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4、第 4 章

　　樊瑶如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吴易身上，甚至看着吴易讨好的笑容也感到了一阵感激，毕竟这都是为了她所做出的全部低微，
　　“您辛苦了，其实现在的情况也是因为台风闹出来的，这姑娘昨天车子进水了，开不起来，所以叫了我们拖车过来拖，可是不小心把驾照落下了，还是林楠发现让我急忙送过来。”

　　“进水了？”

　　“有点，但不是很严重。”

　　“那这个是？”

　　警官指了指另一个男孩，就是早些时候来验车的4S店销售员，吴易本打算解释的，没想到樊瑶的速度更快，

　　“他是4S店的工作人员，陪我过来看看车子的问题。”

　　既然是店员，还是看过车子故障的，警官对他更感兴趣，便继续问道，

　　“车子进水了么？”

　　店员倒是诚实，

　　“没进水。”

　　显然两个不同的答案，让吴易成了撒谎的人，吴易倒是想过了面对这样情况下的回答方式，

　　“昨天车子被泡在水里，我拖的时候车头有点水倒出来，我以为是进水了，要不然这车子怎么会开不起来？......，警官，您如果不信，可以问问林楠，林楠当时也在。”

　　“算了，不去问他了。”

　　到底是同一个系统的，大家都省点事吧，樊瑶估计也是看到了希望，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倒是另一边的4S店员有点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隧道口来来往往的车流，好像这场景更有趣，所以樊瑶看到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让他自己打车回单位，不过吴易用眼神制止住了，

　　“先去4S店看看吧，等车子看完是不是真的没问题再说。”

　　两人的态度一个天上地下，樊瑶此刻里格外听吴易的每一句话，于是就耐着火气把人带到了店里，吴易没去，他送完驾照后开车回了单位。

　　自己才刚进门口，还没开到车棚，林楠早就是等着了，吴易有些无语，本来一点事情都没有，都是这个人自己自作主张给惹出来的，现在竟然还能笑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问，

　　“没事吧？她也没生气吧？”

　　被问的人翻了个白眼，看了看车子的油量又骂了一句，

　　“就为你那点破事，花了我二十多的油费，你可真值钱啊，一句话就值几十块。”

　　“我赔你嘛，只要送到了就行。”

　　他一阵嘻嘻哈哈，知道吴易的生气并不是真的，

　　“中午我请你吃饭。”

　　“酒店？”

　　“不，食堂，新开的风味鸭不错。”

　　“切，最贵才十五块一只。”

　　“差不多得了，我也是月光族。”

　　林楠大吐苦水，就他那个样子，吴易觉得不会有女生看得上他，毕竟人没正样，除了工作看起来正经点，其他的都似乎和林楠无关，但到底是自己的师傅，吴易也不能说得太多，

　　“存点钱吧哥哥，你不是要找女朋友么，还是像那个车主这么漂亮的姑娘，所以钱也是需要的吧。”

　　都不知道他是花在哪里了，怎么花了这么多，还月光族？吴易问问自己，他虽然有女朋友，可还是能存得下一定的积蓄，为的也是和宋言的未来，吴易有清楚的目标，这是他的一个优点，宋言也喜欢他这一点，

　　“钱？”
　　这个谁也绕不开的话题，才让所有人感到难堪，

　　“我还背着房贷呢，每个月都用光了也是因为房贷。”

　　解释完看向吴易，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有一个能靠得到的父母，大多数的时候，我们只能靠自己。”

　　“我知道，所以很抱歉。”

　　“没事，其实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想，但我现在已经冷静了，她开奔驰的，肯定不缺钱，而我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看得上我？”

　　林楠听起来的确是想明白了，

　　“感情这东西其实也是分阶层的，每个阶层都有相互对应的人，就像是你和你的女朋友，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所以她不接受我作为你的朋友这个关系。”

　　“不是。”

　　听着的人反驳了一句，却没得到另一方的认同，甚至还一度摆了摆手，显得格外失落，

　　“还好，你没这种想法。”

　　“我什么想法啊，我现在做的可是和你一样的工作，假如就为了这个原因再排挤你，那我在这儿还能工作得了么？”

　　“你何必到这来？”

　　他一直不明白，

　　“开着车，来这样的地方，我更感觉这份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你养车吧？”

　　“不是，和这个没关系。”

　　吴易不想多说，

　　“我也不是来体验生活的，我是真的想做下去。”

　　“我知道，你干活的确很卖力，可是吴易，我也给你句实话，如果没一直想呆着的打算，就好好考一个更好一点的岗位吧，不管是公家，还是私企。”

　　“好，我明白了，谢谢。”

　　吴易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觉得不安分，其实带着这样想法的不仅仅是林楠，周围的其他同事都有，吴易一开始还打算解释，然而直到如今，自己才发现，他或许真的应该去为将来好好考虑一下，但思考不是在工作时间思考，吴易该干的还是需要干，早上浪费了点时间，下午就要迎头赶上，他们是有考核的，根据考核来决定工资上的多少，虽然吴易不看重钱，可是钱越多不是越好么。

　　或许不是一些人不缺钱，只是对钱这个概念不深，当自己真正接触到钱的时候，开始工作的时候，才感觉到钱的重要性以及来之不易性，而且钱作为未来人生活的重要一部分，才会令很多人感到焦心，吴易也并不是不懂，他在某些时候心里想着上进，可是不知道怎么去上进，又是如何的上进法，自己还有一些话也不能对宋言说，所以每周吴易会回家一趟，一来是见见爸妈，二来也是聊聊最近他身边发生的事情，但在提起异性的时候，某一张的脸总是会时不时浮现，让自己有些出神，

　　“前两天遇到一个女车主，车子进水了吧，我把她拖到交警队，后来闹出点事情，好在都解决了。”

　　“没把你给闹了吧？”

　　“没有。”

　　一家人正吃饭，今天吴父不在，他也因为台风去船上管着了，家里只有吴母和吴易两个人，吴易也有些心不在焉，

　　“是因为台风么？雨太大进水了？”

　　“是的，因为台风，台风风还好，就是雨太大了。”

　　“哎，你还在岸上，你爸爸那边不知道怎么样。”

　　“我爸不是在家庭群里发了消息么。”

　　“我知道。”

　　看着自己母亲不放心的样子，吴易索性放下筷子直接给吴父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然后问了几句，等得到吴父现在正在休息的时候，吴易没多问，倒是吴父也关心家里的事，两个男人互相沟通了几句，说完又很快挂了，可吴母却看着吴易，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爸在睡觉呢。”

　　“我也听到了，那我们吃饭吧。”

　　“喔。”

　　他似乎一瞬间有点明白了，感情母亲怕打扰吴父，这才拐外抹角让吴易来打这个电话，但这个小秘密，吴易还是愿意瞒着的，他甚至想到了以后，也许自己和宋言的生活同样如此吧，之后忍不住笑了笑，

　　“妈，你和爸爸最近没吵架吧？”

　　“吵架什么？没什么好吵的，倒是你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不知道，就是想问问，而且平时我看你们也不怎么吵啊？”

　　“怎么不吵，有时候也会闹矛盾，不过我和你爸爸之间的沟通没什么问题。”

　　吴母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似乎知道在这一刻里他在想什么，

　　“你和宋言怎么样了？前几天台风，你有没有去接送过？”

　　“接了，昨天也接了。”

　　吴易有些不想聊宋言，

　　“妈，你说我要不要再去考点别的什么？”

　　“考什么啊？考公务员么？”

　　“有这个意思，以后不能一辈子做辅警吧？”

　　“这个肯定是做不了，我两个月前你入职的时候也问过你，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你告诉我，得过且过。”

　　“当时是真的没想太多，现在感觉到不能不考虑点什么了。”

　　话里带着深思，仿佛想了很久和很多，

　　“我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没有你们帮衬恐怕一个人都活不下去，而宋言和我差不多，我和她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以后怎么办？”

　　“那你先确定一个目标吧，喜欢做什么事情，觉得什么工作是自己能养活得了的，然后再去努力一下。”

　　他现在给不出答案，便又低头回忆了一番自己曾经和林楠的一些交谈，随后结合现在母亲的话，这才终于有点了明确的回答，

　　“可能考公的确不错吧。”

　　说完却自嘲得一笑，

　　“但按着我的资质，估计难啊。”

　　“现在做什么事情都难，只是拼一拼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你相比别人，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吧。”

　　吴易的助力很大，连宋言也支持，甚至宋言早在很久之前就不断提醒吴易，让他别急着工作，先去试一试各种公考，吴易当初有点懒惰，自己想都没想就放弃了，直到被社会敲打了很久后，自己才有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