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乔清晨

20、吻

　　这一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淮州没有想到怀星会吻他。
　　怀星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敢这么做。

　　很快，怀星往后退了一步，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他也呆愣地看着她，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奇妙的东西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了。他甚至不是很确定它是否真的发生过。
　　说来，这还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呢。

　　虽然淮州顶着怀星未婚夫的名号，可是他对她，发乎情，止乎礼。他们在今日之前，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是拥抱。
　　淮州的心，怦怦地跳着。那种柔软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迷人而又短暂。他迫不及待，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用手抬高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红润的唇，吻了下去。
　　他摩梭着，含吮着，舔舐着，他能感觉到身体在颤抖，在渐渐发热。

　　怀星被淮州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这可不必她刚刚的蜻蜓点水啊。
　　这个吻带着点不一样的东西，那让她感到陌生，感到害怕。她双手抵在淮州的胸前，推了他一下，纹丝不动。她不敢再推，害怕惹淮州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结束了。

　　淮州放开了怀星。他看着她的脸变得通红，带着窘迫擦拭水润的唇。
　　她不敢看他的样子娇羞又可爱。
　　他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呼吸还有些急促。他隐隐地也感觉到，今天的事对于他们而言，不一般，但又有些尴尬。
　　一时之间，他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急忙跑出了房间，没开口说一句话。

　　就这样，这件事过去了。
　　事后，两人默契地和好了，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怀星告诉淮州，她愿意跟他一起回到临洲城的事。
　　他高兴坏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回到他们熟悉的模样，也就再没有提起怀星和厉山海的那个拥抱。

　　怀敏接到厉山海的信，快马加鞭来到了隆昌镖局，想要劝怀星跟自己回去。
　　因为没有到临洲城的信鸽，怀敏还不知道怀星已经决定要回临洲城了，他不需要跑这一趟。
　　他骑马进了上京城，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河道，那里船只来回穿梭，岸边柳枝飘飘。
　　“柳”通“留”，可他始终没能留在这个长满杨柳的地方。
　　怀敏不禁感慨，时间好快啊，他已经离开三年了。不知道上京城运河边的几十亩荷花，今年是不是如同往年一般开得热烈？
　　他回忆着什么，情不自禁露出笑容，随后又自嘲地摇了摇头，朝隆昌镖局走去。

　　他远远看到了隆昌镖局的大门，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踏足这个地方。
　　对于他而言，这地方充满了欢乐和痛苦的回忆。
　　他在镖局门前驻足，坐在马上看着镖局的牌匾，无数的回忆像山间的云雾一般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心中五味杂陈，这里有他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光，也有他此生最深的伤痕。

　　还没有等他主动下马敲门，厉伯刚好出门，一开门就看到了马上的李怀敏。
　　“这不是怀敏吗？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厉伯边说边走了过去。
　　怀敏翻身下马，对着厉伯恭敬行礼，“厉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老头子我身体很好，哎呀，转眼间已经三年不见了吧？这几年过得还好吗？你每年给我们送的酒，大家都赞不绝口呢。就是你小子狠心，这么久也不来看老头子一眼。”

　　“是晚辈的不是。”怀敏笑着赔不是。
　　“这次能在这边待几天啊？”
　　“两三天吧。”
　　“你一定是来看怀星那个小丫头的吧。”
　　“是啊，厉伯，你认出她来了？”
　　“认出来了呀，不止我，厉镖头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次来，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回去？”厉伯沉思了一会，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行，那我们改天再聊，我去帮你叫小丫头出来，她送库丁应该已经回来了。”
　　“那就有劳厉伯了。”
　　“客气什么？你先把马牵到马厩吧，我去喊她。”说完厉伯就转身往回走。

　　怀敏牵着马，一路走得很慢。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突然无法再往前走了。心里是那么地痛，连呼吸都是痛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兄弟，你怎么牵着马停在这里，你是不知道马厩怎么走吗？”
　　“谢谢兄台关心，我知道路，只是有些不适。”说着，怀敏转过了身，看到了此行最不想看到的人——兰岐。

　　怀敏愣在了原地，兰岐看到是他也是一愣，随后立马横眉怒目，二话不说，一拳朝他打了过来，喝道，“好啊，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去死吧！”
　　他还处于神伤和惊讶当中，没来得及躲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被打得连连后退，差一点吐血。
　　兰岐不但没有停手，还一拳接着一拳打了过来。
　　怀敏看着那张脸，心里愧疚，根本没有办法出手，就一直站在原地挨打。

　　还好柳青路过，他知道这会儿兰岐一定听不进人话。于是他施展轻功，找来了镖局的力量杠把子，洪亮，把人带了过来。
　　洪亮看到了兰岐目露凶光、用尽全力地打一个无法还手之人，已经不用柳青说什么，自己就冲上去挡下了兰岐的拳头，并且制住了他。
　　“你这是发了什么疯？这么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之人，人家哪里得罪你了！”
　　兰岐打红了眼，朝洪亮吼道，“你放开，我要杀了他！”

　　说着，众人朝那个挨打的倒霉蛋看去。当看清来人面目时，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兰岐要打他了，原来是李怀敏。
　　这些老面孔都愣在了原地，怀敏为什么来这里？
　　柳青很快反应过来了，朝怀敏说道，“怀敏，你先去老地方，稍后我让怀星去找你。”
　　怀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看了众人一眼，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一翻墙走了。

　　直到怀敏走远了，洪亮才放开兰岐。
　　兰岐获得自由后，转过身推了洪亮一把，“滚开，你们为什么都帮着他！难道他不该死吗？”
　　柳青把手里摇着的扇子一收，看着他叹了口气，严肃道，“兰岐，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况且怀敏也不想这样的。”

　　兰岐听到这话，怒得瞪大了眼睛，有些怨恨地说道，“是啊，过去那么久了！对于你们，而言，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可是对于我而言，往事历历在目，犹在昨日。对啊，对啊，死的又不是你们妹子，你们当然可以不痛不痒地说出那句话！！滚！”

　　他正在气头上，没有人想摸老虎的屁股。
　　他们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走开了。
　　柳青一边让罗菁菁通知怀星，去镖局门口的馄饨摊找她哥。自己则向书房走去，向厉山海简单地说了来龙去脉。
　　厉山海皱着眉头，也许当初他不应该写信让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