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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烛火 ...
南暝窝在攸澄怀里缓了一会儿,等窒息带来的不适全部消失后才撑着棺材站了起来。
“还好吗,不要勉强。”攸澄皱眉道。
“嗯,没事了。”把攸澄眸子里的担心之色尽收眼底,南暝拍了拍他,继而问道:“你除了七月?”
“呵。”攸澄语气冷了下来,“我想。”
南暝在他字里行间听出几分杀意。
“可小生醒来时听到了霜河的剑鸣。”
“抬头。”攸澄道。
南暝闻言抬头,一排排的牌位上方,一身红衣的七月正被霜河贯穿了胸口钉在墙上,努力挣扎却无法撼动剑刃半分。
霜河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周身的光晕比平时深了许多,海一般蓝色灵力卷着怒浪压制着她,正咆哮着抖着剑身。乍一看,反而像被绿色的烛火镀上了一层温润却诡异的剑鞘。
“倒真是手下留情了。”南暝看着霜河周身的灵力,挑眉道:“不然以你的修为,她早死了千万遍。”
“她敢动你,就该死。”攸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可多了几分戾气。
“你现在这语气像个杀人狂魔。”南暝心中温暖,偏过头笑着看他,温声道:“小生已经没事了,莫要动怒。”
“她该死。”攸澄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好了。知道你担心小生,该死的可不只是她。”南暝笑弯了眼睛,语气里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静,“一个都跑不掉。”
“乐启坤道明早会来祠堂看结果。”
“时间应该够用。”南暝点头,“走吧。”
“现在就走?”攸澄把南暝的面具递给他,“身体可好。”
“没事,眼下还是早些查清楚,小生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南暝接过面具,看着上面的狐狸,突然一愣。
“怎么了?”攸澄发现异样,皱眉问。
“等等——”南暝眯起眼睛,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线索呼之欲出。
——哥哥你的面具真好看,比哥哥送给姐姐的猫猫面具都好看。
——陆雨哥哥,那个猫猫面具好看!
南暝反应过来,猛地拉起前襟。
“这是……云吗?”南暝喃喃道,“再加几点就是……是那个小孩子!攸澄,小生知道在哪了!走!”
攸澄随手布下结界,把七月牢牢困在牌位上。轻轻挥手,霜河入鞘,他漆黑的眼眸微光粼粼,瞥了眼墙上那抹大红色的身影后,便迈开长腿追着南暝跑了出去。
“注意身体。”攸澄足尖轻点,几步便默默地飞到南暝身边,与他并行。
“是陆雨!”南暝减慢速度,侧头道:“七月放不下的人是陆雨!但是他可能……朝不保夕。”
“如此严重?从何而知?”攸澄问。
“你还记得我们在井边遇见的那个孩子吗?”南暝道,“他竟是七月和陆雨的弟弟!他口中的那个哥哥就是陆雨,而且他还提起了陆雨送过七月一个面具,小生在七月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个猫面具。根据七月的记忆,因为陆雨出了事她才答应的冥婚。今日是七月的头七,婚礼又筹备了数天,如此推测陆雨从出事到现在应该半月有余。依照今天碰见的小孩子的话,凶多吉少。”
“麻烦。如果陆雨出了事,七月的执念就永远无法解开,事情会棘手得很多。”攸澄低声道。
“这是一方面。还有几个疑点。小生怀疑陆雨的死另有蹊跷。”南暝沉吟片刻,“七月一开始是不想嫁的,当面就拒绝了媒人。而陆雨则是在七月拒绝乐家之后出的事,按照乐家说法,陆雨是在已故的乐家长子房里冲撞了东西,你不觉得有点太凑巧吗?后来是乐家承诺七月治好陆雨,所以七月才会答应婚约。”
“你的意思是……”攸澄眉尖轻蹙,“他出事从头到尾都是乐家人的计谋。”
“是。”南暝点头,“乐老夫人还说,他们当初和七月说好是七月守寡的冥婚,可七月偏就在成亲前一晚身亡。她心里想着陆雨,怎可能自杀?若非自杀,又没有鬼魂作祟,那就一定是为人所害!”
“嗯。”攸澄轻轻颔首,接道:“可如你之言,乐家是否有人对此事不知情?”
“想一块去了。”南暝嗯了一声,“一大半因果是乐家人的说辞补齐的,真假也罢,小生看他们神色,定有被蒙在鼓里的人。”
“有办法吗?”攸澄问。
“有一个人,”南暝道:“你可知……巽扬有一位人称袁先生的修士?”
“……袁淳昱?”攸澄问。
“不知道。听人说,那位袁先生也参与了此事,并且在七月的棺材上贴了符。”南暝冷哼,“就像料到她会不得安生一样。”
“南暝,你还记得我们在永宁镇前看到的西南方的城吗?那便是巽扬。”攸澄道,“此去不过三十余里,如有需要,我可以去巽扬寻他来当面对峙。”
“是吗?”南暝看向他,“那你以什么理由把他说来?”
“此事。”
“他听闻此事万一心虚不来怎么办?”南暝皱眉。
“……”攸澄像是疑惑一般轻轻挑了挑眉,继而解释道:“我去请,他不会。”
南暝默了默,才想起攸澄“生人勿近”的坊间传闻,那可不是因为翊桓君冷淡少言,而是因为那股让人望而生畏的莫名压迫感……
哭笑不得,南暝只好拍了拍他,低声道:“辛苦了。分头行动,你去巽扬,小生去找陆雨。到时候祠堂会合。”
“嗯。”攸澄伸手拂去南暝衣领上的碎雪,温热的指尖碰到南暝的侧脸,万般温柔,像是怕吵着未睡熟的小兽:“仔细身体,不要逞强。”
南暝唇边泛起笑意,握着攸澄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驯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拉着长音到:“知道了。”
攸澄眼底的柔情融开一片雪水,轻轻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转身欲走。
“等下!你就这样走了!”南暝看着他身上扎眼的红色,连忙拽住攸澄袖子,“刚谁说只给小生一人看的!说话不算话!”
攸澄闻言微怔,而后唇边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动作利索地脱了那红色的喜服收好,又摸出件外袍穿戴整齐,回头吻上南暝的额头,便转身离去,几步消失在南暝视线尽头。
南暝摸上额间残存温度的唇印,低头遮掩飞扬的唇角。
他清了清嗓,带好面具,向遇见那孩子的地点走去。
虽然七月的回忆中涉及甚少,南暝还是依稀记得他们家院子的布景。
院子不大,门前有两颗碗口粗的桃树,漆黑色的生锈的铁门,门上只贴了个倒“福”字,底纸边缘隐约褪色发白。推开铁门便是两旁的菜园,鸡舍;再往里走就是一间两舍小屋,白墙灰瓦缠着茅草,虽有些简陋但足够一家人生活。
南暝凭着回忆找到了之前和那孩子分开时的岔路。夜沉如水,死寂无声,巷口昏暗,青石板路上只回荡着鞋底压实旧雪的咯吱声,清晰无比却又诡异万分。乌云蔽月,黑暗浓的像是要吞噬一切,没有温热,没有亮光,没有希望,徒留永夜。
南暝脚步轻缓,眯着眼费力地辨认着自己要找的地方。一阵凛冽的北风呼啸而来,侵略过小巷愈显野蛮,南暝低头对着冻僵的手哈了口气,搓了搓藏进袖子,抬头时眼眸撞进了一盏暗黄色灯笼,光晕朦胧,残烛旧火在寒风中忽明忽灭,倔强地撑出黑暗中唯一的一方光芒。
“应该是这家了……”
南暝看着门口两颗光秃秃的桃树和门上被风吹的已经掉了一半的倒“福”,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门没有锁,“吱呀——”一声慢慢开了道缝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南暝心道一声“冒犯”,直接推开门进了院子。院子中的景色一一与七月的回忆相对。左边的屋子里传来阵阵鼾声,夹着几声的呓语,听声音应该是白天看见的那孩子。右边的屋子里隐约能看见灯光,却也无比暗淡,几近熄灭。
南暝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门。
暖意氤氲,夹着清苦的药香味扑面而来。煎药的灶下火还微微燃着,发出星点光芒。床头的烛火应是刚熄灭不久,横斜的烛心上蔓着缕细瘦的青烟,矮矮的白蜡身上还有一滴蜡油正不紧不慢地滑下。蜡前伏着一个蜷曲瘦弱的身体,满头银发与蜡烛辉映,到显得几分疲惫与落寞。
南暝走近才看清,原来是一位耳顺之年的老婆婆枕着手臂休憩。
老人慈眉善目,侧颜略有疲态,眉间尽是担忧与悲伤。南暝听她呼吸均匀绵长却双眉紧蹙,明显不安稳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不忍心吵醒老人家。目光转向床上,男孩儿阳光开朗的脸失了往日的活力,脸颊庞有几道狭长的擦伤,面色苍白,神情却很平静,就如同睡着了一般,悄无声息。
他进门时便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想可能是离得太远漏听了病人微弱的呼吸,现如今站在陆雨面前却依旧没听到任何声音,心不由得一紧。南暝伸出手搭上陆雨的手腕,指下的皮肤仍残有余温,可脉搏已经毫无起伏。
南暝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伏在床边的老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终究是晚了一步。
南暝本想在陆雨口中把猜想补全证实,还七月一个真相,倘若能让他们再见一面更是了了七月的心愿,说不定她会自行消散。
可如今一切都乱了,陆雨已死,七月的执念注定无法完成。
而七月又不能不除。
原本南暝想到杀人偿命本就是始作俑者应得的下场,他们是局外人无权插手,倒不如交给七月自行决断,待她与他们清算过后再除了她,算是祭奠亡者,告慰生者。
可现在陆雨的线索也断了,无法还原事件的原貌。
南暝抬眸看向西南方的天空,只觉乌云闭月,愈发黑暗。
希望攸澄能顺利寻得袁淳昱,赶紧结了这件案子吧。
他心里不痛快,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个人特别喜欢死亡,是死亡美学爱好者。今天更到这突然给小可爱们分享一首闻一多先生有关于死亡的诗。
《葬歌》
也许你听这蚯蚓翻泥,听这小草的根须吸水,
也许你听这般的音乐,比那咒骂的人声更美。
那么你先把眼皮闭紧,
我就让你睡,我让你睡。
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我叫纸钱缓缓地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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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章: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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