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卷成了户部尚书》剑试长安

9、第 9 章

　　对面那人也不是莽汉，看顾云深衣着富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不敢造次。

　　即便被人骂作泼皮，也只是暗自嘟囔了几句，没正面顶撞。

　　于是，顾云深回头问道：“哪里伤到了吗？”

　　这一幕英雄救美被在场人收入眼底，甚至还有好事之徒吹口哨。

　　楚熙瑶顿觉不好，万一这里的什么人认出她来可怎么办？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下一秒，便有眼尖的人小声说道：“这女子好像是户部收赋税的哪位大人啊，你们有印象没有？”

　　一般来说，能来赌的都是家境殷实的，平常自然是少不了交税这一环节，就算是普通人家，这税也是少不了的。

　　被人这样一说，楚熙瑶恨不能直接钻进地里去。

　　她赶紧拉着顾云深的胳膊就走。
　　“先走吧，这里不是久待之地。”

　　他们一路疾行，连路都没怎么看，楚熙瑶就下意识地拉着他去了通宝钱庄。

　　顾云深感到有些好笑。
　　“楚大人为何走得那么急？难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楚熙瑶自然不能和他细细解释，反客为主道：“方才顾公子为何出现在那里？”

　　顾云深不答反问：“那楚大人又为何在赌坊里呢？据顾某所知，以楚大人的俸禄，恐怕是经不起赌吧。”

　　这是在讽刺她赚钱少？还是在暗示什么？

　　楚熙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虽说众所周知，户部是个油水多的好地方，可她进户部难不成是为了银子吗？

　　顾云深看她似乎是有些恼了，一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快速转移话题。
　　“方才，一位前辈约我在赌坊相见，商谈一些生意，我才刚到，就看到楚大人遇到小人纠缠，遂出手相助。”

　　楚熙瑶一听，急忙道：“啊！那我岂不是坏了你的事？你快回去吧，不必管我。”

　　顾云深摇摇头，“罢了，也不是什么大生意。”

　　他没说的是，这场生意他本就没想做，只是对方身份特殊，既然唤了他，也就不好拒绝。
　　这下还好了，楚熙瑶无意之中帮他脱身，日后那些长辈若是问起来，他就说自己年轻无知，一时贪恋花丛便是了。

　　不过这些顾云深可不会说出来。

　　“虽不是什么大生意，可总归也是有些损失，楚大人可要请我吃饭啊。”

　　楚熙瑶抿唇，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样子。

　　真不是她小气，连这点银子都不肯出，实在是她真的没钱啊！

　　正如顾云深所说，她一个月的俸禄也就那么些，除了租院子和日常开销，本就不剩下什么，倒霉的是还摊上个浑身是伤的蒙面男，他的医药费自然也是她先行垫付的。

　　就这，她还欠着医馆十几两银子呢。

　　顾云深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心想难道是自己过于冒犯？
　　“楚大人，其实顾某也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方便……”

　　话刚说到一半，楚熙瑶就咬着牙道：“好，我请。”

　　坏了顾云深的生意，她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不就是一顿饭吗？大不了回头她问柳莹莹借点钱，请就请了！

　　至于欠医馆的那些钱……要是能再碰到那个蒙面男就好了，真该把钱要回来！

　　楚熙瑶一会犯难，一会又突然答应，整的顾云深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接触女子比较少，除了家中有个堂妹外，也就没和女子说过多少话。

　　顾风眠是个善解人意的，情绪什么的也都写在脸上，从没叫他这样难猜过。

　　顾云深想了想，觉得楚熙瑶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刚才的话，才强迫自己答应，还是说清楚吧。

　　话到嘴边，还未说出来，就见楚熙瑶眼前放光，急忙跑出钱庄。

　　“嘿！等等，你怎么从医馆跑出来了？我正准备找你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楚熙瑶早想着这人藏头露尾的，肯定早就离开医馆，四处难寻了，谁知道，好巧不巧的，他竟然正好路过通宝钱庄的门口，叫她给眼尖看见了。

　　南铭早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蒙好面，准备回去复命，没想到能在路上又碰见这个女人。

　　不过也正好，省得他到处找了。

　　于是乎，两人一起互相靠近，真像是双向奔赴。

　　顾云深就怔了几秒钟，他们都快抱上了。

　　只是画面自然没有那么唯美，南铭利落地抽出匕首，就要给楚熙瑶致命的一击。

　　糟糕！怎么一时忘了他还有这一手？

　　现在调转方向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楚熙瑶一个下腰，躲过了南铭的匕首，腰却狠狠闪了一下。

　　这时候，顾云深也反应过来，及时奔来扶住她。

　　两人双手不经意间的一次碰触，让楚熙瑶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凉意。

　　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凉呢？

　　然而，这短暂的接触并没有持续太久，南铭很快又攻过来。

　　楚熙瑶闪了腰，再也躲闪不及，只能紧紧抓住顾云深的手臂，让他带着她一起躲。

　　可顾云深的身手远远比不上接受多年训练的南铭，几次交锋之后，他的身上便多了好几道伤口。

　　饶是如此，顾云深也死死地护住怀里的楚熙瑶，没让她受到一丝损伤。

　　南铭感到十分麻烦。
　　他现在是身负重伤，若不是如此，这两个弱鸡哪里是他的对手？

　　“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南铭冷声冷气地威胁道。

　　顾云深也瞬间冷下眼眸。
　　“当街杀人，阁下还以为自己是浪迹江湖的冷血杀手吗？衙门的人听见动静，很快就会来，若是不想坐牢，还是赶快离开吧。”

　　听见这话，对面的南铭倒是笑了。
　　“你当我不知道南天坊？这里鱼龙混杂，衙门的人避之不及，再说，我们又没有刀剑相接，根本就没什么动静。”

　　糟了，他竟还是个有脑子的！

　　楚熙瑶跟着着急，但又什么也做不了，只好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真是恩将仇报啊！我救了你，你还要杀我？要杀我也行，把欠医馆的十几两银子还了，死也做个清白鬼！”

　　这话一说，南铭还真的没动作了。

　　他踌躇了一阵，竟答应了。
　　“我现在身上没带银子，你跟我回去取，还了钱，就杀了你。”

　　楚熙瑶和顾云深都很懵逼，两人对视一眼。
　　这也行？

　　真没想到，这个蒙面男看上去精明，却这么好糊弄？

　　顾云深也深看了他两眼。
　　这人一半脸都被黑布蒙着，露出的眉眼倒是好看，眼神却死气沉沉，罩着一层雾一样。
　　看他行动不便的样子，似乎身上有伤，听楚熙瑶说什么救人，医馆之类的，顾云深便更加笃定了几分。

　　搞不好，此人还真的被他说中了，是什么杀手之类的亡命之徒。

　　“喂，跟上。”
　　南铭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先行一步，也没回头看，像是一点也不担心楚熙瑶跑了。

　　楚熙瑶内心是挣扎的，若是跟上，到了人家的地盘，自己恐怕小命难保。
　　若是不跟上，再见不知道何年何月，银子就没着落了。

　　顾云深开口道：“别去，银子我替你还。”

　　楚熙瑶当然知道他钱多，可这银子，她也不好意思收啊。

　　她扶了扶自己的腰，现在还疼呢。
　　算了，还是小命要紧，赶紧去医馆看看吧。

　　楚熙瑶准备放弃这到嘴边的银子，最后回头看了南铭一眼，却走不动道了。

　　他前行的方向，似乎是……青天赌坊。

　　“怎么不说话？你不会真的要跟他走？”
　　顾云深一副不赞同的样子，忙从袖口中掏出钱袋，将里面的银子全倒出来，总共大约有几十两。

　　他将银子往楚熙瑶手里推。
　　“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再和我说。”

　　楚熙瑶自然是不要。
　　“这银子你拿回去，无功不受禄，别忘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呢，怎么饭没请你吃，反倒拿你的银子？”

　　顾云深急了，“说什么欠不欠的，这银子就当是送你的，你去找他，不是自寻死路？”

　　楚熙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若是不去，就会错过很重要的事情。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算是说出来，顾云深也不一定能够理解。

　　“我知道，但我必须得去一趟。”

　　说罢，她转身就要跟上南铭。

　　楚熙瑶身子一顿，手腕忽然被人扯住。
　　回头一看，顾云深正定定地看着她。
　　“好，你要去，我跟你一起。”

　　“你倒是不必……”
　　顾云深打断她，“我还得去看看那几位长辈有没有怪罪呢，放心，青天赌坊我很熟。”

　　他既然这样说，楚熙瑶也没再阻止。
　　其实她心中清楚，顾云深也要去，多半还是因为担心她。
　　这样想着，楚熙瑶感觉脸上还有些发烫。

　　跟着南铭到了天青赌坊，他直接上了二楼。
　　楚熙瑶和顾云深自然也别无选择，跟着一起上去。

　　沿着长廊前行，楚熙瑶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最终，南铭在一个雅间前停下来。
　　他三长两短敲了门，那里面便传来一道年长的女声。

　　“可是南铭回来了？”

　　听见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南铭瞬间下跪，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诸多伤口。

　　他似乎也很是讶异，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却顾及有楚熙瑶两人在场不方便说出口。

　　最终，他只低声叫了一句，“主子。”

　　里面的女人似乎意识到外面还有别人，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

　　“南铭，你进来。”

　　隔着一道门，楚熙瑶不知道里面的女人是谁，可这沉稳威严的声线，让她瞬间想到一个名字。

　　清漪长公主。

　　是她吗？会是她吗？真的是长公主在里面？

　　楚熙瑶还愣在原地的时候，身旁的顾云深却淡定开口了。

　　“抱歉啊表姨，我来晚了。”

　　！！！

　　什么！顾云深叫里面的人什么？

　　表姨？

　　里面的女人也怔了一下，听出声音便马上道：“原来是云深，一道进来吧。”

　　此刻，跪在地上的南铭已经冷汗直冒，他刚才攻击的，竟然是主子的表外甥？

　　顾云深大大方方地拉开门，里面人很容易看见外面站着两个，跪着一个人。

　　其中两个都认识，还有一个脸生的。

　　女人招了招手。
　　“进来，都进来。”

　　于是，楚熙瑶也得幸跟着进去，她很懂规矩，一直小心跟在顾云深的身后，没敢做太大的动作。

　　这间雅间布置得很是华贵，不像是顾府那种虚浮在表面的金玉之气，而是真正的大雅之堂。

　　此处的一桌一椅，一花瓶，一摆设，都有独特的蕴意内涵其中。

　　楚熙瑶有些压制不住好奇，偷偷朝前面看了一眼，正好和女人对视上，一瞬间被震到了。

　　这个女人，看着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周身却散出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沉稳与威严。
　　若是再深看一眼，很容易被其中的漩涡吸进去。

　　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她将野心写在脸上，气质里却又掺杂着极其强大的从容。

　　这两种看似矛盾的性格，就充分融合展现在眼前，让楚熙瑶有些移不开看，却又不敢多瞧。

　　女人仅与楚熙瑶对视了这一眼，便很快移开了视线，转眼看向顾云深。
　　“云深，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顾云深无奈摊手，浑身上下有十几处衣袍都被割破了，还有几处见了血，瞧着很是狼狈。
　　“路上碰到个不知所谓的人，不知为何对我动手，亏得我身手敏捷，否则，如今都不能全须全尾地来见您了。”

　　南铭识趣地下跪请罪，女人却轻飘飘地摆了摆手，让他起来。
　　“看来你受的伤不浅，先下去休息吧，我和云深还有话说。”

　　南铭战战兢兢地退下，屋子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女人还是没有理会楚熙瑶的存在，接着和顾云深闲聊。
　　“那是南铭，我府上护卫，派他出门办事，不知事情办得如何，倒是伤了自家亲戚，来，云深，这牌子你收着，权当是赔罪了。”

　　楚熙瑶离得远，有些看不清那是个什么牌子，只是看材质，似乎是金镶玉的牌子。

　　顾云深有些惶恐，甚至还行起了礼。
　　“这可是随意进出宫门的令牌，太过珍贵，云深不敢接。”

　　女人却风轻云淡的样子。
　　“无妨，本宫给你，你拿着便是。”

　　话到这里，楚熙瑶若是还听不出，就算是有些傻了。
　　这女人，八成就是清漪长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