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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殿下巧遇 ...

  •   院子里传来咻咻的声音,沈冬被吵得睡不着,索性就起。
      今天是她在魏府打工的第一日,沈冬对着镜子打理她昨夜睡翘的刘海。梳洗罢,她换上魏府婢女的衣服,将头发盘成两个小圆球,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拿起门旁的扫帚。
      不过卯时,徐徵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在院中与秦执练剑,长剑划过,发出铮鸣的声音。
      沈冬拎着扫帚站在一旁扫着落叶,秦执武功高强,他使的招数沈冬从未见过,看得入迷了,捻起手来比划着,手中的扫帚也被丢在一边。
      秦执动作太快,有一个招式她还没看清就已经结束了,沈冬蹲在竹林边上沉思着,手指在空中不断比划着,究竟是怎么打开这招的?
      一个拳头大的水球迎面砸向沈冬的脸上,湿淋淋的茶水将她整理半天的刘海弄湿,湿哒哒的,就像两根木棍粘在沈冬的脑门上。
      抹干脸上的茶水,嘴里还吐出一片茶叶来,究竟是谁在戏弄她?
      沈冬气愤地抬头看向四周,却只见徐徵好整以暇地坐在凉亭里喝着茶,许是晨间练剑出了汗,细碎发梢被汗水浸湿沾在额间,他嘴角噙着笑意,而秦执站在一旁,直立立的,倒像是个木桩。
      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臭小子,戏弄她!
      “沈冬,等一会将早膳带进来,孤饿了。”徐徵说道,“还有,备好水,孤要沐浴。”
      别生气沈冬,再熬一年,你就可以去江南了,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可以开一间鲜花糕点铺,挣好多好多钱。
      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沈冬长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知道了,殿下。”沈冬掐着嗓子说道,脸上维持着虚伪的笑容。
      徐徵看见沈冬面上强行撑起的笑意,嘴角微微扬起,第一次看见沈冬吃瘪的模样,有趣。
      竹园虽大,但事情很少,沈冬除了打扫院子,给徐徵端茶倒水以外,就没什么活干了,闲暇时她还能蹭蹭徐徵书房里的点心吃,反正他从来不吃。
      徐徵近些日子不知忙些什么,在竹园待的时间越来越少,沈冬无聊地躺在书房的小榻上,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色的糕点,其中还有魏玉婉做的杏仁酥。
      还别说,这魏府二小姐的手艺真不错,沈冬一连吃下三块杏仁酥,实在是腻住了。
      躺在木榻上,微风轻轻吹过面庞,她的眼皮上下打架着。
      窗外突然投来一道人影,将日光严严实实挡住,沈冬睁眼一看,秦执!
      “秦大哥,”沈冬腾得从榻上爬起来,“殿下有何吩咐吗?”沈冬问道。
      秦执看着沈冬满嘴的糕点屑,嫌弃的皱着眉,说道:“殿下今日在雁湖会友,就不回来了,你不用准备午膳了。”
      “哦,好的好的。”沈冬答道,今日徐徵不在竹园,她总算自由一日了。
      秦执说罢便脚步匆匆离去,平日里她偷吃糕点被秦执发现,秦执总会说上她几句,今日秦执倒是没有责怪她,有点奇怪,沈冬摸摸眉毛,疑惑的想着。
      雁湖边,一辆马车停靠在垂柳下,杨柳依依,时至暮春时节,杨柳已经长出新叶,湖旁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
      “殿下,属下已将消息告诉沈冬了。”
      “你我都不在园中,”徐徵说,“秦执,你说她会不会做些有趣的事呢?”
      秦执低头不语。
      男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向窗外的雁湖,今年雨水不足,一路过来,城镇街道两旁的沟渠里也干枯了,昔日雁湖水光潋滟,风景美不胜收,如今湖中只残留着少得可怜的水,甚是荒凉。
      ……
      魏府的后门院角出有一处狗洞,也许是因为长满杂草,现如今还没人发现这个遗漏,看来魏府的安防也并不是坚如磐石嘛。
      狗洞里钻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竟是沈冬,沈冬费劲地扒拉着洞口,这几日偷吃徐徵的糕点,都吃胖了,她的屁股卡在洞口。
      沈冬正专注地在给洞口四周松土,突然一道黑影洒下来。
      心中一惊,莫不是秦执又逮到她干坏事了?
      沈冬缓缓转过头。
      一条毛色油亮的卷毛黑狗站在沈冬身后,黑狗似乎好奇怎么有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基地。
      “狗兄,”沈冬呼地松了口气,“今日借狗兄狗洞一用,等我回来一定给你带大骨头啃。”
      黑狗似乎听懂了,还划拉自己的爪子给沈冬松土,很快她就从狗洞里脱身,沈冬拍拍下摆的尘土,这件衣服还是她偷偷从徐徵衣柜拿的,这次回红玉楼定然不能以女子身份回去,不然肯定又会被老鸨抓走。
      “谢啦狗兄!”沈冬摸摸黑狗的头,“骨头我会记得的。”
      换成男子身份后进入红玉楼果然顺利多了,她假借如厕甩开身旁的女子,凭着记忆,沈冬走到马厩边。
      小钱钱就在眼前,沈冬兴奋地搓搓手。
      她记得就藏在此处,扒开泥土,一块熟悉的褐色布袋出现在眼前。
      钱!钱!她的小钱钱!
      沈冬兴奋地拿起布袋,解开一看,怎么少了这么多,原先还有三十多两银钱,如今里面只剩下几块碎银,估摸着只有七八两了。
      丫的,是谁?!究竟是谁拿走她的辛苦钱!
      天杀的小偷!偷劳动人民的辛苦钱!
      沈冬捧着脏兮兮的钱袋,心中无声的怒火喷涌着。
      “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冬转身一看,不好,是于妈妈的狗腿子春蔡。
      之前就是她偷偷给于妈妈告密,梅纤珍藏的珠簪被于妈妈抢走。
      沈冬心中暗道不好,捡起脚旁的石子砸向春蔡的小腿,然后纵身一跳,轻轻翻出墙外。
      身后传来春蔡刺耳的叫喊声,春蔡跪倒在地直不起身,沈冬的石头砸中了她腿上的麻经,半边身子都发麻。
      “抓贼啊!”
      这红玉楼的门卫真是厉害,不出一会儿就追上来。
      沈冬跑进小巷中,在杂乱的巷子里绕着弯,总算甩开身后那些缠人的家伙了,她爬到一处院墙上休息,正喘着气,却听见一声求救声。
      看来京城治安也不咋地,如今以来,这是她第二次遇见地痞调戏良家妇女了,过分!
      今日这么多地痞流氓作乱,正好本姑娘心情不好。
      蹲在墙头将气息稍作平稳,沈冬便跳到地上,提着钱袋悠悠地走到小巷深处,一群男人将一个姑娘堵在角落里,穿着人模人样的,干的尽是狗事。
      她从钱袋里拿出几块碎银,投石子般砸向那几个地痞。
      “喂,光天白日下你们做什么呢?”沈冬压低声线说道。
      地痞的头头摸着头上被砸出的大包,愤怒地说道:“哪里来的瘦鸡,爷们干的事你个干柴棍少管。”
      两波人对视一看,这不老熟人嘛!
      “又是你们!”
      沈冬提起手袖,摸摸拳头,朝着那群人比划着。
      “小爷我今天非得把你们打得直呼爹。”
      为首的地痞似乎有些营养不良,发梢微微发黄,姑且称他小黄毛。
      小黄毛被沈冬吓得内心颤颤,但这次他带了新入伙的小弟,可不能失了面子,他粗着嗓子叫嚣着:“孙子,老子今天把你打得叫爷。”
      嘿呦喂,小黄毛挺狂!
      沈冬走路带风,箭步上前一把拧住黄毛竖着的食指,反向一扭,黄毛顿时哭嚎着跪在她的脚边。
      “兄弟们,给我上,谁打败了小白脸,我今天请睡吃牛二爷的烤馕。”黄毛说道。
      很快地痞们一拥而上。
      很不巧,今天沈冬的钱被偷了,心情十分不愉快,虽然她武功不高,但打几个地痞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特别是这种古代的精神小伙,就当是替他们爹娘教育孩子了,也是好事一桩。
      沈冬使出十足的力气,拳拳锤爆地痞流氓,小巷里一片惨叫,地痞们个个顶着青紫的肿眼圈跪地求饶。
      “叫爹!”沈冬一脚踩在黄毛的屁股上。
      “爹!”众小伙齐声喊道。
      “哎!好嘞,龟儿子们滚吧!”沈冬满意地拍了拍衣摆沾上的尘土。
      事情发生的很快,墙角的姑娘懵懵地看向沈冬,发间的珠钗都散落了,沈冬捡起被丢掉的碎银,以及掉落在地的珠钗。
      “姑娘,已经没事了。”
      沈冬伸手扶起姑娘,并将手中的珠钗递到姑娘手中。
      “啊,多谢公子。”女子说道。
      巷子外又传来红玉楼守卫的声音,“快,这条巷子里似乎有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冬转身欲离开,却被身旁的女子抓住衣袖,“恩公,不如跟着我走,我带恩公摆脱那些人。”
      女子似乎看出沈冬的困境,沈冬也无力在与那些莽汉纠缠,虽心中有些迟疑,但还是接受女子的好意,“那好。”
      女子带着沈冬在巷子里兜兜绕绕,然后走进一家店铺,才踏进铺子门,就听见一位小姑娘带着哭腔说道:“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和梅蕊到处都寻不到您。”
      “小姐,这位是?”
      女子松开沈冬的衣袖,“这位是我的恩公,方才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沈冬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事小事,方才姑娘也救了在下。”
      “恩公之情大于小女的,不知恩公如何称呼,来日我一定登门拜谢恩公。”
      女子整理了面容,肤色粉白,举止间尽显端庄优雅,那支掉落的珠钗也重新簪在发间。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鄙人姓余,余微。”
      沈冬脑中一闪,将余微这个名字搬上来,只许那小子用假名糊弄人,那她也来试试,反正日后也不会相见。
      “若余公子有闲情,不如随我一同去湖边游玩,我兄长的好友也在那处,我若替公子您求个赏赐,想必那位大人也会同意的。”女子说道,身旁的两位婢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咽下去。
      有赏赐!沈冬两眼放光。
      天色还早,沈冬估量着徐徵今日也许还是宿在外面,于是她就答应了女主的邀约,来到京城好些时日了,她还未有时间出去闲逛,今日正好有机会逛逛,还可以得到赏赐,何乐而不为。
      马车载着一行人来到雁湖旁,远处的凉亭边似乎站着两人,沈冬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姑娘,这是何处啊,景色真是好看。”沈冬问道。
      “此处名为雁湖,余公子不是本地人吗?”
      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我从边塞来的,少年人应当多多闯荡嘛。”沈冬答道。
      雁湖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正是暮春时节,此时踏春真是再好不过了,绿树环绕,花香扑鼻,虽然这湖边的花儿看上去病恹恹的,沈冬一路摸摸树,闻闻花,走到凉亭旁,看见亭子前站着两人,竹帘隔开视线,瞧不清面貌,沈冬不敢擅自上前打扰,等到姑娘走到亭子前,女子上前双手作揖,行了礼:“殿下,民女来迟,还望殿下见谅。”
      “魏姑娘不必多礼。”
      本来还在好奇地张望四周的沈冬突然低下了头,这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徐徵嘛!
      他怎么会在此地,沈冬暗暗掐了自己的手,脑中一道闪电划过,雁湖!自己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事,这下完蛋了!
      徐徵早就看见了沈冬,但他神情淡淡,瞅着倒是不认识沈冬的样子。
      “魏姑娘,这位是?”
      “这位公子叫余微,是我的恩公,今日我在途中遇见贼人,就是余公子救了我!”
      “原来是余公子啊,”徐徵走上前仔细看着沈冬,“余公子这身衣服瞧着不错啊,就是有些大了,可是不合身?”
      沈冬吓得不敢吱声,她还穿着徐徵的衣服,衣服还被她弄破了,天啊,沈冬心中呐喊着。
      “余公子怎么不说话。”徐徵俯身问道。
      沈冬偏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将头转向一侧,谁知正巧撞上秦执的目光,秦执皱着眉头瞪着她,沈冬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妙!大事不妙啊!
      魏姑娘将沈冬拉到身后,她瞧着沈冬眉间不断渗出冷汗,还以为沈冬是惊讶徐徵的身份,于是她开口替沈冬说话:“殿下,余公子初次来到京城,想必是对周围环境还很陌生,请殿下宽容。”
      “无碍,既然余公子救了魏姑娘,这份恩情还是要还的,不若孤让秦执带着余公子在城中走动走动,好早日熟悉环境。”徐徵在说到余公子三个字时刻意加重语调,沈冬听在耳中只觉得他是在不怀好意,心中警铃大作。
      “多谢殿下的好意,不过这是小事,就不必……”
      沈冬还未说完,徐徵就打断她,“余公子不必推脱,”徐徵说,“秦执,你带着余公子转转,孤与魏姑娘还要游湖,晚些时候回去。”
      徐徵朝一旁的秦执使了使眼色,秦执心中顿时了然。伸出一双有劲的大手抓住沈冬脖颈的衣料,像拎小鸡仔似的,带着沈冬踏上了“游览京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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