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摘星》玖未兮

4、第 4 章

　　我看见西门吹雪的时候，他正站在唐宅外的一棵大树下面。依然冷冰冰地挺直了背，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如一尊雕像般。若不是那身白衣即使在夜里也太过显眼，只怕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树下，深夜竟还会有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

　　“你已杀了唐清朗？”我从树上跳下，稳稳落在了他面前，问道。

　　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忽然变得悠远却又寂寞起来。

　　很难能在西门吹雪眼中看见这样的光，大多的时候他都是冷冰冰的，所以难得也勾起了我对旁人不多的好奇心。凑近一步，再问：“唐清朗的剑法，可有江湖传闻那般厉害？”

　　“叶孤城。”

　　原本以为又会得不到任何回应，我已准备他再不回答立刻就走，他素来不是多话的人，和他相处，也就只有花满楼不会觉得闷。我耸了耸肩，他是连花开的声音都能听得津津有味的人，我当然不能和他比。所以耸完肩后我转身就走，不想再在这个大冰块身上浪费时间。

　　可脚才抬起，还未迈出那一步，西门吹雪却突然回答了我三个字。我一个激灵转过身去，问他：“你说叶孤城？难道是说唐清朗的剑法是叶孤城教的么？”

　　如果这是真的，那大概就可以解释，为何在剑法一向不甚出色的唐门，会有唐清朗这样一个奇才一枝独秀。只是我也曾听闻，白云城主叶孤城这个不世出的剑客，和西门吹雪是一个脾气，又冷漠又骄傲。甚至他的身边，就连花满楼和陆小凤这样的朋友都没有，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高处从来都不胜寒！

　　西门吹雪缓缓点了点头，神色更加寂寞起来，难得又多说了一句话：“再过十年，唐清朗或许会是一个好对手。”

　　又叹了口气，竟然再说了一句话：“可惜这样的人，总是不肯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

　　“你和叶孤城交过手？”我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剑法是叶孤城所授？”我不由得更加好奇起来。

　　西门吹雪的剑法谁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样的，他总是只出一剑，可那一剑，往往便是致命的一剑。叶孤城也是如此，虽然江湖有传闻，白云城主的剑法有个名字是“天外飞仙”。可既然已是飞仙，那么更是谁都瞧不清他的剑势了。

　　他通常情况下同样也只会刺出一剑，只因对于他们那样的高手来说，一剑便已足够。

　　我突然又有些好奇起来，如果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交上手，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西门吹雪冷冷看了我一眼，道：“我本就是为了他而来。”

　　我笑了笑，原本以为这次陆小凤不知又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再次请动了西门吹雪，现在看来，应该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跺跺脚，我已不想再问他是否遇见了叶孤城。根据我对陆小凤的了解，他是绝不会让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样的对手碰面的，他们的剑法都太过骄傲，也太过危险。一旦交上手，必定不死不休。

　　陆小凤虽然偶尔也会有点小小的坏，可是他和花满楼一样，对生命都充满了热爱。

　　更何况西门吹雪，一直是他的朋友。

　　继续展开身形，一个跟斗便跳到了邻近的树上，脚下刚刚站定，一股冰寒的气息突然出现在了我身侧。白衣如雪的西门吹雪此刻就站在我落脚的树枝上冷冷注视着我，问：“你为何不问我有没有遇见叶孤城？”

　　我摊手一笑，反问他：“我为何要问？”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继续问：“你知道他不会来？”

　　一个像西门吹雪这样的绝顶剑客，是不是都已把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了手中那把剑？所以他才会一点不关心周围的朋友，才会不去想，如果真的能遇上叶孤城，陆小凤和花满楼又怎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前去唐宅，而他们自己却和我在酒楼喝酒。

　　无论是谁对上叶孤城，都不会有必胜的把握。

　　包括西门吹雪。

　　再跺跺脚，身形展开时我已落在了另一棵大树上。比剑法，我自然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可若是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那即便是西门吹雪，也无法追上我逼出我的答案来。

　　西门吹雪并没有追来。

　　陆小凤曾说过，真正的顶尖高手，在出手前便会将这一招的力度、时刻和方位拿捏得分毫不错，绝不会多浪费一分力气。那时候他是在跟我说：“司空，你的轻功自然已是天下第一，可为何要加入那么多的花巧，太浪费力气了。”

　　既然已是天下第一，加入花巧也是天下第一，那为何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即使我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他也是一样追不上我，那为何就不能让我欢喜地翻跟斗？

　　当然当时的我只是笑笑并没说话，但却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轻飘飘掠得远了。最后一个跟斗，在面对陆小凤的时候，还特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知道他必定看得清楚，他的那双眼，便是比我的跟斗快得多的攻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西门吹雪显然就是陆小凤口中真正顶尖的高手，所以他并没有来追我。我得意地笑笑，无论是谁，能把西门吹雪晾在一边，都是会忍不住有些得意的。毕竟这个江湖，西门吹雪本就是武功最高的几个人之一。

　　唐宅的围墙已近在咫尺，在空中又是一个跟斗，我已落在了围墙之内。

　　清晨查探清楚的地方，正是整个唐宅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凭我的身法，即使有人出现，也来得及在被发现之前躲开。

　　所以我最后这个跟斗翻得又漂亮又稳妥，陆小凤看见，只怕又会笑着摇头了。

　　可是明明已是算得极准的地方，却在我落地之时，却突然多出了一道本不该存在迅疾的，匹练般的剑光。

　　饶是我反应极快，间不容发之际一个后翻又回到了围墙上，可脚底触地之时却扔有异样感觉传来。

　　那一剑，虽没有削掉我的一双腿，却已削掉我左脚的鞋底。

　　冷汗一颗颗地不受控制地滚落。那一剑的速度、力道、对方位拿捏的准确，以及持剑之人身上那股令人胆寒的杀气，皆是我生平仅见。西门吹雪应该有差不多的出手，可是他绝不会对我产生如此浓烈到令我胆寒的杀气。

　　想想真是侥幸，若非我刚才想起了陆小凤，若非我因为想起了他而又在空中多翻了一个跟斗，只怕那一剑，削掉的就不会是我的鞋底，而是刺入我的胸膛了。

　　可是并未容我想太多，第二剑又快如闪电般向我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