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别去乌野！》小楼烟雨

13、13咖啡会议&叛逆青春期

　　花田优也没在意上月利香的反应，他只关心该用什么姿势打赤羽的小报告。

　　“利香利香，我们是朋友对吧！所以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哦。”

　　说是单独告诉她，实际花田的音量并没有压低。他甚至还知道先喝几口咖啡卖个关子。

　　“赤羽的弱点啊～就是特别喜欢出风头！之前入学考试我和他是同样的分数，新生代表讲话他居然自己一个人上去讲完了。很过分对吧！”

　　“因为等你到的时候，迎新会都快结束了。自己的错，别怪在别人头上。”

　　没等来少女的感想，旁边的赤羽先出了声。花田不满地放下杯子。两人隔空对视，激烈的火花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快结束就是没有结束吧！”
　　“你认为的结束是什么阶段？散场后吗？当时大家除了还没来得及离开礼堂，其他的比如致辞、比如致辞、比如致辞……都已经结束了。”
　　“嘁，谁管你！要证据多的是！你就是爱出风头！”
　　“小鬼一样的发言呢。所以剩下的证据也是以你的迟到为前提佐证吗？”

　　小邦光治早就预料到了场面会变成这样，人已经贴着窗躲去了战火的最边缘。盼着早点解散的他将视线钉在桌面上，缩起脖子全程假装喝咖啡，试图隐身。

　　上月利香放下笔，一言不发地收拾好桌面。昨天她找上赤羽就是为了方便收拢队伍，然而仅仅只是三个人，真正到齐却比预计多花费了半个小时。

　　虽然吊儿郎当的花田是个“迟到大王”，集合晚了的责任绝对在他。可是另一方面，赤羽佑一的本事也不赖。

　　咖啡店小，本来也没几桌客人，女性更是占里面的半数不到。结果他竟然能从进门起到现在，半天都没走到座位上！

　　帅气男高的魅力她能理解，但这已经超出普通的受欢迎程度了吧？！他是哪里来的明星吗？合影之类的要求干脆拒绝掉不就好了！

　　本以为测定完身体数据，再简单调整下训练菜单就能直接接入训练了。但现在看来，还有许多课题在等着她解决。

　　未来她的排球部和青学网球部比，不知道是哪个更麻烦。说多了都是泪。总之这三人，需要更严厉的针对性辅导！

　　少女的眼神本就尖锐，突然间眯眼沉下脸，就变得更加凶恶残暴了。坐在她正对面的学长被吓得一抖。想着可能是学妹对他放任后辈争吵存了意见，急忙清清嗓子，硬着头皮插入发言。
　　“那个……花田君，重要的会面还迟到是很不好的……”

　　“啊？光治前辈你说什么？”
　　“前辈你说什么了吗？”

　　小邦光治微弱的声音没有人听清，不过好在还是成功让吵架的两人把注意力分了过来。

　　可怜的前辈，在学妹凶恶的注视下压力倍增，说话还磕巴了一下。
　　“基、基本上…时间遵守是最起码的……”

　　“我知道的啦，前辈！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不可抗力～不可抗力～利香利香会原谅我的对吧？”
　　花田奶茶色的小脑袋摇摇，像蒲公英的小伞轻飘飘，完全没把前辈的话放心上。抱着少女像是抱着心爱的人偶，贴脸一顿蹭。

　　“你先闭嘴。”
　　被蹭的上月利香一脸冷漠，眯起蓝瞳单手卡着花田的脖子把他推开，再次认识到了青春叛逆期的男高生到底有多麻烦。

　　生性散漫爱较劲的花田优也，阴险好事没有领队意识的赤羽佑一，还有个感觉会随时脚底抹油、连说话底气也相当微弱的小邦光治。

　　将所有人扫视一周，上月利香总之先跳过了交流困难的小邦光治和没栓绳的大型犬类，盯上了又返回斜对桌继续滞留的红发少年。

　　指关节扣扣桌子、下巴往上一抬，面对剩下的空席，少女态度强硬地下达了指令。

　　——回到座位。

　　赤羽佑一见状，脑袋发了会愣，脚下不自觉地搬动起来。留他拍照的女性们则被少女的表情吓到，凑在一块嘀咕着她的可怕。

　　但在赤羽看来，比起可怕，她的行为反倒应该算作可爱。毕竟昨天刚做了这种行为的人，还是他。

　　不得不说，他现在有种跳进自己挖的坑里的失笑感，真是好细节的报复。

　　等赤羽端正坐好，上月利香才肯放松手上对花田的钳制，冷冷说道。

　　“下不为例。”

　　“……”
　　赤羽佑一去拿咖啡杯的手停了下来。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赦免花田迟到的行为，但他感觉更像是自己被警告了。

　　少女的手坚硬有力，短短时间就卡得花田喘不上气。松开后，白皙的脖颈上很快浮现三个通红圆润的指印。

　　花田优也捂着喉咙咳了两次，顺过气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兴欢呼。
　　“呀呼！太好啦！谢谢，利香利香！对了，利香利香可以叫我优也，或者优也哥哥也可以的哦！”

　　花田优也，堂堂复归！只是开口时的前两句听着，声音有些哑。

　　上月利香对花田的示好甩也不甩。刚才他喝光了她的咖啡，现在她只能招来服务生给自己添杯白水。

　　不追究，不代表不记仇。

　　少女飞快地甩了个白眼。
　　“爱迟到没关系，浪费的时间可以在训练上补回来。”

　　“唉？不要啦！放过我吧！请温柔地对待我嘛～利香利香～”

　　花田优也被击倒，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逃过惩罚。长这么大，靠着一招撒娇总是无往不利的他，这次真的踢到了响当当的铁板。

　　因为队友这么大个人还不分场合地撒娇，实在太丢脸，赤羽只好扭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小邦光治还是老样子，对后辈主打一个尽量放任不干涉。

　　好一阵都没有人帮腔，花田只好认栽。抱着脑袋萎靡地趴下去，蓬松的头发被压扁扁，像是耷拉的两只大耳朵。

　　他既难过又委屈，不停地向少女投去小心恳求的眼神，期盼事情能出现转机。然而，少女的严苛并不仅仅针对他一个人。

　　“这是个好机会，我先声明。以后每人迟到浪费的时间，都会补到练习量上。蒙混过关或者隐瞒不报的，经查发现，加时翻倍。以上，没有例外，明白？”

　　赤羽：“明白。”
　　小邦：“……明白。”

　　有的人快速而肯定，有的人即使刘海挡得严严实实，也能从停顿的指尖看出犹豫和敷衍。

　　“相当有气无力的回答呢，小邦前辈。这点要求还只是初期阶段而已。”

　　上月利香追着那颗快埋到桌子上的脑袋，低头寻找对方越来越低的视线。对方则是借着他棕褐色的刘海做保护罩，躲避得流畅丝滑，硬是没让少女找到他的眼睛在哪。

　　少女放弃了，重新坐直身体。

　　“接下去你们每人都有一份完整的假期菜单需要完成。前辈如果不愿意的话，试着面对我提出拒绝怎么样？”

　　“我没有不愿意。”

　　前辈嘴上说着没有不愿意，可是人都快钻到桌子下面了。所以比起未知的训练菜单，是和她对视更让他觉得为难嘛？！

　　“那就太好了！接下去的假期里，还请小邦前辈多多协助。”

　　被初次见面的人讨厌到这份上还是第一次。社交原来有这么难吗？

　　周助大人，救——命！

　　没有设置一键远程求助的上月利香，决定以她的方式硬核速通。因为相信自己不是特别聪明的人，所以这个问题她必须现在立刻！马上！问清楚！

　　斩！立！决！

　　“小邦前辈，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讨厌？

　　小邦光治一惊。飞快抬起头，又以更快的速度低了下去。“门帘”开合的瞬间，似乎有一抹隐约的白色透了出来。
　　“我没有讨厌上月学妹。关于这点，请不要误会。”

　　刚才声音一直弱弱的，面对这个问题时，反而突然变得稳重安定起来。虽然前辈说话时依旧没有看她，但上月利香却莫名觉得这些话的可信度很高。

　　“没被前辈讨厌就好，毕竟这个假期里我们需要相处挺长一段时间。”

　　“具体有多长？”

　　“具体嘛，假期的1/3左右……”

　　话没说完，上月利香顿了一下。她发现问这个问题的不是小邦光治，而是另有其人。

　　循声转过头，红发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迎着她投去的视线缓缓勾起嘴角。

　　看着赤羽的表情，上月利香仿佛从中读到了一句［我也对上月桑并不讨厌哦］。

　　不知道他是从哪发散的想法，少女懒得深究，一杆子把他的表情打进了男生奇怪的竞争意识里。

　　“……，具体时间我会根据训练进度调整。赤羽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笑）
　　赤羽佑一见少女面色不耐，从善如流地闭嘴，没再打断她的话。

　　虽然对赤羽所说的［没有问题］抱以怀疑，但上月利香还是选择跳过他，优先把重要的假期规划先说明了一遍。

　　关于选择场地和有关训练的事情，三人都“欣然”认同。假期也十分顺利地给每个人腾出了单独的时间。在获取了每个人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后，临散会前，上月利香提醒道。

　　“大家回去先根据我刚才说的做加强练习。具体的训练表我会在这两天做出来，注意及时查看邮件。就这样，可以解散了。”

　　一听解散，小邦和花田两个人撒丫子跑得比谁都快。剩下红发少年还停在原地，慢吞吞地扯扯肩带。等上月利香也背上包，两人就顺理成章地开始并肩往街口移动。

　　上月利香侧目，看着少年正值青春期布满小心思的墨瞳，她又懂了。

　　特意等她一起，绝对不止是绅士的护送行为。刚才虚伪的［没有问题］终于等来时机，变成了正当的谈天话题。

　　又该她出马了。

　　“刚才你是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

　　少女狠狠捏拳，黑亮的双马尾飒爽一甩，抽到他手臂上。
　　“有！我说有就是有！快说！别逼我采取强制手段！”

　　她的责问就像这一击，利风中带着如丝般微细的痒意。

　　尽管他的问题与排球无关，但如果不说出来，她应该会在意很久吧。

　　出于关心，又或者是他的部分私心。赤羽很快就改口，直白地问道。
　　“上月桑……你是女孩子对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