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盼川归》江余桔

5、相逢即是缘变孽缘

　　柳忘尘在锦囊上施了个法，将鬼婴锁进锦囊里。

　　鬼婴被收服，这件事算是搞完了，可柳忘尘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太简单了。

　　事后，叶青表情很是怪异，神色迟疑不决，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会召雷？”

　　柳忘尘看了他一眼，不觉得这有蹊跷，道：“会一点，少年时学过。”

　　“你现在年纪多少？”

　　柳忘尘道：“忘了，管这个干什么。”

　　他又道:“山洞的人怎么办？”

　　林方道：“不用管他们，他们灵力恢复了就会自己滚出来了。”

　　林方瞧了一眼鬼婴，拿起宣破狠狠地往下刺，道：“它早该死了。”

　　但刺到的似乎不是鬼婴，有一红影替鬼婴挡住一剑。

　　只听到一声尖叫，红衣女子不知何时跑到这来了，她身子单薄，衣服上的血迹又多了一些。

　　她跪下来，发抖的手握住林方的衣摆，声音暗哑地垦求林方道：“求………求求您们，不要杀他，他只……是个孩子。”

　　这一求，连柳忘尘都不知所措了，林方把剑拨出来，却不曾想，女子吐出比刚才更多的鲜血，叶青过去扶住她，凭空拿出一袋细长的圆柱体布袋，柳忘尘凑过去看，才发现那是一排根根细长的银针。

　　叶青拿起冰冷的针，慢慢地插入女子的脑后，血液才慢慢不再流动。她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道：“求求你们，别杀他，放过他吧。”

　　柳忘尘问道：“你是谁？和它有什么关系？”

　　女子泣不成声，许久后才道：“小女名叫云容，临安人，这是我的……。”她话未说完，眼眶已经红透，低下头，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这……是我的孩子，求求您们！别杀他！别杀他……他只是个孩子……”

　　她微颤地说出真相，眼泪流的更多了。

　　叶青收回针，道：“你是云容？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云容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表情狰狞，面容扭曲，眼神锐利如刀，像是不把人杀千刀都无法罢休的讨命鬼，狠狠地道：“云容是死了！但玄派一天不败！我云容的魂魄就一天不灭！

　　宣破早已被血沾染，林方嫌脏，拿出帕子，若无其人的擦拭起来，边擦边问道：“哦？那你说你和这鬼婴是母女关系，那他是帮你报仇的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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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阴天，天空中下着小雨，云容奉父亲之命去彻除长元山的蛇族，蛇族狡诈阴险，数量繁多，极不好打，要攻入他们的老巢可不容易。

　　云容当初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灭个族，带的人大多都是新门，不多又哪料到，这蛇族竟如此难缠。

　　大雨滂沱，风雨交加，玄派弟子被蛇人打弯了腰，他们痛苦不堪地躺在地上，已抬不起那颗曾经骄傲的头。

　　云容受了重伤，一瘤一拐地往山的西边逃，豆珠般的雨滴流过她的脸庞，混杂着不为人知的泪水，一起落在被血浸染过的土地。

　　慌乱中，云容找到一座隐密的山洞，山洞就是柳忘尘他们躲藏的山洞，她身子躲进山洞的最深处，却听见有一人说：“这位姑娘，擅闯民宅可不好哦？”

　　云容以为又是蛇人来追来了，连忙拿起剑来自保。

　　那声音又从洞中传出来，“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可以帮你躲过那些妖。”紧接着，他扶起云容的胳膊，把她抱进洞里的房间里。

　　见他并没有恶意，再加上受光线暗的缘故，她的心也放松了几分，云容用颤抖的手抚着他的脸，瞳眸里发出温热的光，道：“你是谁？

　　“杨眸，敢问姑娘何名？”

　　“我是云……容”云容说完名字就晕过去了。

　　杨眸眉梢一挑，脸上的笑容染上几分神秘，却还是轻抚着云容的脸，乌黑飘逸的长发落过她的脸颊。

　　“失血过多？无妨，我来照顾你。”

　　夜色如墨，皓月当空，下完雨的天空中飘来一丝凉风，吹得人精神抖擞，无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道那个男子的身份。

　　杨眸动了动身子，起身抱起云容，如果云容还醒着，就会发现杨眸的身子并不是人腿，而是由一排紧密排列，乌漆墨黑的鳞片组成的蛇尾。

　　第二天，清晨如旧，因昨夜下了雨，所以外面都是云雾弥漫，缭绕其间。

　　云容目光朦胧地睁开眼睛，一抬眼就看见正在洞口处削桃子的杨眸。

　　她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云容往下一看，吓的一惊。

　　随后，一道震耳欲聋的叫声传来，“你找死——！”

　　本应该衣冠整齐的衣服现在竟只剩下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云容不知道该害羞还是该愤怒，咬牙道:“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脱我衣裳！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信不信我……”

　　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完，嘴巴就被堵住，是杨眸把手中削完皮的桃子送到她嘴上。

　　“你尝尝，这桃子山里的老神仙都说好吃，我好不容易给你削的，别浪费了。”

　　“……”

　　杨眸给完东西就不再打扰，转身离开，给捧着桃子的云容一个消化空间。

　　过了好一会，云容才意识到自己要吃桃，她咀嚼着桃肉，双目失神。

　　果肉确实饱满多汁，很甜。

　　这就是云容和杨眸的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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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

　　是云容身体恢复正常，但仍和杨眸一同在山洞生活，经过几个月的修养，两人的关系也在不断增进，云容渐渐对这个蛇族少年感兴趣，一次夜晚，两人一起吞吐心声，情到浓时，他们互表心意，然后开始相爱。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云容的父亲，也就是云玄，听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死亡的消息，十分不信，并且大怒，派动大量侍卫来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就是这时候云玄发现了杨眸的身份。

　　那天似乎也是阴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云容被困在云玄设的结界中，杨眸被锁在锁妖柱上，她跪在地上，狼狈不堪，向云玄恳求道：“爹，你就同意女儿嫁给他吧，女儿一生不求什么，只求……”

　　“啪！”云玄一巴掌打在云容脸上，丝毫没有留情，同时，被困在锁妖柱上的杨眸胸口迅速地跳动起来，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捆束。

　　云玄气急败坏道；“你可是我云玄的女儿啊！更是整个玄派的未来，竟敢和一个妖成族婚，丢不丢人，我玄派的脸还要不要了！你给我抬起头来！”

　　云容听话的抬头，求情道：“父亲！”

　　杨眸被锁妖柱锁的紧紧的，呼吸微促，全身冰凉。

　　云玄越说越激动，命人去捆上杨眸的胳膊，塞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动静。

　　云玄看着云容，怒火中来，愈发觉得眼前的女儿糊涂，但心里也不想放弃踏，于是问：“今日，你确定我们父女二人要这样针锋相对？这畜生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你肯为他放弃光明磊落的前途，你若懂点事，亲手杀了他，嫁给一个好人家，我或许还会保他不死。”

　　杨眸睁大发红的眼睛，心里像浇了一瓢油，怒然地燃烧起来，迸发出一道刀一般锋利的光，衣服下的腿逐渐变成了蛇尾。

　　他费力吐出嘴里塞着的布条，拼尽全力怒吼道：“你他妈欺负自己女儿算什么本事！有种就过来啊！来啊！杀死我！”他每说一句话，身上的鳞片就愈发愈明显，手臂上，脖子上出现了稀浅的黑色鳞片。

　　随后，他面色狰狞地挣开了铁链，链条被炸开，砸在玄派弟子上，离他最近的直接被砸死，稍远的也受了重伤，无一避免。

　　杨眸使用妖力，瞬移到云玄面前，凭空变出一把剑，把它架在云玄脖子上，“来，和我打一架，你若输了，我带容容走，若赢了，我便自废妖丹，一辈子不靠近你们。”

　　云容眼眶渐红，微微抖着身，想要上前欲劝，但杨眸心已决然，杀心已表，谁都劝不了。

　　云玄被杨眸气得脸色铁青，单手拔剑出鞘，气势凌人，“行，今天老夫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无高地厚的臭小子！”

　　杨眸篡紧手中的剑，神色由愤怒变得冷漠如霜雪，手起刀落。

　　云玄单手持剑，周围没有人，除了还在替杨眸求情的云容，但他也似乎也不想管这不孝的女儿。

　　凭带着剑气的剑比千锤百炼的兵刀有用多了，草柯断，山石能碎，生来便是除妖的好利器。

　　剑气铺天盖地向杨眸呼啸而来，转瞬即至，剑成了天网地罗，被云玄随意操控，不留丝毫地刺向杨眸。

　　杨谋不甘势弱，手用力一击，抵御着天网地罗，两人步步追逐，短宏的身形在日光下展现出来，让战斗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有从脑子中反应出来的，也不管自己能力强不强，拿起武器就冲向两个看不清动作的身影，结果不猜可想，刚一靠近就被巨大的威力撞飞出去。

　　两人相互纠缠，汗水顺着流下来，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身影在空中交错，让人难以分辨，忽然间，一声“咔嚓——”声传来，染血的剑落下，两个人也重重摔下来了，他们竟然打成了平手。

　　杨眸吐出嘴里的淤血，似乎还有些不服气，道：“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