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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从不吃亏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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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众人又退回了矿洞中,箭矢也失去了效用,被挟持的为首守卫竟然又在此时开口道:“用炸药封住洞口,将他们……呃……”
不等他将话说完,泥鳅就一刀结果了他。反正留着没用,还唧唧歪歪这么多话,早就该杀了!
但他临死前的话那些弓箭手已经听到,他们一部分从高处下来,去搬空地上的火药箱子,另一部分仍然拉弓持箭,瞄准矿洞内的人。
余竹和闻星野听到洞外似乎有动静,趴在洞口往外看,瞧见他们正在搬运火药。
“不能让他们将火药运过来!”闻星野道。
说着,他提刀出去阻拦,可人才一冒头,上方的箭矢立刻射了过来,余竹手快,一把又将闻星野拉了回来。
“别出去。”余竹眼珠子转了转,从地上捡了块沙包大的石头,瞄着外头靠近的守卫打了过去。
一石头将人打得头破血流,暂时不得靠近。余竹见有用,那就都别闲着,于是对身后的人群道:“去捡些石块来,一起砸!”
大家立马行动起来,不断从矿洞里丢出来的石头让守卫根本靠近不了。
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稍一停顿后,就想到了办法。原本被用来运送矿石的板车被推了过来,火药箱被抬在上面,箱盖打开,延长的引线垂在箱子外。
守卫推着车,到了会被石块砸中的距离便点燃引线,朝着洞口用力一推。
“不好!”闻星野再一次冲出洞口,奋力将板车踢开,板车歪了方向,撞在矿山山壁上。
轰隆一声炸响,整个矿洞晃了晃,上方的石块不断往下滚落,好一会儿才又恢复平静。
一阵烟尘里,余竹冲到洞口紧张寻找,“闻星野?闻星野!”
“咳咳!”被埋了一头土的闻星野抖了抖身上的碎石爬了起来,余竹才算松了口气。
但一次不成,那边的守卫已经又推来七八辆板车,排成一排,没有犹豫,一个守卫准备点火。
“嗖——”一支箭矢飞来,却不是朝着闻星野和余竹,只见那原本准备点火的守卫忽然朝前倒了下去,他的后心赫然插着一根箭翎。
嗖嗖又是几箭,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几名守卫倒在地上。
余竹抬头去找,看到高处泥鳅正在朝她挥手。
杀了为首的守卫后,泥鳅和余远就将目光放到了高处的弓箭手身上。
趁着他们此刻盯着矿洞,泥鳅和余远偷偷爬上高处,悄悄缴了几个弓箭手的弓和箭,这才有现下射杀守卫的事。
上方的弓箭手此刻才注意到他们,分出人去抓,但余远和泥鳅分头行动,一边躲避,一边往下面放冷箭,余竹与闻星野趁着这个时候,也开始朝底下的守卫杀去。
没有人指挥,弓箭手们的行动有些混乱,余竹他们的形势有所好转,可算是看着希望了。
打翻底下最后一个守卫,余竹忽然听到外头传来高呼声,“虎贲将军在此!里面所有人都给我停手!”
余竹看向闻星野,目露询问,闻星野点头,示意这是援兵到了。
余竹松了口气,又不禁调侃起来,“来的这么慢,怎么不干脆等我们死了再来收尸?”
此刻天色泛青,天光将明,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啊,命差点儿搁这了。闻星野眼神闪躲,“我让矿洞里的人都出来。”
余竹道:“还是我去吧,你和你的援兵接个头。”
说完,余竹往矿洞里去,不一会儿,黄越和王达就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黄越着急的看着他家大人,衣裳破烂,还受了伤,“都怪我们来迟了。”
闻星野也正想问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赶来?“出了什么变故?”
黄越与王达对视一眼,变故倒是没有出什么变故,按着他家大人吩咐,寻人蜂也早早找到了这个地方,可是……
闻星野看着两人的神色,皱眉道:“是阎将军那边耽误了?”
“不不不,不是。”黄越立即道:“阎将军看见大人的亲笔信后,立刻便要赶来救人,不过这地方有些特殊。”
“怎么?”闻星野看了看周围,看着是个荒凉的采石场,看不出什么特殊。
王达给他解释道:“大人,这里是牢城营。”
“牢城营!”竟然是关押刑犯的牢城营,铁矿山在牢城营内,难怪他在沧州各处遍寻不到。
“是啊大人。”王达道:“沧州府台根本不配合,私闯牢城营是可以就地格杀的,何况阎将军没有调令,他带兵入牢城营,是顶着杀头的罪名。”
“嗯嗯嗯。”黄越点头,“军中各部都在劝阻,幸好阎将军态度坚决,说出了事他一人承担,这才调了亲兵强闯进来的!”
闻星野颔首,阎叔叔确实如他父亲所说,是可以信赖的人。只是这沧州府台好大的胆子,连牢城营都敢让贼人占据,如今事发,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黄越有些担忧道:“不知道阎将军这次能不能将功抵过。”
王达也有些惆怅,强闯牢城营啊,这么大的罪过,哪那么好抵的。
闻星野却笑了起来,“无妨,阎叔叔不仅无过,还会有功。”
面对两人不解的目光,闻星野道:“找了很久的铁矿山在这里。”
两个多月前,大理寺一位同僚外出公干,返程时途经沧州,而后失踪。大理寺收到他传回来的最后一条讯息就是铁矿。
沧州竟然有铁矿?可工部矿脉记录上并未记录此地有铁矿的信息,这说明有人隐瞒未报,甚至私开铁矿了。
所以闻星野才会几次亲自前来沧州,就是为了寻找铁矿的消息,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在牢城营里。
沧州,弹丸之地,开极乐楼,售卖寒梦散,私开铁矿,这可不是一个府台就能吞下的,闻星野目光幽深,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
另一边,余竹去矿洞内告知大家已经安全,可以出去了。
看着大家都往洞外跑,余竹便先退到了一边,想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再出去。
人渐渐少了,余竹拍拍屁股站起身,正要往外走,矿洞里跑来一个人,慌慌张张对余竹道:“不好了不好了,刚刚矿洞摇晃,碎石滚落的时候,我兄弟他被石头砸伤了,现在动也动不了,怎么办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嘴里虽然说着,但余竹已经起身跟着他往矿洞里头走去,“我跟你将他先抬出来!”
那人在前头带路,走着走着,余竹发觉他将自己往矿洞深处带,不禁起了怀疑,“还没到吗?”
“在、在里面了。”那人继续往前走。
余竹却停住了脚步,刚刚那通乱子,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前头,怎么还有人呆在最深的矿洞里。
见她不走,那人催促道:“快点走吧,我怕我兄弟撑不住了。”
余竹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她不动声色道:“走累了歇了一会儿,现在好了,继续走吧。”
那人这才又转过身,继续在前头带路,余竹假意跟了两步,而后步子就开始慢慢往后退了。
那人只听着身后有脚步声,也就没有回头查看,余竹觉得此人肯定有问题,拉出些距离了,正准备转身离开。
砰——,一声闷响,余竹倒在地上,她的身后,一双阴寒的眼睛露着冷笑。
前头带路的人听见动静回头,看到被打晕了的余竹,和那个让人不禁胆寒的男人。
他哆哆嗦嗦道:“你说我将她带到这里就给我银子的。”
“嗯。”栾鸿羽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那人虽然有些害怕,但为了银子,咽了咽口水还是往栾鸿羽那边走。
他刚一走近,本来还浅笑的栾鸿羽突然阴狠起来,利刃穿腹而出,栾鸿羽手腕扭转,刀刃也在那人腹中转了个圈。“事没办好还想讨赏?该死!”
那人说不出话,一张口就是喷涌的鲜血,直到倒下,栾鸿羽的刀才从他腹中抽出,还带出了一小部分内脏。
嫌恶似的丢开染血的刀,看也不看地上那人一眼,栾鸿羽转身将余竹抱了起来,继续往最深处的矿洞走去。
将余竹放置在矿洞的地上,栾鸿羽就蹲在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半晌,忽然讪笑一声,“我可从不吃亏。”
接着他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正是他顺手从箱子里拿的火药。
最深处的矿洞塌过两次,这个洞里也有很多用来支撑的木柱,是整个矿山最薄弱处。
他看似随意的踢开几根木柱,头顶的石块就有些碎落下来,他不在意的将火药安置在洞顶上,引线延长,总不能炸着他自己。
做完这些,他环顾四周,还算满意,思来想去,这个矿山还是炸了好。
至于她,他的目光又转向余竹身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伤口已经愈合,只有一道疤痕,摸起来有些粗糙。
他不禁笑了起来,心里猜测着她是会先被炸开花,还是会被掉落的石块砸成泥,不管哪种,都是死无全尸。
他心情大好的哼起了小曲儿,起身到洞口的时候,往引线那边丢了个火折子,就悠哉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