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5、第 5 章

　　这两年的辅警生活，吴易很羡慕那些正式的警察，不仅仅是权利，待遇，更还有那好看的肩章，连林楠这样考不了的人，都时不时表达出羡慕的表情来，怂恿吴易去试试，所以这三个自己最亲的人，都是希望吴易能做警察，那么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吴易没有理由不去试试，他晚上把自己的决定和宋言说了说，宋言没在微信上回答，转而打来了电话，吴易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微微愣了愣，但很快还是接通了，
　　“你终于开窍了啊。”
　　宋言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老母亲般的欣喜，的确，她乐于见到吴易上进的样子，
　　“但我能不能问你一句，你是怎么在突然间开窍了？是不是你妈妈说了你什么？”
　　“没有，主要是因为我们都不小了，应该去考虑那么远的事情。”
　　“你想得多远？”
　　对方默默得问，同时脸色也红了起来，可吴易脸皮更薄，赶紧转开了话题，
　　“没多远，......，你这周回家么？”
　　话题换得十分生硬，倒也没让宋言产生反感，其实换一个也好，省得问到最后却说不出什么来，
　　“回，我打算明天回去。”
　　“晚上？”
　　“下午吧，我请了半天假。”
　　“那我送你。”
　　“好。”
　　末了，又想起点什么，自己便接着开口问，
　　“宋言，我有一个疑惑，一直想跟你说说。”
　　“什么疑惑？”
　　“是关于林楠的。”
　　大概是话里的这个名字让宋言不太想听，所以她抿了抿唇，
　　“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一直对他有很大的成见？”
　　“我对他不是成见，是因为我讨厌他在你面前口花花的，没有一副成年男人的样子。”
　　“他口花花么？什么时候啊？”
　　“上次我去你单位找你的时候，他眼神几乎是恨不得把我都扒干净，我见过一些男人，但没有他那么赤裸裸的。”
　　“这个和口花花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吧。”
　　吴易回忆了一下，心里的确不太舒服，
　　“以后你别去了，我也不把他带到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中。”
　　“我本来就不想去，要不是因为我有事情。”
　　说完宋言又撇了撇嘴，显得很吃味，之后告诫道，
　　“别和他走太近，至于工作上，我管不着。”
　　“我知道了。”
　　听着的人不以为然，觉得对方是想多了，
　　“你早点休息吧。”
　　“现在我还不想睡。”
　　“那我去学习了。”
　　“这个点看书？你看什么啊？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如今什么都没有，吴易不免有些尴尬，
　　“随便看看吧，先了解了解。”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他摸了一把脸，突然间感到了一丝疲惫以及迷茫，吴易和宋言在一起挺久了，两人是彼此父母介绍认识的，所以吴易明天送宋言回家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吴母就知道了，她为此也准备了一堆的东西，都是水果和自己做的食物，一些腌制的呛蟹，泥螺之类的，吴易同样喜欢吃，他便在把东西装上车的时候，忍不住先偷偷尝了点，但这样明显的举动，早就被吴母看到了，吴母倒是没生气，她告诉吴易，
　　“现在别偷吃了，你下午去宋言父母家里，肯定晚饭也在那里吃，这些东西不会少你的。”
　　可是摆在饭桌上还是没有偷吃要来得美味，其实人也挺贱的，对于自己触手可得的东西并不会感到珍惜，相反去找一些很难得到，或者是不应该去招惹的。
　　就像最近，吴易忍不住用微信搜索搜了下樊瑶的电话号码，之后的确被他搜出来了，是一个动物的头像，有点可爱，吴易只敢这么做，点开那个头像微微笑了笑，最终把微信推出，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和林楠没什么区别，于是才会不排斥林楠的存在，也对宋言讨厌林楠而感到不以为然。
　　林楠还是吴易的师傅，同事，朋友，更有着一样的秘密，彼此会分享，会讨论，会倾诉，而且最早知道樊瑶电话的，还是林楠，林楠利用自己在交警队的关系，通过车管所要到了这个电话，他对此还挺得意的，把这个事情和吴易说，记得当时吴易有点觉得不太好，
　　“你这跟痴汉有什么区别？”
　　当初林楠没有后来的那种清醒，他满脑子都是想着樊瑶的事，樊瑶的面容，以至于自己有点慌不择路，什么都想做一做，
　　“你是这样看我的？”
　　话里很是伤心，但吴易知道他是装出来的，毕竟平时那么厚脸皮的人，
　　“不然呢，你想我怎么看你？”
　　“你应该认为我是为了爱，因为爱情才”
　　“什么爱情啊。”
　　某人嗤之以鼻，全然没想过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举动，
　　“你喜欢就去试试，直接电话打过去问问，聊什么都可以，反正车子当时是我们拖回来的，现在就当了解一下车子近况也行，或者问问她对我们工作的满意程度，反正随便扯什么。”
　　只要一个话题起来了，按着林楠的性格，估计还有另一些的内容能继续说个不停，可是如今他却显得没话可说，
　　“难说啊，人家也不是傻子，知道我因为一点私心把她车子拖到队里。”

　　“那就先让她骂一顿呗，骂完了解气了，她就会跟你好好说话。”

　　“万一直接挂了电话呢。”

　　吴易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几天前樊瑶可是想把那个戳穿了自己谎言的4S店销售员给扔下车，好在吴易能劝着，

　　“如果她真的选择这么做了，你也没办法。”

　　然后，自己又给了一个建议，

　　“你不是有电话号码呢，用微信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搜出点什么，真要是搜到了，你就加一下，随便用什么名头。”

　　“那你会同意陌生人加你么？”

　　“所以我说了，用一个好一点的名头。”

　　是同样的意思么，林楠把上一句话给复制过来，也让吴易哑口无言，

　　“好吧好吧，算我说错了，你自己想怎么联系就怎么联系。”

　　“我不是说你的方法不行，主要是我”

　　他脸皮薄，后面没说完的内容，两个人都知道答案，

　　“那先放着吧，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林楠脸色顿时暗下来了，却不是怪罪说这话的人，

　　“其实我挺恨我自己有点不成钢，明明平时给你们胆子很大的感觉，为什么现在反而退缩了。”

　　“我能理解，就像近乡情更怯，你越是喜欢，越是害怕会失去，可是你也要想一想，人家现在什么都不属于你，你又不肯主动，那人家怎么给你一点希望呢。”

　　“我真的有希望么？”

　　吴易不敢回答了，

　　“试试总会有的，当然了，你也要充实一下自己的实力。”

　　“该不会还是钱吧？”

　　“钱是一方面，工作你也要上进一点了。”

　　“辅警不好么？”

　　“辅警你说呢，现在社会上对辅警有几个人是喜欢的？而且工资不高，事情多，我觉得没必要一直做下去。”

　　吴易早就有想法了，只是在无意间才表达出来，

　　“那我能做什么？”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人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选择的。”

　　“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条件啊。”

　　“所以你要自己去创造。”

　　可是怎么创造，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还是想开车，要不去开大车？好像一万多一个月。”

　　“你的确，”

　　听着的人不知道如何回应，也同样思索了一番，最终先去夸奖吧，

　　“确实挺上进的，但开大车回家的次数不多，你应该在感情稳定下来后再做这个打算。”

　　“那你的意思是不支持了？”

　　“我支持啊，不过不是现在，”

　　他觉得林楠除了开大车之外还有另外的选择，

　　“要不，你开个店，专门开车的那种，.......,拖车？”

　　“拖车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反正我们对拖车的熟悉程度超过了对自己的熟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继续做拖车的工作呢。”

　　“可拖车现在已经是饱和了，除了那些特殊的天气，还有，我们开店没名气，没设备，也没资金，怎么去争夺生意呢？”

　　“一步一步来吧。”

　　吴易一听也感觉自己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是啊，一步一步来。”

　　不管是工作，亦或者是爱情，连宋言和吴易也一样是如此，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不然三十的年纪，再也做不成什么了。”

　　两个人一个28，一个31，差了三年，俗话说，三年一个沟，他们男人之间，也是有代沟的，林楠没太听吴易的建议，什么开店，他有自己的想法，打算去做一个大车司机，虽然如今这样的想法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但胜在一个人会去想，会去往那一处努力，所以结果总归还是会好的，林楠如此得确信，甚至自己想着的不仅仅是为了樊瑶，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更为了另一个，不是樊瑶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