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扭转 5 ...
-
等“费乾”回到庙都已经午时,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俩人坐在地上。
竹西一看师兄回来了,连忙爬起来,把红色线连忙握作一团,塞到
身上,连爬带滚扑到费乾面前,“师兄!缚地阵做好了,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思来索去,还是没有头绪!师兄你快瞧瞧!”
“费乾”挑眉,迈着步子走到中间,这缚地阵本需要用仙家红绳做边界,理用十二地支,地支五行,地支相生、相克、相冲、二合、三合、三会、相刑、相害,用其相克,相冲,二合,困以生灵。他走上前,随手拎起一条红线,陡然整个红线布满的阵法瞬间失色,本来支楞在空中的线也瞬间软了腰似的掉在地上。
“费乾”啧了一声,“用的是地盘三奇六仪?”
竹西闷闷的嗯了一声。
“费乾”瞥了一眼他俩,将线重新往不同的方位挪动下,将主阵法中线心正对天门,“回去了就把天盘九星抄他个十几遍吧。再用错,你们两个就都去悬冥崖思过上个几十年吧。”
看着数条红线重新在阵法中闪起光,竹西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崇拜,“师兄真厉害!” 而后又疑惑问,“不过这邪祟都是夜间出没,现在做好有什么用啊?”
“费乾”道:“这次缚地阵要一次收全了这所有的邪祟,普通缚地阵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要做一个加强的,最好,能控他个一炷香时间。”
“原是如此!那我与淮师弟就在这缚地阵中多加几圈灵符!” 竹西恍然大悟般。
“费乾”手指微曲,往他的小光头上敲了两下,“还没到食点?”
竹西捂着脑袋,小嘴往桌子那边一撅,“喏,是那位用暗器伤人的女子送过来,师兄你尝尝?万一下毒了,我与淮师弟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费乾”睨着他,哼了声,拎起淮左的衣襟,往桌上走去,边走边漫不经心道,“咱俩吃,毒死总比饿死强,让那傻小子饿着去吧。”
淮左抿嘴,一本正经打开饭菜,是几盘小菜跟三个白馒头。
“费乾”见状,声音稍微拔高,“淮左,你吃两个,我吃一个,来,拿着。”
竹西听闻后,连忙急着跑过来,“哎哎哎!手下留饭!!” 看着淮左手里两个大白馒头,竹西眨着大眼睛,“乖师弟,你一个人,可以吃两个吗?不会撑住吗?且让师兄为你分担分担可好?”
淮左正准备开口嚷他,“费乾”蓦然开口,“怎地,不怕有毒了?”
竹西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开玩笑,我开玩笑的!”
“费乾”拿着馒头,随便往嘴里塞了点菜就转过身出了门。
淮左这将两个馒头拿在手上,玩心大发,忽的抛起来,又接住,再抛起来,顽劣开口,“竹师兄…吃吗…”
竹西怒睁圆目,恨不得跨步一把抢过来,但是毕竟他是个儒雅的人,只能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师弟!珍惜粮食!”
…
出了厢房,这身体就归了费乾,“费乾”对他说,“我知道你好像有自己的任务是吗?你去做吧,我要养精蓄锐为今晚做准备了。”
费乾嗯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往庙外走去,去找那个在桃树下需要帮助的妖。
正出了庙门,一眼便看到那桃树下站着三个小童,仔细一听这才听来——
中间的小童道:“这些野草,如今竟长的如此茂盛!师傅可有说除这门口的吗?”
旁边一小童思索小刻道:“该是算的吧,儒生,你还记得吗?”
被叫做儒生的小童啊了一声,嗓音有些软糯,“应该吧,但是何时这里长了这种红尖儿草?你们可见过?”
旁边两小童齐齐摇头,道未曾见过。
儒生继续道,“那我们就先除了其他的草吧,若这是师傅种的什么仙草,我们又要挨批了。”
然后费乾就看到这两小童拿着锄头往墙那边走过去,开始蹲着除草。颇为认真。
这一直坐在桃树上的女人忽的跳了一下,一股风拂过儒生的脸庞。女人出神的盯着在树下除草的小孩,如同黄粱一梦般,她轻叹气,飘到费乾身边,“儒生…我已经有多少个日月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其实,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还挺奇妙,对吧。”
费乾觉得这话对,跟着点头。
女人问道,“人应当往前走,而非困于过往,知其无可奈何而安知若命。这个啊,是那老秃驴告诫于我,你怎么看呢?”
费乾垂眸,这种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人是该往前走的,不能被困在过去,可是如果没有过去,现在的自己该如何成长。知道自己以后面对某些事情可能没有办法,难道他要放弃?不,不会。
良久,费乾才缓缓开口,“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乃英雄。走一步,那就看一步,更是我的座右铭。”
女人捂着嘴轻笑,将眼神重新放在儒生身上,半响喃喃道,“阿生上辈子哭都是因为他的师姐,生离死别是人世间常态,可他却不肯忘怀,他这辈子两道劫难,一是师姐的病死,二是自己莫名身亡。可惜我都到最后都不知道,阿生是怎么死的,费乾啊,你们人…把死看作什么?”
费乾闻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妖,她活了也有百年之久,虽说化了人形,却不懂人情,说到底仿佛与张白纸并无二致。
“…归宿。” 他也将视线落在那边,只不过,看的是那冒着粉尖的桃树。
是人总归有一死,生老病死是死,意外事故是死,自杀身亡是死,左不过脱离了这个悲剧的世界而已。
女人似懂非懂的点了头。
儒生正埋头除着草,抬起头便能看到与他齐高的红尖儿草,上面粘了些许泥泞,他挪动身子,用衣袖擦了擦叶尖,把这点泥泞擦掉后就继续闷下头除草。
女人眉眼带笑,连语气都轻快不少,“也不亏,我还没见过不哭的阿生呢。若是能度过这两个劫难,想来他也是很欢快吧。”
费乾不可置疑,他在想这个要怎么帮呢,要让儒生快乐长大,首先就是那个让他后面日夜伤感的师姐,再者最后才是儒生自己的死。
儒生仿佛有所察觉般,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站起身,觉得男人有些眼熟,最后恍然大悟,想起了今日确实看见这个人,便问道:“施主,是有什么事情吗?”
费乾走向他,半蹲下来与他齐高,“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
儒生侧过身,看了一眼,实诚的摇了摇头道了句不知。
费乾哦了一声,跟着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儒生:……
费乾问他,“你师姐是哪个?”
闻言儒生眨了眨眼,有点疑惑,“哪个?这庙中只有秀秀师姐一人啊。”
?所以说,儒生的师姐的就是那个洒脱泼辣的秀秀?看着挺有活力挺有劲的啊,哪像得病的模样,活脱脱是个撒疯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