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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万米负重跑 ...
那个小女孩儿五六岁大,扎着小辫子,穿着粉白色的公主裙,手里拿着草莓味的冰淇淋,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
彼时,已经确认我前天放进树洞里的钥匙没了后,我在公园里闲逛,坐在树下长椅上乘凉,和她相遇——
她一个人,身后老远跟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我望着她奇怪的档口,她向我走来,问我可不可以坐在我旁边。我说可以,她就乖乖坐下了,乖乖舔冰淇淋。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以至于,我看着她,母爱泛滥,忍不住和她搭话。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不在了,爸爸在。不过他很少回家。
你那么可爱,阿姨一看见你就觉得喜欢,你爸爸肯定也很喜欢你。你今天来这里,有人陪吗?
我自己偷偷来的,不过有司机叔叔陪我哦。
小朋友指向站在我们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我抬头看了眼,瞬间觉得自己是意图不轨的坏人——那男人过于沉默,很难让人注意到。但若是注意到了,便如芒在背,顿觉自己被一头狼给盯上了。
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那天我为什么会送她呢?因为她跟我说,姐姐,我在爸爸的相册里见过你。
那她爸爸是谁呢?她说她爸爸叫陆皖南。
哦,陆皖南。欸?陆皖南???
所以,她就是陆仕安?安安?
——摘自《南柯一梦》
***
有很多事情都变了。
比如中考结束后,她本应该接到一通诈骗电话,被骗买下一部号称是做一折优惠,只需要299元就能买到的vivo最新款智能手机,但实际上,她中考完去她爸妈那里后,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烧。先是低烧发冷,再是高烧咳嗽,最后把她烧得头晕脑胀,开始说胡话,去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好。
比如她双眼有200°的近视,从初三就开始戴眼镜,上高中后,她的视力会变成左眼250°,右眼300°,外加散光50°,且这之后由于一直戴眼镜,视力不会再下降,但上学期体检,她却是两眼5.2的视力。
还比如她高中三年,从没有磕过碰过,生过大病,但她却在上学期一开学时就崴脚,把脚踝莫名其妙给崴骨折了。校医也是奇怪,不告诉她真相,只拿中药给她敷了十多天,就这么古怪好了,之后她去医院拍片也显示正常,就很魔幻。
.
蔡少杰和李咏石几乎是踩着秒针快走到12的点,在两点之前跑回来的。他们跑过终点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说大意了,把时间给看错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比他俩更狼狈的王之恒和陆北京听了,纷纷走去一边冷静了。
洛文艺是在十五点半左右和她们寝有说有笑,一起回来的,得的成绩是良。
分班后,他们班的女生出去了八个,进来了十二个。杜老师根据她们的意愿,让原班女生都住在了一起,新来的则在组成一个新寝室的基础上,还有四个女生同隔壁十班余下的一起组成了混合寝。
以至于,现在对洛阳他们来说有个麻烦,那就是——这个女寝的人,虽然知道是同班同学,但,不太认识谁是谁。
“文艺,她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洛阳啊?这不是回来了吗?”
“对啊。”听到还有人在附和,洛阳微微挑眉。还不待她做出反应,有个姑娘就跑了过来,问她是不是洛阳。见她点头,那姑娘高兴道:“他们说你是上学期的语文科代表,那等下周回去,我要和你竞争。”
她就有些……茫然,“因为杜老师?”
“是啊。”女生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行?”杜老师的魅力的确无人可敌。只是,上学期,也不是她想当就当上了的。要是真有人想当,她还挺愿意让。
她一头雾水的看她们登记完成绩,回到各自的小组,对席瑞他们一头雾水的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洛文艺回来后,一把挽住她的胳膊,亲热问:“洛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大概两小时前?”心里有些不得劲,她的态度也就稍显冷淡,“今晚也要拉歌,刚才他们在说。”
闻言,洛文艺垮了脸,“都不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那明天该怎么办?”
这个么,她看向席瑞他们,建议,“要不,明天我的负重我自己背?我怕你们……”
陆北京和王之恒生无可恋的望向别处,不发表意见。
蔡少杰和李咏石已经听说那件事了,不敢做评价。
崔文文纠结,陆皖南则拧眉沉默,看起来似乎不太赞成。
时书会看了一圈,最后看向席瑞,见他点头了,才相当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那行。你的就你自己背,洛文艺的我们轮流背。”
“不好吧?”洛文艺有些窃喜,怕他们看出来,赶紧掩嘴瞥了眼洛阳,让自己看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洛阳都自己背了……”
“但你太弱了。没想到你这么弱。”崔文文打断她,抱怨,“学校也是鸡贼,先让我们把三万跑完了才跑负重,谁还有力气啊?正常负重一万米,照理来说,半天就能搞完的,但现在这个样儿,我看明天悬。”
emmm……幸好没说自己觉得还行。洛阳识趣不表态。
“尽力吧。能十二点前到终点,就十二点前到。”席瑞开始思考策略。
见此,时书会也赶紧接话:“对啊,十二点前到,好歹还能在食堂吃个午饭不是?”
但,第二天,当起床铃一响,他们挣扎着起来时,别提午饭了,连早饭都不想吃了——个个腰酸腿疼,哀鸿遍野,连路都不想走,怎么去吃?
在僵着腿走到集合的校门前后,洛文艺抱怨,“这也太难了吧?”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跑一万米负重。
“嗯……”洛阳早就过来了。她习惯性把手插/进裤兜里,在附和着点头后,示意她去看前面,“不过好像还有更难的?”
“什么?”
“你看前面。”
他们前面,校门边,大米、面粉和瓜果装成袋,垒成山,统一十斤重,作用是什么,不言而喻。
众人盯着那堆东西,脸色变幻莫定。
崔文文喃喃:“负重跑?”
时书会愣愣:“上届真背的是被褥炊具。”
那怎么到我们这届……不止他们,其他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
陆皖南收回目光,在环视一圈后看了眼手机,出声道:“已经七点四十了。优先选择权应该是用在这里。”
意思是,他们组会先选那些东西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惊讶,必须要讨论一下选什么背了。
“既然有水果,或许可以考虑边走边吃,减轻点重量。”席瑞赶忙拿出地图,去翻看后面的规则明细,念出来,“不能浪费粮食,要爱护环境,不能随路丢垃圾。”
“那大米和面粉都别选了。”时书会秒懂。边走边漏是行不通的。
“应该可以边走边吃。上面没说要背十斤回来。”
“那我们选水果多的背。路上吃。”
两人一人一句,商量完了,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真可以?”洛文艺还是不敢相信。
听她这么一问,时书会不确定了,“本来就是剑走偏锋。要不,让洛阳去问问杜老师?”杜老师超喜欢他这位语文科代表,上学期直接钦定的她。
“但我……”洛阳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推出去了。
彼时,杜老师正和八班的班主任站一块聊天呢,听她问起路上渴了,可不可以吃水果时,温和一笑,模棱两可,“如果你们喜欢吃的话。食堂师傅和我们分了两天,都五公斤重,样式还挺多。”
那就是选到喜欢的就可以吃咯?她偏头一想,觉得可行,回来告诉他们。
众人默契点头,在教官示意具有优先选择权的小组出列后,开始挑选。
苹果、橘子、香蕉,她不挑。
南瓜,生的。萝卜,生吃太辣。胡萝卜,不太好吃。香瓜,也不太好吃。
“……”学校还真挺鸡/贼。怎么没有一袋里全是水果的呢?
呃,真有榴莲和菠萝蜜?还全都是?没放其他的?她发现了新大陆,赶紧示意跟她一起挑选的洛文艺来选装了两个榴莲的那袋。
但洛文艺没闹明白,一见那榴莲一身刺,就充满了嫌弃,“洛阳,这……全都是刺,怎么背啊?”
时书会眼尖,发现了这里的情况,眼里一亮,赶紧放下手里那袋跑过来,“是啊,洛阳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能让女生背榴莲呢?我们来背,我们来背。”说着,就麻利拖走了两袋。一袋是他的,一袋给席瑞。陆皖南沉默跟在他身后,和洛阳一样,拖了袋菠萝蜜出来。
崔文文他们还在选,见他们已经选好了,纷纷福至心灵的过来,问还有没有。答:没有了。失望。
杜老师在旁看了笑,“榴莲和菠萝蜜最贵,经费又不多,买不起那么多,再分到两个班上,更没多少。你们好意思吗?专挑最贵的东西背。那边有南瓜,你们要不要考虑?”
“嘿嘿嘿。”时书会笑得很灿烂,“老师,南瓜就留给后面的小组吧。地藏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这些东西满身都是刺,不好背,那我们小组就先舍己为人一回。”
其他小组听了很感动,纷纷给他大拇指,心想,不愧是班长。
洛阳和崔文文他们也给他竖大拇指,心想:不愧是鸡贼,果真要防火防盗防班长,你好我好大家好。
七点五十五,两个班全部挑选完毕,准备出发。
时书会已经临时改策略了,悄声示意他们待会儿都别走。陆皖南他们看向堆放在地上的那四袋榴莲和菠萝蜜,默然点头。
洛文艺就算再笨,现在也明白了,不可思议的捂着嘴问:“真要这样吗?”
“壳都给你撬开了,你不剥难道还真想背着它走十公里?你傻啊?”崔文文觉得不可理喻。
“就是。”时书会也点头,“这四袋加一起,壳最起码都有五斤重。把它们扔掉,能轻很多好吗?”
“菠萝蜜我要多带点。”洛阳补充进来。
“你喜欢吃?”席瑞惊讶。
“是啊。”她爽快承认,“刚才我选的时候,看见一个袋子里有盒草莓,就在想有没有这个。没想到学校真买了。”
“强。”时书会给她竖大拇指,“选你果然没错。”
“什么?”她疑惑。
“没什么。”他挑眉撞了下席瑞,嘿嘿笑。
八点,随着一声哨响,小绿人们背着各式各样的食物袋出发了。洛阳他们留在起点,等别的小组都走完后,才动作僵硬的坐下,把榴莲和菠萝蜜倒出来,开始掏肉。
没办法,腰酸腿疼,做事利索不了。
杜老师见了有趣,笑着从门卫室里找出一把水果刀给他们,“小心划到手。”
这下,就轮到时书会他们惊讶了,问他:“老师你不惊讶?”
“惊讶什么?”杜老师笑,“每两年轮一次。以前这么做的时候,十斤重的东西,你们能背回来一半就不错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吃下那么多的。”
“嗐,”他听了得意,“既然说不准浪费,那我吃不完,还不能送人吗?”
哎?送人?他剥肉的手一顿,和陆皖南他们对视一眼,想到同一个点子上了。
得,剩下的三十公斤稍后也能解决了。
怕掩不住窃喜,他赶紧另扯了个话题问杜老师:“那老师,以前也有人选榴莲吗?”
“榴莲有刺不好背,就算有人想到把肉剥下来,也怕浪费比赛时间。你们是第一个。”杜老师好笑。
“嗐,有舍才有得嘛。”他听了更加得意,“待会儿我们只拿一点走,路上吃,剩下的全给你们哈。老师你们分东西也辛苦了。”
“那谢谢咯?”杜老师失笑。
就这么,高高兴兴把榴莲和菠萝蜜剥完,他们一人拿了点吃,背着仅剩的三十斤出发了——这是多年后的洛阳再回忆起来,都记得无比清楚的事。
城南的这场军训新颖独特,教会了她太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跳出事物本身所属的框架,发现通向目的地的“捷径”。
彼时,班主任群里的最新消息是:
高一九班杜老师:告诉你们个消息,榴莲被我家孩子选走了
高一十班方老师:嗯?真有人背?
高一九班杜老师:[视频.mov]
高一十班方老师:[强.jpg]哪个小组做的?
高一九班杜老师:时书会他们小组
高一十班方老师:不愧是拿过奥数冠军的[强.jpg]
高一十班方老师:不像我家孩子,人傻跑得快,抱着个大西瓜接力,把区四百米记录破了
高一十班方老师:[视频.mov]
班主任群里,各班班主任总在凡尔赛~~~
尤其,九、十两班还同为理科重点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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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万米负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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