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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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庭姐姐？”
辩识出喊话人是反派赵华庭，陈碧玺就单掌撑地，预备起身。
而春兰，作为她陈碧玺的头号狗腿，在陈碧玺道出“华庭”二字那刻，已经一个飞身冲向地牢深处，沿途暴喝道：“何人胆敢劫狱？”
春兰的暴喝声，声震山河。
但赵华庭那厢的援兵，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陈碧玺匍匐在地上，旁听着春兰与来人短兵相接一招就跪后，冷汗从额角渗了出来。
加之，地牢深处传出了由远及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陈碧玺明白当下的形势危险了！
保持着面部朝下的姿势，陈碧玺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了。春兰已经折进去了，当下她在明来人在暗。故此刻能允她细想的，唯有赵华庭早前喊的那段话。
陈碧玺听得清楚，赵华庭开头喊得是“你是何人？”。
这话明显是赵华庭在与来人撇开关系，表示她也不认识来人。
赵华庭中间喊了两句也有玄机。
“怎敢动我赵华庭”与“玺儿呢？”这两句听来，似是赵华庭受制于眼疾，才被迫扯上她陈碧玺这面大旗，暗示她陈碧玺在侧，震慑来人。
但陈碧玺却知晓，赵华庭说出此语，分明是在试探——试探来人可是奉了她陈碧玺的旨意，专程来救援。
呵！思及赵华庭死到临头，竟还抱着她陈碧玺会网开一面，与其寻生路的念头，陈碧玺不禁暗骂了一声“傻子”。
与此同时，陈碧玺听到了两个杂声。
那两个杂声皆源自赵华庭。
但一声凄厉，嚷的是“玺儿！救我！我不走”。
另一声沉稳且带着几分担忧，道的是“碧玺，且逃”。
逃？
陈碧玺未来得及抬头，耳畔又响起一个中气十足，欢欣鼓舞的禀告声。
“王将军！那还有个躺着的！”
“杀！”那被称作“王将军”的一听禀告，即提剑而上，直抵陈碧玺背心。
“且慢！”当着王将军的剑正要再往下一分，忽有一剑刃径直飞来，将其挑开。
与那声“且慢”同时，陈碧玺还听到了一个声音，道“罢了。纵是碧玺忍负我赵华庭，我赵华庭亦不忍负她”。
这救她的剑……竟是赵华庭挥出来的？
陈碧玺被赵华庭出神入化的武艺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她明明已经对命春兰与赵华庭喂过化功散了，赵华庭如何能一离了她，武德便复归得如此丰沛？
王将军同样被赵华庭放出的剑骇住。
不过，其抽过一口凉气，大笑了两声，便敛息收剑，正立于陈碧玺身后，与赵华庭深情款款道：“华庭！你我离水对阵多年，我只当你布阵了得，却不知，你竟还藏了这么一手好剑法！如此剑法，待你入我院中，我定日日与你对练，才不算辜负这好春光！”
王将军的情话说得字字情真。
陈碧玺背身听过，便知道女配来了。
今日来劫狱的这个王将军，不仅在战场上，情场上也是！
有意思了！难道这就是系统为了实现追妻火葬场，给她准备的工具人吗？
陈碧玺想过火葬文学八成要出安全感十足的温柔女配，再想想自己之前的人渣女主人设，当即带着指责，冲赵华庭信口胡诌道：“摄政王！你竟敢欺我！你可记得，你曾说过，此生只为我一人拔剑？”
陈碧玺张口时，想得是激怒赵华庭，勾起其情感波动。
不料，陈碧玺张口时，赵华庭亦张了口。
“不必如此。你不配本王拔剑。”
赵华庭的话，是与王将军说的。
陈碧玺听到时，心底不禁起了波澜。
奈何，赵华庭的话极短，短到陈碧玺只能在听过赵华庭解释后，硬着头皮，将自己胡诌的谎话说完。
陈碧玺话音刚落，耳畔便接住了赵华庭的腹谝。
“碧玺！你竟如此贪心！”
“呵！”陈碧玺拿惯了人渣副本，倒也不觉得赵华庭思绪过份。
拿捏着人渣多是“记仇不记恩”，陈碧玺含笑欲肯定赵华庭的评价。
不料，赵华庭那厢又在心底接了句。
“如此也好。我便喜欢碧玺你贪心的模样。”
“你……”陈碧玺下意识抬头望向赵华庭，只见其双唇紧闭，双目轻合，眉间隐有愁容，但周身却是一派镇定之气。
这就是鸾凤国戍边近十载的摄政王赵华庭！
陈碧玺看着赵华庭惨白的面色，想过若是无她，赵华庭或还仍旧是鸾凤国的封疆大吏，忍不住紧了紧手，掩住心头的愧对。
提剑的王将军见赵华庭如此，则径直提剑直指陈碧玺面门，与赵华庭逼问道：“这臭丫头是谁？可是侮你辱你伤你害你的鸾凤国新君赵碧玺？”
“寡……”陈碧玺正要应下身份，起身与女配正面刚。
赵华庭冷声替她作答道：“不是她。她只是新君赵碧玺赐与本王的暖床奴。陈碧玺说，她选的暖床奴与她的生得一般模样。而本王如今瞎了眼，也只能劳驾王将军你，替本王看上一看！”
“看过，若是不像，便杀了。像，亦杀了。也省得日后本王再因那新君，乱了心神。”
赵华庭说得尾处，已有几分恨意。
那浓浓恨意入耳，陈碧玺只当赵华庭生出借刀杀人的心思，预备借王将军之手，取了她性命，耳畔又入了一阵杂音。
“纵使她这般害我，本王仍是放不下她。”
怎会？
陈碧玺错愕地望向赵华庭。
王将军却在看陈碧玺。王将军看陈碧玺看得极为仔细。不但是看了其五官，还半眯着眼，将陈碧玺的身段看了看，道：“新君赵碧玺原也是以美貌闻名鸾凤、百花、霁月三国。如今地牢中得见似她的尤物，若是杀了，自然可惜。不如掳出鸾凤，至我百花国，再做打算！”
王将军说话间，欲提陈碧玺衣领。
赵华庭冷哼一声，不怒自威道：“王芝虔！你口口声声说来此地是为了寻本王！如今怎又与本王的暖床奴纠缠不清？你可知，本王最厌烦染指本王东西的人。你可是要在犯本王忌讳？”
“那……哼！还不滚过去侍奉摄政王！”王芝虔一把将陈碧玺丢至赵华庭身侧，又忿忿与陈碧玺吩咐道，“定要老实点！若是不听话，小心你的脑袋！”
“是！”陈碧玺与赵华庭近身后，便接替了扶在赵华庭身侧的女兵。
当着陈碧玺的臂肘穿过赵华庭的两腋，稳到其腰间，陈碧玺觉察到赵华庭的身子躲了躲。
“摄政王？”陈碧玺轻唤了赵华庭一声。
赵华庭忽地抻指，紧紧地攥住陈碧玺的手腕，直到攥住了“咯咯”的腕骨震动声，赵华庭才忽地收力，将全身倚在陈碧玺肩头，极为虚弱道：“阿陈。莫要慌。本王的封府在离水之南。你若随本王至离水，本王便不计较今日你弑主一事。”
“我……”陈碧玺没有应，只是扶着赵华庭朝地牢外走了一步。待一步踏出，陈碧玺瞥到赵华庭额上渗出的薄汗，才咬咬唇，认命地将赵华庭打横抱了起来。
陈碧玺抱起赵华庭的动作算不得娴熟，但尚存几分美态。尤其是她着一身华服，抱起同着华服的赵华庭时，同在地牢的众人都止住了步子。
“原来是这般暖床奴！”王芝虔瞥陈碧玺一眼，即快步提剑上前。
陈碧玺抱着赵华庭紧随其后，直到王芝虔领着她，穿过鸾凤国皇城守备，直至皇城外禁林。
众人到禁林时，林间已涌起了雾气。雾气茫茫间，陈碧玺怀抱赵华庭，正欲唤出禁卫，将王芝虔一行一网打尽。
不想王芝虔竟先陈碧玺一步，扼住她喉管，与她喂了一颗药丸，冷声道：“我爱华庭入骨。我恨陈碧玺至深。你虽不是那陈碧玺，但你们既是生得相似，便怪不得我与你几分颜色。而我方才喂你的，乃是百花国皇族秘药长生散！服此散者，生死皆系于百花国皇族之手。其解药亦被我藏在百花国国都。所以，若是想留下性命，只消随我去百花国便是，莫要动什么坏心思。”
“是。”陈碧玺掩住心头的不悦，与王芝虔点点头。但仅长生散一事，并不足以让陈碧玺打消唤出禁卫的想法。故陈碧玺在与王芝虔擦肩而过的那刹，便朗声道出了“雾来”。
“雾来”原是陈碧玺与禁卫定下的暗号。在陈碧玺的构想中，“雾来”一出，便该引出百十名甲胄精良的禁卫。
而倚在陈碧玺的怀中的赵华庭一听“雾来”，便在陈碧玺怀中狂笑了半晌，才含混不清地当众拆穿陈碧玺道：“阿陈当真是胡闹！你我入牢这般久，竟还不忘召来禁卫的暗号。是，本王知阿陈你是记挂本王安危，才使出这等计策。但你不知新君陈碧玺她月前栽赃本王通敌叛国，便用的是‘雾来’一事。说来，若非新君寻的敌国盟友原是本王故交，本王定来不及更换禁卫暗号。”
“那……”陈碧玺怀着一丝侥幸，想问当下暗号是何物。
赵华庭坦率道：“但即便如此，也是来不及了。本王更换禁卫暗号时，想得是忠君之举。故此暗号，并未经本王之手。独新君陈碧玺的近人春兰知晓。而春兰已被王将军斩杀。”
“那我们自然只能感王将军大恩了！”陈碧玺识时务地打横抱起赵华庭登上了已然布置好的马车。
二人一登车，车前的马夫便挥鞭驱车前行。
马车一动，陈碧玺听怀中人“嘤咛”，便觉手腕一紧。
是赵华庭又攥紧了她的手腕。
“阿陈……”赵华庭咬着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声轻呼，重重地倒入陈碧玺的臂弯间。
赵华庭晕倒的那刹，陈碧玺听到了一声细若游丝的低喃。
“疼。”
或是赵华庭那声“阿陈”唤得太柔情，柔情到激起了陈碧玺心湖中沉溺已久的若干愧意，又或是赵华庭那声迸发自内心的“疼”，震晕了陈碧玺的脑子。
当着陈碧玺在扶住怀中人，感知到其越来越低的体温、及越来越细微的呼吸后，陈碧玺心底竟是生出了久违的惊惧。
莫不是赵华庭要死了？
陈碧玺思及今日原是赵华庭在复仇文里定好的死期，当即撩开车厢右侧的帘幕，冲一侧骑马的王芝虔疾呼道：“王将军！摄政王病重！或是活不过今日了！快寻个大夫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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