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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忘忧酒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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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庄主蹙眉道,“刚才把玉髓灵珠打入姑娘体内,本想帮姑娘打通气血修复灵根,却不知姑娘体内还有股与之相冲的邪力,两者力量不相容,姑娘身子单薄,怕支撑不了多久,还是想办法将这两种力量融和,或者将其中一种排出体外!方能平安!”
本想索要玉髓灵珠的公子,看到这一幕,长舒一口气,“看来不是任何人都有福气消受这玉髓灵珠,体弱的人,消化不了,只怕连性命都要赔上了!”
刘庄主冷笑,“不然,你们以为呢?这块赌石特殊了点,只是给大家开开眼,我还有其他赌石,绝对品质不会太差,大家可以随意竞拍。”
话音落,家仆合力运来一堆赌石,一个个赌石浑然天成,得好几人才能合抱下,有了第一次开赌石的经历,很多人都以为这些赌石也会价值不凡,纷纷出了更高的价格购买,希望它也能是一块蕴含千万年天地灵气的玉髓灵石,就算不是,高价能买到极乐城的地下矿石,那也是无价资产。
一大堆赌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被竞空,刘庄主赚的盆满钵满,笑脸盈盈,开荤宴客,张灯结彩,声势浩大,十里八乡的人都传开了,同时,三戒得玉髓灵珠的事也沸沸扬扬的传出去.
不过,传来传去都传成好多个几个版本,一个版本传她被邪祟附体,罗伽王赠玉髓灵珠相救,罗伽王是多么地痴情;还有个版本传她被削神籍,轩辕皇子以神秘人身份赠玉髓灵珠,她却无福消受,差点连命搭进去,幸好这轩辕皇子及时出手相救,给她渡了修为,这才保下命来,也不知皇子是厌恶她还是爱她;还有个版本传的让她很无语,轩辕皇子跟北齐皇子为争夺玉髓灵珠争风吃醋,把她打伤了……
她回到盐场后,宝山以伙计的身份跟了过去,三戒几次三番想赶他走,他死活不愿走,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她走的急,他也走的急,她走的缓,他跟的缓,她猛然回头,一头栽在他怀中,三戒摸着额头道,“你是皇子,为什么不回去?赖在这里,有意思吗?”
宝山低着头,淡淡道,“你,我……你,你可以做我的妃子吗?”
三戒撇撇嘴,“宝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不喜拘束,只喜欢开个小酒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做你的妃子,还要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别想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做你的皇子吧!”
“可我,我不想离开你!也不会再娶其他女人!”
“那我也不想,等我把盐场的事处理好,就要离开这里了!”
“你要去哪里?”
“回朝阳镇过日子啊!”
“怎样你才愿意做我的妃子?”
“怎样我也不愿意!我自由惯了,不喜欢约束!”
“我给你自由还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哎呀,非要有个理由吗?好吧,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宝山低着头,眼睛黯淡下去,不甘心地问,“是他吗?”
“她喜欢的人是我!我是她未婚夫,她迟早要嫁我!”太钟从远处走来,冷冷地看着宝山,脸色冰山一般寒冷。
三戒有些不耐烦,脸扭到一边,不去看太钟,也不去看宝山,宝山一心想求个答案,伸手去拉三戒,被太钟一手捉住,“北齐皇子,你再不回家,只怕逢蒙大司命要来寻了!”
宝山垂下眼眉,无奈说道,“三戒,我走了,你多保重!”
三戒转过身,嘱咐道,“你好不容易找回身份,好好活着!”
宝山点点头转身离开,三戒目送他好远好远,直到他的身影全部消失在翠色之中,方才转过身,伸个懒腰,动动脖子。
太钟苦笑道,“他对你挺痴心的!过几日,我要离开一阵子,你……”
“我把盐场交给哥哥打理,我要回朝阳镇处理点事,小兰还等着我呢。”三戒说。
太钟抬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声:“也好!”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三戒把盐场打理好,所有事务移交到哥哥和鬼王手中,自己独身回到朝阳镇,原本繁华热闹的景象,已变得萧条落寞。
许多店铺关了门,街上冷冷清清,昔日里卖糖葫芦的小贩早已不知去向,玩闹的孩童不再打闹,斗鸡走狗的闲人也敛了性子,不再聚集,三戒觉得奇怪,拉过一个路人问道,“街上的人怎么都不出来了?”
那人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快要打仗了吗?这地方呆不得了,我劝你也快些离开吧!”
三戒暗自吃惊,不过走了小半年,怎么要开仗,她急忙又问,“谁和谁打?”
“我也闹不清楚,有说北齐和东极打,也有说北齐和东极一起打对面的城。”那人说完,匆匆跑开了。
三戒喃喃道,“对面的城不就是极乐城?”
北齐和东极打它,她一点也不吃惊,东极一方独大,占据中原,地势优越,物资丰富,北齐虽在北荒,地处北蛮,最北边是极寒地带,物产比不上中原,但北齐人个个彪悍,一心想称霸八荒,两国一直以来势同水火,东极虽灭了西极,地盘急剧扩张,但食盐供应一直是个问题,从南荒运来的海盐,虽能面前足够国民生活,但价格时高时低,总有打不完的经济仗,这让轩辕氏一直很头疼。
北齐在北荒,盐矿匮乏,海盐运输成本过高,普通人根本承担不起费用,他抢占鬼方氏的毒盐山,夙沙氏也没能如愿炼制出能吃的盐,逢蒙才放手把毒盐山交出去,由大鸿氏和鬼方氏共同管理,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从里面也能吃到不少好处,估计是好处捞到,养肥了,东极看着心慌,毕竟他们只比北齐好一点,若中原内部找不到可炼制的盐矿,吃盐始终是个问题,只要海盐运输被掐断,就如同被敌人掐住咽喉,唯一的办法便是将离他们不远的北荒东部的极乐城拿下,那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下盐矿,和其他宝藏。
三戒叹口气,看来,这仗不但是东极和北齐打,还要和罗伽王打了。
她惆怅地回到忘忧酒肆,门从里面反锁着,她拍了拍门,门开了,小兰走出来,看了看三戒,好半天才认出来,哭着道,“三哥,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三戒不敢以女子身份出现,怕吓住小兰,她特意回来前换回男装,小兰就那还认了她好半天,才痛哭流涕地把她引到屋子里,端茶倒水,又急着去准备饭菜,被三戒拉住,把哥哥准备的鬼方氏特产拿出来送她,她十分高兴,低着头又说,“般若回来了,他没地方住,我自作主张让他先住这里了,他去联系船只了,估计很快就回来。”
小兰开始讲述三戒走后,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她走后,忘忧酒肆的门一直关着,她几乎没在里面住过,除了每个月交交房租,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般若的酒铺子帮忙,般若的酒铺子生意好了一阵子,渐渐地也变得平淡,有时候,孟涂将军在他那里订酒,顺便问了问忘忧酒肆的情况,入了冬,般若店铺里的伙计竟然甩手走人,在他对面开了一间酒铺子,生意比他还好,那伙计特别会招呼人,特别会来事,买一斤酒还送半斤,原本经常光顾他店里的顾客都跑去对门,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心情低落。
后来,他才从对门一个伙计口中套出话,原来给他抛出橄榄枝的贵人正是逢蒙大司命,他把他从忘忧酒肆挖出来独立门户,又培养自己的人学到三戒的酿酒技术,自立门户,他对大司命来说已毫无用处。
熬到开春,他甚至连房租也交不起,不知去哪里好,这才跟小兰又住回忘忧酒肆,般若感觉这样下去会饿死,他又不想呆在朝阳镇,听说快要打仗,镇上的人走的走,逃的逃,所剩无几,还有一些老门老户坚持留在这里,死也不肯离开,白头山脚下住的部分魁隗氏百姓也不愿离开,准确来说,不愿抛弃龙炎军,那里有他们的亲人。
讲到这里,小兰不住地叹气,三戒又问她,“我走后,可曾有鲛人来取货?”她说的货,指的是雕题鲛人订的猩猩唇和龙肝,转眼都一年多了,也不知有没有来过。
小兰说,“你走后,我不经常在酒肆住,听邻居说有个女鲛人来过几次,看关着门,又走了,我也不知去哪里找她,我让邻居给她捎了话,让她去般若酒铺子找我,但她一直没再来。”
“我现在倒觉得这雕题鲛人订货是假,给我下套是真。”三戒若有所思地笑笑,“人这一生,看似发生的事是无序号排列,实则有机排序,你所有的遇见都是一场预谋。”
小兰迷惑,蹙着眉头问,“三哥,你说的什么下套?我怎么听不懂?人这一生,难道是安排好的?”
三戒弹了小兰的额头,嗤笑道,“我是说,人的命运都是有迹可循,还有一些发生和未发生的事,都是有迹可循,好啦!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好吃的!”
小兰点点头,让三戒在屋子休息,她去厨房忙着张罗饭菜,般若从后门回来,带回一些新鲜的蔬菜,小兰忙不迭地告诉他,三哥回来了,让他帮自己一起准备菜肴。
一刻钟过去,一桌丰盛的饭菜张罗好了,小兰去屋里见三戒没休息,而是在整理东西,她带回了好几件女装,还有女孩子的首饰,有些吃惊。
三戒虽身着男装打扮,因着鲛绡纱衣的缘故再也没变身过男人,但此刻,小兰觉得三哥十分怪异,她平时看惯了三哥的男装,虽然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女子,始终没敢问啊,这次回来的举动太异常了,她忍不住问道,“三哥出了趟远门,回来怎么变得女人味了?三哥莫非一直是女扮男装?可也不太像啊!”
“我说我本就是女子,你信吗?”三戒调笑,看了她一眼,随手将一个镂空工艺的银镯子递给她。
小兰摸摸头,疑惑道,“你,你真是女子?我早该看出来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是说不上来,你若是女子,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了。我应该喊你三姐!”
“哈哈,你都这么希望我是女子,我也不想瞒你了,三哥我本就是女子!”三戒把发簪拿下,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散开,般若在院子隔着窗帘看的隐隐约约,呆滞了半天,忘记自己在井边打水。
封阳正好走进屋里,看到乌发散开的三戒,眼都看直了,三戒甩甩长发,也正好瞥见他,与他四目交织,脸上立即腾起一阵绯红,如晚霞的云彩,一直晕染到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