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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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板吱呀作响，法尔从这年久失修的床架上醒来。
环顾四周，他又回到了霍格莫德村，在猪头酒吧的小阁楼上，床头挂着一个小小的巫师日历，写着大大的“12月27日”，他眼睛余光一扫而过，这周围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模样。
他也不算好过，就连巫师袍也被风雪侵染，像被泼了一身白色漆点，他怎么拍打都无法把衣服弄干净，还把本就破损的袍子又扯了几个口子。
“法尔？”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法尔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面无表情地从阁楼的小窗户跃下，直接幻影移形到霍格沃茨。
挺好，那些在霍格沃茨学会的魔法不会因为循环而废掉。
黑白斑驳的巫师袍也不知在何时被划得破破烂烂，隐藏在皑皑白雪里，宛若一个不成形的残破树影，在风中摇曳。
幻影移形的使用会使他的行踪很快就会被斯内普发现。法尔知道他下了禁制，一定正往这里赶了。
——所以法尔不管走到哪都会被抓回猪头酒吧，被塞进霍格沃茨；
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严格监视；
所以白袍那么清楚该什么时候出面；
所以后来，那时在战场上即便没有自己，白袍也会出现去救斯内普。
无论何时，斯内普都是邓布利多面前最可信的话事人。
所以，斯内普教授，他们在学术上那些疯狂的、富有创意的探索，那些看上去和睦的日常，都是假的？
法尔在他们眼里始终就是块儿毡板上的肉？
有太多的事情说不通，可是每一个倒向的结果、每一个证据都钉在斯内普身上。
他利用幻身咒溜回宿舍，掀开那堆着灰尘和坩锅的地毯，露出绘着沙漏的一角。
找到他，找到白袍。
下定决心，一脚踩上去——专心做还没做完的事吧。
地板忽然亮起，法尔撤出去细看，一种金色液滴似的物质从地板上缓缓上升，在空气中凝聚成型。
他伸手去撩动那金灿灿的光，一条细长的链子就被勾在手里，顺着链子往下，金色的月亮圆盘镂空星辰，细沙流动，被锁在玻璃容器里，成了一个沙漏。
竟然把一枚时间转换器用特殊魔咒融在了地板上的门钥匙里。
紧接着天旋地转，空间扭曲在一起，周围的物体糅杂，视线越来越暗。
那一刻在黑暗里，就像之前在迪安森林，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防备，却像一袋没人要的垃圾被丢弃在漆黑寒冷的雪地里等死。
都不知道一刀刀刮在他身上的是“神锋无影”还是冷风。
死亡降临之前，在绝望里漫长的等待让他几近崩溃。
法尔想自己一定是又死在那里了，开局就废的状况已经很久没发生了，真是戏剧。
仿佛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他松懈时就立刻跳出来提醒他，这依然是那个不可轻信的世界。
此刻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法尔再次消失在原地，被掀起的地毯忽的落下，激起一层尘埃。
待尘埃尽数落下，房间里又回到原来那副样子，就好像从没有人到访此处。
……
法尔落在一片极寒之地。
重新回归光明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里雪山连绵，风霜打在身上，如同泼漆彻底染白了他的外袍。
时间转换器的光芒忽闪了几下，丝线似的魔法荧光凭空出现。
暗金涌现，封印住凌乱破损的边角；银丝飘浮，又在袍子上勾勒出精致的暗纹，仿佛一条狡黠的毒蛇盘踞其上，伺机而动。
白袍与周围几乎融为一体，消失在茫茫雪山里。
时间转换器上被附着了魔法，它一路指引着法尔进入雪山深处，来到山腰的一处岩壁下。
法尔试探着伸手去触碰岩壁，没想到手居然从岩壁中穿墙而过，接着他穿过岩壁，那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岩壁只是个障眼法，背后才是真正的半山腰。
那里有一间木屋，被很强的魔法保护着。
木屋正门上被镂空了一个圆形，法尔把时间转换器放进去之后门便能打开了。
法尔浅浅探索了一下这里。
木屋在外面看上去很小，但实际上里面的空间极大，整个屋子拦腰镶嵌在山体里。
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客厅、卧室、厨房、温室、储藏间……甚至有一间单独的炼金室，那里面不仅密封保存了大量的硫磺和水银，还有一些更详细严密的炼金笔记，甚至还收藏着一整面墙的天然矿标。
走进这间炼金室，纵深划做了三段。
门口是一处较小的平台，一侧贴墙摆放着一张黑漆古朴的小办公桌，摆着几口大大小小的坩锅器材，漆皮已被腐蚀得东一块西一块的缺口，桌子上方抠进青灰的砖石硬是凿出一个壁橱，里面都是魔药材料，正对着的另一侧也是一面墙的瓶瓶罐罐、古今书籍，法尔惊喜的发现了《羊泉之书》、《平衡书》等等；
房间开阔，顺着矮阶往下走三步，中间的下沉地势空间更大，是这屋子最大的一块地方，摆在中央一口巨大的玻璃圆瓶已经裂开受损，连接着圆瓶两旁曲折蜿蜒的管道爬满了天花板和两侧墙面，还有几个大的容器或悬在半空或安置在地上，都残留着些许的材料，有红色细碎的晶体微粒浮动在腐坏的黑色物质之中；
往前再顺阶向上三步，又是一段平台，面前一张白色大桌子横在中间，零散几个木凳随意摆在地上，后边自上而下满满三面墙，巨大的架子上码满了瓶瓶罐罐，屋顶有魔法缓缓释放着寒气，把这片小区域的材料保护的很好，其中一面便全是矿标，摆放着那些令人称奇的天然矿石，法尔魔杖上竹青色的便是其中一种——蛇眼石，又叫萤石。
这是个藏宝之地吗？它的主人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法尔生怕这真是个梦，还狠狠地掐了自己几下。
法尔眼睛亮了又亮：真不敢相信，白袍居然拥有一个世外桃源！比起那个糟糕的身份，如果白袍愿意，身份他拿去好了，只要把这间屋子送给他！
在温室门口的桌子上他还发现了一只雪白的陶瓷茶壶，里面住着一只鸟蛇。
法尔在书里读到过，鸟蛇这种神奇动物对靠近它的其他生物有着极大的警惕，尤其是它会毫不犹豫的攻击所有靠近它的人，而这只却异常乖顺。
它和另一个生物一起守护着这栋房子。
“白袍？”法尔起初是极其警惕的。
法尔在厨房发现他，他正在为鸟蛇准备食物。看形状像是人，但他不会说话，也并非真正的人。
法尔吓了一跳：他当时就像个白色的摄魂怪飘在那里！
不过他并不会吃掉任何人的美好记忆。
法尔确信他并不是白袍，只是白袍留在这儿的仆从。
这东西应该算是活着的吧。他明明就站在那，以雪为披，可巨大的白色斗篷下面却什么都没有。
就像万圣节家门口讨要糖果的小鬼，披着一块白床单，但当你掀开那块布却发现没有任何人站在那里。
说他是个生命吧，可却像个人为的残次品，没有血肉，声音也没有一丝情绪，这个东西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仿佛身上这张破损的“床单”才是他的本体，而他的脑子里只刻着“服从”二字。
法尔没办法对这个生物进行摄神取念，却可以“听”到他。
他对法尔抱着极大的忠诚，称其为“主人”，称自己为“艾米提骑士”，并表示自己是法尔所创造的生命。
法尔是他的主人，以及这房子的主人。
法尔微笑着点头，尽管他知道这个东西口中说的主人其实是白袍。
比起之前到访的两个地方，这栋房子更像是人住的地方。
他打量一番之后，礼貌地退出了房子。
宿舍里还剩下一个呢。
他取走时间转换器，启动与遥远霍格沃茨之间的联系之后便又回到了宿舍里。
法尔再回到这儿时已经是深夜了。
宿舍里亮着微光，还是白天时那些陈设，但有些部分不太一样，可能是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法尔心中升起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图谋不轨之人会从中窥探到他的秘密，或像那人一样威胁他的存在。
他知道轻信和马虎的代价，所以要保证避免这些麻烦，杜绝后患——
或许地板上的门钥匙他可以尝试着带走一些必要的部分。
当他使用切割咒试图将绘制着魔法石的那一块地板切割下来时，附着在那块地板上的魔法变成了黑烟，门钥匙报废了。
那一小块空间变成了一个将空间扭曲的黑色空洞，仿佛能把一切都吸进去。好在法尔反应及时把它控制了起来。
空间魔法副作用的产物？
看来创造这个门钥匙的某人对魔法的控制并没有那么好。
这块门钥匙的报废让他大失所望——难道他无法带走这些东西吗？
当然也不是全部都不能。
法尔走到剩下的还没尝试的那块地板时，发现绘制着巫师帽的那块居然本身就被切割下来，用一根金属轴连接在地板上。
那块地板两面都有图案，可以翻转，一面画着浅色帽子，一面是深色帽子。
法尔用魔法做成一个魔法球充当容器把这块板保护起来，小心翼翼地切割了金属轴，这才完好地把它取下来。
他用“速速缩小”把门钥匙收进衣服口袋里随身携带。
然后现在……
法尔最后不得不做出一个沉痛的决定：他恐怕得摧毁剩下的这些地板，连同这个房间一起，让他们消失。
最后他释放了一个他认为足够抹平这块地板副作用的咒语：厉火。
他在禁书区看到的，是目前他能想到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这个咒语十分强大，法尔谨慎地先用魔咒把整个房间笼罩起来，以预备囚困住即将释放的火蛇。
这个保护咒可以确保厉火无法逃出这个房间，在厉火将房间里的门钥匙魔力彻底吞噬之后就会被直接扑熄，绝不会惊动任何“监视者”。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释放出厉火，火蛇立刻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这个房间里唯一的活物。
在火蛇吞噬他之前，他看准时机最后一次借用了门钥匙，回到了雪山的小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