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城翊丨诚意》莲中酒

6、第 6 章

　　王奔富又说其实是被HaNe酒吧的竞争对手派过来的，但因他多日打探，行踪鬼祟，挨了陌生男人的骂，还被一众凶神恶煞的家伙奚落，才在心里落下恨意，伺机报复。
　　“我见那男的两日没来了，”王奔富说，“老板娘匆匆出门，就想着给他们一个教训。”
　　蒋峰被他这时不时的改口绕得头大，但又不得不去奔波核实，实在是心累得慌。
　　难得到点下班，可惜杜城还没回来，沈翊同他传了消息，说出去逛逛买点东西，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开完会早点回家”，家属的派头也算是拿捏到位了。
　　街头仍然弥漫着圣诞节日的氛围，红白帽子和小绿树是多年以来各个商家吸引人流的噱头，没那么容易丢得掉。
　　沈翊独自走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上，瞧着附近的人怎么好像都是成双成对地在眼前晃来晃去，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并不浓烈但是奇异的空旷感，他轻笑一声，这才多久没见，就开启想念模式了么？
　　小画家颠了颠手里的袋子，里头是方才买好的一些画具和颜料，平常这种活儿都由杜城大包大揽了，此刻形单影只的他便只能在心里默念着“要做独立男人”的口号，慢慢往银缘商场走去，那里有晓玄需要的新的猫窝。这事儿杜城不发表意见，沈翊也没有一言堂，是小画家框定了可供参考的范围，小白猫一爪子拍在电脑上给拍出来的。
　　卖猫窝的小店在六楼，沈翊径直选择了往直梯所在的地方走，那里离安全楼梯很近，不用在商场中央围着扶梯转圈圈，快捷又方便。
　　问题就出在这个离得很近的安全楼梯上。
　　往来电梯上上下下的人不少，可能因为大家行色匆匆各有各的事儿，而且身处大片亮色之中，又只顾盯着楼层数字的变化，所以好像谁也不曾注意到灯光幽暗的拐角处的门缝那儿已经悄然渗出了一块殷红的血迹。
　　沈翊一开始也没有看到，但他就是突然有了那种似是福临心至的感觉，猛地一回头，蜿蜒的血色如同游弋的小蛇一般立刻汹涌至视网膜上，然后充斥了整个鼻腔，他张了张嘴，刚想喊出声，却冷不丁听到旁边有小女孩娇笑的声音“妈妈，抱抱”，连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嘴巴，迎着周围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尴尬地摆了摆手：“我等人，你们先上。”
　　待这批人都走光了，他强行稳了稳心神，提步往安全楼梯那儿走去。顶上的灯光是幽暗的，推开门，吱呀的声响被空旷的背影无限地放大，跺跺脚才唤醒楼道里的感应灯。灰色的电表间旁边闪烁着照亮了一具鲜红的尸体，心脏上插着利刃，血液流得到处都是，就连脸上和嘴角处也是血糊糊的，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个赤红色的血人。
　　时间为18：47。
　　加入刑警队后沈翊也出过不少现场，还经常跑到何溶月那里跟女法医一起探讨尸体的“美感”问题，可那些感受与作为此刻第一发现者的心情完全不同。对面的那张脸虽然模糊在明灭不定的光亮与斑驳的血迹底下，但是以小画家的眼力而言，他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见到过这个人，在厚重的滤镜底下，就是那个在直播中男扮女装的“美(城翊）艳少妇”。
　　太巧了。
　　沈翊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摸出手机拨打了110。

　　蒋峰到得不算晚，奇就奇在李晗竟然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小姑娘是队里的技术人员，一般不参与出现场的任务，这回与蒋峰同时匆匆赶来，自然得到了队里同事“我们都懂得”的促狭目光。她敛下心神，全部视若不见，直到看到正站在墙角回答民警问话的沈翊，忙不迭噔噔噔地跑了过去：“沈老师！”
　　蒋峰也很惊奇：“第一发现者？怎么是你啊？”
　　沈翊耸了耸肩：“可能是天选吧。”
　　蒋峰和两个负责问话的小朋友不约而同地吸了吸鼻子，嘶，这工作，这气势，咱们虾兵蟹将的，鸭梨好大啊！
　　蒋峰清了清嗓子，城队不在，刑侦队里的所有事情便一股脑儿地砸在了他的身上，现在又猝不及防出了这么恶性的命案，他跟李晗甚至没有等到点好的晚饭上桌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呃，何溶月呢？”
　　沈翊指了指不远处被固定好了的的安全门：“她比你们来得早，那儿呢！”
　　蒋峰瞅了一眼地面上那一团红惨惨的血迹，龇了龇牙，把李晗摁在了原地：“你在这儿陪着沈老师吧。”
　　他有经验，这种现场，估计死者走得不是多么地安详美丽。这大晚上的，还是少给李晗制造直接的视觉冲击了，要是整得夜里睡不着觉可该怎么办哦？
　　然而沈翊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翩翩起舞的联想，瞧着也没有听从安排的打算：“不必，李晗留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我得再过去看看。”
　　心塞的蒋峰不得不默默地安慰自己，正常的，想想刚来那会儿，就连最最伟大的城队也管不住他，艺术家嘛，走的就是这么个个性路线……
　　李晗“哼”了一声：“我也去！”
　　蒋峰：……
　　得，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他的小祖宗，管谁搭话都不好使。
　　“杜城联系过你么？”您再听听咱沈老师这理所当然的查岗语气，豪横啊！
　　“啊？”蒋峰一愣神：“没有，不是说去市局开会去了，怎么啦？”
　　“今天上午，杜城应该找人调查过这名死者，我不知道结果如何，只是没想到……就这么被人杀了。”
　　蒋峰咂了咂舌：“你们认得这死者？他是不是犯什么事儿啦？”
　　沈翊想了想：“不知姓甚名谁，犯的事儿，我猜至少应该有欺诈这一条……”
　　“啊！”这种鲜血淋漓的凶杀现场对很少出外勤的李晗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她蓦地顿住了步子，小小惊呼了一声，但又很快压抑住了，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何溶月闻身抬起头望过来，立马翻起一个大白眼就甩在了蒋峰的身上。
　　蒋峰抽搐着嘴角给李晗塞了一包纸巾：“要不……”
　　李晗攥紧纸巾，手跟嘴一块儿抖：“不用管我，说案子。”
　　听话的蒋峰只好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人叫什么名字？还不赶紧去查？”
　　旁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围观的两名小朋友如释重负，立刻飞一般地遁了：“我们马上去！”
　　何法医给出了这名男子的预估死因：“他的两只手臂都被折断了，一共七刀，全部集中在心脏附近，失血过多。”
　　七刀，而且每一刀都是直冲着心脏去的，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但是沈翊所关心的重点好像并不在此处：“他衣角上的东西是？”
　　何溶月戴着手套粗粗地扒拉了一下：“蜘蛛网。”
　　“脸上和嘴角处的血迹是？”
　　何溶月还是非常淡定地给出了答案：“因为被人割了舌头。”
　　蒋峰和李晗同步咬紧了牙关，割舌头！？听着就疼得头皮发麻！
　　“是生前割的还是死后……”
　　“死亡时间为1-2小时之间，其他的，等报告吧。”
　　沈翊扬起下巴，视线落在了墙面上的一处A4纸上：“如果那上边的签名和时间都是真的话，我想他的死亡时间可以缩短在18点2分到18点47分这个区间内。”
　　银缘商场安保部每隔四小时巡逻一次，每次分为两人一组，巡视起始时间分别为10，14，18，22点，这里是一层的安全通道，也是他们巡逻开始的地方，今日巡逻员在表格上最后的签字就是18：02。
　　“非常好，等待你们的求证。”
　　何法医来去自如，利落收工。

　　被晾在一边许久的蒋峰突然嘎嘎地吊起了嗓子：“监控……”
　　沈翊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李晗跟我一起去商场的安保部那边拿监控，这一块儿就交给你了。死者流了很多的血，凶手的身上很难不被溅到，哪怕他早就准备了更换的衣物，商场一楼没有卫生间，脸上和头发上的血迹也很难在一时间处理干净，穿过商场走大门出去太冒险了，后门恐怕也不行，外边的这条小巷子很短，而且进不了车，拐角处便是旧城区居民楼的所在，又值下班高峰期，出去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看到……去楼上到处找找，尤其是洗手间，不排除这个凶手依然停留在银缘商场甚至是其内部人员的可能性。”
　　蒋峰风声鹤唳：“那你们不是……”单独行动岂不是非常危险？在他的心目中，这俩就是北江分局的两座最珍贵的瓷娃娃，可不能随便磕着碰着，不然能要了他的小命，或者被杜城要了他的小命。
　　沈翊也是无奈了：“凶手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就是为了避开监控，我们只是走个流程而已，换了任何的警察来都会这么做的。如果是你，会为了这点早就计算好的小事冒险冲上去干掉警察，然后暴露自己吗？”
　　蒋峰看了看明明脸色不好但是仍然在强装镇定的李晗，幽怨地叹了口气：“那……麻烦沈老师了。”
　　沈翊轻轻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把李晗拉离了那个血流一地的现场：“走吧。”
　　小姑娘跟在沈翊的后头小声地说：“以前在照片里或者冷冻室里也见过……还有比这更……但是……我还以为我胆子挺大的，多恐怖的鬼片都没有怕过……”
　　“不一样的，真实的凶案现场凝聚着被害人和凶手之间所有的爱恨情仇，尤其是如此血腥暴力的，强大的负面情绪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抱歉，我不应该说这些。死亡现场可能会让人有一种亲眼目睹生命流逝的无力感，但这并不是你的错，而是凶手犯下的罪，想要战胜他，就得拿出相应的努力，也是我们所有人现在正在做的……马上就要到安保部了，你准备好了吗？”
　　李晗拍了拍脸蛋，好像这样就可以增加一些她两颊的血色：“嗯！”

　　尸体被法医抬走了，蒋峰安排人到附近走访和搜查，自个儿则定在原地望着一地的血迹发呆，又要思考案子，又要思考是不是还有哪里会有纰漏，整叫一个头昏脑涨。
　　城队啊城队，你在哪里哦？我好想你呀～
　　说曹操曹操到，也不知道杜城是什么时候从哪个口子那儿滑进来的，而且走路还不带声儿，直接绕到背后拍了拍蒋峰的肩膀，把他吓得一蹦三尺高。
　　“城队！”蒋峰在惊喜和惊吓之间旋转跳跃，“天哪！这里刚刚死了人的！你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也差点无了好不好？”
　　杜城才懒得跟这碎嘴子多余废话：“他呢？”
　　用意义不明的指代词指代具体的人，真有你的！
　　蒋峰酸溜溜地望着眼前身着正装的队长，表情仿佛一口吞下了一大包溜溜梅：“沈老师跟李晗一起去拿监控了。”
　　“嗯，李晗还好吧？”
　　这你都知道！？
　　蒋峰怂怂地拽了拽衣袖，但凡给他一条手绢，定能扯出一朵幽怨的花来：“应该会好的吧……反正有沈老师在，会有办法治愈她的……”
　　杜城无语地给他的后脑勺来了一皮坨：“臭小子犯什么酸呢？你以为她是为了谁来的？”
　　亏人家还惦记着让我去市局那边给你买小麻花。
　　“啊？”
　　“啊你个大头鬼啊！我不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一下子就慌了神吧？你的情绪会直接地影响到她，是好事还是坏事，自个儿去掂量吧！”
　　蒋峰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哦——”
　　杜城一脸不耐烦地把小麻花一把塞进他的怀里：“给老子滚！”

　　“死者叫夏榎，是一名主播，直播间的名称叫做‘木夏の夏’，专门假扮离异的单亲母亲博取同情，当然也不只是同情，还有些贪图美(城翊）色的，以此赚取流量和打赏。他身边的那个婴儿并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支付了一定费用找邻居‘借’来的，孩子的父母目前坚称他们并不知道夏榎以使用药物的方式让小孩儿在直播过程中保持安静并主张向其索赔，但是夏榎已经没了，他们说打算去找背后的MCN公司……”
　　本来已经下了班的沈翊又拎着他刚刚买的画具坐着杜城的牧马人回到了北江分局，没法子，毕竟是发生了命案，刑警队的所有人都别妄想逃得过加班，至于还没有着落的晓玄的新猫窝，只好看下回有空了。
　　以上信息是杜城找人查来的，会议过程中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个夏榎就在傍晚时分丢掉了性命，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其实婴儿的父母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有动机……”
　　“那个点儿他们俩正在杂货铺里做买卖，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有监控也有人证，很难造假。”
　　“那些在网络上被他骗了钱的人呢？假如他们中有人知道了这实际上是一个男主播，而且是一个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骗子……”
　　“有可能，已经向直播平台那边要求具体流水清单的调查了。沈翊，你怎么看？”一直保持沉默的沈老师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城队的注意。
　　正杵着下巴埋头思索的沈翊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掉转头去询问蒋峰：“商场搜查的结果如何？”
　　蒋峰遗憾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
　　沈翊对此未做表态，而是马上将讨论的东西转移到了原来的话题：“凶手割掉了死者的舌头，这应该是一个倾向性比较明显的表态吧？他不喜欢他说的话……谈论是非，或者是谎言，刚刚你们提到的被夏榎欺骗过的那些人，他们的亲属朋友，都有可能。”
　　可是杜城又把节奏扭了回来：“你是不是认为凶手并没有急着逃离现场，反而留在了商场里头，与我们擦肩而过，也许还接受了警方了盘问，更有甚者，就是协助调查那些工作人员其中之一？”
　　沈翊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如果你说的这些人有跟夏榎的观众或者观众的关系网出现重叠的话，也许是可以作为我们的重点参考对象。”
　　得，还是我们无懈可击的沈老师。
　　杜城挑起眉峰用文件点了点蒋峰：“喏，后台的聊天记录，你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加油吧！”
　　蒋峰：不明觉厉，但是深受其害.jpg
　　李晗无语地踹了他一脚，愣着干什么，赶紧接着啊！“爹妈干架孩子遭殃”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个十足的大笨蛋！还不是得她来出马来岔开话题：“门口监控显示夏榎是今天下午17:45左右从C门进入的银缘商场，这一段是他进门时候的视频画面。”
　　“他在不停地看表，是约了人吗？插兜的动作也很不自然，他的口袋里装了什么？”
　　“大概约了一个想要用了七刀捅死他的人。”
　　何溶月默默地看了沈翊一眼，不愧是沈老师，损起人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惜咱们这个地界，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跟城队讲话了：“死者的口袋里边还残留着一点儿乙(城翊）醚的成分，但是他中的却是吸入麻(城翊）醉(城翊）剂，成分比较复杂，一般是用来做全(城翊）麻手术的，竟然可以搞到这种东西，有点本事啊！”
　　杜城咬了咬后牙槽，真是恨死了此刻的环境不能冲上去好好教育自家这位让人又爱又恨的小朋友：“夏榎并不知道凶手对自己有着这么深的恶意……但是他准备了乙(城翊）醚，其实也准备向对方下手。”偏偏小朋友还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很清纯无辜的模样，“什么样的会面会刻意定在这种人流密集处的偏僻之地？”
　　“也许说好了是不见面的呢？”
　　“那他们准备……你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死者的身上有蜘蛛网，而且手臂也被扭伤了，不是吗？”
　　蒋峰在胸前比了个叉，一嗓子喊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哒咩！开会的时候，禁止谜语人出没！”
　　杜城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这都听不懂！？真是有够笨的！
　　这种时候还是沈翊要温柔体贴一些，细心地解释说他跟城队猜测是原本定的一场不见面的交易，但死者却想要攻击对方，所以提前到了并且悄悄埋伏起来，但这个想法正好被凶手利用了。
　　蒋峰偷偷跟李晗咬耳朵：“你听明白了吗？”
　　李晗挤出了一个淑女必备的优雅笑容，她嗑的产品共脑当然是件好事，但工作上云里雾里却是件很难受的坏事：“似懂非懂，请求城队和沈老师演示一遍！”
　　一群小王八蛋刚刚会上齐刷刷地装哑巴，这会儿倒是立马跟着高声附和起来。
　　年轻人，还是太闲了啊！

　　杜城跟沈翊相互对了一个眼神，决心这一课还是由沈老师负责主讲。
　　“我来扮演受害者，”他指使杜城站到后边去，立马收到了一个戏谑的笑容，却也懒得理会，“我到这儿来拿我想要的东西，他，凶手，进来从背后偷袭，然后我就没了，到目前为止，你们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被害者进大门的是就两手空空，是来交易什么的？难不成那东西很小，而且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要怎么偷袭啊？这个安全通道的门很重，无论在干什么，直接推门进去都会引起警觉的吧？”
　　“施力的反向不对，死者的两只手臂都是被反手拧断的，站位的方向应该是凶手背对受害者。”
　　“所以应该是这样的，”沈翊安排杜城蹲下，拿起一张纸巾装作去捂他的鼻子，“这是我藏在口袋里的乙(城翊）醚，可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他被迅速起身的杜城一个反手就钳制住了两条胳膊，抬眼一看，正好瞧见身着警服看起来帅到没边的城队深切地注视这自己，于是就这样很没出息地红了脸，声音也不自知地变得娇软起来，“快点，你的麻(城翊）醉(城翊）药呢？”
　　杜城直接用大手在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轻轻地盖了一下，沈翊装作是晕了过去，实际上非常愉快地倒进了某人的怀里。
　　可惜总有不懂风情偏要蹦出来煞风景的：“可是偷袭总要面临推门声音很大的问题……”
　　沈翊恋恋不舍地滑出了杜城的怀抱：“死者的身上有蜘蛛网，那个电表间很大，完全可以藏得下人。”
　　何溶月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们之前约好了在18-22点之间的某个时间去取东西，但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这个商场的巡逻制度，且各怀鬼胎，死者18点以前就到了，等巡视员18:02离开了之后进入电表间埋伏，凶手按照约定于47分之前到达，假装被偷袭，实际上完成反杀。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没了是吧？查出夏榎所有的通讯记录，彻底搜查他住的那间屋子，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