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gl）》姬岁

11、落空

　　雨下得越来越大，透过天窗只能看到漆黑的一片，连半点星光都没有。江月榭看我不死心地盯着上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几个橘子，她把橘子摁到我脸上，告诉我这个季节的超级甜。

　　我苦苦打工赚钱然后跋山涉水跑到这个鬼地方就是为了一睹夏夜的星空绝景，结果现在呢，一切都泡汤了，打工人狂怒！

　　“以后总能看到的。”

　　江月榭拨开那个橘子，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塞进我嘴里。

　　金顶不会消失，星星和月亮也会亘古不变的挂在天上。

　　“下次你会和我一起吗？”我巴巴地把橘子咽下去，扯住她的袖子。她也装作睁圆着眼睛和我对着看，顺手把另一半橘子也塞进我嘴里。

　　我不依不饶地开始耍泼，圈起江月榭就顺势往床上一倒，她根本没来得及用手撑住，直接砸在我身上，下巴撞到我鼻梁，给我眼泪都差点痛出来。

　　吹吹就不痛了，她看到我扭曲的表情，赶紧鼓起嘴朝我脸上吹气，还腾出一只手揉我的鼻子。

　　我看到她手腕时心中一沉，根本没心情管痛不痛了，翻身就坐了起来，双手收拢卡住了她的腰。从遇见到刚才她都穿着防晒的薄外套，可现在她只穿着吊带衫就好明显。

　　“你怎么这么瘦了？”

　　我焦急的撩开她的衣服看了一眼，又把手放在她的脸上一寸寸尺量，她原本就偏瘦，脸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脂肪，下颚线清晰得像刀锋，可现在她有点纤细到让我害怕。

　　你走了之后没人做饭了，我有点不习惯，江月榭把手覆盖在我手背上。

　　在她家的日子里，家务交给一周上门两次的阿姨，做饭跑腿则是交给了我。据她所说认识我之前，这所公寓的厨房只是一个摆设，她不会做饭，也不喜欢。

　　其实我也不那么喜欢，可是她第一次把我做的菜吃光还把盘子拎起来和我说好好吃哦的时候，我觉得多巴胺在我脑子里放烟花，我愿意给她做一辈子的厨子。

　　那段时间每天没课了我就跑到超市去购买食材，等到天微微暗下来的时候江月榭的车就会出现在超市门口。唐苑说我从人类突然变成了舔狗，骂我色令智昏，我不服地掰着指头和她争论，江月榭人美多金还脾气好，哪怕真的转世成她养的小狗，这辈子都还有机会能带上爱马仕的项圈。

　　但三个月前，在我为毕业论文实习证明答辩还有找工作的一切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一通电话直接中断了这一切。她说她要离开这所城市了，另一所事务所的合伙人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以后可能不会见面了。

　　她打那通电话的时候我已坐在电脑前苦苦修改答辩稿一整天，我忘了开灯，只有黄昏的余晖照进阳台，临近毕业大家都很忙，四人寝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孤独感席卷全身。

　　我在电话这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那头冷静得不像话，我问她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到底算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带上我。

　　她耐心地听完我所有的胡言乱语，最后温和地开解我，你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祝你毕业快乐，小风。

　　快乐个屁。

　　我当时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可繁杂的事情压得我抽不开身，等我拿到了双证要离开学校的那一天，江月榭都没有联系过我，我从来都没有在她未来的规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