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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云沧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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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听榆目光如炬,一瞬不眨地盯着缠斗的两人,把手里的毒丸抓得更紧了些:“都是杀招,他想杀了许拂衣。”
时凉拉了拉她的衣袖,贴过去轻声耳语:“你的毒丸能干扰斗灵吗?如果可以的话,等会你把毒丸丢出去,我用尽全力攻击他的灵魂,拖延点时间,我们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暗处,把两人的悄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玄寂摸了摸脸颊。
区区一个二星斗灵,她不用抬手就能把他碾死。
不过玄寂并不急着出手,反倒饶有兴致地观察许拂衣的剑招和斗气,并非巅峰大斗师,居然能在二星斗灵手下讨要到便宜,这个许拂衣还不错。
许拂衣脸上被割出一道血口,长衫上沾染了灰土尘埃,看起来灰头土脸,有点狼狈,不过持剑的手依旧很稳。
“映日山。”
她轻喝一声,顿时,两人头顶上方慢慢凝聚出一枚桌子大小的气旋,不过须臾之间,便扩至马车那样大。
他们这处的天地似乎都为之变色,光线昏暗,狂风呼啸,落叶纷飞。
许拂衣的剑锋裹挟着斗气,而后剑锋一转,头顶的气旋凝聚为橘红色的光影巨剑。
光芒万丈,仿佛落日余晖。
时凉的脸上映照着这种光芒,她不由得感叹:“好美。”
青年咬牙切齿,伸手在空中划了几道符文:“嗜月!”
一道桂红色的印记飞窜出去,刹那间扩大数倍,转眼间窜出,轻而易举地吞噬了巨剑,橘红色光芒登时消退得一干二净,许拂衣随之吐出一口鲜血。
叶听榆手腕一甩,毒丸弹射而出在青年周身炸开一片幽绿色毒雾。
“对一个小孩子下这种杀招,你还真是卑劣如昔啊。”
空灵缥缈的女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犹如春风拂面。
翻涌着嗜血杀意的印记顷刻间被化解。
“小妹妹,收回你的灵魂力,你这一下下去,灵魂力会透支的。”
一只纤细的手伸出,似乎想摸摸时凉的脑袋,时凉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那只极其漂亮的手。
这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阁下是何人。”
玄寂形如鬼魅,站立于时凉身前,挡住了眼前红袍女子的动作。
这是三星斗尊。
女子不理会她,转身看向青年。
“我找你很久了。”她笑容依旧,突然一拍掌,偏头看着青年:“去死吧。”
下一刻,青年的天灵盖轰然塌陷,整个人软趴趴地摔在地上,大股鲜血从他脑下蔓延了一地。
他瞪大眼睛,瞳孔没有焦距,面朝天空,死不瞑目。
许拂衣一怔。
“放心,我没有恶意,但是我身上没钱了。”女子偏过头,笑得有些抱歉,“可以请我吃顿饭吗?”
*
三个人在中洲多停留了半个月,原因无他,只因为那日突然出现的女人非要和她们结伴游行,说是一个人看风景没意思。
“可是....”时凉举起手,“我们不是来游玩的。”
“嘘,不要扫兴嘛。”寒夙捂住她的嘴,“我想玩,你们就当陪我。”
玄寂瞥了她一眼,淡声道:“把她放开。”
“哦...”寒夙如她所言松开了手。
寒夙见多识广,总是一副笑语盈盈的好脾气模样,和三个孩子在中洲游山玩景,好不愉快。
时凉和叶听榆很少在族外待过这么多天,没两天,对寒夙的态度也亲近了起来,许拂衣也会尊称她一声前辈。
分别那天,寒夙抱着时凉和叶听榆依依不舍。
叶听榆无力地挣扎了一下:“...我快憋死了。”
“冰块脸,我真的不能收她们为徒吗?”
冰块脸玄寂冷酷无情:“不可以。”
开玩笑,真让她收了时凉当徒弟,回去之后夫人会把她剥皮抽筋的。
“好可惜啊。”寒夙顺手捏了一把旁边许拂衣的脸蛋,“世间罕见的光毒双斗气,万里无一的灵魂天赋,还有天生剑心,我都好想收。”
“对了,好像还没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我叫寒夙。”
此言一出,玄寂满眼诧异地看着她:“原来你是最近名动中洲的云沧剑寒夙?”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面前这个成日嬉皮笑脸的美艳女人和传闻中仅凭剑意可使苍穹变色日月无光的云沧剑联系在一起。
这也不怪她没想到,云沧剑,多清冷富有诗意的名字呐,可惜这名字和它那吊儿郎当的持有者本人的性格一点都不沾边。
“很惊讶吗。”寒夙伸出五根手指在玄寂面前晃了晃,“我可是很厉害的。”
话锋一转,寒夙收起脸上的表情,她看向许拂衣,语气认真:“话说回来,许拂衣,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许拂衣点头:“嗯,现在中洲没人不认识您。”
她时常离族游历,所以对外面一些事情也略有耳闻,其中就包括了“云沧剑寒夙。”
“你怎么比冰块脸还淡定,哦,你是小冰块脸。”
许拂衣沉吟片刻:“我并不确定您到底是不是,方才因为玄寂...前辈,我才确定了您的身份。”
寒夙轻轻“哦”了一声,问:“那你要不要做我的亲传弟子。”
这番话,饶是许拂衣也睁大眼睛,表情愕然。
时凉拉了拉玄寂的衣袖,小声问:“玄寂统领,寒夙姐姐很厉害吗?”
玄寂点头:“非常厉害,年轻有为,据说同龄人之中罕见敌手,而且她三年前已悟出剑意,那是超出斗气和和斗技的一种力量,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悟不出其中半分皮毛。”
寒夙挑眉,扬了扬手:“喂,我听见你夸我了。”
玄寂神色淡淡:“....因为你耳背。”
“冰块脸,那我可以收许拂衣做弟子吗?”寒夙已经看出来了,玄寂听命于时凉,三人之中也对她最为照顾。
所以,时凉是大有来头的,也绝不可能拜她为师。
玄寂皱了皱眉:“....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得问她。”
而许拂衣没有马上答应,她垂首,像是在发愣,也像是在思考。
时凉似乎清楚她的顾虑,于是把她拉到远处,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玄寂统领说寒夙姐姐很厉害,还悟出了剑意,刚好你不是也用剑么?跟着她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许拂衣依旧一言不发,时凉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惦记着你答应我的事情?”
许拂衣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眶略带几分湿意,轻轻点了头,时凉把声音又放轻一些:“没关系,我不在意,等你学成归来了再来保护我也不迟,真的,你去吧。”
另一边,寒夙戳了戳叶听榆的肩膀:“小听,你们三个从小就认识吗?”
叶听榆微笑:“嗯,我们现在就是小时候......你把我头发放下来!!”
寒夙手指勾着她的头发,叶听榆怕头发被扯到,遂没敢乱动,她还挺怕疼的。
寒夙飞快编了几条细长的麻花辫,用手指捏着发梢,举到她面前:“好不好看?”
叶听榆欲言又止:“好难看。”
寒夙放开发辫,揉着叶听榆的脸蛋:“怎么不说它好看哄我开心。”
叶听榆面无表情地任她动作,反正她也挣脱不了,还能怎样呢。
玄寂:能耐什么呢....欺负小孩子。
“诶?说得怎么样了?”寒夙看向朝这边走来的许拂衣和时凉,“要想好哦。”
许拂衣郑重其事地看着寒夙,而后行了一个大礼,一字一字地道:“弟子许拂衣,愿拜入老师门下,自此跟随老师修行,定不负老师所愿。”
“好好好。”寒夙终于放过叶听榆,上前笑眯眯地扶起她,“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传大弟子了。”
她伸出手,一缕牙绯色的灵魂体从她的指尖如流水一般倾泄而出,缓缓隐入许拂衣的额间。
灵魂体有张和寒夙一模一样的艳丽脸蛋。
寒夙收敛起先前的笑脸,转而严肃地道:“闭上眼,不要抗拒她,这是为师的一缕剑魂,现在我把她打入你的体内,于这你的修炼有百利,生死关头也可以救你性命,至于现在,能悟到多少,要看你的悟性。”
“这是什么?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斗气,灵魂力,还有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力量。”玄寂神色恍然,“很纯粹,很凌冽。”
寒夙侧目看她:“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玄寂闭了闭眼:“....行,我不想知道了”
寒夙:“.......”
许拂衣面色苍白,紧闭双眼,她感受到一股极其强悍霸道的力量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和灵魂体之间,像是森林里慢条斯理地巡视着领地的霸主,只是稍稍释放出来的威压,就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若是以斗气探寻其中奥义,却又同稚儿挽起裤腿,徒手下河捉鱼一般,才有想靠近它但念头,它便会迅速游走,灵活狡猾得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