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言一》文雨亭是文雨亭

27、Chapter 27

　　许嘉禾一直都觉得，是自己苦苦单恋张言一。是什么时候，她觉得张言一也喜欢她的呢？
　　那是一个夜晚，她把车停在离得不远的一个停车场，正和何冰叶在外面闲逛，一切都还好好的。许嘉禾嘴上叼着冰糖葫芦，和何冰叶谈天说地。

　　突然，许嘉禾愣在原地。
　　她突然觉得心脏一阵难受，精神也有一瞬间恍惚。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许嘉禾看着路边的树，突然之间感觉手脚无力，很想逃离。就在一瞬间，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瞳孔无法聚焦，视线也无法集中，突然之间就对任何存在的东西都产生了恐惧。
　　“嘉禾，你怎么了。”许嘉禾恍惚之间听到何冰叶焦急的声音，但她没有精力去回应她。
　　她在极力控制住自己保持清醒。

　　“嘉禾！嘉禾！”何冰叶慌了。
　　许嘉禾像被抽走了力气，整个人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连带着想要去扶她的何冰叶。
　　“叶叶，叶叶。”许嘉禾像在无意识地呓语，但她却注意不到何冰叶在叫她。

　　最后，是何冰叶颤抖地拨通了急救电话，医生赶来，控制住许嘉禾的病情。许嘉禾不再呓语，瞳孔也回神了，但人仍是糊涂的。医生给她抬来了担架，她躺在担架上，害怕地蜷缩起来，何冰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她们俩都上了救护车，一路疾驰回医院。

　　许嘉禾躺在病床上，旁边是面色沉重的主任医师。
　　基于何冰叶的描述和医生对她的观察，他们将许嘉禾送去照了脑部的CT。
　　急诊当天出结果，主任手里拿着她的病理报告。何冰叶今天被吓到了，他打电话给张言一和应皓珩，他们还没到。
　　“医生，嘉禾她怎么样了？”何冰叶忐忑不安。

　　医生沉吟，许嘉禾的脑部CT报告上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其他检查结果也相继出来，都没有问题。
　　她很健康。

　　“罗医生，有伤者从高处坠下，请马上到手术室参与急救！”护士在门外喊。
　　“马上来！”医生听到，马上将报告递给何冰叶，冲出病房。“初步判断没有异常，但我们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三天，看还有没有复发。先转去普通病房吧。”他最后说。

　　病房门外一阵急促的声响，是张言一和应皓珩跑来了。
　　张言一看着许嘉禾神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眼神在空中乱飘，像是落不到实处。“嘉禾，你怎么样了？看看我，我是张言一。”
　　许嘉禾听到他的名字，这个时候才感觉，她的眼睛亮了一点点，不再如同抓不住的缎带一样令人心生害怕。她轻轻侧过头去看他，“张言一。”
　　“我在。”他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许嘉禾喃喃说：“我想回一趟无锡。”
　　“现在？”张言一 不解，“你的身体状况不合适现在回一趟无锡。医生建议你住院观察三天。”他哄着她，“等你好了，我开车带你回无锡。”

　　她摇摇头，“我没事，张言一。我不需要住院，我也知道我什么病，无锡的江医生，我要回去找他，他知道我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许嘉禾喃喃说，“五天，如果五天不回去，我又会复发。我要回去，我要回无锡。”

　　“嘉禾，”应皓珩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只当她意识又开始模糊。他好言劝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医生说你只要住院三天，我们出院了再回无锡好吗？我，叶叶，还有张言一，我们一起和你回去。”

　　许嘉禾只是摇头，她要落下泪来。
　　张言一仍紧紧握住她的手，他沉思，然后对许嘉禾说：“嘉禾先好好睡一觉，好吗？我在这里陪你一晚，然后明天一早，我开车带你回无锡，好不好？”
　　“笑哥，你也惯着嘉禾吗？她的病因还没找出来，万一在路上出了事该怎么办？”应皓珩急了，他担心许嘉禾会再出现在路边意识丧失的事情，到时候他们在高速上，救护车都没办法马上赶到。“这很危险。”

　　张言一只是起身，到许嘉禾的包里掏出车钥匙丢给应皓珩。“你把她车开回学校，也把何冰叶送回去。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租张床陪她一晚。”

　　等他俩都回去了，张言一铺好自己的小床，和许嘉禾说，“有事情叫我，你也快点睡觉，明天我们一醒，我就开车和你回无锡。”
　　许嘉禾说，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睡在一个房间。
　　许嘉禾躺在单人间的病床上，张言一躺在陪护的小床上。
　　许嘉禾缓过来了，她清醒着，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张言一去给她买了早餐，也办好了出院，仔细听了医生的嘱咐之后，才带着她回了无锡。
　　他不顾实验室的情况，和白教授说离开一天就陪着她回来无锡。许嘉禾问他有没有耽误他的工作，他淡淡地说：差一点死不了，你的事情才是大事。

　　许嘉禾嘴角轻轻一扬。
　　到了许嘉禾说的江家医馆，张言一停好车，走到副驾驶将许嘉禾扶下来。
　　江医生坐在里面，他竟认得许嘉禾。
　　“嘉禾，你来了。是又犯病了吗？”医生拿出一个本子，边在上面写边问她，“这次发病多久？有失去意识吗？”
　　许嘉禾坐下，沉吟：“大概是……”
　　“有半个小时。”她说。

　　“跟我来，我给你针灸。”医生写完，合上本子。“这次间隔时间比较长，发病时间短，看来已经逐渐在康复了。”
　　许嘉禾应，“是，上了大学就没有复发了。”她还有心思笑，告诉江医生：“南京的医生没有诊断出我的问题，因为我的报告上什么事情都没有。”
　　江医生不赞许地看她，“嘉禾。”
　　她吐吐舌头，“对不起江医生，我知道这不关他们的事。”
　　他语重心长地说，“嘉禾，你这不是病，当然检查不出来毛病。只是心理问题同样需要重视，不能够当成玩笑。针灸只能让你放松，你渐渐淡忘，这个躯体反应就不会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