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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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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什么时候?
迷迷糊糊睁开眼,扉间才想起来自己穿着日常的背心和袴裤,就这么倒在门纸门开的屋内眯了过去。
没着凉就好了。
叹了口气,爬起来,他发现身上盖着毯子。
一道反光蓦地照亮眼底。
院子里,隔壁家的小姑娘手持苦无,正一步步从背后,接近毫无防备的大哥。
“喂!你想做什么?!!”
“???”
听到弟弟忽然发出很大的喊叫,柱间也奇怪地回过头,“剪头发啊?”
扉间定住了。
而板间毫无形象地躺在走廊上晒太阳,捏起一小撮刘海,看上去确实短了不少。
“扉间哥哥也要剪吗?弄完后很清爽的噢。”
愣了半晌,扉间这才一脸无语的坐了回去。
“好了,别乱动!”把同样背心袴裤装扮的柱间的脑袋扭回去,杏里将苦无在手里转了个花,虽然盯着柱间的后脑勺,却自信满满对扉间说道,“放心,在我家,爸爸的发型一直是我操刀的。”
“等会就轮到你了,再等下啊。”
……分不清是在威胁还是在邀请。
扉间又叹口气,“怎么突然想到要剪头发?”
“因为戴头带的时候,刘海总是会遮住眼睛嘛,这样就舒服多了。”
“……噢。”
从合理性的角度上,扉间接受了这个解释。
杏里的动作极快,唰唰两下便削好了。
“嗯……怎么说呢,”她转到柱间面前,歪着头盯了许久,“柱间,说不定你留长头发反而更好看一点?”
“……为什么要在剪完后才跟我说?”
假装没看到低落下去的柱间,杏里转向扉间,“来吧。”
“不要。”
“?”
“你拿着武器站在背后我就难受。”
“不敢?”
“哼。”
扉间一拍地板,撑着直起身,踢开毛毯。
然后跳进院子在她面前站定。
“快点搞定。”
“蹲下来点,你太高了。”
趁两人忙活的时间,柱间端来几杯西瓜汁,和弟弟板间一起摊在凉爽的走廊上。
女孩揉了一把自己的头毛。
手好软。
一点也不像是握着武器久经锻炼的手。
“诶,还挺柔软的嘛,我还以为会很硬呢。”
脑后传来的声音让扉间心头一跳。
……原来说的不是同一回事啊。
但是感想却是一样的。
一阵穿堂风从屋内蹿来,混着西瓜的清香,还有兄弟二人的窃窃低于,十分惬意。
屋檐下悬挂的风铃撞出一串清响。
忽的,脑袋感觉到一种麻麻的感觉,像是被细齿梳扫过发丝,被削下来的银色短丝飘飘悠悠打着圈儿落到地上。
他像只猫儿眯起红瞳。
想再感受一会这种舒服的触感时,就听见女孩轻快的说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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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间和柱间出发那天,杏里选择呆在自己家不去送行。
毕竟一个可以安稳宅家的孩子在他俩,特别是板间面前晃悠,也总是碍眼的。
佛间家。
板间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宣告道:“这次我一定要向宇智波报咱们一族的仇!”
然而他的两位哥哥,一人在前一人在后,都忙着检查幼弟身上的防具武器是不是齐全完好,谁都没理他。
披甲的带子。
太刀。
头带。
甚至鞋子的绳带都要拉一拉确保不会松开。
光是检查弟弟的行头,两人就花了快一个小时了。
临近出发,柱间和扉间各用了五分钟,飞快得整理好。
三兄弟走出家门。
板间跟在最后。
路过杏里家的门前时,板间忽然抬头,望见屋顶似乎有个人影,于是无声做了个“拜拜”的口型。
人影朝他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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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家的人回来时还是三个人。
柱间,扉间,还有佛间。
在房顶上坐了一天的杏里察觉到查克拉,探出头,悄悄确认后,赶往了一族的墓地。
有很多人围在那里。
也有像她过去那样一个人填着坑的小孩。
杏里没有问“板间的坟墓在哪?”,“板间在哪里?”,而是走到一个坟头前,“这是谁的墓?”,然后走到下一个跟前,重复。
等差不多把死去族人的名字都认全了,她终于等来了“千手板间”的回答。
便没有那么那么的难过了。
毕竟不止是尸体,连棺材板都没看到。
坟已经被填平了。
“……”
……虽然知道他们并不会把自己当成家人看待,也许对方觉得自己只是邻居。可连一声通知都没有,也不给她任何帮忙的机会,还是感到有些寂寞。
杏里回到家坐了许久。
久到明月当空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人找自己,仿佛在提醒她,这件事和她完全无关似的。
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出门。
可杏里只敢在他们家的围墙外转悠。
起码从外面观察的样子来看,里面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人在吗?
大门突然拉开了,一人只身大步朝外面走来,经过她面前时脚步停顿。
杏里低头朝他弯下腰:“族长大人,请您节哀顺变。”
“嗯。”那人没有任何情绪地应了声,“你进去吧,他们需要你。”
杏里睁大眼睛抬起头。
“可是——”
“我今晚还有公务,不会回来。”
“……是的。”
目送佛间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杏里深呼气,下定决心似的,转身跑进佛间家里。
自己的心情、自尊、自我满足,现在根本不重要。
她在充当客厅的和室里找到了兄弟二人。
最重要的是——
“柱间……扉间……”
他们像是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人,同时望了过来,扉间浅浅叹息了下。
明明就是害怕看到她这幅表情,才决定瞒着她的啊,这样不就没意义了嘛。
红眸的男孩抬手想抹掉女孩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眼泪,但她飞快掠过身侧,回头一看,她已经紧紧抱住了自己大哥。
“小杏……”
起初只是呜咽,渐渐的,柱间攥着杏里的肩膀,大声哭起来。
“你也还这么小……”
还是女孩子。
本来应该由他们支撑她的啊。
他将这双红色的眼眸映照出来的景色一遍又一遍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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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柱间抽抽搭搭的平静下来。
消沉得快,振作得也快,单纯得真叫人羡慕。
杏里在另一个房间里,换上扉间干净的旧衣服,衣服松松垮垮的,她不得不将腰带多围了半圈。
回到客厅时,通往院子的门敞着,柱间扉间两兄弟双双无言地坐在门口。
看月亮。
不知不觉都到了半夜时分。
空气飘散着烧香过后的气味。
杏里鼻子又是一酸。
板间一回到族地就和其他死去的族人埋葬在了一起,他们便在家里摆了用来供奉的灵台。
板间的灵牌没有木遁的痕迹,是柱间手作的。
细腻的木质纹路上涂着看得出来在是努力想要写工整的黑色字体,烛火反着墨汁新鲜的亮泽。
即使明早的训练照常进行,两人依然表示要为弟弟守一晚夜。
虽然他们叫自己去睡觉,杏里觉得不能对这对打算穿一件背心坐到天亮的兄弟放着不管,于是跑回刚才的房间,从小隔间里抽出一床被子。
两人回头,有些惊讶地看到女孩将被褥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呜哇!”
“挤一挤。”
“诶……”
嘴上不满,他们还是乖乖钻了进来。
三个小孩围成一圈,裹着被子。
因为空间狭小,他们只好抱着膝盖,窝成团。
可这样就暖和多了。
然而人一暖,就容易发困。
在弟弟扉间和杏里往自己身上倒了几次后,柱间劝道:“想睡就睡吧。”
“不要!”
扉间正努力张开快粘到一起去的眼皮。
杏里提议道:“玩接龙吧?”
“噢!好主意。”
由石头剪刀布,决定扉间先开始,之后杏里,最后柱间接上。
“鱼(sakana)。”
“na……绳子(nawa)。”
“陷阱(wana)!”
“诶——”
怎么又绕回na了,然而浆糊般的疲惫大脑却不能及时转过来。
“好,扉间输啦。”
“小杏?”
“……”
女孩的小半重量靠在柱间的左肩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扉间,小杏睡着了,那就我们两个来玩吧”
“唔……”
“喂,扉间?”
“……”
左拥右抱的柱间露出得意的笑。
没办法,比起黏人的板间,最讨厌这套的弟弟扉间恨不得自己大哥没事别贴近自己周围半米内。
抱着沉睡的两个小孩,他仰天看向月亮。
“扉间,小杏,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
在这天之前,他只为了自己坚强过。
可如果是为了重要的人,也许,自己也能变得更坚强一点吧。
自己想成为一个可以让他们依靠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