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话，我愿意》我是花好好

35、被偏爱

　　程家。
　　一家人正吃早饭的时候，贺成俊进门，说：“知言来了。”
　　程天宥道：“让他进来。”
　　他放下餐具，原本严肃的面容变得和蔼可亲。
　　谢知言走进来，依次叫了人。
　　谢炎辰看了他一眼，说：“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
　　“来看爷爷。”
　　程天宥笑，“让余婶再添副餐具，陪爷爷吃点?”
　　“好。”
　　余婶拿了副碗筷过来，贺成俊见状也搬了一把椅子放到程天宥旁边。正常情况下，有谢知言在，老爷子都会把他拉到自己旁边坐。
　　程天宥特意为谢知言盛了碗粥，“吃。”
　　“谢谢爷爷。”谢知言喝了一口。
　　另一边的程淮川看到这场面，直接扔了筷子，“我吃饱了。”
　　程兮微微皱眉，“才吃多少，给我坐下。”
　　程淮川知道母亲的意思，只得听她的话
　　程兮冲谢知言笑了笑，“知言，听说你拿下了阮家的项目啊，真是年轻有为。”
　　“运气好而已。”谢知言道。
　　程蔚淡笑，“岂止是运气，知言这几年的成绩我们都有所耳闻，淮川和漾漾，你们都要向他学习。”
　　“我知道了，爸爸。”程漾说，“知言哥，我可以去你公司看看吗？想涨点经验。”
　　“是啊，我也想去看看。”程淮川插话道。
　　谢知言顿了顿，道：“都行。”
　　谢炎辰道：“年轻人，戒骄戒躁，不要因为小有成就就得意忘形。你的路还长着呢。”
　　“是。”谢知言说。
　　安雨连想到了阿瑜，问道：“阿瑜这段时间怎么没来了?会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
　　谢知言解释说：“她工作忙，过段时间让她来看您。”
　　“好。阿瑜这孩子我还挺喜欢的，性格跟她爸妈一样。”安雨连笑得慈眉善目。
　　程天宥也附和道：“你别说，我也喜欢那孩子。之前去了趟云河镇，那可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养出了阿瑜和阿言这样的好孩子。”
　　“是啊。”安雨连连声说。
　　她也是那里的人，云河镇确实哪哪都好。
　　“爸爸。”谢知言喊了声谢炎辰，“我想问您个事。当年我住在老宅的时候，您收到过云河镇寄来的信吗？”
　　谢炎辰道：“没有。”
　　他回答的很快，谢知言点头道：“知道了。”
　　难道是真的没有寄过来吗？
　　正巧这时候，余婶经过，她开口道：“有啊。”
　　“我记得你出国之前一直都有，后面就没收到过了。”
　　啪——
　　程淮川面前的牛奶被打翻，他慌忙起身，余婶赶紧拿了东西过来替他清理。
　　“毛手毛脚。”程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我去换身衣服。”程淮川说着就上楼。
　　谢炎辰看了眼表，时间已经不早，他说：“爸，我们先走了。”
　　他说着就起身。
　　快到上班的点，他们都有工作，陪不了老爷子。
　　一向都很少待在家里。
　　谢知言倒是多陪了程天宥一会。
　　“爷爷，您平常都忙什么呢？”他扶着程天宥去了后院。
　　程天宥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绿植，“种种花，有时候和那几个老头子下下棋。”
　　谢知言扶他在亭子里坐下。
　　“你今天可不大对劲儿，怎么不叫我程爷爷了？”程天宥说。
　　自谢知言来程家起，喊他的时候都带着姓，极少数时候喊他爷爷。
　　谢知言轻轻笑了一声，“就是想这么叫。”
　　“爷爷，我一直不太明白。您，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从一开始，程爷爷对他就很好。
　　明明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程天宥道：“爷爷也不知道。”
　　他和谢知言的第一次见面也没有说什么话，只叫程淮川不要欺负了他。
　　他记得谢知言才来没几天，半夜的时候一个人躲在院子哭，脸上还带着伤。
　　听贺成俊说，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他还奇怪怎么没人提，贺成俊说是程淮川带人打的，谢炎辰虽然知情却也没管。
　　程天宥脸色很快冷了下来，他道：“他怎么当父亲的?好歹是亲生儿子，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和我说，我替他出头。淮川那小子也该管管了。”
　　程天宥知道程淮川在学校欺负过谢知言后，便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通。
　　的确，从那以后，程淮川再没自己动过手。
　　程天宥走了过去，把谢知言拥入自己怀里。
　　老爷子情绪向来不外露，唯独那一刻，满脸担心。
　　他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这孩子太瘦了。
　　瘦得让人心疼。
　　自那以后，他对谢知言关爱有加，他对他的疼爱比对自己的亲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爷爷想，可能是缘分?”
　　“我见你时，就觉得这孩子太好了，真是哪哪都好。”
　　“爷爷……”
　　谢知言笑，眼中含泪。
　　程天宥拍了拍他的手，说：“孩子，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妙不可言。爷爷是真的喜欢你，没什么别的原因，有时候你也可以试着把爷爷当做你的亲人，在外头受了委屈，尽管和爷爷说。”
　　“我知道了，爷爷。”谢知言说。
　　他又陪程天宥品了一会茶，然后去找了余婶。
　　“余婶，刚刚吃饭的时候，您说曾经有云河镇的来信，那信给谁了?”谢知言问。
　　余婶笑了笑，说：“这孩子，那么久的事了，谁还记得清。”
　　她又想了一会，缓缓道：“好像是被淮川拿走了吧，他说他拿给你。不过我也不太记得了。”
　　“好。我先走了，余婶。”谢知言道。
　　他出了厨房，准备离开程家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程淮川。
　　还真是巧了。
　　谢知言道：“没上班?”
　　程淮川冷声说：“你不也没去?”
　　谢知言叹息：“不管是你，还是余庭舟，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没打算计较。只是程淮川，你不该动那几封信。”
　　程淮川挑眉，语气懒懒散散，“哦。你说那个?是我扔的，那又怎样？”
　　“我还真是后悔，当初就该让你也吃吃苦头。”谢知言说着，朝他脸上挥了一拳。
　　程淮川连着后退了几步，他的舌头抵了抵腮帮子，不屑道：“真厉害啊！谢知言。”
　　“你知道我和余庭舟为什么那么恨你吗？”他心里涌出怒气，仿佛要将这些年的不满全部呼之欲出。
　　他沉声道：“很简单，因为你什么都有了。”
　　“我就是想让你……一无所有。”
　　谢知言看着他，他看不懂他的表情，也读不懂程淮川的话。
　　程淮川愤恨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家暴酗酒的烂人，而妈妈再婚的那个男人近乎完美，他会带我去游乐场，他会无条件地保护我，他会摸我的头，说，淮川，你很棒了。”
　　“可他终归不是我的父亲啊！他有儿子，他的儿子会夺走他对我的所有爱意。你来骆川以后，不仅有他爱你，外公也爱你。我多希望外公也能对我笑，多希望他的慈爱能分给我一点。谢知言，这一点也不公平。”
　　谢知言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淡淡道：“程淮川，我从来不欠你什么，你的所有不好也不是我造成的，可你却一再逼我。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用做，爸爸他，一直很爱你！甚至他对你比对我的感情更深。”
　　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是我。
　　程淮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眸若寒冰，“你太傻了。”
　　血缘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和谢炎辰有血缘关系的人是谢知言而不是他程淮川。
　　程淮川一直惴惴不安，他知道，谢炎辰给予他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对谢知言的愧疚以及想获取程天宥的信任。
　　谢炎辰对程淮川好，是有利可图，而不是真的把他当做儿子。
　　可是，程淮川却愿意为了不失去这份爱而付出所有。
　　他没得到过偏爱。
　　他想被一个人偏爱，无关其他，只是因为他是他。
　　“谢知言，我不觉得我错了。即使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样对你。”程淮川说，“姜予乐是我喜欢的姑娘，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尽快放手，你争不过我。”
　　听他提到阿瑜，谢知言的眉目间隐隐藏着不悦，“我从来不屑于和你争，也不需要。只是，你就这么自信她还爱你?”
　　“怎么？你要把我对你做过的事和她说吗？”程淮川不安。
　　谢知言和阿瑜结婚后，程淮川调查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才知道他们很早就认识，也猜到当初阿瑜让他带她去国外见的人就是谢知言。
　　他知道，谢知言在阿瑜心里的位置，毕竟当初因为谢知言，阿瑜哭得那么伤心。
　　谢知言淡笑，“你害怕吗？”
　　程淮川双拳紧握，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他确实害怕，毕竟当初在他的默许下，余庭舟欺负谢知言的时候，下手并不轻，
　　他故作不在意，往谢知言面前走了两步，“没必要。毕竟你没见过她爱我的模样。”
　　他有信心，把阿瑜重新追回来。
　　“初恋嘛，不会那么容易忘记。”
　　程淮川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刚刚被谢知言打过的地方，微微吃痛。
　　谢知言替他掸了掸肩上的绒毛，淡淡道：“别忘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另外你曾经扔掉的信也是她写的。”
　　程淮川怔在原地。
　　这件事，他确实不知情。
　　当年看到信的时候，他只觉得谢知言不配得到那么多人的关心，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他没看寄信地址和寄信人，而是直接把信撕掉，扔到了垃圾桶里。
　　还特意和余婶交代，以后拿到同样的信直接给他。
　　“程淮川，你好自为之。”谢知言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他开车去了远宁集团，打算去找阿瑜。
　　路上堵车堵得厉害，他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他走到阿瑜在的办公桌前。
　　阿瑜正敲着电脑，头也没抬。
　　孟妍注意到谢知言，咳嗽了两声，阿瑜这才回过神，正要回头看她时，才发现自己桌前站了个人，她抬头，惊喜，“阿言?”
　　“吃饭吗？”谢知言道。
　　阿瑜一直是和孟妍一起吃饭的，她回头看孟妍，想询问她的意见，孟妍摆摆手，“我，等下和薇薇一起吃，你们先去。”
　　人家夫妻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个表弄完。”阿瑜说，“我很快。”
　　“好。我在楼下等你。”
　　谢知言走后，阿瑜加快了速度。
　　十分钟后，终于弄完，她才满意地离开了工位。
　　谢知言在大堂等她。
　　阿瑜走过去拍了他的肩，“去哪吃？”
　　“食堂?看看你平常的伙食。”谢知言从沙发上站起，牵起了阿瑜的手。
　　阿瑜带他去了食堂。
　　打完饭，两人相对而坐。
　　今天的饭很不错，有排骨和鸡腿。
　　阿瑜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想你啊！”谢知言很快地说。
　　阿瑜笑，“至于吗？早上才分开。”
　　“你去看爷爷了，他好不好？”阿瑜夹了几块排骨到谢知言的餐盘里，她这份还挺多的。
　　谢知言道：“挺好的。我还见到程淮川了。”
　　阿瑜哦了声，没什么反应。
　　谢知言当然不会把阿瑜牵扯到他和程淮川的事情里面来，他道：“他说他是你的初恋。”
　　阿瑜一直埋头挑着盘子里的洋葱，听见这话时，挑洋葱的筷子停了一会。
　　“我有点吃醋。”谢知言说。
　　阿瑜抬头看他，“那你说怎么办？谈都谈过了，还能一键清除吗？”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往事。”
　　“不要。真说了，你那陈年老醋不得全部干翻了。”
　　“说说呗。”
　　“阿言，你好烦。”
　　“真的不说?”
　　“不要。”
　　阿瑜觉得谢知言这家伙和她在一起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幼稚，爱吃醋，还自恋。
　　每天不是问她这，就是问她那，搞得她说什么之前都要斟酌一番，以免让他找到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