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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格林德沃觉得邓布利多教授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对方不喜欢他,但会把他带的奶油柠檬蛋糕一口一口地吃掉,连渣末都不会剩下,通常遇到外人送的蛋糕对方是会拒绝的。

      金发少年站在走廊里,午夜的黑暗把所有的一切都浸润进了一个冰冷的空间,拳头毫无知觉地紧握着,指甲攥进了肉里,他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或许邓布利多教授就是想绑他一辈子,用和蔼的语调,用无微不至的关心,用暧昧的假象。用温柔来溺死那头原本藏在他心里的野兽。他们两个人从来不是走一路的,但是道德感确实会让对方一直给自己多于别人的关心。

      伤害只能由自己最爱的人来赋予,爱亦是如此。

      邓布利多教授疲惫了一天,又等了盖勒特许久,现在他终于可以休息了,揉揉已经酸胀的腰和背,他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床边走去。

      明明霍格沃兹里是不允许移形换影的,但刚才已经气冲冲当着他的面摔门而出的金色大鸟,此刻却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那张不大的单人床上。

      “您怕我在外面闯祸嘛。”金发少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他在床上也坐得笔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悠闲自得。“那就一起睡,保证我后半夜不会再往外跑。”

      “盖勒特。”红发教授皱起眉头。他过了半晌才缓缓说,“…………你不是九岁。”

      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大喇喇的笑容,他从床上伸出手,随意地伸向对方温热的掌心,冰冷的指尖刚刚碰撞上红发巫师的皮肤,对方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捂住给他取暖。“邓布利多,我的圣人,教授,您知道我这只手今天刚刚杀过人吗?”

      “一共六名食死徒。”白巫师的回答非常清晰。“你应该把他们交给魔法部的。”

      等明天尸体被发现,可能还会登上预言家日报,可是文达早已经把一切线索处理得一干二净,没人能猜得到真凶是谁。

      “您那么不放心我,那我给您想个办法……”
      金发少年猛然用力,床边的人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了一个趔趄,坐在了离他很近的地方。

      金发少年的手挑开教授马甲中的前几颗扣子,他保持着一个无辜的、甚至是百无聊赖的表情,好像只如以前九岁时顽皮的孩子弄乱长辈的服饰那般,巧妙、自然地转移着对方的注意力。

      “杀死他们前,我得到过一些情报。关于食死徒最新一轮对麻瓜的恐怖袭击时间——以及——如何利用那个叫克雷登斯的默默然。”

      白巫师微微蹙起眉,但是作为长辈的他没有轻易地露出任何情绪。

      距离太近了,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暧昧。

      但隐忍似乎是邓布利多的特长,他坐着没动,继续耐心地等身边的少年讲完。

      那条领带非常碍眼,格林德沃有些不耐得用手指轻轻地斡开那个复杂的领结,另一只手专心握住邓布利多的左臂,随时防止他挣脱逃走。白巫师总是非常喜欢那些衣着讲究上的繁文缛节,包括他会把完美的身材裹在一层又一层的英伦风西装下,连衬衫都会认认真真地贴身穿紧。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对他一丝囤不挂的样子浮想联翩。

      英国人真讲究,真烦。

      没关系,机会可以由用心的人创造,上一次失败了不代表回回都能让您跑掉……

      格林德沃故意把语调拖得非常慢,等他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全部说完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白衬衫口扣子已经被他解到了半腰,光滑的胸部就这样出现在他异色的瞳孔里。

      大片的皮肤luo露了出来,中年教授的躯体轮廓非常优美,如造物主偏爱的艺术品那般,肤色非常细腻,连ru珠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盖勒特原本恶劣的神情突然定住了,少年人的气血上涌原本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心跳声在他脑海里回响,那么彻底,那么疯狂……好像一个第一次经历宿醉的人那样。一种飘飘悠悠的沉迷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双颊也不合时宜地灼热地烫起来,喉结滑动了一下,少年那异色的瞳孔中竟流露出一些不谙世事的悸动,甚至是迷离。

      此时邓布利多的包容、忍耐,为将来的一切失控也埋入了无尽的祸根。

      恍惚间,盖尔竟下意识把抓着对方的手放松了些。

      教授温热的呼吸总是在不经意间喷到了他的微颤的眉睫上,好像花儿的香味扑在蝴蝶纤细轻盈的蝶翅上一般,痒痒的,一直痒到内心的最深最柔软处。

      他以为自己拥有最完美的皮囊,以及能将所有人拉入欲望和世俗中心的能力,即使是圣人也能为他低到尘埃里,但是他错了,对方最后还是无法冲破那层道德的桎梏。

      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不闪不避地继续凝望着他,似乎在询问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金发少年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又干又涩,最后彻底地哑火了,他的思维像断线一样,被自己内心涌出的岩浆一般炙烈的爱慕熔断得一丝不剩。

      “我说完了。教授。”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比我想的要复杂一点儿。”红发教深吸一口气,授立刻抽回手臂,“那今天我们得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伦敦街道那边。晚安,盖勒特,我去对面那张床睡。”

      “…………靠。”格林德沃说。

      您对浪漫完全过敏吗。

      魔法部有食死徒的细作,所以说这件事告诉了魔法部也没有用,反倒可能打草惊蛇耽误了机会。这倒是事实。知情者,目前除了圣徒就只唯他们二人了。

      杀戮对食死徒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就好像踩碎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如果魔法部真的介入了和他们的战斗,说不定这群疯子会直接杀光几条街的人。

      “我明白,汤姆设置的恐怖袭击地点,都在英国通往地下魔法部的电话亭旁边,这很聪明,盖勒特,这样克雷登斯一旦在街头发作,那么他也彻底没有了回头路。”

      “我也很聪明。”金发少年表情阴鸷地回答。“他还想顺带挑起巫师和麻瓜的战争。”

      “明天福克斯会送我们瞬移到伦敦的街头,到时候见机行事。”

      窗户被打开了,夜风吹在教授红色的长发上,凤凰张开火焰般的翅膀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然后就整个呆住了。

      福克斯瞪大了绿豆大小的眼睛,咕了几声,好像在发出疑问自己主人大半夜的衣衫不整这是怎么了?然后,下一秒,它被教师寝室的另一张床上那个浑身散发戾气的金发少年给吓到羽毛全炸开了,由神兽变成一只呆鸟,对邓布利多喂给它的鼹鼠肉都熟视无睹。

      分床睡,哈哈,对,教师寝室不止一张床,哈哈哈哈哈盖勒特你个大傻逼,比巨怪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眼巴巴看着红发教授在对面空床上凭空用魔法变出枕头和被褥的时候,金发少年快要死于躁郁了。

      他生平头一次有点讨厌魔法。

      邓布利多铺好床被,就看到身后那只金色大鸟重度失眠一般偏执地盯着他看。

      “睡觉。”他走过去用魔杖轻敲了一下格林德沃的额头,灯光下,黑巫师头一次看到中年教授对他露出那种轻快又俏皮的笑容。

      这算什么!给了情报的奖励吗,太少了!

      金色大鸟气呼呼地用被子盖过头去。

      不过也罢,您在某个瞬间有回忆到了过去的两个月,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下午,地点霍格沃兹城堡,一间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二年级变形课教室。窗户被打开了,一只金发大鸟在阳光下直接翻过窗槛,来到了教室里,欣长的腿踏在大理石地面上,那绸缎般漂亮的发丝晃得人眼睛疼。

      “你还没结束?”盖勒特面色阴晴不定,摆出一个熟悉的“我要闹了”的表情,这是在他九岁的时候白巫师就已经熟悉的,“世界末日”灾难前兆。

      梅林啊,年下真难哄,邓布利多教授只觉得头疼。

      “以前为了照顾你我欠了麦格教授太多代课了,我感觉这辈子能还完已经是侥幸了,她不和我签一个类似麻瓜社会的终身劳动合同是由于她和我闺蜜了几十年基本的情谊。”

      “您明明昨天说得好好的,却放了我这么长时间的鸽子。”金发少年很不甘心地说,“那是一个只有我俩才能完的!任务!一个只有我和你之间拥有的秘密!!”

      他甚至加重了最后那句话的语气。

      “对对,你再大声点就变成全校都知道的公开秘密了。”红发教授摘下半月型眼镜,用优雅的英国腔调礼貌地回问,“我们约好下午两点,那请问我们的盖勒特少爷等了我几分钟?”

      “五分钟零二十九秒!”金发少年非常理直气壮地回怼。

      “好吧,盖勒特同学,确实你很有耐心。”白巫师轻叹一口气,“值得鼓励。所以,再等我一小会儿吧,凯格尔同学还没有学会变形咒呢?”

      一个坐在窗边的小男孩冲盖勒特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怎么做到那么耐心的?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你甚至为他一个人拖堂?”

      格林德沃走过去直接抓起木桌上的笔记本,脆弱的纸页哗啦哗啦散开撒了一地。

      男孩吓得战战兢兢,如临洪水猛兽,然而他写的笔记也被那位金发学长翻得稀烂。

      邓布利多教授明智地没说太多,他知道护了犊子对方只能更生气。

      “真的太蠢了,你脑子里全特么是芨芨草吗?”金发少年只惦记自己的“约会”时间。

      “盖尔,不许这么骂他,这也是我的学生!”

      学生学生学生,谁知道你哪天又冲哪个学生眨眼睛暗送秋波。

      格林德沃隔空伸出手,窗外一根树杈子无风自动,当场撅断,飞到了少年手中,他恶狠狠地把树枝当魔杖戳在了木课桌上。

      “你祖上一定有巨怪和山羊的姻亲,这都不至于形容你的愚蠢,你可能是基因突变了,简直比这个旁系还蠢,如果山羊能有脑容量的话大概多少也能用胡须施法了,不知道你练这个到底为什么。我他妈拜托你,跟我一起挥魔杖,It is fucking……Vera Verto!!!”

      老鼠跳起来,嗖的一下变成了金属杯子。

      可怜的一年级小巫师被气势凶恶的校霸吓得哇一声哭了。

      中年教授把书卷起来猛拍了一下金色大鸟的脑壳。

      *****

      伦敦今天也莫名起了大雾。

      “云雾飘渺。”

      站在钢筋水泥建筑物的最高处,红发教授把魔杖收回口袋,他的粘人的金色大鸟还从背后抱着他,“好了盖尔,这里太高了,咱们下去吧……”

      “这里的风很舒服。”盖勒特慢悠悠地松开手。

      文达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连衣裙,口红涂得很厚,像一朵开在街道上的别致花儿,她身边跟着一个浅粉色短风衣打扮的年轻女巫,绒面高跟靴上的珍珠一亮一亮的晃眼,两人挽着手臂穿过了一个个巷子和服饰店,路过很多电话亭,好像只是一对出来逛街的贵族姊妹。

      人流中,并肩同行的金发少年以及教授和她们擦肩而过,几人都默契地装作不认识。

      “盖勒特,你负责甄别食死徒成员并把他们吸引到某处隐蔽的地方,我负责转移克雷登斯的注意力,然后把他拖入幻境,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地控制他默然化后的破坏力。”

      “我的手下也在这条街上呢,食死徒还配不上我来担心,他们会解决,我陪你搞定克雷登斯。”

      “呃,那……好吧。”

      “您没我不行吧,哈哈,是不是?”

      “对,对对。”

      教授提出要装得悠闲一些,他自己也确实像平常逛街那样自然,但事实上的情况是,食死徒有可能从任何角落里钻出来,带着克雷登斯——任何一个石像也好,墙面也好,地砖也好,只要能由魔法打通“任意门”地方,都需要格外警惕。

      邓布利多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和格林德沃说话这件事上。

      一个拿着纸风车的小孩儿,咋咋呼呼地跑过街道边,他的麻瓜父母们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红发教授稍微放松了一些,这个孩子倒是让他想起了盖尔小的时候,也是皮得不行,好似比别的孩子多长了几条腿,走路都带风的。

      看来,在面对熊孩子这方面,不论巫师麻瓜都没什么特别好的措施。

      “草莓布蕾,刚做的,麻瓜有些的玩意儿确实不比巫师差,蜂蜜公爵里可找不到这种。”格林德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一家糕点店里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草莓碎块下面的焦糖布丁散发出浓郁的奶油冻香味儿,邓布利多盯了它几秒钟,才妥协一般地接了过去。

      “现在的情况非常紧迫——盖尔,你不要再买这些东西了,回头也有机会……”

      “好,您拿稳嘛。”

      “有个事必须跟你说,盖尔,”邓布利多咬了一口甜食,“克雷登斯……他其实是我弟弟阿不福思的亲儿子。”

      “可恶,他居然是我的侄子?”盖勒特喃喃自语。

      “你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他比你还大几岁!”

      下午的风有些冷,路上的人大多都把头缩进了领子。金发少年于是把自己的风衣褪下来披裹在中年教授的身上,这就露出了他修长的身躯和黑衬衫袖口边光滑的小臂——这种气温本来是适合坐在暖和的咖啡馆里品尝热饮的,可惜他们还有任务要做呢。

      邓布利多极少剪头发,所以红色的长发就像凤凰漂亮又修长的尾羽那样盘下来拢在胸前,已经快垂到胳膊肘了。

      没过一会儿,格林德沃又从一个街边的麻瓜小女孩手里接过一捧鲜红的玫瑰花,他好像开屏孔雀那样把花递到教授手上。

      “我手占满了怎么应对危险?”

      “您教我的,要有同理心,哦,这个可怜的麻瓜小女孩还有九十九支玫瑰花要卖完,否则她今天就要吃不上面包饿肚子啦!”盖勒特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所以,还是给您吧!您是好心人,我是中介来着。”

      平时不见你对麻瓜有这样的好心。邓布利多看着对方半真半假的怜悯表情,觉得心情莫名有些烦乱。

      还好你没见到前些天那群游行的第二塞勒姆组织,否则说不定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白巫师半晌前施放的魔法力量,这时依旧存在,一切景色好似被一层毛玻璃盖住了,伦敦街头的一大片稀薄的雾气持续又恰到好处地弥漫着,好像一个结界一般笼罩着想要入局的巫师们。远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麻瓜按汽车喇叭的声音,一座金色的喷泉旁边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也就在这时,黑魔法冰冷的压迫感仿佛在吐着信子的蛇一般,突兀地袭来了。

      格林德沃作为出色的天才黑巫师对此十分敏感,他瞬间从街边的椅子上、从邓布利多身边蓦地一下站了起来。

      “别冲动吧……”

      “这,只是一个命令。”异色瞳孔的金发少年侧过脸,露出一个张扬又带着嘲弄意味的笑容。

      街上人来人往,依旧有人群在小巷子里涌入涌出。

      文达·罗齐尔继续在周围逛悠着,漂亮的女巫师新做了指甲,嫣红的指甲上还有凤蝶的金色纹饰。她把玩着手里一枚冰冷又精致的复古小怀表,好像在看时间——下个瞬间,她把怀表毫无征兆地贴在了街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背后。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诧异的表情就同身体一起扭曲了,他啪一声整个儿消失在了雾气四溢的伦敦街头。

      门钥匙!邓布利多微微有些吃惊。

      接二连三的空间扭曲声,在敏锐的二人耳边嗖嗖地炸响,短短几十秒,伦敦街道上潜在的食死徒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格林德沃的巫粹党们像觅食的野兽一般灵活又狡黠地在熙熙攘攘走着的麻瓜人群中穿梭,然后缩小“围剿”的圈子,寻找到危险的同类,一边把自己隐藏在雾气中一边让那些摸不着头脑的伏地魔的手下消失。

      麻瓜们只觉得自己身边吹过了几股劲风,然后刚刚还在旁边的路人,突然就看不见了。

      最后一个食死徒是奎妮解决的,她把自己的一盒粉饼贴到了对方身上看着对方消失。

      “您盯了那边,那个冰激凌好久了,允许您吃一个最小份的。秋冬季节快到了。”

      “……那家店铺的旁边有一个可疑的黑巫师。”邓布利多小声辩解。

      “哈哈您都这把年纪了,还真是……”格林德沃的话卡在了一半,因为他被白巫师揪着领口瞬间拽到了一边,他吓了一跳,就算我拆穿了您的心事也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

      “……不坦诚?”金发少年再抬起头往回处望去,整个世界都变了,好像一个倒置的镜像世界。

      一个满脸阴沉、黑发垂在耳边的少年站在这个世界的对面,是克雷登斯。

      我的好大侄子,这是格林德沃真实的第一反应。

      克雷登斯好像浑身都被雨水淋湿的流浪狗,但是仔细一看那并不是雨而是从他身上飘出的黑色液体,正脱离地心引力地向上缓慢流动——金发少年在禁书上看过,这是默然者失控的前兆,他下意识掏出魔杖护在中年教授身前。

      下一秒,周围的房子瞬间被迫力压到爆炸了——山崩地裂,白云倒流,好像世界末日一样,昏暗一片。

      “退后!!”

      邓布利多拉了下还站在原地的盖勒特。

      默默然撕裂开克雷登斯的身体,彻底失控了,红色的血肉和黑色的暗物质化成的怪物沙哑地嘶吼着席卷而来,连同地面都摇摇欲坠。

      “收起魔杖,你让他感到威胁了。”

      他威胁到你了,金发少年不悦地想。

      如果说年轻时候的黑巫师给予邓布利多的爱中有什么其他情感的话,那或许还夹杂了一点儿嫉妒——这是很正常的感情,不代表他不爱对方,只是,这个白巫师的强大确实已经达到了震撼人心的地步。

      瓦片和沙石全部组成了一个半悬空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幻境,所有的黑暗物质被白巫师轻轻地用手一点,就阻隔在了白色的光晕外——那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无杖魔法,白巫师西装衣角随着他的施放的法力猎猎作响,他那双湖水般的蓝眼睛里只有悲悯和温柔。

      “克雷登斯,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默然者本能地俯冲下来,疯狂攻击着企图逃离幻境的掌控者,可是他做不到,力量的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纳吉尼也在我们这里,她很安全,只是生病了。她需要你的陪伴,你不能这样颓废下去。”

      骤然间,攻击果然停止了,白巫师同样擅长蛊惑人心,若不是说他是格林德沃的倒影,可触不可及的话。

      空气都安静下来。

      克雷登斯精疲力竭地收回了体内的默默然,刚才还充满戾气的黑色物质慢慢地如潮水般地退缩回去,最终变成一个男孩的形状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景色恢复了——伦敦打街,烤面包的香味儿,阳光照在地上的温热,街边马戏团的吆喝声,这里才是现实。

      默然者依旧拒绝邓布利多的搀扶,他自己挣扎了几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冷冷地说:“我是邓布利多家族的人,你们把我遗弃了,还想回过头来利用我。”

      “格林德沃究竟怎么给你洗脑的?”中年教授皱眉。

      “谁?我?”金发少年有点懵,“我没有。”

      “不是说你。”

      “还有哪个格林德沃啊?”后者反应有点慢,毕竟是自己名字。

      克雷登斯咬牙切齿地问,“纳吉尼呢?她被你们关起来了。”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白巫师走过去把一张纸片塞到了默然者外衣的口袋里,“这是猪头酒吧的地址,你的生父也在那里,你有空可以找他聊一聊。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克雷登斯,但是,我们确实是家人。”

      最后默然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没有扔掉纸条,只是一直放在口袋里,从两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家人,是个多么陌生,多么温馨又被渴望着的词汇呢。

      “啧啧,一些危险的东西,若是不一开始就控制住,就只会越来越危险了。”金发少年故意把话说得很玩味,“比如默然者,还比如……我。”

      “相信我,盖尔,”红发教授这时候却笑了,“你比默默然难缠得多,他顶多在幻境里把街道边的房子炸一次,你……我也不多说了吧。”

      “哼。”格林德沃冷笑一声,昂着头,表情骄傲。

      事情解决后,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地散步,走到了泰晤士河的一个桥边,这里放眼望去水波平静,不时有白色的鸟儿低飞着向森林方向滑翔,远处水平线上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金色和暗红的云块好像柔情缱绻的恋人那样交缠在一处。他们一起并肩站在桥上欣赏落日,享受难得的平静。

      “盖尔,伏地魔的手下们你都打算怎么处理?”

      “那些食死徒都被门钥匙传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了,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先两说吧。”

      “就你想得出来的损主意了。”红发教授被逗乐了,他差点要大声地笑出来了。

      夕阳余辉映衬得两人的脸色十分柔和,那些云朵仿佛遨游在庞大天空中的鱼群,自由且无边无际,所在之处,皆泛着金色和红色的鳞光。

      “您嘴边有脏东西呢,刚才就想提醒您。”格林德沃突然说。

      白巫师抬头看看对方,有点茫然。

      已经高他半个头的金发少年微微俯了下身,舔了舔,用舌尖勾走了红发巫师唇角上残留的一丝奶油。教授刚刮过胡子,所以,那触感又苏又甜。

      “您紧张的时候总会有下意识的小动作,比如舔唇——总让我觉得您在邀请我呢。是我的错觉吗?”

      中年教授下意识否认,他后退了几步,顺便用手摸了摸嘴边确认没有其他“脏东西”了。

      “您不会觉得我大费周章叫这么多圣徒出来就是为了控制一些低级疯子吧。”

      格林德沃从魔法伸缩口袋里拿出那一大捧在街边买的、还带着雾水的鲜红玫瑰——那些花瓣上的水露和晚霞的彩色交相辉映,美丽异常,像一个遥远而又朦胧的梦境。

      各种颜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过去的我只陪您过了两个月的夏天。”金发少年柔声道,“这次如果您觉得孤独,我可以陪您走过每一个完整的冬天。”

      ****

      1904年,纽蒙迦德的政权已经初现雏形。

      小邓布利多的举动着实给格林德沃引来了不少麻烦,但有好的一面,就是那些冲着“魔法世界与麻瓜世界建立和平”理念的巫师们都闻风而至,魔法部的很多贵族出身的巫师官员也特别看好格林德沃,基本对他的“游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魔王有些嘲讽地想,他在这儿最大的成就是什么?把邓布利多一家都骗成他的信徒了?谁知道活在镜子对面那个时空的白巫师听到了表情该有多精彩。

      现在邓布利多家的有时用餐前祈祷的时候都会带上伟大的利益这样的口号。

      下午,天气比较晴朗。放假回戈德里克的小凤凰又准时来到了巴西达婆婆的屋子,扣响了门。

      真是半天都不给闲。

      “未来是要看你们这群年轻巫师……你老是粘着我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干嘛?”黑魔王把牛乳倒进桌上的红茶里,单手用银勺子缓慢地搅拌着。

      “所有人都喜欢格林德沃先生,凭什么我不能喜欢。”红发少年拿着书本,以一个优雅矜持的姿势很自然地并拢着腿坐在黑巫师的身上,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不会随意地搞出一些让人特别意外的事儿来了。

      家里人不会再多管这个基本已经步入成年期的孩子,更多的关爱给了家庭中的弟弟和妹妹。

      阿莉安娜体内的默默然基本已经抽离出了她的身体去寻找新的宿主了。

      所以,现在黑魔王觉得自己成了阿不思的半个抚养人了。

      养大了这个小家伙也是蛮让人头疼的,格林德沃有时候会和他谈及对魔法世界的野心,结果小东西就直愣愣对他来一句“我最大的野心就是格林德沃先生”。

      基本会被严厉地训诫几句。

      实在说不过对方的时候,这个小家伙会用书捂住脸,留出那双乖软蓝色的眼眸水灵灵地看着他,以退为进。

      就像此时,那杯热腾腾的牛奶红茶一滴不剩地被小邓布利多喝光了,还特别满足地咂咂嘴,明明平时不放糖的奶茶他都不爱喝的。

      “我想去旅游……纽蒙迦德那边只有冬天吗,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可以去呀。”

      十七岁的阿不思就快毕业了,他开始和所有年轻人那样幻想未来。

      即使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地回到了从前,但阿不思依旧喜欢在跟他撒娇的时候嘴微微嘟起,樱粉樱粉的,显得很小巧。

      看上去很好亲。

      格林德沃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他心里的事太沉了,有些真相说出来也会像锋利的刀尖那般割伤对方。

      ——————————————————————

      小貓小声bb:

      “您紧张的时候有个不好的习惯,会抿着嘴舔唇,让我总是误会您在邀请我。”

      我一直觉得,有些时候邓老师的舔唇小动作再加上演员本身英伦优雅到极致的骨子里的成熟的美,简直就是智性恋钓系天花板啊!!

      就很蛊。

      邓布利多教授的智慧中总是带着些狡黠的,像他喜欢用的云雾飘渺一样让人能感受到却也摸不着碰不到,也看不透。等真正明白过来以后才会对他的强大叹为观止。

      温和的、长辈的语气也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总是能帮你在最无措的时候指点出路,像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一样无时无刻不让人感觉到安全。

      除了格林德沃,偶尔能把他给搞破防了?。

      主要是但是他自己还不会意识到。。。(。)
      小盖你追老婆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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