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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邓布利多不知道这个吻何时停止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皮相俊俏的金色大鸟没有消失,而是依旧对着他露出玩味的笑意。

      “我们一起去把麻瓜的世界焚烧殆尽吧,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看着对面人逐渐平静的湖蓝色眼眸,一字一顿,这句话他蓄谋已久。

      红发教授轻声叹了口气,少年人热忱又不失恳求的语气,恍若隔世。

      “你的想法我太清楚了………孩子。你才华横溢,格局也很宏大,在未来也会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但是某种程度上,你却还不够了解自己……”

      “您有时候像一个天主教信徒那样无聊。”金发少年有些不情愿地看向远处,“基于对自己的了解,我很多时候都不是好人呢,教授。咱们还是谈点别的吧,我听说凤凰社最近找到克雷登斯下落的线索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你只管在学校里好好生活就行。”

      邓布利多教授不愿再多说,他站起身,面色平静好像根本没有任何事发生过一样,风吹起白巫师的袍子,阳光在他红色的长发上荡漾,落叶被四周的气流裹挟着打起旋儿。他从树荫的黑影下不徐不疾地踱步进外面的一片亮色中。

      几天前,魔法部的重要成员皮尔斯是食死徒的事实被某个敖罗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奸细立刻被控制起来,准备审判过后再拉往阿兹卡班服刑。

      但是半路上出了岔子,押解皮尔斯的敖罗们遭遇了伏击,食死徒化作的黑色烟雾绕着囚车乱飞,吓得皮尔斯吱哇乱叫——他明白,那个Dark Lord绝不是派人来救他的,而是他知道的太多了过来灭口了。

      双方展开混战,可是当最后都打得精疲力竭时,发现皮尔斯的囚车已经空了,人不知去向。

      西里斯拿着报纸,抓起桌上的面包一片一片吃着,“哦,盖勒特,詹姆斯,还有卢平,你们过来看。这群傲罗拿着薪水都是干什么的?”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一群学生在噼里啪啦的壁炉旁边有说有笑。

      然而戴眼镜的格兰芬多男孩正在给身边的女生莉莉倒红茶,完全无视的这句话,只有莱姆斯和格林德沃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

      “嘁。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街上出现食死徒的概率不是越来越大了吗,手臂上纹着会动的蛇和恶心的骷髅。哦~你们看斯莱特林那群人,尤其是小巴蒂·克劳奇,一天到晚找我们麻烦,说什么格林德沃的时代已经结束,真正的黑魔王就要统治世界了。”另外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男生说。

      “哦?学校里还敢有人这么说?”

      “他父亲老巴蒂在魔法部那么有威望,谁敢拿他怎么样。”

      格林德沃笑着拍拍身边的黑发男孩:“别气了,不用在意,几只烦人的虫子而已,是不是?”

      “我等毕业就加入凤凰社!”西里斯兴致勃勃。

      “我也是,想当为邓布利多战斗的巫师哈哈。”

      金发少年放下黄油啤酒杯,他有些不悦地离开了。

      这几年在学校里的生活并不让这个天生的小魔王感到沉闷,反而在格兰芬多里他越来越出名,校园生活是五彩缤纷的,就像霍格莫德蜂蜜公爵应季推出的各类甜点,就像好兄弟(毕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西里斯每每约他逃课在霍格沃兹天空的穹顶上放出的金色烟花,就像詹姆斯每每赢得魁地奇比赛给他带回来的在卧室里的彻夜狂欢,就像卢平总是会众人从三把扫帚酒吧带来的黄油啤酒,还有………还有某位教授红色的长发。

      这和被巴西达关在阁楼上养时那种黑白录像带一般的无聊日子是截然不同的,那时幼年的他除了炸房子也真的不容易找到其他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烦躁。

      但这绝不代表他,盖勒特·格林德沃就和这些彩色的、温暖的景色融在一起了,在内心深处,他深知自己未来是什么样的人,怎样“罪孽深重”;他也知道自己会带来怎样恐怖的影响,如何“恶名昭著”;他更明白……自己残忍和暴戾曾经让的德姆特朗这样纵容黑魔法的学校都不能容下,又怎会,真的和霍格沃兹这群天真的宝宝们和平共处?

      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割裂的缝隙里塞满了不可言说的黑暗秘密。

      霍格沃兹是给人带来光明与爱的地方,除非,来的人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而是一个时空扭曲催生的巧合。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发觉自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邓布利多既没有把他算作可以共进退的同伴,也没有把他视为詹姆斯还有西里斯那样的正常的格兰芬多学生。

      但是成倍膨胀的野心显然不允许格林德沃就这样默认他和红发教授之间模棱两可的关系,他需要一个不可替代的地位,在邓布利多心中,他就是没人可以取代的宝藏。

      *******

      伦敦一个地势隐蔽私人别墅内,泰晤士河的流水声掩盖了屋子内正在发生的一切。

      皮尔斯和几个食死徒狼狈地在地上扭动,看不见的魔法铁链已经牢牢的将他们五花大绑,大厅内几个黑巫师执着魔杖肃然站立在他们身旁,非常整齐地分成两列,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文达·罗齐尔站在中间的地方。

      远处传来皮靴落在地面上清晰的扣响声。

      “是谁……?”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还穿着一身破烂又褶皱的囚服,头发像枯草那样凌乱,他被带过来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的死期不远了。皮尔斯艰难地抬起仅能动的头,然后露出了一个他可以表现出最夸张的惊讶神情,“你……是你把我抓来这里的?”

      格林德沃从黑暗中走到别墅窗户投下的那几格影子里,眼底的阴鸷让房间里的光线都沉了几分,微风透过窗户微微吹动他额前几绺微卷的金发,那后面有一双清冷又迷人的异色瞳孔。

      谁敢相信这次劫狱阴谋的最大策划者居然只是个看起来不到十六岁的男孩?

      格林德沃围着大厅走了半圈,好像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哦,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谢谢。”

      “乐意效劳。”女圣徒优雅地做了一个迎接的姿势,“您终于来了。”

      几个食死徒立刻在地上愤怒地咒骂起来,他们挣扎不开,像虫子那样难堪地蠕动起来。

      眼前的景象,让金发少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觉得实在太过有趣,“文达,你怎么用这样的方式把我们的贵宾请回家?”

      “他们情绪太激动,不愿配合,我只能采取强制措施。”罗齐尔嫣然一笑,显然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愉悦。

      “哦,真对不起,我也无意伤害各位…………”

      金发少年走到了地上俘虏们的中间,他的语调轻柔又缓慢,像是在耐心地哄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他优雅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巫师,欣赏他们又惨又滑稽的窘态,好像在看一群砧板上的鱼。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一下。

      是无杖魔法。

      几个食死徒浑身一个劲儿抽搐,突然都不动了,有的是被突兀地拧断了颈椎,有的是呼吸骤停,好像空气中有无形的大手在霎刻间扼杀了他们的生命,没被一滴血污染的地板上,一瞬就静静地增添了几具尸体。

      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金发少年攸地收起脸上的笑意,异色的双眸从未有过地阴翳,“但逆我者亡,真抱歉。”

      现在,躺在地上活着的人只剩下皮尔斯。

      “你……你想怎么样……”中年男人显然已然被这个异瞳的年轻黑巫师吓破胆了。

      “呵,你难道不是伏地魔的走狗吗,”格林德沃反复把玩着手里的银椴木魔杖,蓝色火苗时不时从他双指尖冒出,少年用一种极其戏谑的语调调侃道,“反正你已经穷途末路了,预言家日报写了,你就算活着送到阿兹卡班下半辈子也只能和摄魂怪做邻居。我并不排斥从别人那里抢一条狗来,事实上,我还挺喜欢听身边有这样的叫声——汪汪汪,挺悦耳的,不是吗?”

      皮尔斯后脖颈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从未像怕里德尔,不,伏地魔大人那样,怕过其他人,但眼前的金发少年就赫然是个例外。

      这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

      “什么……么意思啊。”

      “我要你签下牢不可破誓言,接下来就是凭你自己的本事回到那个蛇脸男身边了,如果你能侥幸活下来,你就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了。背叛,就死。”盖勒特非常直白地开门见山。

      皮尔斯的脸彻底变得苍白了。

      “邓布利多不让我用黑魔法,他是一个很强大的白巫师,就算不用检查我的魔杖他也能判断出我的魔法波动。但他低估了我的悟性………”

      金发少年冷冰冰地转身走向窗边,他没有再看地上的食死徒们,文达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让几个巫粹党直接过来把尸体给烧掉了,灰都不剩。

      他一直感到自己内心住着一个自负又孤独的暴君,总想着操控一切,他把这样的一面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处,藏在看不到的地方,而这一刻他终于能完全地发泄出来,超脱了控制,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放松。

      即使——红发教授除了安分守己对他从来没有第二个要求,但他可是格林德沃,永远学不会等待,永远只会主动出击,不惜代价也不在意带来的一切毁坏。

      战争与和平像一对孪生子,魔法世界和麻瓜们也是同理的。

      “您在想什么呢?可以和我说说吗。”罗齐尔走过去,有些担忧地说,“您和邓布利多教授发展得怎么样了,他还是很多事都不肯告诉您吗?我是怕您被他利用了。”

      “不会。”金发少年闭起眼睛,“就算真是有利用,我也会让他最后看到,我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棋子。”

      “您快成年了,您可以离开他了。”女圣徒终于有些急了。

      “我不会离开他。一开始,我九岁的时候以为邓布利多教授就是和普通巫师一样出于爱和责任心收养我,但是他不是——这里面夹杂着的复杂情感和一些善意并不是假的,对这样的感情,他比我更矛盾。所以我必须在他身边,让他迟早认清楚自己。”

      “你和他签牢不可破咒,罗齐尔。”格林德沃顿了顿,命令道,“我把这条狗的牵绳给你,除了邓布利多我现在不想和第二个人定这样的咒契。把他的记忆模糊化处理,切记不要让他记起我们的脸,保留其他必要的记忆就好。”

      “是。”女圣徒回道。

      “我们早晚会建立一个新的政权的,纽蒙迦德也迟早会恢复以往的荣光。所以,在我彻底说服邓布利多之前,你们,所有圣徒,都不许轻举妄动。”

      金发少年说完这句话,就径直离开了别墅大厅,身边的风带动了他黑色风衣的一角。

      回到霍格沃兹已经是深夜,格林德沃从厨房偷了一些食物,包括一块柠檬蛋糕,他想象着邓布利多已经白天在教室教了一整天那群未开化的巨怪了,现在肯定需要一个聪明又体贴的人去关心他有没有吃饱,亦或是用魔法变出一件带着星星图案的羊毛披肩给他盖上。

      晚上本就是两人不可多得的独处时间,而且,他的教授大概担心极了,心一直惦记在他身上呢——所以总得去露个脸。

      “盖勒特,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去哪儿了?”红发教授听到有开门声时,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

      “我回来了,给您带了夜宵。”

      黄澄澄的慕斯和奶白的油脂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让人无法拒绝的甜美和香味。

      “谢谢,盖尔……”

      “吃一口,我猜您饿了。”格林德沃的笑容很璀璨,风华正茂的少年总是身上带着些天真和令人艳羡的吸引力。

      “是的,确实。”邓布利多依旧保持着那样恬淡的笑容,“我有点饿了,但是有件事我也必须问问你。”

      “哦?”

      “今天下午你逃课去哪里了?米勒娃教授说一下午都见不到你的人。”

      “哦,我去探望我姑婆了,带了点蓝莓浆果饼干还有甜烙饼,年纪大的女人平时下午茶就爱这些啦。”金发少年随口答道。

      “撒谎不是一个好习惯,盖尔。”邓布利多教授湖蓝色的眼眸时刻没有离开对方,他耐心地问,“看着我的眼睛,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干了些什么?”

      格林德沃有点不悦,他砰一声放下碟子坐到了教师办公桌上,直接遮住了大部分的亮光,“我来关心您,让您早点休息,您怎么反倒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空气沉默下去。

      或许是这个角度对白巫师有一种俯瞰和挑战的意味,在一瞬他有某种暗潮汹涌的错觉,自己正在和邓布利多对峙,以一种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微妙氛围作为开头——这种敌意算不上与生俱来,但毕竟是“宿命对手”,享受这种剑拔弩张又相互对立的关系,好像更能满足这个狂傲的金发少年心中蠢蠢欲动的挑战欲和侵略感。

      白巫师叹了一口气,烛光旁,他的手缓缓地向盖勒特伸过去。

      邓布利多准备做什么?帮他拢头发,还是帮他弄干净在厨房拿蛋糕时身上在壁橱旁蹭到的灰?每个青春期小孩都会幻想,而格林德沃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是个十五岁的男孩,他甚至有点兴奋,终于不是自己主动去挑拨这个看起来禁欲的圣人了,而是让对方放低姿态 。年轻的黑巫师依旧绷着脸一副阴鸷的样子,但思绪早已飘到了接下来的景象中,他在期待一个柔软的道歉,甚至是带着淡淡香味的拥抱。

      然而白巫师的手越过了格林德沃的耳边,他从少年黑色的衣领后边轻轻地用手指拈出了一片极其细小的艳红色绒毛。

      是凤凰身上落下的羽毛。

      盖勒特的神经在瞬间绷紧了,再也无法保持自若的神态,他怔了怔就忍不住凑身上去察看,“这个……这是什么?”

      “福克斯身上换下的毛,只要有它这点气息附在你身上,你去了哪里我都会知道。”

      “你在监视我?”金发少年简直不可置信。而且,白巫师的法术简直堪称一流,这么久了,他压根没察觉到身上有这样的东西过。

      说是打回原形也不为过。好像一个普通的犯了错的孩子那样。

      格林德沃真实地感受到了差距,这个他爱慕的长辈,他企图拥有的人,是个世间少有的强者,或许早就察觉了他的思维,更不是他能轻易蒙蔽的泛泛之辈。

      “对,而且你今天下午也不是去戈德里克,而是去了伦敦河边的一个别墅。”邓布利多教授很果断地承认了,他神态和语气都异常地严厉,“那里曾经是黑巫师聚会的场所,后来被魔法部查封了。”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伟大的变形术教授,”盖勒特怒极反笑,原来,彻底看透对方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个幻觉。“对不起,我该多上几节您的课,否则都学不到这样高深的魔法。”

      “我在阻止你走向自我毁灭……以一个长辈的角度。”

      “那我不介意以下犯上。”格林德沃发怒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句话,每说一个字就加重一分语气,好像决堤的猛水那样压迫感十足。

      “盖勒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分层次的,有时候甚至是矛盾的,”红发教授想先安抚对方的情绪,就坐回了自己的木椅上,白色的巫师袍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耀眼,“于我而言,首先,我们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把你从小养到大,我有责任对你的行为进行有必要的矫正;其次,我们是师生关系,我得教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最后,那点遥不可及的,你期待的关系,可以作为一点点幻想压在这两重关系之下,这是你的自由,盖勒特,但不必把那看得太重。”

      不必把那看得太重…………

      你活得不压抑吗?

      金发少年原本想这么问,但他张嘴的时候,话锋却转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您什么时候在我身上放这片凤羽的?”

      他有些不愿直视那双半月形镜片后面睿智又坚毅的湛蓝色眸子。

      “就在今天,在树荫下的时候。”邓布利多转头重新拿起羽毛笔,语气平淡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换而言之,就在我们接吻的时候,格林德沃心又是一沉。

      那可是世纪决斗中,高深莫测的天才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啊。

      圣人只要及时清醒,又怎会真的落入恶魔陷阱呢。

      ——————————————————
      彩蛋(幼年ing):

      小盖尔:“教授,您的理想型是什么亚子的?”(得意洋洋,肯定是我。)

      邓布利多教授平静地回答:“我喜欢吃饭不叭唧嘴的,不会动不动就炸学校的,平时出去玩不会自己摔到泥坑里的,大晚上不会突然钻到我被窝里的,吃面包不会把面包屑屑弄得满嘴的……等等。请问我们的盖勒特小盆友占几条呢?”

      小盖尔:我要闹了。

      ——————————————————————

      哈哈哈,还是小孩子时期的金发崽子好带呢,长大了想法就多了。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再告诉大家一下啦,我这篇双向宠爱确实是ggAD的篇幅更多哒,约了GGad的稿子也是想补偿一下那些喜欢看年上的小可爱们,老格和奶邓的戏份在双向宠爱的最后比较多der!中间比较多的就是小格中邓啦,欢迎大家一起来看年下疯批腹黑小狼犬怎样一步一步攻陷教授~嘻嘻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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