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别去乌野！》小楼烟雨

12、12小邦光治&前辈的视界

　　正走着，从天而降一只小雀，带着两片翠绿的树叶“叭叽”摔在了小邦光治的跟前。

　　刚把它捡起来放到围墙上，小家伙就活蹦乱跳地站起来。看它晕乎乎打着转又摔倒了的样子，估计是飞太快没刹住，才撞到树上。

　　光有一头冲劲，不看周围就会这样。笨蛋总要吃到苦头才懂收力。

　　少年嫌弃地拨了拨头发，挡住侧边的视野。他最讨厌这种类型的笨蛋，就算只是只鸟也一样。

　　想起讨厌的事情，小邦光治重新迈开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佝偻的背影、披散的刘海、再加上迟缓的动作，仿佛是游戏中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他连“过上普通的废柴生活”这样单纯的梦想都无法实现？今天还要为了排球部出门，感觉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麻烦。

　　尽管少年满怀心事地烦恼着，但他依然在三分钟后抵达了集合地点。

　　赤羽佑一昨天决定的地标，是这个破落镇子里唯一自带伦敦钟的路灯。本来是为了方便集合，可现在这个人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起来，导致他根本没办法靠近。

　　集合？他要怎么集合？

　　面对这场面，小邦光治安静地默默后退，在心里把后辈翻来覆去地咒了个焦香酥脆。

　　前面那个为方便活动只换了一身运动服的问题儿童是怎么回事？先前好像讲得很郑重其事，结果态度居然这么随意！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的准备。

　　不，他没有要上去抱怨对方不用心准备。反而要感谢对方仗着天生帅脸为所欲为的态度！

　　因为光是站着就难掩帅气，还被三名以上女生轮流搭讪的后辈，他根本没资格对他指指点点！

　　发色如此普通、五官也毫无特色的他辛苦搭配数小时，才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的不起眼。本来就帅气的人再努力的话，他就要彻底没有容身之地了！

　　诅咒圈圈画到第三周的时候，帅气的后辈好像终于发现了他。他笑着说了句什么，从女生主动索要联系方式的梦幻场景下脱离。

　　风在地上懒懒地拖动了一下，卷来某些让皮肤感觉刺痛的东西。小邦光治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女生嫉妒的视线几乎要凝成实质。

　　无需过多思考，他用脚趾就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切，自己明明已经安静地站在十米之外的信箱边，但还是被赤羽佑一当成了逃开其他女生的借口。

　　不过他们接下去有先约也是实情。至少他来承受这些，总比让可怜的上月学妹无辜躺抢要好。

　　“前辈早。”
　　红发少年展开笑颜，带着健气爽朗的笑容朝他走来，一碰头就领着他往前面一家咖啡厅过去。

　　“人到齐了我们就走吧。前面的波本咖啡厅就是这次约定的见面地点。”

　　“……”
　　做前辈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1+1等于2，不等于3！

　　用最温暖的表情说最冰冷的话。对花田没有一丝同伴爱。不愧是赤羽！

　　虽然已经习惯这两人互相作对的方式，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前辈，现在跟着后辈一起使坏似乎不太合适。

　　小邦光治记得很清楚，上月学妹的原话是要求“除三年级以外”排球部的所有人都要到场。

　　现在学妹在咖啡店里挨窗坐着、好像正认真写着什么，没空分心注意街上的他们。但不知道有人缺席会不会让她觉得不爽，继而反悔转去别的学校。

　　赤羽佑一好像没有考虑这点。酷哥双手插兜，脚步向前，面上不见丝毫紧张。实在是看不出有要等谁的意思。

　　作为一名成熟的前辈，小邦光治例行公事地端了端水。
　　“赤羽，还差一个人。”

　　这是他作为前辈善意的提醒。但如果之后的结果还是原地解散，那其实也正合他意。

　　赤羽瞥了眼钟表，笑着说道。
　　“再过五分钟就是约定的时间了。迟到属于个人问题，前辈不用管他。”

　　小邦光治闻言顿住脚，有被后辈不分场合的坏心眼震惊到。

　　都说聪明人总有哪里缺根筋。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身上是真找不到半点团队精神！

　　不仅不在乎缺员少将，还敢怂恿前辈加入排挤！上月学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敢让他当队长！

　　发现前辈没跟上来，赤羽佑一按住正要自动合上的厚重店门，转头询问。

　　“前辈？”
　　“嗨嗨嗨……来了来了。”

　　恐怕就算没了排球部，这两幼稚小孩也会一直作对下去。毕竟他整整一年份的部活记忆里，全是这两人互相针对的片段。

　　…………

　　前辈：「上上上！花田你是男人不是？打球要拿出力气！待会不抢个三分回来，看我不揍死你！」

　　部长：「哟哟哟～我们的赤羽也是被小看了！蛮干可是没办法突破拦网的哦！」

　　赤羽：「古山前辈，刚才你没来拦网。」

　　部长：「别说这么小气的话！有你不就够了吗？哟！网前最强！天才赤羽大人，全靠你了！」

　　前辈：「你们别得意太早了！等花田进入状态，我们一局就能扳回来。」

　　部长：「哟哟哟～我笑死！那样软绵绵的球真能得分吗？花田来，有本事就从赤羽这边过个球看看！」

　　前辈：「花田，上！男人可不能被小看了！」
　　花田：「安心啦前辈！别说三分，十分也给你拿下来！看我轻松过掉赤羽，打他个落花流水破破烂烂的！」

　　赤羽：「呵，那你就来试试。笨狗。」

　　…………

　　啊，他好像找到原因了。

　　原本互相之间看不顺眼就算了，部里不靠谱又好事的前辈还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激化矛盾。他们的关系能好才怪！

　　整个部跟团结友爱是一点边不沾，真亏古山秀信能把他们聚在一起打排球啊。

　　…………

　　二十分钟后，迟到大王姗姗来迟。嬉皮笑脸闯进门的样子，好像是路上有谁不小心把奶茶打翻，掉进他脑袋里，然后笨蛋就带着一脑袋沽涌沽涌香甜的水声跑了过来。

　　“呀～抱歉抱歉，大家。路上堵车了！利香利香你没生气吧～呐？”

　　上月利香解题正酣，埋首没有理他，花田便转移目标。当看到某红发男子被女生夹在中间团团围住的时候，他嫌弃地皱眉。想也不想就快速略过，270°大转弯逮住了小邦光治，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呐，光治前辈～”

　　被花田优也摇着尾巴盯上的小邦光治一动不动，对奶茶小狗免疫力极高。他发自本心地不喜欢非必要社交。没了那群爱来事的三年级压迫，小邦光治果断选择了逃避后辈的视线。

　　桌边的三人同时陷入沉默，气氛一度静得诡异。就在小邦光治觉得咖啡上得太慢的时候，先前被花田忽视的酷哥就带着迷路的服务员小姐回来了。

　　两杯咖啡还没完全放下，赤羽佑一就选择了先发制人，优先攻击那个自带嘲讽的花田。

　　“迟到二十二分钟。花田你还是老样子，相当喜欢二这个数字啊，‘学年二位’君。”

　　花田也是秉承着有来有往，不会让赤羽的任何一句怼掉在地上。

　　“哦哦——第一名大人真了不起！所以现在是要对我说教了吗？”

　　在两人剑拔弩张时，放完咖啡的服务员小姐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两难。因为她不小心发现这桌多了只奶茶色的类人动物，而且进店后到现在还没点单。职业女性的工作魂瞬间点燃！

　　然而，表面坚定选择工作的女性，下个瞬间就被自己左瞥右瞟的眼睛出卖了个干净。当接收到花田投来的目光，她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飚红。连本该刻入DNA里，简单的一句“欢迎光临，有什么想点单的？”中间也卡壳说错了两次。

　　花田见状，主动接过她的点单簿，像在自己家那样，熟稔地挑选了一份搭配柠檬蛋糕的套餐。

　　不同于刚才气氛微妙的沉默，此刻大家都默契地安静下来，生怕惊扰到这位脸皮有些薄的服务员小姐。

　　直到目送对方捂着脸躲进柜台后面，小邦光治垂到鼻尖的刘海才微微动了动，默默地松出一口气。连他都忍不住替服务生小姐紧张起来了。

　　一边是帅气又聪明的人气学长型
　　一边是捣蛋却体贴的笨蛋竹马型

　　被两名风格迥异的帅哥夹在中间，那滋味可不好受。不管是被过度关注还是过度无视都很伤自尊，曾经一起拍过合影的他就很能理解！

　　不过刚才他听到了什么？学年二位？谁？

　　花田优也？！

　　小邦光治揉揉眼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只谁见了都想踢一脚的花田，竟然是学霸？他不理解！

　　算了算了，不理解不要紧，赤羽能接走话茬，引开那只倒霉的奶茶犬他就已经很感谢了。

　　小邦光治愉快地捡起勺子捣捣咖啡，打算放松一下。抬眼却发现，他安心得还是太早了。

　　他好像忘了花田这人麻烦就麻烦在，他的话痨不分对象。

　　简单来说，就是自来熟。但是自来熟不是别人不方便的时候都要找上去熟一下的，那也太熟过头了！

　　眼前这个不懂时机的花田就已经自动自发地贴到了上月学妹身上，自信一爪拍开作业本。

　　学妹解到中途的题目被这个动作打断，谁都能看见铅笔芯在本子上扯出一道又细又长的黑线。小邦光治甚至听到了谁的理智“啪”的断开的声音。可花田还能单方面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狗爪亲热地搭在学妹肩膀上。

　　就连经常被女生打扰而逐日缺乏耐心的赤羽看到这也明显不赞同了。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把笔记本取来展平，并仔细用橡皮擦擦去了多余的划痕。

　　好！不愧是下届部长！

　　哪像花田！两只眼睛长得像徒有其表的金窟窿一样，别人的拒绝都看不见！果然他刚才是听错了，这个笨蛋应该是学年222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