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整军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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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军队编制还不是十分健全，新兵营房都没有编号，新兵之间是不是同一个营房都是看连和小队的。
这批截止昨天前天刚来报到的新兵，属于军营里的后备军，都还没编制，所以睡的营房也都很乱。换上普通布衣的绯衣衣他们轻易就混进了不同的营房。奉玉和李绰一组，绯衣衣和如月一组都很顺利，只是都不太习惯条件设施及差，体味于脚臭熏天，一人挨着一人的通铺。最后爱妹心切的李绰无法忍受的把依旧沉睡的如月丢到了奉玉的那个营房，自己照顾妹妹去了——绝对不会让小衣衣被那些臭男人碰到的！李绰把绯衣衣圈在一个小角落里想。而这时候离尨已经在和军医帐里唯一没睡的一个挑灯夜读的老军医讨论医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军营里号角响起，新兵营里的人东倒西歪的爬了起来，哎呦和哈气声穿彻了整个兵营的一角。绯衣衣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睛，很快就清醒起来。叫醒睡在她旁边的李绰，理了理衣服，知会一声，找如厕去了。
跑出帐外，绯衣衣四处看了看，站岗的老兵们冷眼看着这些懒散的走出营房的新兵，一小兵拿着铜锣一个一个营帐的跑，敲醒那些还在睡觉的懒鬼。
“起来！起来！都起来！”军师还文书一边敲着铜锣一边走到绯衣衣所在的营房，看见绯衣衣时停了一下，嘀咕了一声，“哪里来的小孩子。”想盘问一下，把铜锣交给了一边站岗的士兵：“去，把那些懒鬼都给我叫醒。”
没想到还是一个有职权的。绯衣衣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想。
还文书长得有些瘦，相貌也不出众，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所以不能说白面无须。在加上他穿了一身丝毫不能体现身份的军服，绯衣衣刚刚远远看到他时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叫起的小兵。
还文书比了比她的身高，又看了看她的脸，摸摸下巴，弯下腰问：“你是谁？哪里人？叫什么？”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孩子。军队不招孩童，也不招残疾，奇怪。
这时李绰打着哈欠从营帐里走出来，听到这句话，精神一整，笑着走过来打哈哈，“他是我表弟，郭小衣，京城人士，已及舞象之年，只是人长不大，总是被人当小娃儿。但是好在幼时从师学武，一身功夫还是不错，想要为国效忠，才来征兵，昨天刚到。还请兄台多多照顾。”
此人说话有条有理，口齿清晰，因该是读过书的。只是光看一张脸……还文书看过去，只见他皮肤白里透红，虽然穿的是布衣，但却给他穿出了公子爷的气质。这样的人怎么也进了军营？还文书皱眉。
“你又是谁？”
如月今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下面铺着薄被。这是哪儿？她听见锣鼓声，好吵！
如月撑起身子，两眼迷茫的看着四周。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啊！
如月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明显是刚睡醒的新兵，确定这不是宫里，心里对自己一遍一遍的说：冷静！冷静！脸上就又恢复了在宫里时冷静理智的表情。
冷静了下来，如月细细思索。对了，公主要带着她翻墙出宫，自己不愿意，后来的就没有记忆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公主呢？也在这吗？又觉得自己可笑。在想什么呢。公主多么金贵的人物，怎么可能到这一堆臭汗的地方。又想自己一个女子在这里，那怎么好！一定要想想办法。如月低下头，然后惊慌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一套，还是平民百姓的那种男式布衣！她又焦急了起来，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你醒了。”旁边近在咫尺的一个声音吓到了她。她光顾着注意那些臭哄哄的男人和自己了，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
如月张了张口，在男人慵懒温和的注视下最终没有叫喊出声音。
门帘被撩起，一个小兵敲着铜锣走了进来。
“晃——晃——晃——”
“起来——都起来了！去洗漱！吃好早饭要整军出发了！”说完向她这个角落随意瞥了一眼，然后又喧喝了一声，“爬起来了——都去洗漱！”转身走出营房！
看到那身军服，这下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了——这是军营！我怎么会在军营！
“衣服是公主帮你换的。这是今天要前往盐州的大军。”青年说。叠好被子，理理衣服下地。“来，我们去吃早饭吧。我叫奉玉。”
公主！听到这个叫做奉玉的青年说到公主，如月眼神动了动，叫住奉玉：“等等。”
奉玉侧过身子，慵懒的停了下来。
如月什么也没说，平静的跟着他理了一下衣服，迅速的叠好被子，站到他跟前，才点头道谢，低声道：“谢过公子照顾。公主在哪？如月想去找公主。”她一身男装，长得纤细高瘦，一张脸如月星稀，鹅蛋型，但鼻梁挺直，胸部也不大，穿着男子衣服倒也不变扭。
“你想找郭小兄弟？”奉玉一笑。“你怎么不认为他把你拉来，然后就自己跑了？”
郭小兄弟？如月脑子转得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听出公主没有丢下她一个人，从善如流的说：“是他说要带着我的。”
两人走出营帐，正好看到刚才的小兵在盘问一小一大两个新兵。
这军营里什么时候有小娃儿了？除了公主！如月正想走过去，被一把拉住后领。
“哎呀哎呀。”奉玉青年看了看那边，嘴里说道，“真可怜，刚一来就被老兵盘问了。”然后放开如月的后领，示意：“汪月小兄弟，我们先去洗漱。来，边走边说吧。”
“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被眼前这个“小兵”询问，李绰露出一脸的笑意，一时间内心里闪过的扭扭弯弯的心思，却是常人所不知道的，他说：“我是新兵，名字叫郭绰。”却是闭口不多说了。
绯衣衣一时还没听出来不对，但是发现他好像脸色不对，连忙说：“这位大哥，我表哥他是不放心我，所以跟来了。我们自小感情就好。”说着抬头看李绰，又见李绰笑而不应，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的皇子病犯了。
还文书也不疑有他，这兵营里所有人的名字都会记录在案，既然他们敢于说出名字，那就有据可查。都是出来打仗，玩命的活儿，也不怕他们冒名顶替。就算冒名顶替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不是奸细，这样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兵营里要的只是人，只要你能打仗就行。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那么较真了。他的责任，就是在短时间内训练这批新兵到可以上战场的程度。
虽然这样想，但他心里还是疑问重重，于是盯着绯衣衣仔细研究，半天也看不出来哪里像一个侏儒了。侏儒虽然长不大，但是岁月总是会给他们一张小孩脸上留下一点细微的痕迹。这娃儿嫩嫩水灵的，长得太过秀气，倒像是个女娃儿。声音在孩童里也偏中性，既没有男娃儿的特征，也没有女娃儿的尖细，倒是温和悦耳的很。听口气也还算是老城，只是配上他的样子和声音只能算是孩童里的老城，很难当成一个成年男子来看待。这个郭绰说他长得慢，究竟是怎么长得慢了？看来还要打听打听，这招军兵的也真是，如此糊涂就让一个“娃儿”混了进来。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刚想说话，就有几个士兵赶紧着去领早餐，从他身边擦而过。
算了，反正以后他们是兵，想探人底什么时候不可以呢，就先留着看着。要是是个好的，就算留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人家本来就是来当兵的。看着眼前这两个新兵，还文书点点头：“去吧，动作快点。要不然赶不上早餐了。”看着绯衣衣和李绰抱了拳离去，还文书站在原地没动。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想想还是不放心，就招来一个小兵，说了几句话，才转身离开。
这次出来，他们当的是小兵。之所以不用法术作弊，那是因为那样就没有意思了。从本质上来讲，绯衣衣前世生在和平自主的21世纪，丰衣足食，这一世也懂得运用法术吃饱穿暖，后来更是当了公主；而李绰则是真正的皇家血脉，虽然极为爱财、好玩，但是却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皇子，天天锦衣玉食，有一大堆吓人呼喝。
这两人谁也没有尝过当一个小兵的苦。绯衣衣还好，前世有老师管着，也参加过军训，学校里要排队买饭，就算是同学之间也有人情冷暖。李绰生在宫里，虽然也深知人情冷暖，但是他毕竟是个皇子，最窘迫的时候他自己去御膳房找吃的，御膳房的大厨总会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给他一点，宫里的丫鬟奴才也没有胆量明着对他不敬，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依旧是主子的身份。
从小兵当起。绯衣衣之所以不选择法术作弊或者直接跑去李宁那把李宁搞定的方法，而是选择了小兵，只是想看看，想吃吃，当小兵的苦而已，算是一种体验。
李绰呢？他倒是不在乎什么历练不历练，这次出来纯粹是跟着绯衣衣凑热闹。皇宫里的日子、当皇子的日子，他已经有点无味了。正好绯衣衣、他名义上的妹妹、他看中的‘宝物’不放心她的太子哥哥要跟来看看，那么他也跟来，好凑个热闹。
这个太子哥哥啊，当初总觉得他野心不小，现在终于放弃了么？也是，生母惨死，自己又被奸人暗害，怎么能不恨呢？纪美人其实不是病死的，是暴死的。被人下毒，手法跟暗害太子时的一样，只是她没这么好运，没人帮她续命。太子伤心过度，不久也传出病重的消息。但事实是怎样宫里几个有心的主子都心知肚明，但没人想要借机动用这件事再翻出一点什么风浪来，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些主子之间各自牵扯着，而自己这个太子哥哥，独自一个人，用十九岁的肩膀抗下了一切，孤独、隐忍、防范、布棋。
而他在一边看着，想着自己的母妃，也已经不想在这皇宫里显露什么才智、抓住什么权势、布下什么棋子、得到什么利益。不想了。
李绰被绯衣衣拉着动作迅速的上了如厕，然后草草漱了口，抹了把脸，坎坎赶上最后一点早饭。
端着一碗粥和着两个馒头，李绰问：“一大清早的，你拉着我跑如厕干嘛？”
绯衣衣小口小口的嚼着馒头：“有利于身体健康。这叫做排毒素。”她就着一口米粥，啧啧嘴。味道真淡，军营里的伙食不怎么样，应该给伙房提点建议，叫他们在粥里面放点盐再放点菜。吃盐长力气。看李绰大口大口的咬馒头，打趣他：“这会儿怎么不端架子了？”
“端架子？我哪有端架子？”李绰大喊冤枉。绯衣衣也没怎样的“嗯”了一声，没有指出他刚刚犯的皇子病。想了想，打算把军营注意事项告诉他一声：“军营不比家里，首先你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我……”李绰一听，傲性使然，却就是“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军营里，他不是皇子，是小兵，难不成还能踩在将军头上？
“然后你要勤奋吃苦。”
“……”李绰歪着鼻子，被妹妹说教，小家子气呢。
“勇往直前那是屁话，士兵是要勇敢，但也要机灵。如果敌人下一刀就要杀了你，你不躲，那是傻瓜。但你如果躲了，还能够杀了他们好几个，那就是聪敏。”绯衣衣说教期间，周围的人渐渐聚多，她的一番言论成功吸引了一帮新兵的注意。
新兵是从各个地方来的百姓，大多互不认识。一个“小娃儿”在兵营里实在显眼，大家都疑糊着：怎么练这么小的娃儿也招来了？不会是侏儒吧！但是兵营好像不招残疾吧？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这当口，“小娃儿”开始拉着另一个新兵讲大道理，于是大伙儿都来凑热闹。
绯衣衣对于围过来的一些新兵全当看不见，拉着李绰继续说：“如果发现奸细，但你打不过他就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报告了军官，要一刀下去还是要要将计就计都听长官的，这样你就不会犯错。最主要的是……”
“是什么？”有人问。
“用三分的力踹了敌人一窝子。”绯衣衣淡定的咬了口馒头。
“还有呢？”又有人问。
“还有？”绯衣衣瞄了这个来凑热闹的一眼。“我们永远是正义的。”
“呵呵，我们永远是正义的。”突然一个笑声从这群人的头顶后上方传来。绯衣衣被一堆人围住，处在阴影区，加上天黑，她虽然抬起头，但是压根就看不清是谁。但听声音，是刚刚那个敲铜锣的“小兵”错不了。
“哎呦，大哥好！”
“是大哥。”
“大哥你怎么在这！”一群人推推嚷嚷的让了开来。
“长官我什么都没说。”绯衣衣一脸认真的道。
“发现奸细要迂回，先告诉军官？”还文书摆出一张严肃的脸询问。
“不不，当然是拉了比较近的兄弟砍了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军机最重要！”绯衣衣义正言辞的说。
“勇往直前是屁话？士兵要勇敢，但也要机灵？”还文书又问。
“哈哈，没有没有。士兵当然是要勇往直前啦！长官是将军的手，我们是长官的剑。手之所指，剑之所向！”绯衣衣装傻擦汗。
“你知道我是军官？”还文书问。
“啊？你是军官？”
“你是军官啊！”
绯衣衣故作不知的睁大眼，李绰也在这时候大啷，一口同声道：
“长官你真是英明神武啊！”
绯衣衣对李绰的反应很满意，其实她那番说教里只有一条是说给李绰听的——“吃苦耐劳”——看来李绰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
还文书摸摸鼻子，这个新兵不会还不知道自己第一句话就说漏了嘴吧。虽然在军营里呆了几年但还算斯文（=不直来直去）的还文书扯扯嘴角，没戳穿他，对他的恭维不置可否。这时候一阵鼓声响起，还有正事。手一指，说：“听到没有，鼓声！马上要整军出发了！都到那里去领军服去！在第二次打鼓前在营门前集合！迟到的，军法伺候！”见大多数人迷茫的眼神，又加了一句：“军法规定，整军时擅自迟到者，责打十大板！你们谁想吃吃板子？”
新兵们立刻一哄而散。
辰时，由当朝太子李宁带领的大军从长安城门口出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6整军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