兵，被林挽风拦住，“怎么？”
“排查这种事，既费神费力，又难有收获，何必呢？”林挽风双手背后，胸有成竹的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回 瀚海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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