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33、相处的日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相处的日子
　　陆斌把卫生搞完了，走进来坐在床边有些不自在地问：
　　“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粥？”
　　没有回应。
　　陆斌烦躁地抓抓脑袋不知再说什么好。
　　两个人在僵持，僵持到尴尬到有点难过。
　　“对不起！”终于难得的三个字从某人的嘴里吐了出来。
　　不知是否听见，陈一帆侧了个身继续睡觉。
　　陆斌起来去卫生间洗澡。等洗完了裹着浴巾擦着微湿的头发走进卧室。
　　等把头发擦干，他解下浴巾掀开被子人光溜溜地钻了进去。
　　“走开。”
　　“媳妇，我错了。”
　　“下去。”
　　“错了，错了，我真错了。”两条粗壮的膀子伸过来把人给圈到怀里。
　　原来陆斌到地方之后没多久参加一次野外勘探，一不小心把手机掉到水沟里，等捞起来一看已经坏掉。本来也可以借同事的电话来打，但山里突然刮风下雨，大风把附近镇上的信号接收塔刮倒了。所以即使有手机也打不出去。这次休假他光顾着急火燎地往回赶，都忘了提前跟媳妇说一声。
　　在陆斌的监督下陈一帆给公司带他的师傅打电话，请了三天的病假。
　　第二天的早饭是陆斌从街上买来的，陈一帆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中午时分柔和的阳光洒进来，家具和地板都泛着亮光，小屋里温暖而又舒适。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翻书看。陆斌出去了又在十一点之前赶了回来，原来是去超市采购，提回来整整三个大袋子。鸡肉，牛肉，羊肉，还有鱼，还有各种海鲜食料和牛奶。陈一帆下床去厕所的时候才看到，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中午某人自告奋勇说要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结果一把芹菜切了二十分钟都没切完。剁肉的时候咣咣咣就听见冷冻的牛肉在案板上跳，欢乐地跳。一生气，咣当把菜刀扔水池子里不干了。拿起陈一帆的手机他打了个电话。
　　“来，媳妇抱抱。”陆斌最后一次从厨房出来就不打算再进去。擦干净手搂着陈一帆的肩膀亲了一口。陈一帆抬手把一本五公分厚的书拍他脑袋上，动静挺大。
　　“哎呦，疼死了。你可真忍心下狠手。”陆斌咧着嘴脱了鞋钻被窝里。
　　“打我同学你也挺狠啊。彼此彼此。”
　　“那不是误会嘛。”
　　手臂往下摸，被人抓住狠狠掐了一把扔出去。
　　“行啦，那小白脸不就挨了几下，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流氓。”
　　“我本来就是流氓。谁让他碰我媳妇，活该。”
　　“那我就应该死在外面没人管是吧？”
　　“也不是那个意思，他帮忙我当然感谢。可谁让那小子不规矩，瞎摸什么。你的手是能让别人乱摸的吗。”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昨晚我同学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
　　“关心这个干嘛，反正我可没再动手。”
　　“少啰嗦，快点说。”
　　陆斌停顿了一下，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看，好像是在思考问题。
　　“他说你们只是同学关系，昨天是无意撞到才出手帮忙。让我别跟你着生气，都是误会。”
　　陈一帆沉默了，眼神渐渐失焦。墙上的时钟仿佛坏掉，指针竟然往回逆转。脑海里如剧目般一幕一幕倒现他和段公子的相遇相识，倒现段公子那温柔腼腆的笑容。在宿舍，一个上铺睡觉一个下铺泡方便面。在教室里，两个人肩并肩坐着研习应对会计资格证考试的试卷。在广播影视大学他兴奋地把自己抱了起来，在夜市摊上一起兴高采烈地吃东西。往事悠悠，尽是美好，但物是人非，回不去真的回不去了。好人，段晋南同学真是一个好人，所以自己不配跟他做朋友，所以他一定会找到终属于他的幸福。
　　“这小子看着还算实在，我考虑了一下就当相信了。”
　　突然厨房里一阵叮叮咣咣响动，把床上的病人吓一跳。这屋里除了他们竟然还有别人在。
　　“谁？”
　　“别管了，是给咱们做饭的。”
　　午饭时间到了，陈一帆坚持自己下地去吃。打开卧室的门，发现丰盛的菜肴都已经摆好，四菜一汤热气腾腾。做得太奢侈，他往厨房看去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走了。”陆斌拿过来一条湿毛巾给他擦手。
　　“到底是谁？这么多菜留下来一起吃吧。”
　　“他不愿意，别管了。你营养不良，我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吃肉啊，只允许吃肉。”
　　陈一帆的身子不适宜外出吹风，一下午俩人就在屋里面待着。陆斌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台台式电脑放到客厅电视机的旁边。
　　熟练地插上线连上网，没一会CF游戏的界面跳出来。熟练地输入账号，选区域选武器，人立刻投入其中玩嗨了。
　　在床上躺太久觉得腰疼，病人想下地走走。穿好衣服推开卧室的门却愣住。
　　满地的烟头，旁边还有一堆啤酒瓶子。有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手握鼠标，一手敲键盘，嘴里叼着烟还骂骂咧咧。
　　这家伙连他走出来都没有察觉到。陈一帆看了好一会等着人自发自觉给他解释，终于被彻底无视的他放弃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热水默默地坐到沙发上，盯着正全身心投入游戏里的陆斌的后脑勺。
　　“媳妇，起来了啊。我艹，艹，艹，敢A我。”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但也只是哼了一句。然后陆斌突然对着耳机上的麦克风吼了起来。
　　“王翰，你个臭小子眼瞎了，没看到我在你左边。让你打掩护你冲个屁呀。哎呦，哎呦，敢偷袭老子。个龟儿子。”
　　整整两个小时，脏话在陆斌嘴里一刻没停下来，偶尔的间隙是赶紧抽出一根烟点上放嘴里。
　　陈一帆一直看着，看到眼睛都被闪花了。突然他觉得好好笑，原来跟一个人在一起就是要接受他的全部。喜欢的不喜欢的，看到的一面从没见到的另一面。但幸好这差别不是好与坏，而是坏与更坏。
　　突然陆斌大吼了一句王八蛋，紧接着又是一阵狂笑。嘴里的烟头都喷了出去，正吐到地板上。陈一帆走过去把烟头捡起来然后扔到厨房的垃圾桶里。再回到客厅，他走到电脑跟前二话不说按了主机上的电源按钮。
　　电脑屏幕瞬间黑掉。
　　陆斌傻了，把耳机从脑袋上摘掉。瞪大了眼睛瞅着自家媳妇。
　　“我艹，你有病啊！”
　　“别玩了，我不喜欢。”
　　陆斌沉着脸把耳机带上，弯腰伸手去按主机的电源。
　　陈一帆用手掌挡住。
　　陆斌抓住手掌甩开，启动了电脑。
　　陈一帆转身拉住电源线从插线板上拔了出来。刚启动的电脑再次黑屏。
　　“艹！”陆斌大吼一声把耳机摔到地上。还不解气，站起来又往耳机上猛踩了两脚。人转身去了卧室，咣当一声门还被重重地关上。
　　陈一帆愣住，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他捡起那破掉的耳机看看，两个耳廓全被踩烂已经报废。
　　陆斌正坐在床上生闷气，一脑袋的想不通。不就玩个游戏，又不是杀人放火。管天管地这个还管。在外面那么辛苦干活，回家玩个游戏还不行了。我艹，艹，艹他大爷的。突然门被打开，以为媳妇进来给他道歉，但没有。陈一帆默默地换上鞋，拿起自己的外套走了出去。
　　陆斌愣住，正在恍神就听外面防盗门还响了一下。
　　杜毅下了班整跟女友吃烛光晚餐突然手机响了，是放假后好久没联系的室友。
　　“饭饭，咋了？”
　　“舍长，……”电话里声音犹犹豫豫。
　　八成是有事找自己帮忙，杜毅乐了。说句粗话，107宿舍的几个家伙，他们撅什么屁股杜毅就知道要放什么屁。当然包括一向走高冷路线的饭饭。
　　“说吧，什么事让我帮忙？”
　　“嗯，你那里有没有住的地。我晚上没地休息。”
　　“额，有啊。正好我今晚不回去，你回咱们学校睡我的铺。”
　　财院已经把所有宿舍都给封了，但是留出来半栋给暑假打过报告的同学。当然不是所有申请都能批准，必须是跟本校有关的调研或者实践，要有教授至少副教授的签字。而杜毅作为金融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很轻松地弄到了手。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有人坐在共青湖等着。没一会杜毅喘着气跑了过来。
　　“拿着，这是门上钥匙跟出入证。记住了是409宿舍。其他几个人是金融学院经济系的，都好相处。”
　　陈一帆接过来一脸的感激。
　　“舍长，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咱可都是兄弟。”杜毅知道饭饭是个敏感的人，也不多问原因。
　　“放心，那个张大爷一瞧是我的出入证他就不会管。我可能明天也不回来睡，你多待两天都没问题。”
　　“舍长谢谢，谢谢。”
　　“傻了你，就会说这两字啊。哈哈。”
　　杜毅真的是大忙人，暑假要实习还要陪女朋友打工，人没聊一会就急匆匆走掉。陈一帆在学校附近吃了一碗拉面，又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一个人溜达了半个多小时。看着霓虹闪烁的马路，看着广场上说笑的老人，跑来跑去的孩童。月辉星光下夜风吹拂。他情不自禁地哼起刘若英的《花季未了》那首歌。
　　我想要的你却给不了
　　爱情至今只剩下拥抱
　　我感觉你想逃我却放不掉
　　麻烦你来陪我苦恼
　　我想爱的我拥有不了
　　缘份强求谁都受不了
　　昨天开的花朵今天却谢了
　　伤心一朵幸福一朵知多少
　　花季未了你却走了泪在掉
　　剩下的绽放回忆里烧
　　花季未了馀情未了直到天老
　　也许遗憾才让人生美好
　　……
　　果然，进B2宿舍楼的时候看门大爷只瞟了一眼他的出入证就没多问。松了一口气他快步上楼。409宿舍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回来。
　　他在校园的小超市买了牙膏牙刷和毛巾。这些钱似乎是本不需要花的，但不刷牙他会难受得睡不着觉。想想始作俑者，越是莫名地扰心。
　　漱漱洗洗已经晚上八点多。他的身体还未痊愈早已觉得疲乏。等到这个时候也不见同住这个宿舍的其他人回来。爬上杜毅的床铺，和着衣服躺下。
　　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不知是谁，拿起来放到耳边。
　　“喂，你好。哪位。”
　　手机那头微微停顿。
　　“什么哪位这位的。跑哪了，赶紧回来！”
　　对方在电话里下命令。
　　陈一帆“啪”把手机挂了。
　　手机又嗡嗡响作响。他直接将电池扣了下来，这下房间里彻底安静了。