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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当面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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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泛着淡冷莹白的皎月,兮墨衣袖一挥间,那具被他带在身上的七弦古琴便现于眼前的石桌之上。
纤指一挑,似水泻深潭一般的琴音便划开了这寂静的夜,顿时整个雁府笼上了一层温润的清华。
伴着琴音,一道魅影滑过,兮墨并未抬头,只是微微勾唇,分挑,慢捻,轻划间更是凝神于琴音之中。
“既然公子应邀而来,想必是十分担心雁公子的安危吧。”魅影促足于三米之外,淡冷得不似人间该有的勾魂声调却让人察觉得出他的心情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平淡。
指按琴弦,兮墨抬头看向了黑暗处,高瘦的身子裹着一袭黑衣,面容清俊刻冷,浑身冰寒气息四溢。
“小七生性顽劣,是哪里惹了不快,还望明示。”
黑衣人未动,只是望着兮墨,全神贯注,仿佛是想把兮墨给看透,看化,里里外外看个清楚明白方才罢休。
他不作答,兮墨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按住琴弦的纤指轻轻一滑,扬袖一挑,如金戈铁马踏足沙场一般的琴声顿时贯注于两耳,只觉得眼前好似千军万马齐啸,缰场尘土飞扬,将军一令,排山倒海之势锐不可挡。
就连不远处树枝间横卧其中的宁鸢也忍不住唇边一勾,兮墨这九幽勾魂当真乃绝响。
黑衣人绷紧的身姿竟然随着这琴音慢慢变得激狂,突然间猛烈一颤,不由得捂上胸口,仿佛是经不起这琴音之力响,一口浓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委顿在地,浑然不复刚出现时的强势与专横。
“你不是能主事之人,还是回去换一个能主事的人来吧。”兮墨挥袖收琴,淡然起身,好似那黑衣人不存在一般的扫了一眼宁鸢倚着的高大榕树一眼,转身走向阁楼。
可是就在他一转身之际,那原来委枯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却是身形极奇诡异的一折,然后兔起鹃落一般的贴上了兮墨,可是就在他那身子如黑影一般的贴上兮墨的同时,兮墨却扬手轻轻一弹,只听得黑衣人如扼喉惊雀一般的发出如夜枭一样的刺耳声音。
轻轻一拂袖,衣衫微扬间,黑衣人便如风中纸鸢一般的飘向一旁,然后猛然间撞上石桌,扑通落下,生死不知。
挥退了铺床的小侍,宁鸢自故自的便倒在床上,侧着身子看着正擦试着头发的兮墨,然后微微一笑,“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
坐在窗前,兮墨一边擦试着仍带湿意的长发,一边侧着头看着那已倒在床上的宁鸢,微微拧眉,“怎么,你要睡这里吗?”
虽然两人已经相熟千余年,可是却从来没有同榻而眠过一回,兮墨看着宁鸢那与往日微微有些不同的神色,不由得秀眉轻拧,微现惊愣。
“难道我睡这里不行。”宁鸢向来任性而为,就连一向与人亲近无碍的夜独舞看到他,都忍不住头疼,更何况本就性子有些清冷的兮墨会略有微词了。
放下毛巾,兮墨伸手拢了拢头发,然后微微摇头,“那倒不是,既然你喜欢这里,我让给你就是了。”
宁鸢看着兮墨那走向门边的身形,身轻如烟一般的轻轻一纵,拦住了兮墨那推门的手,“你这是去哪里。”
兮墨转头看向那近在咫尺的宁鸢,忍不住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我去隔壁睡,你这是怎么了。”微醉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抹惊异于常的潮红。
宁鸢看着这张淡然中复现愕然神色的俊脸,不知为何只觉得比窗外那月华更迷人百倍,一伸手抚上了那柔顺如丝般的长发,“今夜陪我,别走。”
那喷在自己脸上的酒气让兮墨不由得偏过头躲了开去,“宁鸢,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伸手挑起兮墨那偏在一侧的下颚,宁鸢仿佛着了魔一般的低喃,“兮墨,你真美。”
好似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兮墨一抬衣袖拂向了宁鸢,然后脸色微青的迅速点指在宁鸢三灵处。
当三灵被兮墨点住的时候,宁鸢也好似惊醒了一般的身子向后一退,然后软倒了下去。
伸手接住宁鸢那虚软无力的身子,兮墨却抬头看向了一直敞着的窗子,只见那里此时却坐着一个年纪颇轻的男子。
“千余年后,还有幸能在九幽府之外得见九幽少主一面,当真让思煜大为感慨啊。”
白日里在酒楼里面偶尔相遇的辰思煜竟然那般神情悠然,衣衫轻渺的坐在窗前,仿若一翩鸿羽一般的不染凡尘。
兮墨把宁鸢放到了床上之后才抬头凝神看向了那连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辰思煜,微微勾起唇边朝他轻轻一颔首,“阁下好高明的用毒手段,兮墨佩服。”
“哪里,一丝微末小技,倒让兮墨少主看笑话了。”
“我家小七惹的祸不小吧。”兮墨看着辰思煜那眼眉微扬的神彩,瞬间明白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背倚着窗栏,辰思煜却仿佛是想到了某事一般的沉凝了片刻,然后微微耸肩,“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你家小七太聪明了,差一点就破了我的伪术,露了真身,所以我不得不把他关了起来。”
这事儿不想还好,一想,辰思煜可真是满肚子的火没地方撒,想他在北域一直安静悠然的混着日子,可知却不曾想,有一次在右相府上遇到了正好与韩青松混在一起的雁鸣,虽然雁鸣被兮墨给撵出了九幽,可是却仍有一双识慧灵眼,当下便看出了他的真身,差一点穿帮。
对于雁鸣那小子的惹祸本事,兮墨自是熟悉非常,所以当下也忍不住苦然一笑,“我虽料到是雁鸣惹祸,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惹了你。”
耸耸肩,辰思煜偏着头看着躺到在床上的宁鸢,“他是不是寒水里的那一位。”宁鸢困守寒水千余年,此事早已不是什么鲜事儿,可是却没有人有胆子当着宁鸢的面去问,不过辰思煜倒是不怕,反而满脸嘻笑讨好的问道。
一瞬间兮墨猜到了辰思煜的真身,当下倒也不介意的点了点头,一伸手按住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宁鸢,“你斗不过他,就不要徒惹烦恼了。”
“哼……”宁鸢恼怒的瞪着辰思煜,狠不能一口吞了他。
微微勾唇,辰思煜笑声一扬,“你竟然忘了我,宁鸢,当年还亏我送你酒池,真是伤心啊。”
原来宁鸢腰间那个仿佛酒池一般能装的酒葫芦竟然是他当年相送的,听他说到这里,一抹措败浮上心头,瞬间身子一颤,失去了一贯的疏狂,眼神黯然而无神,“我……我竟然未看出是你。”
从窗栏上面纵身一跃,跳至屋中,坐到了刚才兮墨坐着的竹椅上面,辰思煜单手支着下巴促在桌子上面,“哎,不怪你看不出是我,梦回真人的逝去无痕之下能复生的能有几人,你只是失了七八灵力到是让人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