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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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中惊醒，似乎又是个噩梦，醒来后只觉得胸腔发麻，然后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再慢慢的手脚跟着发麻，口干，面部僵硬做不出表情，胃部翻腾得生疼。
我深呼吸了好几回，熟练的调节情绪，可胸腔发麻的状况依旧得不到改善，手脚也是僵硬的。我只能慢腾腾起身，随手披件衣服下楼去厨房喝些热水，然后从边上的柜子中拿出药物，就着水囫囵吞下。
温暖的液体顺着喉道而下，不一会儿我抽痛的胃部暖呼呼的，心里好受了点，至少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了。
是的，这是我焦虑症发作的一种严重的情况。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突然发作使我有种自己会死的错觉。
连见识到另一个世界的悲剧后，症状都没有如此地步——
原来如此，我居然抱着一副可笑的侥幸心理吗。
是因为我觉得还有很长时间？还是因为一切还没那么糟糕？或者是我认为我们的世界可能不会上演无人归还的剧本呢？
我将脸埋进手里，颓废得吐出一口浊气，恹恹地强迫大脑运作起来，继续调动精力去思考破局的方法。
现在敌人处在暗处，我对它的情报几乎一无所知，仅知道它存活了很长时间了，还可以控制他人的躯体。
杯壁上挂满热汽凝成的水珠，落了又逐渐消失，窗外的天空吐露朝霞，美丽无垠但我无暇顾及，直到飞鸟略过传来清脆的鸣叫，我才惊觉自己居然坐了一晚，体内血液不流畅让我一时间站不起来，只能慢慢地按摩缓解。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我回到了卧室，靠在门上凝视我的孩子。我知道他醒了，却没有转过身来质问我。
他是六眼，可以看出我并非他面前时那样的美好，但他从未问过我，这是我们的默契了。
许久，我走过去把他拥进怀里，从他身上汲取我走下去的勇气与希望，我哑着声告诉他：“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模糊化这个“下次”会是什么，然后由对方自行填空，起到安抚对方的作用。这个小心思悟不会察觉到，因为弯弯绕绕的东西我从未在他面前展现，他也就相信我从不会对他说谎。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闷闷的一声：
“嗯。”
悟转过身，苍蓝的双眼盯着我，带着点肃穆，他说：“爸，我想独自历练。”
我呼吸一窒，心也跟着一紧。很快我就调动身体的力气去放松身体，故作轻松道：“悟不需要着急，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突然生气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骂我，但最终还是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气笑了：“换一个说法吧，我听腻了。”
“……”我沉默。
“我想自己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是六眼，你注定无法保护我一辈子。”
我有点难过，当这些事实被摆在面前说出，我就感到格外的无力。
这一天提前的太早了，是我哪里不对吗？我以为我可以庇护他到成年，结果连基本的隐瞒都瞒不住 ，很轻易就被六眼看出来。我也没有什么好借口阻拦他停止变强的步伐。
虽说现在似乎不是个好时机，但我依旧同意了，因为我从来都不会真正拒绝他。
我明面上让阿羽跟着悟，暗地里还会在他行程路上安排人手，并让人提前探路扫除不必要的困难，把“历练”的难度人为控制住，在不会切实伤害到悟的前提下，提供锻炼的机会。
说是历练，其实就是解决任务，顺便可以在路上体会一下旅行的感觉，体验一下与跟我在一起截然不同的旅行。这挺好的，他也该独立去判断了，所以我给悟安排的任务都是不着急且较远距离的任务。
扫尾工作尤其艰难，属于悟自身肆意张扬的咒力残秽很难彻底清除干净。不过半个月，就已经让大多数人知道“五条家的六眼可以独自完成任务了”。
骤然间，无数人的心思活络起来，企图将手伸到我的孩子身上来，不意外都被我尽数剁掉，我甚至顺藤摸瓜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也是我今日黄昏来到地下黑市的目的。
这里诅咒师不少，自成一派，里面大都是毫无底线的疯子。
托这个派系头目狂妄自大的福，我染了黑发披萨着，再往脸上画了几道伤疤，就轻松混入。
地下黑市不光有见不得光的交易，还有擂台跟各种娱乐场所。位于最中心的擂台上方的不远处是诅咒师头目的包厢，擂台中心也同样会在有时成为头目发话的地方。
我寻了个座位坐下，等待将会发表演讲的头目出场，余光略过形形色色的人。
隔壁交易场传来巨大的欢呼，似乎有什么讨人欢喜且名贵的商品登场。我边上的哥们嘟囔了一句“要不是老大有事，那玩意是我的了……”
话语间还发出粗重的呼吸声，他怀里搂着的女孩发出一声娇俏的轻呼。
我不适得皱眉，但我不至于放弃这个适合观察的位置，只能无视到底。
终于，擂台中央升起高台，庞大狰狞的咒灵从黑雾中爬出，紧跟着的还有一位筋肉人般的大汉踩着咒灵出现。
全场欢呼，我边上的诅咒师也跟着激动，把他怀里的女孩都丢到一边去。
呼声震耳欲聋，驳杂混浊的各种咒力蔓延，还有人将半截尸体抛到高空，为这个欢迎仪式再添一把火。
我揉了揉耳朵，脸上挂着微笑的我悄悄观察起来。从咒灵身上毫不掩饰的咒力威压来看，我判断出这是一只一级咒灵，可那位头目看上去如同普通人一般，无法看出什么。要么他是天与咒缚，要么他身上有着特殊咒具可以掩藏。
筋肉人头目享受了一会万众瞩目的快感，然后双手大张，所有追随者们片刻就安静下来，好似训练有素的队伍一样。
“欢迎各位恶人们来到这里——！”他大喊，不靠任何辅助设备，就让声音清楚得传遍整个场所。
“多余的废话我也就不说了！”
“我！黑川！作为灰鼠组首领，在这里发布一个任务，报酬三十亿——的悬赏任务！呀——这可是个大手笔的雇主呢。”
我有了不妙的预感，心生怒意，手按在腰后别着的胁差上。
黑川继续他的讲话，伴随着咒灵发出尖啸，“击杀高高在上的御三家之一的继承人！那位大名鼎鼎的六眼！”
“哪怕杀不了那个小鬼，只要重伤！我们也可以得到二十亿的报酬！参与者人人有份——！”
我突然冷静下来，大张旗鼓的来这么一出，背后牵扯到势力肯定不止诅咒师跟他们的雇主。
巨额的财富可不是能够轻易提供的，就连银行转账也会有很多步骤。
是那个羂罗？我觉得不止。
现在四周闹哄哄的，我环视一周的动作难以察觉，我看着这个黑市，一个念头兀得浮起。
还未等我顺着思路细细展开，边上的诅咒师突然朝我喊到，打断了我的思路。
“喂！那边的小娘皮！”
“……？”
给我听愣了，见我愣住的模样，那个诅咒师起身向我走来，边走边说：“叫的就是你，小娘们。”
走进后，他走丢的眼睛才姗姗来迟，盯着我发出老大一声叹息：“啧，还以为是没什么肉的娘们，原来是个小白脸啊。”
他对我出言不逊，对我来说跟侮辱没什么两样，可是我现在无暇顾及这个小丑，目光凝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禅院甚尔身上，他一副憋笑的样子，非常刺眼。
我：“……”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